秋到木馬甲丨毛虹

木馬甲的秋天，恬靜、純粹，是那種帶著淡淡鄉愁味的雅然景緻。

木馬甲是羅平縣舊屋基彝族鄉老寨村委會的一個自然村，是一個彝族、漢族、苗族、布依族等民族混居的村子，地處羅平最壯觀的喀斯特峰林那色峰海深處，交通閉塞，少受外界干擾。村內各族群眾和睦生活，過著與世無爭，寧靜而幸福的日子。

很早就聽說木馬甲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遺憾的是我還沒去過，無數次在腦海中描繪過這個地方的景象。一個週末決定到這個地方走一趟。汽車在四箐公路上左旋右回，來到一個三岔路口，沒有路標，只得詢問路人。剛巧路邊包穀地裡一個大叔正在掰包穀，問他去木馬甲的路，他熱情地指了指前進的方向。一個急彎，公路盤旋而下。路倒是硬化的水泥路，只是修了有些年頭，當時可能只考慮能通行就行，路面窄了一些，遇到迎頭車來要折騰一陣。路兩邊植被茂密，高大的喬木枝丫互搭，車行其間，有種穿越時光隧道的感覺。行至一手柺子彎，儘管用力鳴笛，一輛三輪摩托還是迎面衝來，好在剎車及時，有驚無險，兩車避免了一次險情。騎車的是一位年輕人，車騎得有些生猛，應該是寨子裡的人，看樣子他對路況比較熟悉，說明離木馬甲不遠了。在與他交談中得知，再往前走沒多遠就是木馬甲了。

路一直蜿蜒而下，到一埡口，眼前豁然開朗，兩面峰林高聳入雲，一個槽谷橫亙在峰林中間，一條小河從槽谷中間盤曲而過，宛如傳統戲曲中的水袖，氣暢韻到，若翔似行。谷壩中稻穗金黃，農人牽著騾馬穿行其間，愜意連連。遠處有一片不知叫什麼的作物，暗紅的色彩為整個谷壩增色不少。這就到了木馬甲。印象中，羅平的喀斯特峰林缺水缺平地，大多是地無三尺平，滴水貴如油。上帝也真會造化，在這片山峰林立的地方，留了一塊平地，一彎清河，這不正似當年陶淵明夢寐尋找的桃花源地嗎？

木馬甲，寨子不大，幾十戶人家，房屋都是依山而建，像是立有有規矩似的，這些房屋儘量不擠佔門前的壩田，因此村子建成一個長條形，谷壩的完整性得以保留。村民們不懂大道理，但尊重自然是他們懂得的最大道理。秋天的木馬甲恬靜幽遠，周圍山高林茂，天湛雲淡，景色迷人。走近一看，最惹人的還是那一壩金黃的稻田，穀穗飽滿色潤，清幽的稻香撲面而來，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各色的蜻蜓在稻穗間停歇飛舞，追逐打鬧，讓人瞬間憶起小時候在田間地頭捉螞蚱的情景。從田埂上走上一趟，下垂的穀穗在鞋縫間沙沙作響，穀粒不斷往鞋子裡竄，一小會兒就是滿鞋的穀粒，歇下來倒掉一鞋穀粒，心中有種沉甸甸的收穫感，又有點糟蹋農戶辛勞的愧疚感。木馬甲水資源豐富，森林植被覆蓋率高，氣候溫和，農業種植條件優良，水稻是村民豐衣足食的主要作物。

往壩子深處走去，想去探究那片暗紅色的植物是什麼。走近一看，原來是高粱。村民說貴州的一個種植戶看上這片肥沃的土地，租了幾十畝地種高粱，秋天正是高粱成熟的季節，紫紅的高粱在秋風中搖曳飄動，豐富了整個谷壩的色彩。

穿越谷壩的小河源頭就在村頭的大山腳，河水清澈明淨，汩汩而出，永不停歇。小河順著谷壩流淌近兩公里後，跌入一個深潭，便匯聚在那裡，形成一個天然湖池，谷壩也到盡頭，四周又是高山如林，找不到半塊平地。河水突然斷流而下，形成一個不小的瀑布，瀑布清秀雅緻，算是給這條不長的河流一個漂亮的“交代”。湖池不大，水色碧綠如玉，從空中俯瞰，恰似一顆綠寶石鑲嵌在峰林中間，神秘而富有活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確實是人類無法想象的。

木馬甲生態優良，是鳥的天堂，各種漂亮的鳥在村前村後的大樹上飛來飛去，叫聲清脆，悅耳醉人。這些鳥有的是紅色、有的是藍色、有的是紫色、有的是綠色，紅的透亮，藍的耀眼……離開農村久了，這種場景很難不勾起兒時的記憶。

夕陽西下，陽光從村前的高山埡口中輻射而下，道道金光灑在谷壩的稻田中，稻穗更加金黃燦爛。木馬甲的農人們還在田間忙碌著，高舉的稻穗在砸下的瞬間，穀粒四濺，和著滾圓的汗水滿臉飛舞，在逆光下定格成一幅完美的畫卷，讓這個閉塞的小山村更加和諧、寧靜、幸福。

曲靖日報特約記者 毛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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