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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為數字藏品掏腰包嗎

  • 由 人民融媒體 發表于 籃球
  • 2023-01-16
簡介NFT以公鏈發行為主,而數字藏品發行平臺以聯盟鏈為主

數字錢幣是怎麼回事

本文轉自:中國科學報

你會為數字藏品掏腰包嗎

元宇宙社群Kittychan Lab中的簡筆漫畫風格的數字藏品。

王雪供圖

■本報記者 溫才妃

“70後”的李青看著電腦螢幕中18萬元的天價,足足5秒鐘才回過神來。他不明白,一個不能吃、不能聞,僅存在於網路中的“數字月餅”,何以標註天價?

像“數字月餅”一樣,曾被炒成天價的數字藏品還有頭像、畫作,甚至推文。

而網路的另一端,李青“00後”的兒子正在為囤積的遊戲頭像、名家畫作等數字藏品的出路發愁,“幾十元左右搶來,本來想翻倍轉賣出去,但很有可能會爛在手裡”。

越來越被數字藏品包圍的我們,該如何看待這一獨特的藏品?

萬物皆藏品嗎?

桂花樹下雙兔嬉戲,樹旁流雲滿月。秋葉翩翩月出月沒,迴圈往復。用3D效果製作的圖片,讓文化產品“動”了起來。這是上海博物館中秋時節推出的兩款數字藏品——黑漆螺鈿月兔紋長方形墨盒、剔紅賞月圖圓盒,售價皆為40元,在古韻中品味中秋,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2021年是元宇宙元年,也是數字藏品的元年。當年3月12日,一幅名為《每一天:最初的5000天》的NFT(Non-fungible Token,非同質化代幣)作品,在英國佳士得拍賣行以6935萬美元成交。

《柯林斯詞典》對NFT的解釋是,“在區塊鏈中註冊的唯一數字證書,用於記錄藝術品或收藏品等資產的所有權”。

NFT很快如潮水般湧入大眾視野。去年3月,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的推文被當作NFT在網上出售,最高出價高達112萬美元。

歌手周杰倫將《晴天》《青花瓷》《擱淺》《愛在西元前》四首經典歌曲的Demo(試樣唱片)變成數字藏品,很快便登上了熱搜。

在中國,為了區別二次交易屬性和金融特徵,NFT被稱為數字藏品。從去年起,騰訊、阿里、網易、百度等網際網路公司紛紛入場佈局。國內數字藏品平臺數量一度從今年初的100家左右迅速增長至800多家。

那麼,什麼樣的物品可以成為數字藏品?廣義地講,萬物皆可為“藏品”,如一幅數字畫作、一張數字門票、一個數字頭像,甚至經典meme(梗)。

艾媒諮詢相關調查報告顯示,2022年中國網民偏好的數字藏品型別中,“潮玩、國潮、潮牌”等佔據56。9%的比重,位居第一;其次是“文創、國風、博物館、非遺”等,佔比52。5%;“動畫、漫畫、遊戲、虛擬形象”等則位列第三。

從型別上可以看出,此藏品非彼藏品。

“藏品容易讓人聯想到古董、錢幣、高階箱包等有收藏價值的物品,數字藏品準確來說是數字藝術品。”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數字內容技術與服務研究中心主任張樹武告訴《中國科學報》。

因而業內人士更願意把數字藏品叫作“數字文創”。“文物的二次創意,是區別於藏品的最大特點。”代理多家博物館數字文創的北京文博衍生品創新孵化中心運營與版權負責人李寧解釋道,一方面是區別於金融工具化的數字藏品,突出博物館的公益與社會教育屬性;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體現文物的二次創意,並透過數字文創給實物賦能。

升值幾何?

冰墩墩數字盲盒、國家文化公園數字藏品……因售價大多“親民”,一發售即秒光。

“90後”網際網路從業者小駱購買了齊白石的《四季山水屏》圖,一套共有4幅,每幅售價9。9元,平臺分4次發售,一次發行4000幅,首發秒光。

“我購買數字藏品的主要原因是看好它的升值空間。另外是對水墨畫的愛好。”小駱說。

而在一些二手平臺上,不少數字藏品迅速被炒至天價。李青和很多同齡人一樣,對“收藏、炒作一堆數字,完全看不懂”。

艾媒諮詢相關調查報告顯示,買家購買數字藏品的三大原因主要為新穎好奇(57。7%)、看中未來升值(57。6%)、具有收藏價值(52。9%)。

李青讀大學的兒子最初就是跟著同學入局的。有的同學以10多元價格買到的數字藏品,轉手就在網上以500多元的價格賣出。“大家都幻想著一夜之間倒手掙個iPhone。”很快一宿舍人“秒殺”了上百個數字藏品,從一開始“小有盈利”到大多數“砸”在手裡,不過4個月的時間。

為了防止炒作數字藏品,我國嚴格限制了數字藏品的流轉,如阿里旗下的鯨探規定持有平臺藏品180天后可轉贈,騰訊旗下的幻核則直接連轉贈都不支援,只有部分平臺如ibox以寄售的方式進行二次流轉。

一直有收藏愛好的小駱,看中的是數字藏品的IP價值。數字藏品在嚴格意義上有唯一的“身份證”,“它是獨一無二的,除了沒有實體外,等同於收藏了一幅名畫真跡,而不是‘他畫了一幅實體畫,我去拍了張照片’”。

是“智商稅”嗎?

據阿里新服務研究中心資料顯示,數字藏品的玩家主要分佈在“80後”“90後”“00後”的年齡層。且買家大部分是男性,超過78%。有著虛擬貨幣經驗的年輕人,相對來說更容易接受數字藏品的概念。但在不少長輩眼中是“智商稅”。

中央財經大學社會與心理學院教授竇東徽指出,老一輩人成長於物質匱乏年代,形成了相對穩定的偏好、品味,他們的實體偏好更強,習慣於透過商品的材料、質地來衡量物品的價值。而年輕人生長於物資相對充裕的環境,更看重象徵意義、逾越自我的功能、體現個性與身份,他們的實體偏好性不強,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尤其是給他們帶來科技感、時尚感、未來感的新事物。

唯一性、獨一無二是小駱更看重的。

在美國做NFT創業的王雪(化名)解釋道,這種感覺體現在NFT當中,可以是一個獨一無二的頭像,頭像長成什麼樣子,正是玩家個性的一種宣洩;也可以是一種“特權”,有人購買了上百萬元的NFT入場券,只為了與NBA球星斯蒂芬·庫裡、周杰倫“生活”在同一個社群。“就像是競拍成功了‘巴菲特的午餐’,玩家在心理上、商業用途上獲得了極大滿足。”

還有打造方式。比如,畫家看見了一株罕見植物,發芽、開花、結果時各創造了一幅作品,這種動態發展類似於IP打造。

又如,買家預購了一個虛擬人物,他可以在服裝搭配、妝容配飾等方面向作者提意見,作者根據意見完成作品,這樣玩家就擁有了一個定製版的數字藏品。

盡頭是賣衣服、賣月餅?

一方面,數字藏品發售即秒光的“神話”還在繼續,春秋航空、南京銀行、光明日報社等人們意料之外的企事業單位紛紛入局數字藏品。

另一方面,數字藏品發行平臺已開始悄然“洗牌”。作為國內最大的數字藏品平臺之一,幻核於今年7月宣佈停止數字藏品發行。

數字藏品的寒冬已經或者即將到來?李寧用了一個詞:外熱內冷。數字藏品的定價從9。9元至幾百元不等,僅靠售賣數字藏品,商家並沒有獲得想象中的高收益。當買家擁有大量數字藏品,也會出現審美疲勞。

讓數字藏品為藏品代言成為“新玩法”。即消費者在購買虛擬數字藏品的同時,還可以選擇買同款線下產品。比如,在今年的服貿會上,售價399元的吳冠中《紫禁城》數字文創與實體版畫藏品,在線上線下同步開售。中秋節時部分商家推出“數字月餅”,其目的是為了銷售線下同款月餅。

這又吸引了諸如茶商、酒商、服裝廠商等商家,奔赴數字藏品的戰場。有人打趣道:“數字藏品的盡頭難道是賣衣服、賣月餅?”

但在王雪眼中,真正的NFT玩法並不完全是這樣。撇開炒作不談,“NFT相當於是元宇宙社群的一張入場券”。

她未來打算做一個“修貓”的元宇宙社群Kittychan Lab,而進入該社群的入場券,正是購買他們的NFT。這是一張張簡筆漫畫風格的小貓圖,畫面靈動,貓態可掬。他們專門邀請了一位“00後”小畫家繪圖,每張圖片都是孤本,且價格親民。

社群文化很容易吸引志趣相投的人。“當你購買了NFT,你相當於在元宇宙社群有了發言權。社群未來發展成什麼樣子,是由社群裡的玩家一起決定的。”王雪解釋了web3。0時代NFT的玩法。

“唯一標識”可信嗎?

“我怎麼知道平臺聲稱發行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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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份的數字藏品,事實上是不是發行了4001份?”“我去博物館看展,拍了一幅文物照片,回頭做成數字藏品,可不可以?”

今年,周杰倫的無聊猿NFT發生被盜事件。多家數字藏品平臺發生退款無法提現,甚至平臺跑路現象。這些都考問著區塊鏈技術下數字藏品的安全性。

區塊鏈的特點之一是,資料難以竄改。NFT以公鏈發行為主,而數字藏品發行平臺以聯盟鏈為主。因此,買家普遍看中數字藏品的發行平臺,以保護自身的消費權益。

版權得不到很好的保護,是抑制數字藏品正常流轉的關鍵,也是我國嚴格限制其交易的主要原因之一。

張樹武所在的版權實驗室正在牽頭制定數字版權保護的國家標準,給每個數字藏品賦予唯一的版權資源描述標識。“到後臺查詢,可知它由誰創作、歸誰擁有。而仿造出來的副本,沒有相關標識。這樣就方便數字藏品正常開展二次交易。”

“唯一標識”聽起來很熟悉,但事實上,目前國內數字藏品的唯一標識都是由聯盟鏈自行開發,一旦聯盟鏈因技術不完善被駭客攻擊,或公信力被考問,就難免產生“聲稱4000份,是否發行了4001份”的質疑。

更有不少開發者,藉著數字藏品之名,做的是圖片數字化,連唯一標識都沒有。在網上,不少人調侃道“賣出去就是數字藏品,賣不出去就是jpg”。

如今數字藏品的運作沿襲的是平臺經濟思路。“如資料、支付隱私等可信機制、公共基礎服務,本該由政府來搭建,卻被平臺代勞。”張樹武說,“眼下的數字藏品市場,反映的正是我國從平臺經濟向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過程中的突出矛盾。”

“國家層面亟須認定有資質的公共平臺來做數字藏品的發行、運營。它是少數的機構,而非眼下的‘千藏大戰’,彷彿任何平臺都可以發行數字藏品。還要鼓勵公眾做創作,在公共平臺上發表,如此才能形成良性的藝術品交易市場。”張樹武建議。

而數字藏品的升值空間,恐怕會讓懷揣一夜暴富念頭的年輕人失望。“未來,數字藏品的交易平臺是一個時尚數字藝術品貿易服務平臺,不是一個金融融資交易平臺。”張樹武強調道。

竇東徽補充到,從升值空間來看,可以把它理解為類似銀行的固收類理財產品交易場所。漲跌幅度不大,但允許自由買賣,這樣雖然削減了市場熱度,但在一定程度上篩除了投機者,把擁有共同愛好的人集結在一起。

小駱的一個擔憂是“如果數字藏品的流通過於嚴苛,未來我們是否會錯過數字化發展的潮流”。

“它並不會讓中國錯過數字經濟發展的浪潮,因為數字藏品只是元宇宙中很小的一隅,相反只有機制健全、監管到位,才能促進它的良性發展。”採訪結束前,張樹武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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