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男子心善，給了老乞丐兩個餅，老乞丐：晚上躲到草垛裡

明朝正德年間，常州府有個秀才叫向方武，為人質樸，秉性懦弱。娶了個妻子吳氏，

生得倒也端莊，心腸也好，就是嘴巴向來不饒人

！

向秀才的父母死得早，又沒有兄弟姐妹，只得夫妻兩個相守過日子。雖說每月有一兩銀子的廩膳費（古時候給讀書的津貼），但經不住上面剋扣，到手裡也就所剩無幾了。

正所謂“

百無一用是書生

”，向方武除了會讀幾句酸文，寫幾首破詩，哪裡懂得別的營生？

家裡日常用度就全賴妻子做些針指賺取，平常沒少被她埋怨。

吳氏嘴巴雖然沒停過，但每晚丈夫讀書時，她就坐在旁邊相伴，

手裡不是在做鞋，就是在縫衣

。丈夫讀到幾時，她便做到幾時。

若是丈夫偷懶，丟下課本早早上床睡覺，她便會厲聲規勸道：“家裡一貧如洗，你我有何指望？唯有盼你用功讀書，早日考取功名才有出頭之日，如此懈怠貪睡，也不知你羞也不羞？”

向秀才被她一說，也覺得面紅耳赤，只得強打精神繼續用功。即便到了夜深，丈夫讀完書先上了床，吳氏也要將手中的活計做完才肯安睡。

次日天剛矇矇亮，吳氏又要早早起來，先做一會女工，等到天色大亮，估摸著丈夫已經睡醒，便到灶下燒洗臉水、煮早飯。

就這樣，吳氏怨也怨，罵也罵，但生活瑣事全然不要丈夫費心

。

有時候向秀才自己也過意不去，慚愧地對她道：“為了供我讀這破書，害得你夜以繼日地操勞，什麼苦頭都吃盡了，卻不知幾時才有出頭之日？從今往後，你就不要晚睡早起了！若是上天註定我今世不該發達，寧可大家一起受窮餓死，也好過讓你一人受這活罪。”

話音剛落，吳氏便勃然大怒道：

“你既然知道我辛苦，就當奮發圖強，努力用功，方才不負我一番苦心，怎可說出如此不思進取的話來！

”

吳氏數落完，見丈夫呆呆站在原地，窘迫萬分，遂又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分。

於是緩和語氣道：“有句話叫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況且，貧者士之常！

從古至今，但凡揚名得志者，誰不經受一番苦難和磨鍊？總之，你不要管我，只管一心讀書就是了！”

向秀才見拗不過妻子，也明白她用心良苦，此後當真是“

兩手不沾陽春水”，一心只讀他的聖賢書。

而吳氏則繼續將養家以及照顧丈夫的重擔挑在肩上，雖然依舊時不時就數落丈夫幾句，但好在向秀才性子溫和，也不和她計較，故此夫妻關係倒也還算和睦。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轉眼過了幾年，

雖說二人吃的只是粗茶淡飯，穿的也是粗布衣裳，卻也不至忍飢受凍。

但天有不測風雲，到了這年，常州突然遭遇百年難遇的大旱，境內赤地千里，地裡的莊稼顆粒無收。

一時間，城內餓殍遍地，哀鴻遍野！向秀才家原本就全靠吳氏做指尖度日，

遇到這樣的年月，家家戶戶連嘴巴都顧不上，哪還有閒錢去做衣服鞋子？

即使偶爾有幾家富裕些的要做，也是能省則省，能少做就少做，原本該做十件的，如今也就只做一兩件。

吳氏萬分焦急，脾氣也越發暴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幾次想對丈夫說，又擔心會讓他分心；若是不對他說，又委實快要撐不下去。

向秀才察覺到一些端倪，這天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子近來愁眉苦臉，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吳氏見丈夫一毫世事不知，氣悶得話都說不出來

。打算狠狠數落他幾句，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心中暗自思量道：“跟這呆子說了也沒用，他又沒什麼主意，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遂隱忍不言，一味自己苦熬著。

每日靠著做針指換得小半碗米，下在鍋裡熬成粥，端去給丈夫吃了。就算有剩下的，吳氏依舊一口也不動，蓋好蓋子留著給丈夫下頓吃。

粥都給向秀才吃了，那吳氏吃什麼呢？

這天，向秀才吃飽喝足，欲提筆做文章，見硯臺已幹，便起身到廚房裡取水磨墨。

剛掀開簾子，就看到妻子捧著碗飯在灶下吃。猛然見他進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手忙腳亂地把碗往鍋底下藏。

向秀才看在眼裡，臉上雖不動聲色，心中卻思量道：“

看這副光景，想必是偷偷吃什麼好的了。但不管是什麼，都是她辛苦掙來的，原本該她受用，只是大可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但轉念又想：“娘子雖然嘴巴厲害點，但為人卻不會這樣，怎麼今日卻做出這副模樣來？奇怪，奇怪！全然不像她的性格。”

心裡想著事情，取水時不覺就分了神，竟失手將水壺掉到地上，頓時摔得稀巴爛！

見他笨手笨腳，吳氏忍不住站起身來埋怨道：“

你看你有什麼用，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

被說得難堪，向秀才正要反駁，卻聽吳氏又道：“

罷了！摔了就摔了，我梳盒中還有個油碟兒，倒也精緻，你拿去將就用吧！”

聞言向秀才頓時忘了先前的難堪，笑道：“那就勞煩娘子去取一下，我在這裡等著。”

吳氏欣然去取，待她掀開簾子走出去，向秀才難忍心中好奇，連忙從鍋底下取出那碗飯來，一看之下，頓時呆在了原地！

原來，吳氏偷偷吃的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是一碗糠，一碗開水泡的糠！

想到自己每天再不濟都是白米粥，而妻子卻一直靠著這東西過活。向秀才心中五味雜陳，

好不愧疚，好不難過

，當下便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

吳氏拿著碟子走到外面，忽聽得丈夫哭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見自己吃糠的事已被丈夫發現，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見到妻子，看著她瘦削的臉龐，向秀才越發覺得心痛。

上前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哭得更加傷心，吳氏也跟著放聲大哭起來。

哭了半晌，向秀才拉著妻子的手哽咽道：“

我一向只曉得飯來張口，卻不知你竟然這般苦楚。這東西怎麼咽得下去，為夫好痛心也！”

要說這吳氏什麼都好，就是嘴巴不把門。當下向秀才真情流露，又羞又愧，夫妻執手相看淚眼，正悲悲切切，她那愛數落人的老毛病卻又不合時宜的犯了。

只見她想都沒想就應道：“怎麼咽不下，肚子餓了可不管那麼多，誰讓我嫁給了你這窮秀才，又沒本事還自命清高，明明人家找上門想把土地掛在你名下（

古時秀才有特權，可以免除約五十畝地的稅，故此有的地主就會把自家的土地掛靠秀才名下，藉此省去賦稅，然後也會給秀才一定的好處

。），每年給的好處可不少，你卻偏說這是弄虛作假，對不起國家朝廷，不由分說就把人給趕了出去！”

“你在乎名節，我這做妻子的能怎麼辦？還不是隻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跟你一起安守清貧。可眼下天災，我不吃糠咽菜怎麼省下糧食給你？唉，算了算了！妻子照顧丈夫天經地義，你就不要再哭哭啼啼，等捱過今年便好了！”

“你……”作為男人，向秀才的自尊受損，瞪大眼睛正待發作，轉念一想，自己似乎真的虧欠妻子太多，隨即便嘆口氣道：“

都是為夫沒用，害你吃了這麼多苦頭。從今以後，你不許一人默默苦熬，有粥你我同吃，吃糠也你我同咽

！”

自此以後，吳氏熬好粥端去給他，他也堅決不肯先喝，定要妻子吃了大半，自己才肯吃剩下的。

然而，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沒過多久，二人連糠也吃不上了。

被餓得面黃肌瘦，眼冒金星，向秀才再也顧不得所謂讀書人的顏面。這天清早起來便對吳氏道：“再不想辦法你我都得活活餓死，我有個表哥住在城外，家裡很是富有，相距也不過十幾里路程，我打算今天去他家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借點糧食回來！”

吳氏道：“既然有這樣的親戚，為何不早說？”

向秀才麵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這個……沒跟你說過嗎？可能是平日走動得少，所以就沒怎麼提起。”

興許是太餓了，吳氏渾身乏力，一改常態沒有再多問，當下只是叮囑道：“那你路上小心點，快去快回吧！”

向秀才出了門，因為腹中飢餓，走不了幾步就要停下來歇上一會兒。

故此，原本個把時辰的路，他卻從大清早出門，直到日頭偏西才走到。

站在表哥家門口，向秀才又猶豫起來，半晌沒有叩門。

原來他這個表哥，在向秀才的眼裡，不過是個品行不端的暴發戶，他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當初自己考上秀才，表哥也曾帶著厚禮上門慶賀，

可他卻覺得自己是讀書人，不願與這種人來往，故此對其不冷不熱。

人家受了冷遇，漸漸地也就不再上門。久而久之，兩家越發疏遠，倒像都沒有這個親戚了一般。

直到如今，家裡幾日不見炊煙。餓得慌了，向秀才便又想起這個暴發戶親戚來了。先前出門時，妻子問起，他自覺難為情，所以才支支吾吾應付了幾句。

這會兒在門口躊躇了半天，幾次想轉頭回家，可一想吳氏，便又不得不停住了腳步。無奈嘆息道：“

我餓死也就罷了，但總不能讓娘子跟著我一起餓死！事到如今，索性也不要什麼臉皮了！”

想到此，便不再猶豫，上前敲響了大門！

沒過多久，向秀才從表哥家灰頭土臉地走了出來。

原來，表哥見他上門，還不等他開口，就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因為對舊事耿耿於懷，於是毫不留情地將他奚落了一頓。

末了，吩咐下人拿來幾個燒餅丟給他道：

“原本想給你些糧米，可你我兩家親情淡薄，我這做表哥的又是個粗人，決不敢妄自尊大賙濟你這個讀書人！但你既然來了，我也不能讓你空手而回，這幾個餅子你拿去吧！”

說完，表哥便下了逐客令！

向秀才被羞得面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轉身就往外走。到了門口卻又折了回去，忍著羞恥將那幾個餅子揣到了懷裡。

往回走了一會兒，向秀才只覺得腹中飢餓難耐，於是停下腳步坐在路邊，從懷中掏出餅來，拿出一個三兩口便吃進了肚中。

數了數，還剩三個餅，他嚥了口唾沫，打算再吃一個，剩下的兩個帶回去給吳氏。

正當他把餅往嘴裡送時，突然聽到有人有氣無力地哀求道：“年輕人，可憐可憐我這老乞丐，給我口餅吃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站起身來四下張望，這才發現路邊草叢中，竟然躺著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家。

見他骨瘦如柴，氣息奄奄，不用猜肯定是餓壞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向秀才起了惻隱之心，便走過去將手裡的餅子遞給了他。

老人吃完，又可憐巴巴地盯著向秀才。看那光景，像是知道他身上還有。

罷了，罷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向秀才又從懷中掏出剩餘的兩個餅，取出一個遞給老乞丐道：“老人家，這兩個餅原本是留給家中的娘子的，她已經幾日沒有吃飯了。如今我只能再給你一個，剩下的這個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給你了，還請多多擔待！”

老乞丐接過餅，一邊往嘴裡塞一邊含糊地應道：“好說，好說！”

三兩口吃完，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道：“

看不出你這窮酸秀才倒有一副好心腸

！這樣吧，老頭我也不白吃你的，就發發善心給你指條發財的路子，往前走不過二里路，那裡有戶人家，他家院牆外有個草垛，你去躲在裡面，到了半夜自然有你好處！”

向秀才聽得雨裡霧裡，正要細問，倏地颳起一陣怪風，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等風過後，他睜眼再看時，面前哪有什麼老乞丐！

難道自己餓暈頭，出現幻覺了？掏出懷裡的餅來一看，赫然只剩一個！莫非，自己遇到的是神仙， 他老人家見我可憐，故此現身指點？

向秀才搖了搖頭，帶著滿腹疑問繼續往家裡走。不過二里，果然看見一座高牆大院，顯然這是一戶大戶人家，正如老乞丐所說，院牆外確確實實有一個草垛！

此時已是金烏西墜,玉兔東昇！好在月色不錯，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向秀才猶豫再三，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悄無聲息的鑽進草垛中隱藏起來。

天氣本就悶熱，草垛裡更是苦不堪言，向秀才幾次想要放棄，但最後還是咬緊牙關忍耐了下來。

直等到夜半三更，除了田野草叢裡的蟲鳴，什麼動靜都沒有。就在向秀才昏昏欲睡時，一個人影突然鬼魅一般來到了院牆下。

只見他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四處張望，向秀才暗道一聲：“不好，這是強盜啊！”連忙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人渾然不知草垛裡藏了個人，一縱身上了牆，翻身跳進了院子裡。

“這可如何是好？若是現在敲門告知主人家進了賊，肯定會打草驚蛇，若那賊人被驚到了，傷了人可就不妙了！”向秀才心急如焚，突然瞅見身邊有根茶盞粗細的木棍。抓在手裡掂了掂，倒也結實，心裡立馬有了主意！

當下便縮在院牆下，手裡緊緊抓著棍子，強忍著心頭狂跳，聚精會神盯著牆頭。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耳邊隱隱傳來輕微的響動。“來了！”向秀才悄悄把棍子高高舉起。

須臾，一個黑影跳了下來，剛一落地，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向秀才一悶棍打在後腦上，當即就沒了聲息。

一擊得手，向秀才大喜，連忙繞到前面去敲門。主人家被驚動，帶著幾個家人點起燈燭過來看是怎麼回事。

開門見是個素不相識的秀才，正有些訝異，向秀才連忙將前因後果說一遍。

主人家聽說自家遭了賊，也是驚疑不定，隨後就跟著向秀才來到院牆下。

可等看清趴在地上的強盜時，眾人全都傻了眼！原來，向秀才打死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隻磨盤大小的老鱉！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向秀才有些難堪，嘴裡不停辯解道：“我看到的明明是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正不知該怎麼解釋，卻見那主人家卻撲通一聲跪下來聲淚俱下地哭訴道：“恩人啊！謝謝你替我家剷除了這個禍害，我那可憐的女兒終於得救了！”

當下不由分說，一邊把向秀才往家裡請，一邊吩咐家人將老鱉碎屍萬段，就地掩埋。

這光景讓向秀才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客隨主便，任由他拖拽著進了院子。

主人家讓人把廚娘叫起來，連夜生火置備了一桌子酒菜！

向秀才又累又餓，再也顧不得斯文，端起碗狼吞虎嚥大吃起來，主人家也在一旁殷勤伺候著。

等吃飽喝足，向秀才放下筷子拱手道：“實不相瞞，在下已經好幾日沒吃過一頓飽飯，讓員外見笑了！今日承蒙盛情招待，實在有些慚愧，還請員外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人家長嘆一聲，隨後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戶人家姓劉，是本地富戶，家裡有個待字閨中的女兒，長得非常漂亮，劉員外將其視為掌上明珠，愛惜備至。

可半年前，他女兒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且精神萎靡，一日比一日消瘦！

員外讓妻子去問女兒，費盡周折才打探到一個驚人的訊息！據女兒所說，她每晚睡下後，總會夢到一個男人前來與她同床共枕，無論 她怎麼反抗都無濟於事。

夫婦疑心是惹上了採花賊，便每晚帶著人守在女兒閨房外。但那惡賊依舊來去自如，眾人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便紛紛倒地昏睡過去。

等第二日天亮醒過來，一問之下，得知女兒依舊未能倖免！劉員外勃然大怒，猜測玷汙女兒的定是什麼山精野怪，於是便不惜重金請來許多和尚道士。

只可惜這些人唸經的唸經，作法的作法，銀子費去不少，但一點用都沒有。

到了如今，無計可施的劉員外幾乎絕望，誰知向秀才陰差陽錯之下，竟將這個禍害當成強盜打死在院牆下。

他一眼看到那具老鱉的屍體，當即就明白過來，這老鱉就是玷汙女兒的罪魁禍首！

曉得了事情的真相，

向秀才唏噓之餘，不由暗忖道：“自己一個文弱書生，怎能這麼輕易就將這成了精的老鱉打死，想來定是那老神仙暗中相助！”

遂將路邊遇到老乞丐一事也告知了劉員外。二人當下一起跪下，對著遠處虔誠的拜了幾拜！

說話間，天已亮了！

向秀才起身告辭，劉員外極力挽留，想到家裡的妻子還餓著肚子等他，向秀才婉言謝絕了員外的好意。

因半夜吃了飽飯，腳下有了力氣，不多時便進了城，遠遠看見吳氏站在家門口張望，向秀才心頭一酸，不由加快了步伐。

“娘子，我回來了！”吳氏見丈夫回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但隨即又冷下臉道：“你昨晚去哪裡了，害得我在家等了整整一夜，還以為你是半路被野狼叼去了呢！”

向秀才道：“你別在門口咋咋呼呼的，咱們進屋再說！”

夫妻倆相對而坐，向秀才不好意思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餅遞給吳氏道：“快吃吧！都怪我沒用，在表哥家沒有借到糧食，只有這個！”

吳氏接了過來，將餅掰成兩半道：“算了，我早就猜到你借不到。給，你一半我一半，我們吃了這個餅，同赴黃泉就是了！”

向秀才鼻子又是一酸，強作歡笑道：“娘子你吃吧，你相公昨晚做了件大事，倒是混了頓飽飯！”

當下便把頭天晚上的事，

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吳氏聽了也嘖嘖稱奇，不過她依舊只吃了半個餅，摸了摸肚子笑道：“飽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剩下的半個餅收了起來。

“娘子！你這是為何？”向秀才心裡明鏡似的，半個餅能濟什麼事！當下連忙拉著妻子苦勸道：“你別留了，都吃了吧！”

吳氏擺擺手道：“我吃飽了啊，再吃就要撐著了！這半張餅留著一會兒你餓了吃！”

“娘子！”向秀才再也忍不住了，抱著妻子痛哭起來！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叩門聲。

抹去眼淚，整頓衣冠，向秀才打開房門，見外面站著幾個陌生人。當中有個管家打扮的上前行禮道：“你是向秀才麼？”

“正是在下，你們是？”

“奉我家老爺吳員外之命，給秀才送來白米五石，紋銀百兩，以謝秀才的大恩大德！請秀才務必收下，否則我等回去沒法交差！”

講完不由分說，吩咐眾人把東西往裡抬，隨後一拱手，出門去了。

看著眼前的白米和銀子，向秀才笑道：“老神仙沒騙我，果然有好處。

只是我一念之善，回報竟如此豐厚，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

有了這些糧食，向秀才和妻子度過了艱難的災年。世道好起來後，

吳氏依舊不辭辛苦地做針線，依舊每日絮絮叨叨說過不停。

向秀才有時看不過眼，忍不住勸她道：“咱們不是有劉員外贈的一百兩銀子麼，娘子為何還要這麼辛苦？”

吳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當即杏目圓睜警告道：“奉勸你別惦記這筆銀子，那是留著你趕考時做盤纏的，你若敢私下動用一分一毫，我跟你沒完！”

向秀才裝著害怕的樣子，重新一頭扎進了書本中，心裡卻暗自歡喜道：“

娶了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娘子，我上輩子是積了多大的德啊！”

內容為虛構，只為借事喻理，勸導世人，與封建迷信無關！配圖來自網路，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