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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詞話》:隔與不隔

  • 由 王庶文 發表于 籃球
  • 2021-10-04
簡介希望您能夠想起”隔與不隔“的背後,其實是叔本華貶低理性、抬高直觀的哲學

隔組詞怎麼寫

從昨天內容裡“叔本華三種悲劇”的優劣中,我們可以看出主觀性與客觀性的優劣。普遍性和主觀性成反比,和客觀性成正比。從文藝作品的角度上來說,裡面的角色與情節越具有普遍性也就越能代表理念。

《人間詞話》:隔與不隔

當我們創作還抱有“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的時候,本質上是我們層次太低,只停留在了主觀性上。叔本華認為,主觀性屬於平庸之輩,具有創造性的天才都是客觀的。我們可以參考一下康德的意見,在康德美學裡“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屬於“感官的鑑賞”,這種審美是侷限在感官享受裡的,缺乏普遍標準,而“反思的鑑賞”才能存在普遍標準。

而作為文學中最低階的抒情詩,主觀性無疑也是最強的。如果我們真的按照叔本華的分類法,那麼中國古典詩詞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

《人間詞話》:隔與不隔

不過,王國維在這一點上並不贊同叔本華,他把“主觀詩人”和“客觀詩人”等量齊觀,認為其實抒情詩也可以高度客觀,寫出普遍性。比如他說:“李後主的詞儼有釋迦、基督擔荷人類罪惡之意”。

這個觀點幾十年來一直遭受學術界的攻擊,大家覺得它純屬譁眾取寵,李後主這樣一個連自己基本責任都想逃避的人,哪能與佛陀、耶穌媲美呢?但,我們學習了叔本華哲學,對王國維的觀點似乎就不太那麼難以理解了。

《人間詞話》:隔與不隔

王國維無非是在說:李後主的悲傷寫出了悲傷的客觀性、普遍性、觸及到了理念而已。表面是在寫一己之悲,實際上寫出了人類共同的悲傷,並且超越了時空讓所有讀者都感同身受。

王國維還拿宋徽宗的《燕山亭》與李後主做了對比,兩人同是亡國之君。前者的寫作層次就遠遠達不到李後主的高度,宋徽宗表達的悲傷太個別,太特例,太沒有普遍性,換句話說它表達的只是“這個”或者“那個”,離理念層面太遠,一直在“關係”裡面打轉。

《人間詞話》:隔與不隔

我們可以來看一下宋徽宗的《燕山亭》,全文如下:

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淡著胭脂勻注。新樣靚妝,豔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閒院落淒涼,幾番春暮。

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

詞句又是用典,又是雕琢,然後從杏花引入到亡國的悲情。這首詞,共鳴太慢,修辭太雕琢,情緒太扭捏。不像李後主那樣,無論是“流水落花春去也”還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一股悲情撲面而來,十分震撼。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宋徽宗的缺點是“隔”,李後主的優點是“不隔。”

《人間詞話》:隔與不隔

“隔與不隔”是《人間詞話》提出的另一對重要概念。之所以“隔”不好,因為它容易動用人的理性,而“不隔”的詩句則可以讓人直達“審美直觀”。“不隔”的表現就是:自然的語言和真摯的情感。

歷史上李後主和北宋的詞風大多走的是“不隔”的路線,到了南宋人填詞往往變得扭捏造作,讀起來好像隔了一層。所以《人間詞話》特別推崇五代和北宋的詞,之後就要到了納蘭詞了。

《人間詞話》:隔與不隔

希望您能夠想起”隔與不隔“的背後,其實是叔本華貶低理性、抬高直觀的哲學。叔本華認為直觀才是一切知識的根源,也是一切真理、科學的根源。理性只不過是對直觀的整理和反思。所以,當我們運用理性的時候,其實已經“隔了一層”。

我們可以舉一個通俗的例子,比如:《紅樓夢》本身是一部偉大的文學作品,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事物本身的風情,在這個層面上作者沒有表達任何意見,而當我們各自用理性去認識它的時候,各種情況都會發生。

《人間詞話》:隔與不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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