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挺冷門的一首赤壁詩，4句寫景4句送別，讀來很受鼓舞

文/ 空青

人生該是追求美的旅程。

靜下來，讀讀詩吧。

【緣起】

赤壁是個寫詩的好地方。

東漢末年那赤壁一戰，烈火燒盡了曹公的戰船萬千，那騰騰閃爍的山火，卻也吹進了後來詩人的胸中，激發起詩人的靈感。

杜牧撿到了當年的戟頭，回家洗淨知道是前朝遺物，寫下了“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的感慨；

蘇軾在赤壁漫舟幾次，雖然找到的是個“假赤壁”，卻也絲毫不妨礙《赤壁賦》《念奴嬌·赤壁懷古》這些詩人的文學價值。

還有一位偉大的詩人，也曾在赤壁寫過詩。

誰啊？

李白。

寫的啥？

送別詩。

寫送別詩？那應該就和赤壁沒多大關係了吧。

但李白很貪，他既要寫送別，又要寫赤壁的文化意義。可能是因為周瑜和曹操兩個主人公，做的正是李白“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之事業。

所以既站在赤壁，心中洶湧澎湃的波濤便不得不寫。

【詩篇】

赤壁歌送別

李白 〔唐代〕

二龍爭戰決雌雄，赤壁樓船掃地空。

烈火張天照雲海，周瑜於此破曹公。

君去滄江望澄碧，鯨鯢唐突留餘跡。

一一書來報故人，我欲因之壯心魄。

【誦析】

詩題《赤壁歌送別》，內容結構也正好是一半一半。

前面四句寫赤壁；後面四句寫送別。

寫赤壁這四句，從頭到尾用李白的視角敘述了一遍赤壁之戰的經過，還不能拆開來解析，只能一起看：

兩條真龍在赤壁這裡騰挪夭矯；雙方蓄勢待發，準備一決雌雄。

決鬥的結果，是長江之上“舳艫千里，旌旗蔽空”的浩大聲勢被一掃而空。曹操那高大繁華、與眾不同的樓船，也一起沉沒在沉默的江水之中。

那一場大火，直可以張揚天日，照亮雲海。此所謂壯奪天工，以人間之凡力與天爭輝。

第四句煞尾，當年，周瑜就是在此地大破曹公。收攏上文的同時引出送別之主題。

我們看李白是如何把赤壁和送別結合起來的：

“君去滄江望澄碧，鯨鯢唐突留餘跡。”

你此去滄江，江水澄碧；波濤之下，可見鯨鯢唐突、蛟龍潛躍。依稀還有前朝跡貌。

“一一書來報故人，我欲因之壯心魄。”

若真的看到這些奇象壯舉，就請把它們一一記錄下來，寫給你的老朋友看看。我也希望能從赤壁吸收點兒力量，做出像周瑜曹操一般的大事業、大功績！

從赤壁寫到送別，一點違和感沒有，還順帶點了一下自己的志向遠大。

我只能說不愧是李白。

【空青語】

這首詩在《詩詞大會》上還作為客串嘉賓出現過。

原題是考察杜牧和蘇軾這兩首赤壁詩詞的，後來蒙曼教授點評的時候帶上了這首詩。

蒙曼教授大意如下：

杜牧的赤壁選取了二喬和周郎互為映襯；

蘇軾的赤壁選取了小喬和周郎互為映襯；

而李白的赤壁卻選擇了周瑜和曹操互為映襯。

前面兩首都是英雄+美女的模式；李白這裡卻是英雄+英雄，自然沒有前面這兩首吸引人。

從傳播的角度，蒙曼老師說得對。李白這首《赤壁歌送別》確實沒有其他兩首出名。

但喜歡的人多少也不能作為一首詩好壞的評判標準。

讀一首詩，還要看這首詩的風格、詩人本身的風格；看這些風格與你的契合度。

有一些詩，你知道很冷門，甚至確實寫得也一般，但就是莫名合自己胃口。而且你能夠將自己的情感代入進去，能夠讀懂作者當時的思想情感。

這會是一種很難得，也很享受的閱讀體驗。

大家有過這種經歷嘛？

【拓展閱讀】

念奴嬌·赤壁懷古

蘇軾 〔宋代〕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赤壁

杜牧 〔唐代〕

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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