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童子》016：崩塌

“咳咳，白道長，你剛才裝女鬼的碟盤，可否給宗玉過目一下？！”姜宗玉頭冒冷汗，他必然是看出，那碟盤有問題。

白空子解釋：“不過是一個普通裝靈物的碟盤，沒什麼好看的，菲菲，你還是趕緊將姜三少扶到樓下客房裡去吧，我與張道長看看能不能幫他驅邪毒！”

孫菲菲知道姜宗玉情況很糟糕，現在聽對方說要幫忙，感激地說：“那就請白天師快幫幫宗玉吧！”

張道士走過來，也是一臉擔心地說：“姜三少可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姜宗玉抽出他的乾坤筆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用筆在手臂上畫了幾筆，接著他便挺直了腰板，氣色也好了許多，似乎那腹部的傷口對他沒有什麼影響了，接著他對張白二人說：“二位前輩這麼熱衷於懷疑寧免，想必已有破解血煞咒的妙計，那這宅子就交給二位了，這樣，孫家人也能放心一些！”

孫菲菲聽到這句話面露驚色，但我知道，姜宗玉是在以退為進。

接著他便對我和孫菲菲說：“我們下去。”

我和孫菲菲都沒多說什麼，跟著他進到客房內，我將門關上後，就聽到孫菲菲詫異地問：“宗玉，你們不是說那隻女鬼和張白兩位天師有關嗎？為何不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也許只是誤會呢？”

她到現在都還以為，是誤會。

我快步朝走在最前面的姜宗玉走去，便見突然雙腳一軟，跪了下去，所幸我早有準備，雙手將他的身體抱了起來。

孫菲菲驚愕問：“啊，宗玉！你剛剛不是用你的神筆治好自己了嗎？”

“他只是為了騙那兩個道士故意裝的，他剛才最後用乾坤筆在手臂上畫的，不過是給自己續力的符而已，就那麼一張符徹底消耗完了他所有力量。”

我們合力將姜宗玉搬到床上躺下。

他還有意識，很虛弱地說：“菲菲，傷我的東西帶著邪毒，我恐怕大限將至，張白二人必定有鬼，你們孫家人根本不信寧免，現在與那兩個道士鬧翻臉，我幫不上忙還是累贅，只靠寧免一人，他們還有一隻鬼，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孫菲菲捂著嘴巴不敢相信他嘴裡會說出這些話來。

“你真的肯定張白天師與那隻鬼有關嗎？他們與我孫家素來交好，他們的廟都是我爸修的……”

“孫菲菲，有一件事，我得給你澄清一下！”我打斷了她天真的話語。

孫菲菲回過頭來，“什麼事？”

“第一次我們在食堂打交道那次，我弄髒了你的手鍊那次，我並不是無意間弄髒你的手鍊的，是因為我看到那條手鍊上沾著對活人不利的陰鬼氣，所以我才故意弄髒手鍊，讓你丟了那手鍊，當時你有一血光之災，本以為你可以丟了手鍊就躲過一劫，沒想到後來你還是出了車禍！”我很誠懇的語氣。

孫菲菲聽完後，顯然有些遲疑。

姜宗玉接著對她說：“寧免說的是真的！”

“啊？”孫菲菲不相信我的話，但是姜宗玉的話，立刻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凌亂。

姜宗玉繼續說：“那次我也覺得你那手串有點問題，菲菲，你應該記得我當時還問過你，那手串哪兒來的吧？你說是白天師送你的，華陽四道與十三城也多有走動，我沒有直接講明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原本那天也是想找機會讓你取下那手串兒的，沒想到被寧免捷足先登了！”

“白天師……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孫菲菲的哥哥與爸爸都死了，現在又得知，她從小就仰慕的前輩，竟然一早就對她不利，她整個世界似崩塌了一般，呆呆地坐在那。

“不管什麼原因，他們現在在這裡，就不是為了幫你們家的！”姜宗玉很肯定地說。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當時姜宗玉為何會在南山會所站出來幫我，原來他早就對華陽四道有所懷疑！

“不行，我得去告訴我大伯！”孫菲菲站起身就要往外衝。

我一把將她拉住，“沒用的，你大伯他們不相信我，他們也不會聽你一個後輩的話，就算你去告訴他們那隻鬼是白空子帶進來的，但你沒有證據，空口無憑。”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孫菲菲心急如焚。

“等！”姜宗玉說。

“等什麼？”

我推測道：“那隻鬼是白空子豢養的厲鬼，是白空子要你爸死，你爸身上的大運在十幾年前就走過了，但是這些年，你爸不僅大運沒停，生意更是做得風生水起，為什麼會這樣，這可能就是靠張白風和背後的華陽觀為他改了運勢，可是這世間萬物守恆，沒有什麼術法可以變出大運給你爸用；所以，他們是借了別人的運勢給你爸，這其中一定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張白風只是那個姓張的道士派到你爸身邊的一個監工而已；華陽觀那四個道士在如今玄門之中也有些名聲，他們肯定不願意讓這種事公之於眾，所以張白風一失蹤，他們就全部緊張地趕到了赤城市，現在你們孫家有血煞咒在身……”

孫菲菲聽我講了這麼多，還是不能完全理解，還問我：“看到了會怎樣？”

我耐心地向她解釋道：“張白風已死，張道奇雖然很難過，但是比起為兒子報仇，他們更擔心的是他們合夥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被公之於眾，他們今晚在這裡，根本就不是為了幫你們孫家，而是為了消滅能證明他們作惡的證據！”

“啊？是什麼？”孫菲菲惶然問。

“你爸雖然因為他們的幫助成為了赤城第一企業家，名利雙收，但是本質上只是華陽四道的棋子，現在這盤棋要崩盤了，他們當然要收棋了！血煞咒讓孫家一個不留，無疑是他們樂意看到的！”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半路殺出個我，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白空子一整個晚上都在與我作對，她就是想趕走我！

“咳咳！”姜宗玉艱難地說：“今晚在雁江路攻擊我的不知與他們有沒有關係，不過，剛才在樓上我也看到了白空子養鬼的鬼碟，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我活著走出這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