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子爺，為什麼沒個好名字，卻叫“養馬人”？

養馬的人叫什麼職業

晉國太子名叫圉（讀如“宇”）。圉的意思，就是養馬人，在古代屬於備受輕賤的底層勞工。堂堂太子爺、國君大位的指定繼承者，怎麼有這樣一個醜名字？

當年晉國動盪，他的父親夷吾逃亡到梁國。梁國國君梁伯看好這支潛力股，把女兒梁嬴嫁給夷吾。

婚後梁嬴懷胎十月，過了預產期還未生產。梁國主管卜筮的官員卜招父帶著兒子一起去為她占卜。

父子倆熟練地一番忙活，卜得結果。兒子斷言道：“將會生下一男一女。”

龍鳳胎啊，恭喜恭喜。

父親接著預言：“確實如此。可惜男孩長大後會做別人的奴僕，女孩將會做別人的奴婢。”

啊這……

夷吾無可奈何，孩子生下來以後，索性起賤名，以壓制占卜的不祥之兆。男孩叫圉，女孩叫妾。

後來夷吾當了國君，即晉惠公，由於背信棄義被秦國俘虜。姐夫秦穆公寬宏大量，放他回國，留下太子圉作為人質（見本號歷史文章“

姐姐出嫁前的占筮，竟然註定了一國之君的宿命？

”），女兒妾也留在秦國做侍女。以往的占卜，似乎神奇地應驗了。

不過，太子圉沒有從事養馬工作。姑父秦穆公對這個未來國君還不錯，把自己的女兒懷嬴嫁給了他。

秦穆公對外擴張，攻滅了梁國。兩年後，晉惠公生病。

事情一件接一件，太子圉心中開始核計：“母親的孃家梁國已經滅亡，我失去了一大奧援。一旦父親駕崩，我的兄弟眾多，只怕國人會另立新君。”

他反覆思量，決意逃回晉國。臨行前問妻子懷嬴，是否願意跟隨自己一起走。

父母的養育之恩，丈夫的眷愛之情，該如何選擇？懷嬴垂淚答道：“您是晉國太子，回去繼位理所應當。父親把我嫁過來，是想留住您。跟您一起走，就違背了他的命令。所以我不敢跟從，但也不敢洩露您的計劃。”

圉逃回晉國，第二年便接替病故的父親，成為新一任國君，即晉懷公。

秦穆公惱怒晉懷公的不辭而別，將懷嬴再嫁給流亡的晉國公子重耳，並且派兵護送他回國爭位。重耳是夷吾的哥哥，素有威望，回去後輕鬆奪得國君寶座，即晉文公，並且殺死了侄子懷公。

晉文公很有作為，可惜年紀大了，在位八年就去世。兒子繼位，即晉襄公，與秦國打了一場大仗。

秦穆公曾經與晉文公相約出兵攻伐鄭國，圍困了國都。

夜半時分，鄭國大夫燭之武腰繫繩索，由士兵從城頭緩緩放下來，直奔秦軍大營求見秦穆公，說了一番離間秦晉的攻心之言：“鄭國快要滅亡了，如果對您有利，那麼麻煩您用兵還值得。可是秦國在晉國西邊，而鄭國在晉國的東邊，您越過晉國佔領遙遠的鄭國作為邊邑，長治久安一定很困難吧？既然這樣，何苦以滅亡鄭國來增強晉國的實力呢？”

穆公覺得此言有理，退出了戰事，臨走前還留下杞子等三員將領幫助鄭國堅守，以免肥了晉國等其他諸侯。

秦國背約，晉國大臣想要追擊。晉文公擺擺手，算啦，對我有恩，又是盟國，大局為重吧。

兩年後，晉文公駕崩，遺體運往晉國舊都曲沃待葬。剛出國都絳城，棺中聲息大作，如同牛叫。卜筮官郭偃讓群臣下拜，解釋道：“國君釋出重要命令，將有西方國家的軍隊從晉國經過。我們發起攻擊，可獲大捷。”

古人迷信，荒誕不經的附會很多。不過，“西方國家”秦國此刻真的在醞釀戰事。

留守鄭國的杞子大概急於回家，派人回國報告：“我現在掌管都城北門。如果秦軍暗中突襲，鄭國唾手可得。”

秦穆公上次被燭之武說服，但對於鄭國這塊大肥肉，心裡沒有真正放下。此刻接到杞子的密報，又不淡定了，將老臣蹇叔、百里奚召來問計。

蹇叔堅決反對出征：“勞師動眾長途奔襲，我從未聽說過有成功的先例。千里行軍，怎麼瞞得住別人？兵馬疲憊力量耗盡，對方又有了準備，必將徒勞無功。”

有時候老大向下面徵求意見，純粹是為了聽喝彩，並非真的希望被駁回。穆公心裡埋怨老頭不識趣，轉身釋出命令，派遣百里奚之子孟明視，蹇叔之子西乞術、白乙丙為將，率兵遠征鄭國。

秦軍開拔的那天，蹇叔和百里奚都到都城東門，為兒子送行。蹇叔流涕道：“小孟，我看著軍隊出發，卻看不到軍隊回來了。”

有人聽到老頭說喪氣話，去向穆公打小報告。穆公惱恨他口出不祥之言，派左右去罵道：“你知道什麼？你如果不是這麼長壽，現在墳上的樹已經粗得可以兩手合抱了！”

這是罵他早就該死。

蹇叔垂垂老矣，並不怕開罪國君，只是心痛兩個兒子，握著他們的手老淚縱橫：“晉國一定會在崤山地區伏擊你們。崤山的一段，矗立兩個山頭：南面那個山頭，有夏代君主皋的墳墓；北面那個山頭，是周文王避過風雨的地方。你們一定會死在兩個山頭之間的絕險之地，我以後到那裡收你們的骸骨吧！”

父子生離死別，痛徹肝腸。然而君命難違，兒郎們不得不收淚出發。大軍浩浩蕩蕩出了東門，踏上煙塵飛揚的黃土大道，漸行漸遠。秦穆公、蹇叔、百里奚等人佇立目送，各懷心思。

這一場大戰，將會如何進行，下一篇文章繼續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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