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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讀」難忘打穀場

  • 由 準格爾旗釋出 發表于 綜合
  • 2022-03-12
簡介分離後,父親便又用耙子(像豬八戒的九齒釘耙的一種農具),一抱一抱的把較長的豌豆秸稈抱到打穀場的邊沿,為冬天燒火做飯備用

打穀場的場讀幾聲

「夜讀」難忘打穀場

週末,徜徉於大自然的懷抱中,享受冬日的暖陽,在一處枯黃雜草處,發現了一樣農具——碌軸。在夕陽的餘暉裡,好像訴說著它的輝煌歷史,思緒便又隨著它飄回到了童年的故鄉。

「夜讀」難忘打穀場

童年的故鄉,每家每戶都有一個碌軸,置於打穀場上,我們此地叫做“場面”,這可是故鄉人一年四季忙裡忙外的見證。

每到春暖花開,故鄉人便先用鐮刀或鐵鍬把打穀場上長起的小草剷除掉,把不平的地方擔上厚實的泥土墊平。等到下過一場濛濛春雨後,父輩們便趕著村裡的羊群在打穀場上來回的踩,為的是打穀場瓷實。說也神奇,經過羊群一踩,打穀場由表及裡都變得很結實。待到天放晴,再用新栽的掃帚,把表面的浮土掃去。

「夜讀」難忘打穀場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到五六月份。故鄉人種的最早的莊稼豌豆成熟了。家家戶戶驢馱車拉,從野外把成熟的豌豆運回到打穀場。待到中午一曝曬,下午兩點多,正是碾豌豆最好的時間。

「夜讀」難忘打穀場

只見父親把毛驢拉來,用舊衣服蒙上毛驢的眼睛,套上早已準備好的碌軸,一圈一圈在鋪好的豌豆苗的打穀場上轉著。聽父親講,這不是隨便兒轉。得按一定的規律,先轉第一圈兒,轉第二圈兒時一半是先壓住轉第一圈兒留下的印痕,另一半是壓鋪好的碗豆苗,這樣一圈一圈迴圈往復。

我發現,經碌軸一碾壓,豌豆孩子大多從豆莢媽媽的懷裡跳出來,微笑著迎接眾人的喝彩。等到差不多時,再用鐵杈把打穀場上的豌豆苗翻過來,繼續碾壓。經過幾個小時的勞作,豌豆與豆莢,豆苗分離開來。

緊接著父親用鐵杈和母親面對面挑起了豌豆苗,目的是讓豌豆和豆苗徹底分離。我們那裡管這叫“出秸”。

「夜讀」難忘打穀場

分離後,父親便又用耙子(像豬八戒的九齒釘耙的一種農具),一抱一抱的把較長的豌豆秸稈抱到打穀場的邊沿,為冬天燒火做飯備用。剩下的是豌豆和碾碎的豆莢豆苗,父親便和母親又用耙子、掃帚等農具把它們堆集在一起。當然,兒時的我此時已吃好了燒好的碗豆,嘴也黑,手也黑,加入勞動的行列。時間不長,打穀場中間便堆起了一座小山。

接著父親便取著木鍁(像鐵鍬一樣的農具),頂著東南風揚起一剷剷豌豆、豆莢、豆苗的混合物。我們這裡叫做“揚場”,如果風大,就揚的低些;風小,就揚的高些,有時無風,父親便吹口哨,說是能把東南風喚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總是在吹過口哨的一段時間,清風徐來,父親就又開始揚他的場。每次揚起後,豌豆便落在了他的腳下,豆莢和碾碎的豆苗(我們這裡叫“秓子”)會隨風飄到較遠的地方,神奇的把它們分開。不出一個小時,豌豆籽粒便從一堆秓子中脫穎而出。看到自己勞動的成果,父親樂得合不攏嘴。

「夜讀」難忘打穀場

往往此時,就有從十里八鄉趕來的賣西瓜的農人,說是賣,其實不是,他們也知道莊戶人沒有錢。便用新打的豌豆去換。我們此時最高興啦。看著誘人的西瓜。早已饞涎欲滴,忙不迭地用簸箕鏟上剛揚好的豌豆,小跑著來到賣西瓜的身邊,父親此時並不責怪,笑眯眯地也來到近旁,有時鏟的豌豆多了,淳樸憨厚的父輩們絕不會斤斤計較,就讓我們把多餘的也倒進去,當然賣瓜的也一樣,往往再撿一個小的西瓜硬塞到我們手裡,算作是回饋吧。父親便遞給賣瓜的一支自卷的旱菸,自己也來上一支,坐在打穀場的邊上,談論著今年的收成或明年的打算。抽完一支菸,眼看天色將晚,父親便喚來我,把揚好的豌豆用簸箕裝在袋子裡,再一袋一袋背到打穀場邊上簡易的小泥房裡。我們這裡每家每戶的打穀場邊上都有一個小泥房,一則能用來放農具,二者裝好的糧食,怕夜裡有雨淋,確保他們安然無恙。

第二天,我早上醒來,父母早已又下地去了,因為要重複昨天的勞作,可是打穀場上那一堆秓子還等著我處理呢,我便挎上比我個頭還大的簍子,一簍一簍,一趟一趟的倒入閒置的窯洞中,為牲畜冬天備草料。還未徹底清理乾淨,父親又趕著驢馱著今天的豌豆苗上場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父輩們就是在這個打穀場輪迴著他們勤勞的四季,那個滿含著農作物香味的打穀場和碌抽,如今早已被現代化的機器所取代。打穀場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忙,現在是雜草叢生,但它們共同見證著勞動人民的勤勞與純樸,正是他們創造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我懷著感恩的心,記錄下了這一生活中的一個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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