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很唯美又耐人尋味的一組詩：世間萬物，猶如過眼雲煙

世間萬物後面一句是什麼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這本是五代十國的吳越王錢鏐寫給其夫人的一封家書，或者說是一句情詩。

根據記載，錢鏐十分寵愛他的王妃莊穆夫人，她每年清明之時便會回臨安孃家。

有一年，夫人遲遲未歸，望著春色慾老，百花將謝，錢鏐便給夫人寫了一封信，信上就寫著“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這九字，語淺情深，驚豔了千年。

後來蘇軾又將這“九字”情詩改編成三首絕句，每首都十分浪漫唯美，富含哲理，讀後令人回味無窮。

1.有些美好愈久彌香

陌上花開蝴蝶飛，江山猶是昔人非。

遺民幾度垂垂老，遊女長歌緩緩歸。

第一首詩是對“陌上花”風流情事的概括，抒發了一種江山依舊，人面不知何處的。

開頭兩句由眼前之景寫起，進而引出物是人非之感。

春天到了，田間百花盛開，聞香而來的蝴蝶翩翩起舞，這樣的景色千百年來從未變過，可是人卻換了一撥又一撥。

陌上花開的美景和當年吳越王妃歸臨安並無二致，可是隨著朝代的更替，吳越早已成為歷史，而吳越王妃也早已化作一抔黃土，只留下這動人的傳說。

撫今追昔，令人傷感到了極致。

接著的兩句寫出了《陌上花》流芳百世在吳人心中的地位。

春去秋來，吳越的遺民早已垂垂老矣，但還是可以時常聽到出遊的女子高歌《陌上花》。

有些美好的東西並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消失，反而猶如醇酒，愈久彌香，所謂“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大概就是這樣吧。

2.最是人間留不住

陌上山花無數開，路人爭看翠軿來。

若為留得堂堂去，且更從教緩緩回。

第二首承接第一首，卻是話鋒一轉，再美好的東西也有終結之時，這樣的反轉不覺突兀，反有一種發人深省之感。

詩歌開頭兩句說的是王妃春天返回臨安，路人爭相觀看的場景。

又是一年春天，陌上的百花爭奇鬥豔，臨安的百姓摩肩擦踵，圍著彩車，只為一睹王妃的風采。

詩人沒有極力刻畫王妃的美貌，而是透過“山花”、“翠軿”和“路人來烘托王妃的盛世美顏，這樣不著痕跡，含而不露的寫法，卻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令人歎服。

接著的兩句是詩人的假設之語，然而這樣的假設是不可能實現的。

倘若能留住這大好春光，那麼王妃倒是可以遵從吳王之言，緩緩歸來。

在這個世上最令人無法挽回的便是時光了。

歲月如歌，流年似水，好也罷，壞也罷，都是一去不返。

就像王國維所言“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3.世間萬物，猶如過眼雲煙

生前富貴草頭露，身後風流陌上花。

已作遲遲君去魯，猶教緩緩妾還家。

接著的第三首是對第二首的昇華，世間功名利祿，榮華富貴，都如朝露百花，轉瞬即逝，讀後有種令人大徹大悟之感。

詩歌開頭便以草頭露和陌上花來形容名利富貴，比喻恰當，直擊人心。

吳越王夫婦生前的富貴就如草頭的露珠，轉眼間便消失殆盡，他們身後的風流名聲猶如陌上的花，開了又謝。

草頭露意為短暫，而陌上花看似長久，卻也終有凋零的一天。

世間富貴名利，終是抵不過似水流年，都將化為灰燼，既如此，又何必執著呢？

接著的兩句描寫的是一種歷史的哀思：吳越已投宋亡國，王不是王，妃不是妃，吳越王卻一如既往地保留著“緩緩歸”的慣例，深情有之，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身份轉換的傷感。

王妃回臨安，再也不會有“路人爭看”的盛況，這樣天堂人間的轉變，若非親身經歷，怕是無法感同身受。

這三首詩表面是以“陌上花”為題材，但卻又不侷限於吳越王和王妃的愛情故事，而是層層遞進地揭示了一個亙古不變的哲理：世間萬物，猶如草頭露，陌上花，轉瞬即逝。委婉又富有哲理，讀後令人受益匪淺。

明明是纏綿悱惻的情詩，在蘇軾的筆下卻成了唯美的哲理詩，也許這便是大文豪的過人之處，將傳奇變得更加神奇。

不知你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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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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