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家隨處可見的健身會所，背後掌握著近十萬人的生死秘密

打點數是什麼意思

本故事已由作者：深鈺，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號“深夜奇譚”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兄弟情”是市內最豪華的私人健身會所，在全球範圍連鎖，會員來自全球不同國家，均是處於社會上流的精英階級。據說入會的手續極其繁瑣，不僅需要資產證明等個人資訊，還需要其他會員的引薦。會所配有世界最頂尖的健身教練，不管是減肥減脂，還是塑形增肌，在“兄弟情”你都能得到最好的答案。

如此高檔的會所自然配有專門的餐廳，無論會員何時上門，都有五星級大廚在後廚嚴陣以待。

而此刻，清晨的餐廳裡，白芷、羿暉和夏凜三人坐在餐桌的一側，另一側坐著一個妖嬈的壯漢。

“三位親，想吃點什麼？我請客。”教官將精裝的選單朝三人面前一推，隨和且自然地說道。

夏凜看都不看一眼。白芷本能地接過，剛要翻開，看到夏凜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驚愕道：“不是吧，你要請我們吃早飯？”

“這不是很明顯麼？”

“明顯……麼？”白芷晃晃腦袋道，“就是說，凌晨我們還打生打死的，然後我們好不容易戰勝的敵人在地鐵外面等我們，就是為了請我們吃早飯？”

“差不多是這樣，想好吃什麼了麼？”

“我剛才是吐槽啊！誰會這麼輕易跟幾個小時前還想要你命的傢伙一起吃飯啊！”白芷不可置通道。

“可是有人已經選好了哦。”白芷順著教官的目光望去，身邊的羿暉正興沖沖地用手指著選單上的西冷牛排，對上白芷驚愕的眼神才訕訕地將手縮回去。

“達令，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個。”教官深情地望著羿暉，拍了兩下手，神出鬼沒的侍者突然出現，他淡定地吐出一大堆菜名，然後對著白芷和夏凜道，“剛才點的是我和達令的，你們兩個呢？”

夏凜依舊不說話，白芷大聲道：“喂，我不是說了嗎，誰會跟——”

“那就同樣的，再來兩份，就這樣。”教官沒等白芷說完，轉頭對侍者吩咐道。

“等一下！”白芷見狀大喊，見侍者回頭，白芷深吸口氣道，“來碗餛飩，三鮮餡的，不要香菜……”

羿暉：“……”

被羿暉的目光灼得生疼，白芷感覺臉頰微熱，她趕忙轉移話題道：“你叫我們來到底有什麼事？”

“不著急，什麼事都等吃完飯再說，折騰了一晚上，肚子肯定餓了吧。”教官善解人意地說道。

一晚上高強度身體與精神上的消耗讓白芷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急需補充營養，等食物端上桌，羿暉立刻大快朵頤起來，教官用餐的姿勢上流且文雅，但進食速度一點不慢於羿暉。見兩人吃得香，白芷放下戒備，舀了一勺餛飩湯喂到嘴裡。

嗯，真香。

雖然失去了味覺，但食物中的溫暖確實地傳達到了白芷心中，這碗餛飩讓白芷嚐到了想象中的味道。活下來了，又一次。白芷在心裡默默道。

雖然東西很好吃，但這頓早餐卻很煎熬。

首先白芷見識到了教官堪稱恐怖的食量，要維持如此健壯的肌肉果然要消耗大量的食物，這絕對是白芷見過早餐吃得第二多的人。至於吃得最多的，就坐在她旁邊。羿暉簡直像是野獸，一大塊牛排在他面前撐不過30秒，教官又叫了兩次侍者添菜，才勉強填飽了他的胃。

白芷坐在他身邊吃飯，沒來由地感受到一股壓力，羿暉平時看起來憨憨的，但某些時候會散發出一股恐怖的野性，就像此時，那餓虎撲食的樣子就像肉食動物在撕扯獵物，沒有一點人類文明的痕跡，比如說——使用餐具。這傢伙全程用手抓著肉排啃。

偏偏坐在對面的教官全程用愛慕的目光盯著羿暉，粗獷的臉上不時露出少女般的嬌羞，對於不能接受壯漢兄弟情的白芷來說，簡直妥妥的精神汙染。

“現在，可以，說了麼？”夏凜對著用餐巾擦嘴的教官說道。他滴水未進，一直沉默地看著其他三人吃飯，他的那份也讓羿暉解決了。

教官瞟了夏凜一眼，優雅地將餐巾放下，道：“真是謹慎的年輕人，像你這樣的倒是都活得比較長。”話到一半又驀然變臉，對羿暉露出花痴的笑，“但我更愛達令這樣的型別~”

夏凜並不搭腔，只是冷冷地盯著他。

“不弔胃口了，拿出你們的手機，開啟應用商店。”教官邊掏出手機邊道，“搜尋一個叫做‘Victor’的應用。”

“沒搜到啊。”白芷手速快，教官話音剛落就完成了搜尋，她粉紅外殼的水果手機上顯示著“搜尋不到該應用”的字樣。

“別急，我開個熱點。連線我開的熱點才能搜到這個應用。”教官開了熱點，將密碼告訴他們。這下夏凜和白芷立刻搜尋到了這個叫做“Victor”的應用，圖示是一枚黑白色的骰子。

“那個……”

羿暉突然小聲插話，小麥色的臉龐微微發窘。還沒等白芷反應過來，教官驚訝地問道：“達令，你不會……沒有手機吧？”

“嗯，我見過爺爺的手機，但你們的跟爺爺的不一樣。”羿暉不好意思地說著，微低下頭，“我住在大山裡，平時用不上這個。”

“你爺爺也許用的是老年機……大山裡？難怪達令身上的氣息如此自由而狂野，也只有大自然才能薰陶出這麼美麗的線條吧！”教官恍然道。

教官還要追問羿暉的來歷，夏凜突然打斷，示意羿暉閉嘴。

“真夠警惕的，放心吧，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教官也不生氣，坦然道，“不如說我對你們很有好感，你們身上都有潛力，我很喜歡你們這種年輕人。”

“這個應用，是什麼？”夏凜不理，直奔正題。

“點開看看，以你的智商，應該很快就能摸透。”教官招手把侍者叫來，吩咐了兩句，沒過多久，侍者返回，手中多了一個精美的包裝盒。

“送你的，達令。話費我充過了，應該能用到世界毀滅。”教官衝著羿暉拋了個媚眼，見對方猶豫，補充道，“別推辭，以後你會經常用到的。”

羿暉抱著新手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望向白芷，白芷衝他點點頭，羿暉這才收下。殊不知這個小動作被教官盡收眼底，讓這個妖媚的男人瞬間吃味。

在羿暉熟悉新手機的時候，白芷點開“Victor”的骰子圖示，螢幕立即彈出無數確認許可權的對話方塊，攝像頭、相簿、位置……白芷一路按“yes”。

“正在確認玩家資訊……”

“確認成功。該玩家為首次登入，正在統計遊戲資訊……”

“統計完畢。歡迎進入勝利者遊戲，祝各位遊戲愉快。”

是啊，Victor不就是勝利者的英文麼，白芷注意到手機的介面一變，變成了所在城市的地圖，地圖上標記著許多圓圈，圓圈分兩種，一種亮一種暗。

白芷怔了片刻，然後猛地抬起頭看向教官，教官輕點下頜道：“你猜的不錯，這些圓圈標記的地點，正在或者將要進行勝利者遊戲。亮的圈代表你可以申請加入的遊戲，暗的圈則不能。”

重點不是這個好麼，為什麼，圓圈有這麼多！體育館、博物館、住宅小區、寫字樓、公園……圓圈的位置遍及整個城市的各個角落，甚至白芷發現一個圓圈的位置距離自己家的住址僅隔著一條街！

白芷的心像是被揪緊了，剛剛感受到的劫後餘生的快感頓時一掃而空，她曾經始終堅信著，自己身上所遭遇的終究是少數人的不幸，不管是廢棄的工廠還是酒吧的秘密隔間，都是她再也不會踏入的領域。

但是，這些圓圈粉碎了她的幻想，原來自己的家也不是安全屋，就在隔著一條街的地方，在她不知道的夜裡，她不認識的人們正在因這該死的遊戲喪生。

原來根本就無處可逃。

“驚訝麼？當年我也很驚訝，有一種世界顛覆的感覺，可隨著經驗的累積，我才發現這些圓圈不過是整個世界的冰山一角。”教官喝著侍者端上的茶，感慨道，“全球只要是有人煙的地方，甚至人跡罕至的旮旯，都有可能進行遊戲。除非能逃到外太空，否則沒有人能逃過這個遊戲。”

“如果我離開這個城市，會怎樣？”夏凜的話語開始連貫，代表他的思維正在高速運轉。

“app會立即為你匹配所在城市的遊戲圈，可以肯定的是，這app肯定涉嫌非法收集個人資訊，只要你成功完成了驗證，你將再也沒有秘密可言。”

夏凜神色凝重，他並不認為教官在誇大其詞，如果遊戲背後的勢力真能運營起這個app，那將是一個無法想象的龐然大物。

此時羿暉也完成了身份驗證，人臉識別和語音提示讓第一次接觸智慧手機的人也能順利使用。羿暉點開剛下載好的“Victor”，好奇地說道：“這是我的照片？”

app介面的左下角頭像是玩家本人的真實大頭照，頭像旁邊是有一個字首為“No。”的編號，白芷注意到自己的編號是No。99936。頭像下方還有一個叫做“勝利點數”的欄目，白芷的那一欄顯示的數字是“3”。

“編號和勝利點數有什麼含義？”夏凜翻過手機螢幕，白芷發現他的編號為No。99917，勝利點數也是“3”。

“全球勝利者遊戲的職業玩家總共是10萬人，編號代表你在這10萬人中的排名，勝利點數——也就是我們常說的V點，就是玩家遊戲勝利後所獲得的積分。V點是這個遊戲中最重要的東西，V點越多，排名就越高。當玩家V點相同時，系統會根據遊戲表現對玩家排名。”

白芷和夏凜同積3點，但夏凜的排名卻比白芷高，而且排名中間還隔著十幾位，點數應該也與他們相同。

教官繼續解釋道：“同分的情況在低分段很常見，等分數上去，就不會出現一個分數好多人的情況了。”

白芷看了一眼羿暉的螢幕，說道：“等下，為什麼他的點數是6？”

“系統有自己的一套評分標準，絕大情況下都是公正的。”教官答道，“達令在上次遊戲中投出了擊中我的球，拿到高分也不奇怪。”

白芷點頭，羿暉上場的表現確實出色，她連忙道：“那是不是以後的遊戲都會這麼評分？表現得越好分數越高？那最高可以得多少分？”

教官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說道：“彆著急姑娘，我的綽號是‘教官’，說白了，只是給你們這些剛入積分賽的新手進行軍訓而已，相當於新手教程。正式積分賽的分數是由玩家自己選擇的，你隨意點開一個可加入的遊戲圈。”

白芷依言點開，圓圈上彈出一行骰子上的圓點，共有四個。下面顯示出加入遊戲的時間和地址。

“圓點數目即是通關遊戲所能獲得的V點，並不會跟你的表現有關係，願意當個混子也可以，只要能通關。你可以隨意選擇任意獎勵點數的遊戲進入。”教官說道。

白芷隨手點開幾個遊戲圈，3~5點的遊戲最多，最高的是9點，點數越高的遊戲數量越少，3點以下的遊戲一個也沒有。

夏凜推了推鏡框，手放下來的時候很緩慢，細心的白芷熟悉這個動作，夏凜有情緒波動的時刻就會這樣，或許他發現了什麼。

“我只有三個問題，希望你能回答我。”夏凜緩緩說道。

“請講。”

“上次遊戲裡，其他通關的人，也能加入之後的遊戲麼？”

“當然。”教官點頭，“只不過他們不會受到你們這種優待，初始分數也會比你們低。”

“優待？我們有受到過優待麼？”白芷迷惑道。

“哈哈，姑娘，看來你還沒有一點身為‘職業玩家’的自覺啊。從進入這個餐廳起，我每時每刻都在向你們公開著情報。這些情報對你們這種初級菜鳥來說有多麼珍貴，你可能想象不到吧。”

“有……麼？”白芷不確定地含糊道。

教官搖了搖頭，一副“你不知道珍惜”的表情，說道：“除了你們三個，其他透過我遊戲的人都只會得到一部裝有‘Victor’的手機，不會有人說明任何資訊，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摸索。”

白芷無言以對了，夏凜又開口道：

“第二，如果我不參加遊戲，會怎樣？”

教官看了他一眼，說道：“一旦註冊成為職業玩家，在一週之內如果不參加遊戲，會受到懲罰。每次臨近一週期限的時候，app會自動傳送提醒。”

“什麼樣的懲罰？”

“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人間蒸發’。”教官輕描淡寫道，但對面三人都感受到一股寒意。

“最後一個問題。”夏凜抬頭，直視著教官的眼睛，“如果我將遊戲公開，尋求官方的協助，會怎樣？”

空氣瞬間變得凝固，這個問題背後牽扯甚多。白芷緊緊盯著教官，心神緊繃起來。

教官臉上的輕鬆收斂了少許，他將茶杯放下，認真地說道：“從前也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每次都這麼對他們奉勸道——”

“別與世界為敵。”

夏凜一向癱冷的面容上也流露出瞬間的恍惚，片刻後才輕輕點了下頭。一時間無人言語，掛在天花板上的電視報道的新聞一字一句地印入眾人耳畔：

“插播一條重要新聞，據本臺剛剛收到的訊息，今日凌晨，我市地鐵一號線的首班車發生重大事故，事故發生路段在‘香庭小區’到‘安定裡’間，事故造成三十餘人失蹤，消防部門正在進行緊急搜救，事故的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之中，事件的後續我們會第一時間為您報道。下一條國際新聞……”

“不是事故，才不是事故。”白芷喃喃道。

“在咱們國家，每年因意外而死的人約有189。5萬人。放在世界範圍上，數量就更大了。遊戲的善後工作一向天衣無縫，一旦死在遊戲中，一定是以順理成章的意外被外界所知。”教官恢復了之前輕鬆的神態，“其實作為莊家，我也偶爾惡趣味地想要故意把遊戲設計得離譜一點，可不管我鬧得多大，一切都會變成完美的事故。”

一家隨處可見的健身會所，背後掌握著近十萬人的生死秘密

這條插播的新聞彷彿在印證教官的勸誡，似乎越深入遊戲越能感受到遊戲背後的深不可測。

夏凜突然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就朝外走去，教官叫住他，說道：

“記住，一開始最好選3點的遊戲，那是最簡單的‘型別’。”

夏凜聽完就獨自離開，白芷叫他也不搭理，只好跟著追了出去。羿暉見白芷出去，也跟著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感謝教官送他的手機，弄得教官臉頰飛粉，連說“討厭”。

三人離開了會所，教官走到窗邊看著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直神出鬼沒的侍者突然出現，腳步輕得像鬼影在飄，他在教官後面低沉地說道：

“你說多了。”

“哼，多點就多點吧，誰讓我這麼愛達令呢，真希望他能活得長點啊。”教官露出花痴的笑，然後微微收斂，“而且，明叔來了，雖然沒明說，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

侍者微愣，想起某個身穿黑白色執事服的老者，問道：“你確定明叔看的是他們？”

“八九不離十，這批人裡只有他們有點意思，明叔從來不會為了沒有價值的人浪費時間。”

“嗯。”侍者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又問道，“還要幫他們麼？”

“不不，那就過線了。不能得罪的可不止明叔背後那位，現在這樣剛剛好。”教官回過頭，露出爽朗的笑，“新的一天開始了，今天就練練腿吧！”

……

拖著疲憊的身軀，白芷回到了家裡。

夏凜出了會所就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看那樣子是不想再和他們扯上關係，白芷本想邀請他一起參加下次遊戲的想法自然無法實現。羿暉倒是願意和她組隊，她留給羿暉手機號碼，約他下次遊戲前再聯絡，就匆匆與他告別。

好想回家，好想癱倒在柔軟的床上。白芷滿腦子就這一個想法，打輛車就往家裡趕。

到了家門口，白芷掏出鑰匙開門卻發現沒鎖，難道是屋裡遭了賊？她家的小區是個高層，一層只有四戶。小區的安保工作一向很到位，沒聽說遭過賊。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屋內的陳設跟她三天前離開前一樣。

客廳沒人，廚房、衛生間、陽臺……都沒有人，那就只剩下臥室了。白芷踮起腳尖，慢慢推開臥室的門，她夢寐以求的床上好像躺著個人，放在以前她可能會立刻報警，但現在她隨手抄起櫃子上的花瓶，輕輕地朝著床邊走去。

白芷捏住被子一角，然後猛地掀開，在她看清床上那人的臉時，她急忙按住把花瓶砸出的右手。

床上躺著的人被白芷的動作驚醒，只見她一臉迷糊地嘟囔著：“是阿姨麼？警察怎麼說……”話說到一半，那人抬起頭看著手中抓著花瓶的白芷，下巴肉眼可見地拉下來。

“嘿嘿嘿，佳佳，我回來了。”白芷有些尷尬地將花瓶放回去，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好友。

徐佳佳的眼瞼慢慢潤溼，身體開始顫抖，白芷知道她的絕技就要來了，連忙捂住耳朵。

“你個死丫頭！到底去哪兒了啊！！！！”

超大分貝的獅子吼之後，白芷感覺到一個溫暖的身軀將自己牢牢箍住，徐佳佳的擁抱向來都這麼使勁，每次都把她勒得要死要活的，她以前經常抱怨：也許哪天徐佳佳不當她的經紀人了，可以考慮去練摔跤或者舉重，說不定能在奧運會拿個獎牌什麼的。

“佳……佳，你真的……要勒……死我了”白芷艱難地說道。

“勒死你完了！我現在就把你勒死在這兒！”徐佳佳嘴上發狠，胳膊卻鬆開了，她惡狠狠地說道，“你死在這都比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好，你知道這兩天我和你爸媽是怎麼過的麼？”

白芷啞然，她最後一次跟徐佳佳聯絡還是在敗者復活賽之前，也就是前天半夜。轉天歇了一天，她沒有回家，臨近半夜直接去地鐵站參加了下一場遊戲。也就是說，她實際上只失聯了一天而已。

如果她沒留下那兩封信的話，徐佳佳也不會如此著急，當時參加敗者復活賽之前她是抱著赴死的心態去的，信中所寫的自然跟遺言沒什麼兩樣。

“什麼‘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什麼‘希望來生還能做姐妹’，什麼‘父母以後麻煩你了’，任誰看了這些都會覺得你要去自殺啊！你腦子有病啊！還有你給你父母那封信，我都沒敢給叔叔阿姨看，我怕他們看了受不了……你給我老實說，這兩天到底去幹什麼了？”

看著氣勢洶洶的閨蜜，白芷想起了剛才教官的勸告：

“別與世界為敵。”

深吸一口氣，白芷拖著徐佳佳坐到床上，握住她的手說道：

“我下面說的一切你都要相信我，先說我爸媽去哪了？”

“他們去報警了，我雖然沒把那封信給他們，但他們以為你又去找樊悅航了，很擔心你想不開……話說，你不會真去找他了吧。”徐佳佳一臉狐疑地看著白芷。

“沒有。先把我爸媽叫回來，然後你要配合我。”

“嗯？”

“佳佳，除了父母，你是我世界上最信任的人……”白芷說到這裡，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好像曾有人也對她如此說過，她搖了搖頭，將注意力集中，繼續道，“具體的情況無法說明，你可以看做是一份特殊的……兼職？這份兼職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爸媽那邊你幫我瞞一下。”

“兼職？”徐佳佳睜大了眼，“芷兒，你不會被、被、被人……”

“被人包了？”

“不是。”白芷哭笑不得。

“當小三？”

“不是。”

“不會……借了裸貸吧。”

“你想什麼呢！”白芷捏了一下閨蜜的手，嗔怪道，“我當初為什麼被雪藏的，你還不清楚麼？如果要出賣身體的話，我早就爬上王導的床了，還用等到今天？”

“那還是因為樊悅航……”

“悅航的事我已經放下了，以後也別再提了。”白芷語氣略帶悵然，“我只能說這份兼職保密性很強，說多了對你和我爸媽都不好。”

徐佳佳胖嘟嘟的圓臉皺成一團，兩道柳葉眉皺了起來。

“兼職……很危險？”

“有點吧。”白芷想也就是九死一生的程度。

“籤合同了？違約金很高？”

“很高，可能要還一輩子。不，兩輩子，好幾輩子。”白芷心裡詛咒那個把她“否”選項摳掉的傢伙。

“如果他是強迫你籤的，我們可以告他——”

“佳佳，相信我，這份兼職必須由我來做。”白芷語氣異常堅定。

看到白芷的態度，徐佳佳的肩膀鬆懈下來，她無可奈何地說道：“好吧，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好多錢，你說我畢業後找個班上不也挺好的麼，非得當你的經紀人，結果哪裡是經紀人，簡直就是保姆！不，保姆至少能按時拿錢，我特麼不僅倒貼錢還把自己也給貼進去了……”

白芷想摟住進入絮叨模式的閨蜜，被徐佳佳嫌棄地擋開，但白芷瞭解她的性子，又撒嬌似地湊上去，徐佳佳掙扎了半天還是被白芷給牢牢抱住。

兩姐妹抱了一會，徐佳佳開口道：“我會幫你瞞住這件事，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嗯？”

“保護好自己，別做傻事。”

前途多舛，白芷實在不知道自己能撐過幾次遊戲，她本想隨口答應敷衍過去，但餘光卻敏銳地從好友的臉上瞥到一抹淚痕，頓時她覺得接下來的話似有千斤之重，一時竟說不出口。

沉默了許久，白芷似嘆息一般輕“嗯”了聲。

……

自“兄弟情”會所離開後，夏凜徑直趕向一棟處在市中心的高層寫字樓。他剛走進大門，一位穿著白襯衣打著黑領結的老者就帶著一群黑衣保鏢迎了上來。

“夏先生，少爺已經恭候多時了。”

夏凜端詳著面前的老者，雖然兩鬢斑白，眉間佈滿褶皺，可那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絲毫未顯半點老態。

老者說完便頭前帶路，夏凜緊隨其後，一眾保鏢護在四周。寫字樓進出的人員很多，卻對這拉風的一幕熟視無睹，甚至沒人多看一眼。

保鏢跟到電梯口就止步，老者和夏凜上電梯之後，其餘等電梯的人很自覺地沒有跟著上來。

夏凜看了老者一眼，老者善意地解釋道：“請不用擔心，這棟樓全是少爺的，人也是。”

“唔。”

電梯升到33層時停了下來，夏凜下了電梯注意到樓層門牌上寫著“材料（金屬類）3~5組”。出了電梯間，一個個像是實驗室的房間整齊地排列在走廊上。

夏凜從走廊路過時隨意向房間裡面瞟了兩眼，有一群身穿灰色制服的人正在操縱著奇怪的儀器，各種顏色和形狀的金屬分門別類地排列在牆上。走廊上偶爾也會路過幾個人，他們神色肅穆，來去匆匆，顯得忙碌又專注。

老者帶著夏凜走到一個房間前就垂手側立，夏凜擰動門把手，卻沒有急著鬆手，而是過了很久才將門拉開。

一個穿著黑色休閒西裝的男人背對著夏凜，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面前的玻璃窗，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簡單地招呼道：“嗨，你來啦。”

夏凜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盯著男人的臉，冷聲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東興集團的，三少爺？”

男人哈哈一笑道：“直接叫我名字吧，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見。”

“那，文鷗，你找我，有什麼事？”

文鷗調侃道：“你的說話方式還是這麼獨特哈……沒啥，就是想知道我們的數學天才還好麼。不過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挺順利的。聽明叔說，你們的‘新手教程’是教官帶的？我還挺喜歡他的遊戲，怎麼樣，好玩不？”

夏凜仔細分辨著文鷗的意圖，片刻道：“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些，我馬上，就離開。”

“哎別生氣啊。”文鷗拍了拍夏凜的肩膀，一副“你開不起玩笑”的樣子，“那我只好說正事咯，這次找你來只是為了回答你的問題。”

“問題？”夏凜皺起了眉頭。

“嗯，還記得那次遊戲結束後，我跟你說過的‘代價’麼？”

“記得。”夏凜腦中不禁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參加勝利者遊戲，即使他竭盡全力計算出所有的可能，仍然被眼前的男人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方式取得了勝利，那可以說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完全的敗北。

其他的失敗者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來，文鷗說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但前提是“要付出某種代價”。夏凜同意了，隨即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度醒來，他又被迫繼續參加遊戲，好在沒再遇到文鷗這樣的變數。他一路獲勝，在某個酒吧，他贏得了塔羅遊戲的敗者復活賽，又完成了“新手教程”，直至來到這裡。

“我問過你，代價，是什麼？”夏凜說道。

“是的，當時我說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我告訴你代價。”文鷗指了指玻璃窗。

夏凜望向玻璃窗裡面，一個3平方米左右的白色空間裡空無一物，文鷗敲了敲玻璃，牆壁突然出現了兩道暗門，一左一右。兩隻紅鼻藍臉的狒狒幾乎同時竄了出來，它們暴躁地捶打著玻璃，到處亂竄，還不停地呲牙，發出刺耳的叫聲。

“它們餓了很久，而且剛打了一針興奮劑，此刻正是最具攻擊性的時候。”文鷗說著，再次敲了下玻璃，“而如果我們再給一點食物的刺激……”

中間的暗門緩緩開啟，新鮮美味的水果堆成小山暴露在兩隻狒狒面前，但暗門前卻攔著一道堅固的鐵網。突然，一陣詭異的音樂聲響起，兩隻狒狒聽到音樂後立即擺出攻擊姿態，兇狠地盯住對方。

“我們只教給它們一件事，那就是‘殺死對方後才能得到食物’。接下來，就請觀賞自然世界的生存法則。”

文鷗的話音剛落，兩隻狒狒就兇猛地撲向對方，牙和爪子是它們的武器，血液、皮毛、慘叫聲……玻璃窗內正上演著一場人為的優勝劣汰。

夏凜看到一半就扭過頭，他雖然待人冰冷，但生性並不殘忍，對動物間的殘殺有著自然的牴觸。他扭臉看向文鷗，文鷗看得十分專注，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注視。

幾分鐘後，戰鬥分出了勝負，一隻狒狒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另一隻也渾身是傷，但它一瘸一拐地朝著已經撤掉鐵絲網的食物堆爬去。

“注意，要來了。”文鷗出聲道。

就當獲勝狒狒的爪子觸控到食物的那一刻，一簇黑色的尖刺忽然在它的心臟位置炸開，從遠處看就像綻放了一朵金屬之花。而與此同時，另一隻奄奄一息的狒狒剛好嚥氣。

“兩隻狒狒的體內都埋入了‘花種’，你可以理解為一種記憶合金，一旦某一隻的心跳停止，另一隻的花種就會被催熟，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文鷗淡定地解釋道。

玻璃窗裡，穿著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員開始回收兩隻狒狒的屍體，還有幾人拿著記錄板在記錄。夏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右手猛地摸向心髒的位置，他記得自從恢復意識後，那裡多了一道幾釐米的疤。

“我的身體裡也有那東西？”夏凜問道。

“呵呵，終於不磕巴了。”文鷗微笑地點點頭道，“沒錯，你體內的花種材質上與剛才展示的不同，效果也會有些偏差，畢竟還在試驗階段嘛……但對於你來說結果都一樣，那就是會讓你死亡。”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夏凜冰冷的臉上找不到驚懼，而是流露出一絲嘲諷，“用花種要挾我，讓我為你做事？”

“不不不，你想哪裡去了！”文鷗連忙擺手，說道，“我怎麼做這麼沒品的事？我從來不會強迫或者要挾任何人，那簡直無趣到讓人想吐！”

文鷗用手指戳向夏凜心臟的位置，緩緩道：“你的心臟附近確實種著花種，但催熟的開關並不在我手上。我把它做成了一枚袖珍的感應裝置，植入了一位美麗的女士體內。”

夏凜的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張清麗的臉龐。

“看來你也猜到了吧，那位女士正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白芷小姐。”文鷗臉上透著莫名的興奮，說道，“她體內的感應器跟那隻狒狒身上的一樣，一旦檢測到宿主的心跳停止，就會催熟你體內的花種。怎麼樣，是不是非常有意思？！”

夏凜退後幾步，看著文鷗說道：“敗者復活賽前，你曾經給我發訊息，讓我關注一個叫‘白芷’的女人。如果不是這條訊息，我根本不會幫她。我一直很注意保持跟她的距離，只是沒想到你一開始就做了佈置。”

夏凜直視文鷗的雙眼，認真地問道：“你究竟為什麼這麼看重白芷？”

文鷗悠閒地伸了個懶腰，說道：“想知道就去弄清楚吧，探索不也是遊戲的樂趣麼？”

夏凜看了文鷗一眼，轉頭就往外走，臨走之前，他問道：

“如果我的心跳停止，她會怎樣？”

“放心吧，她體內的只是感應器，你的死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文鷗回答道。

夏凜的臉上依舊毫無波瀾，只是心中莫名閃過一瞬名為“放鬆”的情緒。（原標題：《勝利者遊戲：職業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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