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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男朋友帶頭孤立我,多年後卻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他

  • 由 忘憂故事集 發表于 籃球
  • 2022-12-08
簡介從爸爸去世之後,媽媽從來沒有晚回來過,我又想起裴延川說的話,還是拿起手機回覆到:出什麼事了嗎

如何帶頭孤立一個人

故事:男朋友帶頭孤立我,多年後卻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他

我怎麼也想不到,我會是校園孤立的受害者……

更想不到,他們毀了我的名聲不夠,竟還想要毀掉我的雙腿。

而這些幕後主使,竟是我的男朋友!

1

我和裴延川高一在一起,那時候他溫柔,善良,彷彿是我的光。

我父母是很恩愛的一對夫妻,媽媽被爸爸寵的像是一位嬌嬌小姐。

在我印象裡,媽媽從來沒有做過飯,幹過家務。

一切都是爸爸,爸爸對媽媽簡直隨叫隨到,連家裡突然停電,爸爸也會放下工作回家陪著媽媽。

這樣一直到5年前,爸爸突遇車禍離世,媽媽逐漸從傷痛中走出才開始做這些家裡的瑣碎。

每當我和裴延川說起我爸媽時,他總會心疼的抱著我對我說:“我會像叔叔對阿姨那樣待你,甚至更好,我會照顧好你照顧好阿姨,別怕。”

但一切從我高三參加市裡舞蹈比賽的集訓回來就都開始變了。

原本約好要來機場接我的裴延川不在,我打了好多通電話給他也沒聯絡上。

我只好打車先回了家裡。

剛開啟門就收到裴延川的簡訊:我在學校門口的咖啡店等你,我馬上放下行李過去找他。

這次集訓有兩個月沒見他,我真的很想他。

下了車我就看見他坐在玻璃窗前,搖晃著咖啡,我感覺他整個人怪怪的,卻說不上來哪裡怪。

我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背後抱著他:“有沒有想我啊,這麼久不見!”

他拉開我的手,站了起來,一杯咖啡順著我的頭澆了下來,不燙,溫的我喜歡的拿鐵。

我滿眼震驚的抬頭看他:“你瘋了嗎?!”

裴延川拿起紙巾擦著手,滿不在乎的看著我說:“我們分手吧,你真讓我噁心!”

我渾身顫抖著問他:“什麼意思,我做什麼了?”

“呵,你這種無辜的樣子,讓我看了簡直更噁心!”說完他把擦手的紙巾扔到我身上走了。

店裡的服務員過來問我需要幫助嗎?

我搖了搖頭,慌亂的跑開,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會讓裴延川變成這樣!

2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渾身溼漉漉的回家,我甚至來不及處理身上的傷口。

趕忙換上乾爽的睡衣坐在書桌前,剛做好這些,媽媽敲了敲門進來。

“誒,剛回來嗎,我看給你留的菜都沒動,原本要加班的,媽媽提前完成工作趕回來啦,晚上想吃什麼?”

我用手攥緊袖口低聲說:“都可以。”

“那就做你喜歡的蝦排吧,我剛從市場買回來的。”

“好。”

看著媽媽關門離開,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熟練的拿出櫃子深處的醫藥箱,處理腿上的傷口。

長時間的浸溼,傷口現在泥濘不堪,每動一下都牽動著神經。

可能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造成我這樣的是和我在一起兩年的男朋友裴延川。

又是一天清晨,我拿著早點到學校。

剛開門就被對面的男生拿籃球砸到了臉,手一鬆,我的早點掉到了地上。

剛蹲下準備撿起來,一隻腳踩在了上面:“早上還用吃早餐嗎?都這麼晚了,你還沒吃飯呀?!”

說話的是李薇,她喜歡裴延川很久了。

平時就對我陰陽怪氣,考慮到我是裴延川的女朋友,她倒也不敢直接當面的說。

早在月初我集訓回來的時候,裴延川就已經在學校表白網說了和我分手,以後也和我沒有一點關係,甚至配了那天我被淋了一身咖啡的照片。

現在連裴延川都帶頭的欺負我,他們就更無所畏懼了。

有的不欺負我,但是礙於裴延川爸爸是校董,又是重點大學的校長,他們也不敢過來幫我。

我走到我的座位旁,看到我的桌面上寫的不堪入目的詞彙,抽屜裡流出黃色刺鼻的液體,凳子上塗滿了血紅色的油漆。

我抬頭正好碰上裴延川戲謔的表情。

我站在那不知所措,直到教室外響起老師高跟鞋的聲音。

李薇一腳踢在我的膝蓋上,“宋嘉言,你趕快坐下!你要是敢告訴老師你就完了!”

我還站在原地,李老師走進教室看到我還站著,她不滿的說:“趕快坐下!已經上課了!”

“老師,我的座位沒辦法坐了。”我抱著書包站在桌角。

老師快步走到我的座位邊上,滿臉怒氣的說:“這是誰弄的!我們德華高中最看重品行的學校!你們居然敢在學校弄這些東西!那我的課你們也不用上了!”

說完李老師拉著我的手走出了教室,我看著她的背影甚至還有些發抖。

李老師很年輕,她是前年才來我們學校任職,帶的第一個班就是我們班。

她拉著我到了辦公室,給我倒了水整理我的衣服,對我說再有這些情況要及時跟她說。

3

我回到教室,可能他們礙於李老師也沒有再針對我。

直到放學收拾完書包我才發現來了例假,趕緊抓緊書包跑向廁所。

我剛到隔間口,就被李薇一腳踹了進去,她跟她的小姐妹把廁所門反鎖,惡狠狠的看著我。

“怎麼不叫李老師了,不是會告狀嗎?你看看你現在多噁心,你不是就仗著你這臉勾引裴延川嗎?我看看你變成那種下三濫的婊子還有沒有願意碰你!”

說完她就把我的頭按進馬桶裡,噁心的刺鼻味道充斥著我的鼻腔。

我聽到手機拍攝的聲音。

她們一群人笑的聲音。

逐漸模糊逐漸聽不到,然後她又把的腳踩在我的膝蓋上使勁的轉圈。

“你不是下半年還有舞蹈集訓嗎?不是還要上舞蹈學院嗎?我看你沒有健康的腿怎麼舞動起來呀!你要是再敢告訴老師,我就把這些影片發出去,我們試試看呀”說完她們就開開門準備出去。

開門的一瞬間,我看到了那雙熟悉的限量版的球鞋,怎麼會不熟悉呢?

如果真的不熟悉就好了。

如果那不是我送給他的那款限量球鞋就好了。

可是除了裴延川還能是誰呢?

我靠在隔間的門上喘著粗氣,我拿出手機。

你能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麼你這麼恨我?這麼恨我?我去死好不好?編輯完成我發給了裴延川。

發完沒一會,廁所門被一腳踹開,我還來不反應就被裴延川抓住衣領領了起來。

“你想死?你配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知道你多噁心嗎?”

我苦笑著說:“我這樣,不都是拜你所賜嗎?我到底是做什麼讓你這麼恨我?我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別跟我提之前!我想起來就噁心!你和你媽一樣!都不是好東西!令人作嘔!你得好好活著!看著我怎麼折磨你,你要是敢死,那我只好去對付你媽了!”

我看著裴延川,我真懷疑這真的是和我在一起兩年多的男朋友嗎?之前的溫柔貼心耐心,全部都是假裝?

裴延川說完把我扔在地上走了,我滿腦子都是那句,你和你媽一樣,我媽?我媽和裴延川有什麼關係嗎?

回到家媽媽還沒回來。

我一瘸一拐的回房間,處理好傷口就急忙的換上乾淨的衣服。

剛坐到書桌前收到媽媽發的資訊:宋宋,媽媽晚上有點事要回家晚一點,你自己點點東西吃吧。

從爸爸去世之後,媽媽從來沒有晚回來過,我又想起裴延川說的話,還是拿起手機回覆到:出什麼事了嗎?

過了一會才收到:沒什麼事,碰到一個老朋友,一起吃個飯,不用擔心。

看到媽媽回覆,我也沒有多想。

拉上窗簾準備休息的時候,我看到窗外樹下有熟悉的身影,像是裴延川,我冷笑出了聲,怎麼可能是裴延川。

滴滴滴…我收到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女孩子只穿著內衣,凌亂的頭髮,滿臉滿身的血還有腳邊用過的衛生巾。

“明天上學該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吧。” —李薇

我握緊手機看向窗戶下的身影,是真的要毀了我了是嗎。

4

還是照舊來到學校,因為被他們拍了照片我也不敢和李老師說什麼。

她們只是不在那麼明顯的針對我。

如果沒有在我的椅子上塗膠水,在我的書包裡放玩具蛇,沒有在我的水杯裡放蟑螂可能就更好了。

今天放學要去舞蹈教室排練下週比賽的舞蹈。

我剛把腳穿進舞蹈鞋裡就有刺痛的感覺襲來。

我馬上脫下鞋看到舞蹈鞋裡長長的鋼釘和我鮮血淋淋的腳。

我從書包裡拿出繃帶包紮好之後開始排練。

以前對我最重要的就是舞蹈和裴延川,現在就只剩下我的舞蹈了。

下週舞蹈比賽如果拿了第一會有直接保送的資格,我就可以不用再來學校,不用再面對這些了。

排練結束我坐在舞蹈室的窗邊,看著滿教室的血腳印和我腳上被浸透在滴血的舞鞋。

我還是打車去了醫院,我想我至少要有一雙好腿吧。

從醫院回到小區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

我看到單元樓下停了一輛有些熟悉的車,卻想不起來是誰的。

走近些的時候媽媽從車上下來,看到我時很驚慌。

“宋宋怎麼才回來?”說著把車門關上拉著我的手往單元樓裡走。

“我去練舞了,回來晚了你怎麼才回來?那是誰?”

“哦,那是以前的一個朋友,今天順路把我送回來了,沒什麼事,你早點休息吧。”

我看著媽媽慌亂的背影,總感覺她對我隱瞞了什麼。

很快到了我的比賽周。

我的腳傷還沒好,前幾天找老師看了我編排的舞,她說這次第一肯定會是我的。

纏好舞鞋的繃帶我又系的更緊些。

還有三個就到我的時候,裴延川來後臺找到我。

“我以為你會安分些,怎麼你現在想要保送名額逃離這?”

我緊張的看著他,往後退:“你到底想怎麼樣,舞蹈對我來說多重要你不知道嗎!”

“是啊,我知道,我就是要看看,這重要的東西丟了,你會不會痛啊。”

他冷笑的說完走了。

隨後李薇她們幾個就來抓著我的頭髮往外拖,我拼命的抓住門框,她們就開始往我肚子上踹。

“你可真是賤啊!”

她們停下我連忙站起來,慌忙的往樓梯下走。

“呦,你還能站起來呀?這讓我們裴少年看到得多生氣啊!”說完她一腳把我踹下樓梯。

我狠狠的撞到玻璃展櫃上,玻璃展櫃應聲倒下直直的砸到我的腿上。

一瞬間的劇痛讓我大叫出聲,粗粗大大的玻璃碎面扎穿了我的雙腿,李薇她們面色蒼白一群人慌了起來。

“啊!李薇你怎麼這麼過分,怎麼辦,怎麼辦!她會不會死啊!”

你聽多好笑啊,這會兒好像無辜的是他們了。

周圍好像越來越亂,我好像都聽不清楚了。

我睜開眼睛滿眼的白,機器的滴滴聲,迴圈扇的聲音,還有女人低聲哭泣的聲音。

“媽媽…”

聽到我的聲音,媽媽哭的更厲害了。

“宋宋,宋宋你怎麼樣,痛不痛,哪裡不舒服嗎?”

我低頭看著纏滿繃帶的雙腿。

“媽媽,比賽結束了嗎?”

媽媽抓緊我的手,“沒事的寶貝,我們不比了,我們不比了。”

說著一群醫生進來對我檢查。

“醫生,我要恢復多久才能繼續跳舞?我後面還有比賽。”

醫生看著我,眼睛裡充滿了憐憫:“你現在能不能站起來走路都很困難,別說比賽了,玻璃貫穿你的肌肉,肌腱斷裂,腿骨骨折,你以後站起來走路都要痛苦萬分。”

我扭頭看著媽媽,顫抖地問她:“這是真的?”

媽媽哭的喘不過氣還是點了點頭。

“我要報警!”

“宋宋,媽媽已經報警了,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帶頭的李薇和那幾個女學生已經被帶到交管所了。”

“你在的那個走廊因為那個玻璃展櫃貴重所以正對著玻璃展櫃的樓道有一個監控全部拍到了,證據確鑿,她們誰都沒法賴!”

“還有一個人,還有裴延川!這全部都是裴延川主使的!我要報警!我要他坐牢!”

我猩紅的眼睛盯著媽媽,我儘管用力的攥緊床單我也控制不了我身體的抖動!

“你說什麼?!這都是裴延川主使的?!”

我媽激動的站起來複述,緊接著她顫抖著拿出手機。

“宋宋這一切都是你兒子弄的!我的宋宋在也不能跳舞了!那是她的夢想!”

“你還找我要我和你一起回家!你兒子卻在背後把我女兒弄成這樣!我女兒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都不知道!”

我看著媽媽大喊大叫。

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在我印象裡她始終溫婉,“你在給誰打電話!”我死死盯著她。

“裴延川的爸爸。”

“你們什麼關係!”我發抖的手指著她,彷彿一切印證了我的猜想!

5

“他是你的親舅舅,當初我和你爸爸是大學同學,你爸爸不是本地的,你姥姥姥爺看不上他,不讓我和你爸爸來往,大學畢業以後我就未婚先孕了,執意要和你爸爸結婚。”

“你姥姥姥爺還是不同意,甚至直接拉著我到醫院打掉你,我們就在那會斷絕了關係,前兩次我跟你說我晚回家,是你舅舅找到了我,說你姥姥最後的時光想把我找回家。”

“再加上前段時間裴延川媽媽出軌了,把家裡鬧的雞犬不寧,你舅舅就更想讓我帶你回家了。”

砰的一聲,書包砸到地上的聲音在醫生後面響起。

裴延川站在那,聽著我媽媽說完一切。

“你騙人!我媽媽怎麼會出軌!分明是你勾引我爸爸!”

啪的一聲,我媽快步走過去給了裴延川一耳光,滿臉通紅。

“你還敢來?!是不是事實你回家問問你爸爸!你媽媽什麼樣的女人你爸爸更清楚!”

“你就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把我的宋宋害成這樣?!我特碼殺了你!”

說著我媽一腳踹了上去,正準備接著打的時候,被一群醫生給拉開,裴延川的爸爸也過來拉走了他。

我坐在病床上笑出了聲。

“真搞笑啊,真的好好笑啊,就因為你們的錯,把我變成這樣?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們這樣對我!”

我發瘋了一樣大喊,一邊砸東西,醫生護士衝進來控制我,給我注射藥物。

我還奮力掙扎,慢慢的我什麼也看不到,我也感覺不到痛了,好像死掉的感覺。

再睜開眼睛一片漆黑,只有門口縫隙處閃過的光亮。

“這個病房是一個小姑娘,聽主任說估計是站不起來了,好可惜啊,聽說之前跳舞很厲害,拿了很多獎的。”門縫中飄進來外面護士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的雙腿。

他劇烈的疼提醒著我腿還在,可我有沒有控制他的知覺。

我看著窗外燈火通明,我床抬高的角度我剛好可以看到對面樓頂飄著的彩旗,我看著那飄揚的彩旗。

開門聲打斷我的思緒,我回頭看著門口的裴延川。

猩紅的眼睛,零亂的頭髮,冒出來的鬍渣,一個下午的時間讓他頹成這樣。

我冷笑的跟他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想跳下去我是不是就解脫了,我就沒這麼痛苦了。”

他急忙關上窗戶。

我卻笑出了聲:“別擔心,因為我根本走不到那裡呀。”

我閉上眼睛:“你走吧,你別讓我看見你,我真的噁心!”

“我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些畫面!她們把我按在馬桶裡!她們在我書包裡放蛇!扒我的衣服!拍我的裸照!把用過的衛生巾摔在我的臉上!推我下樓梯!把我弄殘廢!讓我永遠跳不了舞!”

“裴延川你別說這些你都不知道!你甚至每一次都在場!你都在旁觀這一切發生在我身上!”

裴延川跪在地上,猩紅的眼流著眼淚抓著我的手。

“對不起宋宋,對不起,我以為是你媽媽插足了我爸媽的感情讓我家庭變成這樣。”

“我告訴她們了不要她們太過分,我以為她們就是把你推下樓梯讓你參加不了比賽,我真的不想這樣的!”

我甩開他的手:“你真讓我噁心,想讓我原諒你,你怎麼不去死啊,你去死我就原諒你好不好!”

他跌跌撞撞的爬起來,一邊說好一邊急促的離開。

6

往後的每一天我都會收到裴延川的影片。

今天是他自己在那間廁所隔間把自己的頭伸進去,自己扇自己耳光扇到流血。

明天是他把曾經出現在我桌子上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詞彙都寫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是他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

每段影片的最後都會有一句對不起,宋宋。

你看對不起多好說出口呀,可是說再多的對不起我可能站起來嗎?還能跳舞嗎?還能到我想去的學院嗎?

我好像走進了死衚衕,那個衚衕裡沒有光黑黑的,充滿惡臭。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在媽媽和護士的幫助下我坐上了輪椅。

看到了久違的陽光,我和媽媽坐在醫院的榕樹下。

榕樹葉光影灑在我的腿上,我輕輕撫摸著。

扭頭輕輕笑著跟媽媽說:“我床邊的小王子書忘記拿了,你幫我拿一下,今天天氣這麼好,我想多待會。”

“好,我馬上就回來。”媽媽的臉上終於有笑臉了。

可能她也感覺到我今天有一點點開心了吧,不在一直那麼抑鬱了。

我也拿出藏在袖子裡的水果刀,狠狠的拉向我的手腕。

嗯……有點疼,看著血流出,我感覺我前所未有的輕鬆。

就這樣吧,這個衚衕我真的走不出來了。

又是熟悉的機器聲,我回來了。

耳邊媽媽的罵喊聲,陌生男聲的阻攔聲,小李護士的聲音,最後是媽媽的哭聲。

“宋宋,都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你爸爸要是知道你變成這樣該有多心疼啊,那個家媽媽不要了,她們總是在傷害我們,傷害我的女兒!”

“可是你能不能別不要媽媽,媽媽真的只有你了,寶貝,媽媽要怎麼辦呀,我怎麼辦你才能回來呀。”

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我的手上。

我想爸爸了。

我想給媽媽擦擦眼淚抱抱她告訴她。

別哭了媽媽,爸爸知道你這麼哭會心疼的。可是我的手怎麼也抬不起來。

我的眼睛慢慢的睜開。

媽媽凌亂的頭髮,滿臉的眼淚鼻涕,我想要說話才發現發不出來聲音,只能用力的嘶喊:“媽…”

“宋宋!我的宋宋!”

後來我情況變好些,媽媽說我昏迷了一個星期。

那天是裴延川想去病房窗戶偷偷看我繞道醫院後院正好碰到榕樹下的我。

她看見裴延川瘸著腿衝我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醫生,中間摔倒就爬著過去。

媽媽說,他聽到醫生說我搶救過來的時候就走了。

後來才知道他去警局自首了,判了五年。

媽媽也和那邊的家斷了所有的聯絡,媽媽辭掉工作,陪我出國治療。

五年時間我在國外修了心理學學位。

康復的也算不錯,可以站立行走,奔跑有點痛,跳舞這輩子是不能了。

五年期間我一直和當初的李老師斷斷續續有些聯絡,她辭掉了當年的學校成立了一所心理障礙孩童學校。

她說學校心理障礙的學生很多,她想邀請我過去講座更想我可以留校。

她告訴我李薇那夥人一年前出來了,現在還在原來的學校復讀。

之前的那件事,李薇的爸爸有意壓訊息,所以現在沒什麼人知道,她還在學校裝著乖乖女。

我冷笑著摸著手中的杯沿:“我回去。”

我告訴媽媽,她嚴厲的拒絕我:“好不容易和過去分清楚,我們就在這裡好不好。”

“可是分清楚了嗎?!我這五年經歷了什麼,我為了現在這樣站起來!我付出了多少?!”

“她們呢?她們在安安靜靜地上課!上課啊!公平嗎?”

“不說了好嗎,我陪你回去。”

媽媽抱緊我,摸著我的頭:“不怕不怕,媽媽陪你一起。”

“媽媽,我只是想讓她們得到她們應該有的懲罰,至少這樣對我才公平一點吧。”

“媽媽知道,我知道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麼,媽媽陪著你。”

我笑著躺在媽媽的腿上。

“我感覺呀,在媽媽面前我永遠都是小寶寶,我怎麼這麼幸運呀,有這麼好的媽媽。”

我抬頭才發現媽媽盯著我的眼睛又開始變紅,準備流下小珍珠。

我連忙起來,“媽,別,憋住!”

她笑著打我一下,自己悄悄擦著眼睛回臥室了。

7

重新回國,重新呼吸著我從小長大城市的味道。

這次我要讓她們得到她們應有的懲罰。

我來到李老師跟我說的大學,我看著教室講臺上那個女孩做著反對校園暴力的演講。

她穿著白襯衣,卷卷的短髮,紅色的格子半裙,展現著她人畜無害的笑容,如果她不是李薇我都要相信了。

演講完畢,臺下掌聲響起,李薇笑著走下臺,餘光看到了站在窗外的我。

我拿出相機拍下她的樣子,張嘴驚訝,眼睛瞪的老大。嗯~還不錯。

我看著她慌忙的坐下,時不時的抬頭尋找我的方向,這就慌了?我可才開始呢。

我手撐著柺杖站在市監獄門口。

監獄門緩緩地開啟,我的指甲狠狠的掐在手杖的縫隙裡。

我以為五年的時間,我對裴延川應該沒有那麼大的恨意,沒想到再次看見他我還是恨的牙癢癢。

他提著手包,邋遢的鬍鬚,凌亂的頭髮還有那都有些發白的衣服。

呵,誰能想到如今S集團的公子哥兒混成了這個樣子。

“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表哥?”我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猩紅帶著淚珠的眼睛看著我。

“宋宋,別這樣,我知道我這些懲罰都不夠,你還想我怎麼樣,我都可以做。”

我拿出手機裡李薇的照片給他。

“你看我現在還瘸著腿,她卻時光靜好的享受著時光,你知道她在演講什麼嗎?”

“校園暴力呀!你敢相信嗎?曾經的霸凌者現在在學校宣揚著反對校園暴力。”我甚至大笑出聲來。

我笑到眼淚流出,“你說好不好笑呀,延川。”

裴延川震驚的抬起頭,應該是很久沒聽見我這麼叫他了吧。

我不這麼叫他怎麼能更加愧疚,更心甘情願的做我想做的事呢。

我用手杖敲擊著地面,“我現在走路都這麼痛苦,讓李薇感受一下我承受過的,不過分吧。”

“你放心宋宋,我會給你報仇的,我現在就去!”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報仇?!可是我最大的仇人不是你嗎。

我應邀來到李老師創立的兒童障礙學校。

在講座上我看著講臺下的學生,小小的功能室坐滿了學生。

大多也是17、18的模樣,也有12歲左右的小朋友。

看著她們原本應該亮晶晶的眼睛卻充滿了閃躲,自卑。

上完講座,我跟著李老師在學校裡轉著,聽她跟我說著學校裡的情況。

學校的學生大多也是或多或少的經歷過霸凌導致心理問題。

上個星期有位同學在家裡結束了生命,所以才會想要聯絡我,她話沒說完我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那些孩子會有多痛苦,那些我經歷過的痛苦。

那我就留下來吧!

晚上回到家剛要進門,手機就傳送了影片過來。

儘管影片裡一片漆黑,只有可能是走廊外的微光照進來,只是一個角度,我就認出來是那個廁所。

突然影片裡開了燈,李薇凌亂的頭髮,被撕裂的上衣跪坐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宋嘉言對不起…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腳踹進隔間裡。

我看著一隻手把她的頭按進隔間馬桶裡,時不時的喊叫聲,我急忙關掉手機。

我看著影片裡的李薇,我好像看到五年的的我,我甚至恍惚覺得那好像就是我!

“明天,我會讓你滿意。—裴延川”

一大早就被李老師的電話吵醒,我接通還玩笑的說:李校長,我今天的課是在下午。

“快看校園網!看李薇!”

我想起昨天裴延川的資訊,我急忙開啟校園網!

網路首頁就是李薇渾身是傷流著血,鼻青臉腫的陳述著五年前對我的霸凌經過。

下面的影片就是昨天裴延川發給我的那段。

再一段是五年前裴延川自己發給我的那些影片。

影片最後是那個少年,帶著黑色的棒球帽,低著頭訴說著他是怎麼樣的指使她們霸凌,怎麼使我再也不能跳舞,甚至讓我自殺,最後他跪下來看著鏡頭,“宋宋,對不起。”

等播放結束,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我好像釋懷了。

五年時間的復健,這期間肌肉撕裂的痛苦,站起來一次就重新撕裂一次的痛苦。

好像都隨著這些影片播放而消逝了。

一時之間,李薇和她以前的團伙還有裴延川都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甚至有人跑到他們家去潑油漆。

李薇爸爸的公司也因此破產,李薇也被學校勸退,後來她們一家出國了。

裴延川父親的公司雖沒有因此破產,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直到那天我收到了裴延川父親的資訊。

“宋宋,我知道這都是裴延川的錯,是我們上一輩人的錯,這些都是我們應該收到的懲罰,以後希望你和你媽媽都能好好的生活。—裴延川父親。”

這天放學的時候,我在心理室收拾完剛準備出門就看見門口閃過的身影。

站在走廊,我才看清楚那身影:“裴延川。”

眼前的身影明顯一頓,卻不敢回頭,壓低了棒球帽抬腳準備走。

“聊聊吧。”他回頭滿眼的震驚,我卻淡然的笑了笑。

“現在還好嗎?”他不敢抬頭,聲音顫抖著問著我。

我笑著說,“還不錯吧,更依賴我媽媽了。”

“對不起。”

“我以為我會恨你,一直恨你,我在前兩年裡每次復健像要了我一次命一樣,那時候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後來我媽媽給我請了心理學的老師,我的情況慢慢變好,我的心態也慢慢變好。”

“剛回國,我就想著報復你們,我去監獄接你也是更想刺激你,讓你親眼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

“我這次可以回國,可以留下,說明我已經放下了,裴延川,以後你好好的生活吧。”

“我從不敢奢求你原諒,你的痛我沒體會到過,我不配說這種話。”

“往後的生活,我會慢慢補償你,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有任何需求你都可以打電話給我,如果你願意。”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駝起來的背,黑色的長褲有些犯舊的皮鞋,棒球帽壓低蓋上一半的臉。

突然他就和曾經那個乾淨利落的短髮,白淨的臉龐,灰色毛衣牛仔褲白色運動鞋,永遠一身朝氣的男孩重疊不起來了。

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人,終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被邀請做古典舞影片的後期講解公開課。

這是我從那次事件以來第一次再接觸關於舞蹈的東西。

我站在曾經表演過的舞臺,看著下面那些眼裡都是希望,空氣中都是朝氣的學生。

“我現在站在這講解這段舞蹈影片,或許我的講演還可以。”

“但對於舞蹈本身而言,我現在站在這像是個笑話。”

我輕笑出聲,“我希望你們首先愛惜自己的身體再喜愛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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