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綜合

尋找“李煥英”身後那一座城

  • 由 新華網客戶端 發表于 綜合
  • 2021-06-29
簡介故曰重在襄陽也

幽皮護手有什麼用

因為電影《你好,李煥英》的熱映,漢江邊沉寂許久的湖北襄陽被網友“挖”了出來。

這是一座羅貫中筆下的歷史傳奇之城,一座金庸作品裡的兵家博弈之城,一座南北文化交融、新舊和諧共生之城。千百年來,這裡上演過漢皋解珮、三顧茅廬、水淹七軍、宋元鏖戰等諸多故事。

登上古老的襄陽城,面朝漢江,手撫牆磚,滄海桑田,萬物皆變,不變的只有那伴隨青磚愈發濃厚的歷史氣息。

三線建設為什麼選擇襄陽?

老街區、老廠房,紅磚牆、筒子樓;縱橫的鋼架、裸露的水管,掉色的門窗、陳舊的瓦房……湖北省襄陽市襄城區環山路孫家衝1號,湖北衛東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原國營衛東機械廠)的大院裡無處不透著濃濃的年代感,所有的建築和裝飾都保留了20世紀80年代的風格。

作為電影《你好,李煥英》的重要取景地,隨著電影票房及口碑的持續走高,這裡也成了熱門打卡地。廠區內的食堂、飯店、理髮店、幼兒園等生活場景,散發著濃厚的懷舊氣息,引起人們對過去生活的回憶。

“李煥英”之所以能引起強烈共鳴,除了有親情之溫暖,也有歷史之厚重、時代之斑斕。

“電影中,那些斑駁的機器、陳舊的磚牆等,激活了人們對三線建設時期的歷史記憶,讓人們回想起那段充滿激情的歲月。”湖北文理學院美術學院史論部教師劉精科說,除了原衛東機械廠,襄陽還有很多類似的三線建設時期工廠大院。

20世紀60年代中期,我國在中西部地區開展了一場以備戰為目的的規模巨大的國防及工業建設,歷史上稱作三線建設。

三線建設者們喚醒了沉睡的鄂西北大山,一場場轟轟烈烈的會戰在山林中打響。劉精科說,僅在襄陽就建有漢光電工廠、建昌機械廠、紅旗機制廠、紅山化工廠、華光器材廠、漢江機械廠、宏偉機械廠、漢丹機械廠、襄樊內燃機廠等40多家三線企業,這些企業主要集中在南漳、谷城、宜城、老河口以及襄陽市區的郊區等地。

“襄陽地處荊山山脈,是鄂西北重要交通樞紐,山高林密,七省通衢,既有適合三線建設選址布點的地理位置優勢,又有較為便利的水陸交通條件,符合‘靠山、隱蔽、分散’的三線選址原則。國營衛東機械廠建廠初期,第一批生產裝置就是透過水路運輸,從武漢運抵襄陽的。”中國三線建設研究會常務理事、湖北衛東控股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顧勇介紹,當時國家三線辦在全國13個省區市進行三線選址調研考察。最後,將襄陽確定為三線建設重點區域,襄陽、咸陽、綿陽等成為全國三線建設重點城市。

至今,衛東機械廠仍藏在襄陽城郊的山林裡。在與衛東廠一同成長的顧勇眼裡,那不是隻存在於冷冰冰文字敘述中的歷史,而是一段充滿激情、燃燒理想的澎湃歲月。“先生產,後生活”的日子,對於從條件相對優越的城市來到襄陽山溝的建設者們來說,適應生活條件的落差,是他們要過的第一道關。

“建廠初期的孫家衝,雜草叢生,蟲蛇隨處可見,都是泥巴路,下雨天更是泥濘不堪。”已逾耄耋之年的方恆清老人是衛東廠早期的建設者之一,1969年從部隊轉業後,他從北京來到衛東廠參加三線建設。剛來那會兒,住的房子叫“乾打壘”,就是土坯房,喝的是泥漿水,一些年長已成家的老師傅們更是攜老帶幼住在遠離廠區的二生活區的棚子裡,四處透風,一天上下班幾趟路就得走一兩個小時。生活中的艱苦可見一斑。當時廠領導們辦公的地方叫“指揮部”,見過的同志都知道那是一間不折不扣的牛棚。

方恆清沒想過轉業後會是這樣的生活等著他,但他對那段歲月卻從未後悔。“說實話,我有很多機會可以去更好的平臺,但我捨不得,我的青春在這裡,我的家人在這裡。”他說。

汗水、青春、生命,艱辛、激情、無畏,忠誠、拼搏、犧牲……在“備戰備荒為人民”“好人好馬上三線”的方針和“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的號召下,當年無數像顧勇、方恆清這樣的工人、幹部、工程技術人員、農村勞力從祖國的四面八方來到鄂西北山林中。

三線建設改變了那些從外地來的建設者們的人生軌跡,也改變了襄陽,在這座城市的履歷上又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回眸往事,翻閱檔案,襄陽不止一次在歷史上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

“先秦之邯鄲,明清之秦淮”

開啟地圖,襄陽古城位於湖北省西北部,漢江中游,它既把控著南下與北上的陸路通道,也緊握著東進與西出的水路交通。獨特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裡從來不缺少歷史故事。

酈道元在《水經注》裡說:“城在襄水之陽,故曰襄陽。”襄水通常被認為是漢水支流,古又稱南渠。只是到今天,漢江成為主脈,襄水隱沒不再。

無論是巢居穴居、茹毛飲血的早期人類,還是築屋群居、亦獵亦耕的氏族社會,似乎都可以在漢水中游這塊山川沃土找到適宜的生存居住條件。

中國魏晉南北朝史學會理事、副秘書長葉植告訴記者,在現在襄陽太平店鎮至樊城團山一帶,已發現多處10萬年以前的舊石器採集點。從仙人渡鎮到樊城的漢江北岸,新石器至六朝時的遺址和墓地星羅棋佈,鄧城遺址更是被幾十處大型遺址和墓地所包圍,已發掘的墓葬超出4000座,鏖戰崗上也發掘出東周楚墓300餘座,正在發掘的小型墓葬數以千計……

那時,這個處於北方原始文化與南方原始文化的中間地帶,帶有明顯的南北方文化過渡交融的特徵。

葉植說,襄陽城的前身是春秋戰國時的楚北津戍,東晉史學家習鑿齒著《襄陽耆舊記》記載:“楚有二津:謂從襄陽渡沔,自南陽界,出方城關是也,通周、鄭、晉、衛之道;其東則從漢津渡江夏,出平皋關是也,通陳、蔡、齊、宋之道。”意指春秋戰國時這裡是楚國北方的兩個渡口城邑——東津和北津,成為北通中原和向東拓展的重要渡口和軍事要地,成就楚國一代霸業。其中,東津一名現仍保留。

在以舟楫為重要交通工具的時代,處於漢江中游的襄陽,與長安、洛陽幾乎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關係,沿水路西上長安,沿南襄盆地過方城,可直抵洛陽。

“漢水是中國古代內河最便捷、最暢達、最繁忙的‘黃金水道’。到清代中期,漢江上漢口到襄陽的船隻每年約有兩萬艘,老河口到樊城、樊城到社旗,長期往返的船隻大概有1600艘。可見當時襄陽水運的發達。”葉植認為,襄陽能夠成為商賈雲集、貨流通暢的商品集散地,與漢江這條“黃金水道”密不可分,從漢口到襄陽的漢水航線則是推動襄陽經貿發展的動脈。

楚人的活動區域,也圍繞漢水展開。史料記載,楚之先祖原是中原部落,在一代代部落首領的帶領下舉族南遷,其活動的路線大約就是沿著漢水向南,從“篳路藍縷,以啟山林”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最終在長江流域,建立起一個可以問鼎中原的強大諸侯國。

楚文化融華夏文化和長江流域的原始文化(蠻夷文化)為一體,被著名歷史學家張正明在《楚文化史》中盛讚:“從楚文化形成之時起,華夏文化就分成了北南兩支……這北南兩支華夏文化是上古中國燦爛文化的表率,而與時代大致相當的古希臘和古羅馬文化遙相輝映。”

一條漢江,完成了上游與下游的文明連線,同時也讓襄陽成為南北文化融會貫通之地,荊楚文化的重要發祥地。這裡孕育了楚賦開山鼻祖宋玉,“下里巴人”“陽春白雪”“曲高和寡”等典故流傳至今,留下了穿天節、端公舞、牽鉤戲、苞茅縮酒等楚風遺俗,留下了西周鄧城、宜城楚皇城、南漳山寨群、棗陽九連墩等楚文化遺址。

“漢晉以來,代為重鎮”

在襄陽的大小餐館吃飯,總會被問道:“主食要什麼,麵食還是米飯?”在吃米的南方,很少見。匯通南北,亦南亦北,早就嵌進襄陽的骨子裡了,這座城因此而包容。

東漢末年,北方戰亂,劉表領荊州牧,把襄陽治理得經濟繁榮、社會安定,成為亂世中一片安寧的“綠洲”。為避戰亂,不少士人流寓襄陽,諸葛亮、司馬徽、徐庶、崔州平等一批謀略精英,文學家王粲、書法家梁鵠等一批傑出人物,與當地名士龐德公、龐統、馬良等匯聚襄陽。當時的襄陽,人才薈萃,盛極一時。

諸葛亮躬耕隴畝,並非真的是“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他只是要選擇一個地方,以便更好地觀察天下大勢。襄陽是南北交匯之地,東西交融之域,或為理想之選。

兩漢時期,襄陽的水陸碼頭地位更加凸顯。東漢文學家蔡邕在《漢津賦》中這樣描述襄陽碼頭:“南援三州,北集京都,上控隴坻,下接江湖。導財運貨,懋遷有無。”

清初地理學家顧祖禹在《讀史方輿紀要》中寫道:“夫襄陽者,天下之腰膂也。中原有之,可以並東南。東南得之,亦可以圖西北者也。故曰重在襄陽也。”“(襄陽)跨連荊豫,控扼南北,三國以來,嘗為天下重地。”

隆中距漢水不遠,無論陸路還是水路,和外界聯絡都很便利。後來事實證明,諸葛亮的選擇是正確的。隱居隆中後,諸葛亮做的事情主要有三件:白天躬耕隴畝,晚上挑燈夜讀,閒暇之際拜會名士、結交朋友。他在這裡和龐德公、龐統的聯絡更多了,逐漸形成了一個自己的朋友圈子,如博陵崔州平、潁川徐庶等。

或許是漢水的滋潤,臥龍山松青柏翠,香樟樹高大挺拔,當年諸葛孔明的讀書處,劉備來訪的三顧堂、六角井,顯得神秘而森然。恍惚之中,“三顧茅廬”的場景在眼前重現了:臥榻上,諸葛亮睡得正酣;劉備拱手而立,靜候階下;關羽、張飛站在門外,煩躁不安。

“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廣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鶴相親,松篁交翠”,這是《三國演義》中對隆中的描述。隆中是諸葛亮“躬耕隴畝”的隱居之地、劉備“三顧茅廬”的求賢之地,更是《隆中對》的誕生之地。隆中儲存了諸葛亮學習、交友、生活的許多遺蹟,歷經1800多年的歲月洗禮,依舊風采盎然。

在此“隆中對”,“三顧頻煩天下計”,諸葛亮終出山遠行,從漢水到長江再漢水,輔佐劉備。

都說一部三國史起於襄陽,終於襄陽。馬躍檀溪、司馬薦賢、三顧茅廬、水淹七軍……這些傳奇故事都發生在這裡。在襄陽的大街小巷,經常會與《三國》撞個滿懷,比如諸葛亮廣場、廣告牌上的孔明菜、古隆中酒,一部《三國》被掰開了、揉碎了,分放進這座城的街巷與食譜裡。

“山水觀形勝,襄陽美會稽”

襄陽城東南約15公里處,一座山因孟浩然、皮日休隱居於此而譽滿天下。鹿門山,並不見危巖峭壁,山道幽靜,林蔭撲面,眼簾中只見野花奇樹,耳畔時聞鳥雀啼鳴。

在孟浩然的詩中,處處能看到這裡的美景:“結交指松柏,問法尋蘭若。小溪劣容舟,怪石屢驚馬。所居最幽絕,所住皆靜者。雲簇興座隅,天空落階下。”

生於襄陽的孟浩然一定是喜歡這裡的清幽,喜歡這裡的天籟。在孟浩然的筆下,襄陽城是一座美麗的山水城,“山水觀形勝,襄陽美會稽”。

漢字的精妙,融化在這樣的詩中,就像襄陽城邊漢江的流水,爽然清澈。在襄陽尋山問水,再回味他的詩作,又有了不少具體生動的印象。

水從城中過,中間橫一條浩大的漢江,不僅讓襄陽城溫潤許多,而且南船北馬,處處可見生機。

在唐代,襄陽是首都長安與江南財富之區往來的咽喉,史稱“詔命所傳,貢賦所集,必由之徑,實在荊襄”,從而帶動了沿途文化的發展繁榮。

這等秀麗風光與繁華市井也讓不少文人墨客為之駐足。

“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既是一個旅人的感懷,也是對一個地方風華的最樸實、最熱情的褒獎。大詩人王維從洛陽經襄陽南下,因與孟浩然的交誼,他在這裡逗留了數日,或是自然風光觸發了蓬勃詩情,或是駐足漢江邊遠眺,吟出了這流傳千古的詩作。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而要理解王維這句詩,最好登城牆一望。漢水蒼蒼,古城悠悠,視野盡處,是繁華市街,是水運碼頭。

一江春水繞城過,十里青山半入城。一方山水,因諸多詩詞更添韻味;一方水土,之於文人騷客,也如同一個不盡的寶藏。山水靈氣哺育了孟浩然這位唐代山水田園詩人,引李白、白居易、王維、岑參等來往於峴山、鹿門山、萬山、習家池、漢水等地,用詩文記載遊歷於此的感受,盡顯歷史的風華與自然的佳美。

李白的一首《襄陽曲》,寫盡了風華,還原我們對當年襄陽的想象:“襄陽行樂處,歌舞白銅鞮。江城回綠水,花月使人迷。山公醉酒時,酩酊高陽下。頭上白接籬,倒著還騎馬。峴山臨漢江,水綠沙如雪。上有墮淚碑,青苔久磨滅。且醉習家池,莫看墮淚碑。山公欲上馬,笑殺襄陽兒。”

金戈鐵馬踏“江湖”

優越的地理位置,加之豐饒的物產和南船北馬的便利交通讓襄陽擁有了“其險足固,其土足食”的資本。

襄陽既把控著南下與北上的陸路通道,也緊握著東進與西出的水路交通,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多次改變中國歷史的戰爭都與它有關。

從春秋戰國到20世紀40年代,此地文為名士薈萃的登臨之所,武為群雄逐鹿的爭雄之地,兵戈頻仍。根據襄陽知名學者晉宏忠的研究,襄陽地區自春秋戰國以來,曾發生過約200多次大小不等的戰爭,他在其著作《襄樊兵事春秋》中就具體介紹了172次戰爭。

其中,耳熟能詳的宋元襄陽之戰,既是一場王朝更替的決定性戰爭,更是一次南北方文化的激烈碰撞。這場中國軍事史上規模巨大、歷時漫長、死傷無數的重大戰役,放在金庸武俠小說裡,雖已是英雄末路,仍然讓人蕩氣迴腸。

在金庸“射鵰三部曲”的渲染之下,為千百年來充斥著征伐氣息的襄陽蒙上了一層江湖情懷濾鏡。正如小說中,楊過問郭靖能否守住襄陽?郭靖只留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八個字。

連年的戰爭和厚重的文化也為小說家們提供了絕佳的想象空間和創作靈感。

金庸在《射鵰英雄傳》最後一回讓主人公郭靖、黃蓉於華山論劍後馳馬助守襄陽城。《神鵰俠侶》自第二十回起,全書約1/4內容的背景都在襄陽一帶。郭靖、黃蓉的小女兒也因出生於襄陽而取名郭襄。這兩部書中不少情節都以宋元襄陽之戰為背景。

經過了無數場大戰洗禮後,戰火已經刻入了這座城池的風骨之中。就像古城臨漢門前雄偉屹立的城門,風蝕不倒,歷久彌新。

而無論史書還是武俠小說,凡是提到襄陽城,從裡到外也都是一個大寫的“俠”字,相比安穩度日,他們更期待來一場雪夜風陵渡的寒暄。

襄陽古城建城史長達2800多年,經歷了楚國軍事渡口“北津戍”、西漢初年設縣築城、東漢末年擴建、南宋修建磚城、明朝再次擴建定型的幾次營建,或許正是經歷過太多戰爭之後的一種自覺。

從孟襄陽(孟浩然)的不羈到米襄陽(米芾)的瀟灑,從“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到“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的名句,從戰火紛飛的《三國演義》到鐵血丹心《射鵰英雄傳》,“襄陽”之名在歷史長河中積澱了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

不過,從襄陽地區的城市發展與行政建置沿革來看,歷史上今襄陽地區地名幾經變更,或曰襄陽,或曰襄州,間曾僑置雍州,新中國成立後還曾用過襄樊之名。2010年,告別60年的徘徊,“襄陽”的歷史名稱終於重歸這座古城,可見這一地名已經內化至本地地方文化之中,難以割捨。

如今,生活節奏越來越快。也有許多襄陽人願意慢下來,在茶前飯後走上城頭,撫摸青磚,看歲月下的苔蘚,觀戰爭下的痕跡。這也包括當地“90後”音樂人管澤禎。

“走遍古城穿小巷,飄滿酒香黎明望,撫一滴向往灑向漢江,圈圈漣漪無聲無響……”管澤禎在自己的原創歌曲《古城襄陽》中這樣唱道。

戰歌漸遠,壯歌未央

“這些老房子跟我原來工作的工廠一樣,特別親切。這麼多人,好像又回到了那時的熱鬧。”70歲的王道琴領著兒孫一起來衛東廠尋找當年的回憶。眼前,掛著老式招牌的紅磚房子依然能讓她感受那個年代散發的灼熱。

剛過去的春節假期,襄陽市共接待遊客83。76萬人次,實現旅遊收入15404萬元。《你好,李煥英》上映後,每天到湖北衛東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六〇三文創園等電影取景地打卡的遊客超3萬人次,襄陽市還特意開通了從城區去取景地的公交專線。

隨著20世紀80年代世界格局的變化以及我國改革開放政策的實施,三線建設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很多企業轉產或搬遷,原有的廠區閒置下來,並留下了大量裝置、廠房等三線工業遺產。

“建築作為可見的物質載體,對那段時期在襄陽展現出的如火如荼的激情歲月,提供了翔實而生動的觸控空間,為民族精神延續、地域文化建設和城市產業品牌開發提供了優渥的基礎。”湖北文理學院土木工程與建築學院副教授朱亞斕說。三線建設工業遺產是歷史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屬於城市的稀缺性文化資源。發展工業旅遊產業,不僅有助於傳承三線文化,而且能夠創造經濟效益。

襄陽市已經明確,透過政府的規劃和政策引導,調動企業作為市場主體參與的積極性,鼓勵工業企業以工業資源為吸引物,透過工業旅遊的開發擴大企業影響力,豐富全市旅遊產品,發掘新的旅遊增長點。

在襄陽城南峴山腳下,另一處工業遺蹟文字六〇三廠也完成蝶變——六〇三文創園聚焦文化藝術、體育健身、休閒娛樂、教育培訓等業態,規劃有創意設計辦公、視覺藝術展示、文化休閒體驗等區域,聚集培育了40餘家文化企業,從業人員近1500人。

在城市更新與產業轉型的浪潮中,烙印著“三線精神”的老廠房並未湮沒,鐫刻著歷史故事的古城牆仍然屹立,現代經濟和文化創意在這裡找到根脈。

隨著改革開放和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佈局,襄陽重要軍事戰略地位的功能發生了積極轉變,它的重要影響力已由軍事領域逐漸過渡到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戰略佈局中。不過,與襄陽相互成就的漢江,依然是襄陽未來發展的重要支撐。

國家頒佈實施的《漢江生態經濟帶發展規劃》,明確提出“支援襄陽鞏固湖北省域副中心城市地位,加快打造漢江流域中心城市和全國性綜合交通樞紐”,明確了襄陽的城市定位和使命任務。

襄陽市市長郄英才說,“十三五”期間,襄陽2條高鐵通車、1條高鐵開工建設,還開通了5條中歐貨運國際專列、4條鐵海聯運專線。面向未來,襄陽要在“十四五”期間全力打造漢江流域中心城市。

在對歷史的回眸中,襄陽也更明確了自我的歷史歸屬。(皮曙初、侯文坤)(稿件部分內容參考:《襄陽印象》《漢水的襄陽》《襄陽印記》)

【糾錯】【責任編輯:張樵蘇 】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