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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納蘭性德、曹寅稱歲寒三友,他為何每畫蘭草都題一首納蘭詞

  • 由 牛頌民族史話 發表于 武術
  • 2021-12-31
簡介三人交往甚厚,感情篤深,在曹寅特別是張純修身上,寄託了納蘭性德入世用世之意、建功立業之願

倜儻耿介怎麼讀

納蘭性德與曹寅、張純修三人自稱“歲寒三友”,在他們的詩詞唱和中,說我們三人已是“歲寒三友”,又何必再去讚羨松、竹、梅的歲寒三友呢。在納蘭性德的朋友中,曹寅與張純修是旗人,祖上都是歸入滿洲籍的中原漢族人,祖籍都在河北,族人家脈都可在豐潤尋宗。三人交往甚厚,感情篤深,在曹寅特別是張純修身上,寄託了納蘭性德入世用世之意、建功立業之願。

康熙十八年(1679年)張純修出任江華縣令,納蘭性德相送並賦詩《送張見陽令江華》:“楚國連烽火,深知作吏難。吾憐張仲蔚,臨別勸加餐。避俗詩能寄,趨時求恐殫。好名無不可,聊欲砥狂瀾”。他把張純修的前途視為自己的前途,兩人以先弟相稱,結成“異姓昆弟”。

張純修,字子敏,號見陽。成書於乾隆年間的《八旗滿洲氏族通譜》卷七十四附載有漢姓人(即尼堪姓氏),中有張純修的父親張自德之名。

他與納蘭性德、曹寅稱歲寒三友,他為何每畫蘭草都題一首納蘭詞

其記載:“張自德:正白旗包衣管領下人,世居遼陽地方,來歸年分無考,原任山西巡撫。其子張純修原任知府,張純儒原任知府,張純申原任知州。”

包衣漢姓,張純修家世與曹寅有相仿處,但不是有些史料上所講“漢軍正白旗人”。總之“包衣”是納入融入滿洲貴族之滿族人。

張純修祖上在滿洲八旗志中記載世居東北,是不確實的,《八旗滿洲氏族通譜》由乾隆皇帝聖喻編撰,由文華殿大學士福敏和徐元夢主修,具有權威性。但對滿洲旗籍漢姓一概稱為世居東北某某地,未免武斷。

公元1924年重修的《半邑張氏總譜》稱張自德曾讀書於半潤關帝廟,“素有大志。因明末遭兵變,裹出關外,從龍入關,發祥於此,歷任顯官,誥封三代,波及宗族,是自德祖之光前裕後,乃不世之傑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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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純修與曹寅同鄉同旗,又是相同的家世遭際,故兩家成為世交,張純修透過曹寅引見與納蘭性德相識相交。

張自德在滿洲初入主中原後是很受清廷重用的,由丁亥貢生授慶都縣令,後又歷任貴州道御史,太僕寺少卿,大理寺正卿,河南、陝西巡撫等職。

兒子張純修繼承其父親正直不阿的品行,又修得“宿好但詩書”的溫文儒雅,尤其擅繪畫,見載於《八旗畫錄》、《清畫家詩史》等名人名畫典籍。

與納蘭性德結為同心之友後,常在一起填詞唱和、切磋詞藝,集有《語石軒詞》一卷。近人葉恭綽編《全清詞鈔》中輯錄了張純修未入《語石軒詞》的兩闋:

他與納蘭性德、曹寅稱歲寒三友,他為何每畫蘭草都題一首納蘭詞

《菩薩蠻·江華署中》:“山深不為西風冷,雲留雨過瀟湘景。密竹下殘陽,蕭蕭籜粉香。溼痕階蘚厚,鶴影人如瘦,舞近石闌干,相依耐歲寒。”

《佔絳唇·蘭·和容若韻》:“弱影疏香,乍開尤帶湘江雨。隨風飄拂處,似共騷人語。九畹來移,倩作琴書侶。清如許,紉來幾縷,結佩相朝暮。”

張純修小令受到了納蘭詞的影響,寫得清新雋秀,情真意切。雖在官場不得不過著曲意遷上,不由自主的生活,但於書畫詞文中保持著蕭然意遠的氣質,超然脫俗的風骨,與納蘭性德同氣相求。

他收藏前人書畫作品甚多,作畫深得前人筆意,臨摹惟妙惟肖。納蘭性德的“通志堂藏品”中多有張純修的相贈,如唐人懷素草書《老子清靜經》、宋人李公麟繪畫的《二馬圖》等書法作品與畫卷上,都鈐有“張見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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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摹古人之作,轉贈收藏佳作,題詠填詞唱和,評賞書畫珍品,是兩位同心之友經常的友情生活。

張純修於康熙十八年春末,在自己的西山別墅“見陽山莊”與漢族學士朋友們舉行過一次盛大宴集,請了納蘭性德,還有陳維崧、秦松齡、嚴繩孫、姜宸英、朱彝尊以及毛際可、梅庚等參加“博學鴻儒”的試子文人,還有他的族人曹賓。

曹賓是曹寅的同族兄弟,也被邀請到“見陽山莊”。這次“見陽山莊”的雅集納蘭性德置身其中,開了眼界,也深愛啟發,盛為後來他作東舉辦淥水亭雅集的效仿。

這年秋天,張純修趙江華任縣令,納蘭性德送別除詩外還寫下《菊花新·送張見陽令江華》詞一闋:“愁絕行人天易暮,行向鷓鴣聲裡傳。渺渺洞庭波,和幹下,楚天何處。折殘楊柳無數,趁離亭笛聲吹度。有幾催鴻,相伴也,送君南去。”

他與納蘭性德、曹寅稱歲寒三友,他為何每畫蘭草都題一首納蘭詞

寄託了與張純修離開京師的依依惜別之情。在與張純修的書信中,納蘭性德寫道:“念古來名士多以百里起家者,願足下勿薄一官,他日循史傳中,籍君姓名,增我光寵”。

江華縣屬楚地,因此信中還說:“沅湘以南,古稱清絕,美人香草,猶有存焉者乎?長短句固騷之荔裔也,暇日當制小詞奉寄。煩呼三閭弟子,為成生薦一瓣香。甚幸!”(《飲水詞人與張見陽二十九札》)。

他對張純修說不要看輕眼下的官職,歷史上很多名臣都是從基層做起來的,有朝一日作青史留名,那我借你的榮耀成就了此生功名。對於張純修而言,納蘭性德不止是“以朋友為肺腑,而是以朋友的前途視作自己的前途,以朋友的命運視作自己的命運,以朋友的成功視作自己的成功。”

納蘭性德對與張純修的交遊,曾評價是“不以貴遊相待”是“同心”之友。他對張純修人品的評價,可見詩作《題見陽小照》:“雨雪山空獨悟遲,羨吾蒲灑出塵姿。靈和別殿臨風晚,最幾春前第一枝。”他讚賞張純修的風度氣質是“瀟灑出塵”。

他與納蘭性德、曹寅稱歲寒三友,他為何每畫蘭草都題一首納蘭詞

此語出南陽齊孔稚珪《北山移文》:“失以耿介拔俗之標,瀟灑出塵之想,度白雪以方絜,幹青雲而直上,吾方知之矣”。形容張純修超脫世俗,高標清潔。還比之如靈和殿前的蜀柳,風流可愛。

《南史·張緒傳》卷三十一,記載張緒這個人“吐納風流,聽者皆忘飢疲,見者肅然如在宋廟。雖經日與居,莫能測焉。劉悛之為益州,獻蜀柳數株,枝條甚長,狀若絲縷。時舊宮芳林苑始成,武帝以植於太昌靈和殿前,常賞玩諮嗟;曰:‘此楊柳風流可愛,似張緒當年。”

可見納蘭性德對張純修評價甚高,是風流倜儻、不怒自威,令人肅然起敬。而他們的交往友誼如青松直耿,如白雪純潔。

納蘭性德去世時,張純修在揚州府江防同治任上,遠離京師未能一哭寢門。但此後他以畫蘭草題書納蘭詞的方式寄託衷思,“萬首自跋那蘭詞”。曹寅寫詩說張純修與納蘭性德的友誼是“交諭金石真能久”,這個評價是相當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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