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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蛐蛐兒地唱鳴想起的

  • 由 海棠左舍 發表于 武術
  • 2023-02-05
簡介比如,北方人叫蛐蛐兒,南方人叫蟋蟀

蟲一個舌是什麼字

蛐蛐兒

啾啾唱和起庭莎,

颯颯勾弦入夢華。

沙島農家新釀酒,

竹園幾樹滿香花。

蟬開始爬上樹枝鳴叫,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上海應當是七月份左右的時候。每年,誰也不知道第一聲蟬聲是從哪一棵樹上開始的,但用不了幾天,整個城市肯定就會響成一片。不用看日曆,人們就知道夏季到了。

到了九月份,蟬聲便開始漸漸遠去,越是靠近十月,蟲聲便也越來越稀疏,但你稍稍留意一下,尤其是晚上,蛐蛐兒開始在園中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彷彿在接續一個大自然秋的交響樂章。

從蛐蛐兒地唱鳴想起的

蛐蛐兒的叫聲不是來自樹上,而是從一蓬蓬草中發出來的,天曉得是藏在哪棵草的下面。微風吹過,送來一陣陣桂花的香氣。

在上海這個地方,每到桂花飄香蛐蛐兒叫聲響起的時候,以崇明島為代表的那片幾個沙島,就到了釀新酒的時候了。上海人管它叫“崇明老白酒”,實際是一種米酒,很有一些名氣,很受浦西這邊一些老上海人喜歡。它和上海人嘴裡說的“老酒”不是一回事,上海人說的“老酒”指的是黃酒。

崇明老白酒,每年有兩個釀造季節,一個是2-4月份,這正是春天的時候,經過一個嚴冬的寒冽,水質清澈清新,從海上吹來的是溫暖溼潤的東南風和東北季風,十分適合釀酒時微生物的繁殖,再加上晝夜溫差大,也有利於增加發酵過程中酶的活性。而10-12月份,也是釀酒的好季節,因為這正是島上稻米成熟的時候。新米釀出的酒入口綿軟,沒有辛辣感,因此也有了一個名頭叫“十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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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對蛐蛐兒產生興趣,和我的一位叫徐本健的朋友有很大關係。徐本健先生是一位很有名氣的海派國畫家,尤以工筆蟋蟀為業內朋友所讚許稱道。他畫的蟋蟀全無蕭殺之氣,既不失蟋蟀好勇爭鬥的赳赳之勢,又淋漓盡顯出一股活潑詼諧的情趣。我想,這種風格的形成,或許與本健先生的江南人性格有關。我是一名眼科醫生,對他以近七十歲高齡,能毫無廢筆、精準勾勒出蟋蟀的須刺很是好奇。有一次,我向他問及此事,他聽了我的疑惑,只是淡淡地微笑著說了一句:“畫多了也就沒什麼了。”

從蛐蛐兒地唱鳴想起的

蛐蛐兒和蟋蟀本是一回事,都是同一種秋蟲,只是叫法不同。在我看來,這兩種叫法可能於地域有關。比如,北方人叫蛐蛐兒,南方人叫蟋蟀。蟋蟀裡面的“蟋”是個象形字,與秋這個字的演變有關。在甲骨文中,“秋”就是一隻蟋蟀下面一個火灶,是說秋天漸漸涼了,蟋蟀便常常躲到鍋灶的附近。

從蛐蛐兒地唱鳴想起的

如果說“蟋”字是個象形字,那“蛐”字就是個像聲字,蟲叫起來有顫音,人的舌頭無法打成那樣的卷,各地發音又不同,很難準確地模仿,於是就有了“蛐蛐兒”這個像聲叫法。我沒有找到“蛐”字的甲骨文,但在金文大篆裡找到了,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象形文字,一隻蛐蛐兒躲在一張床的下面,抱著膀,捲縮在秋涼裡。《詩經》裡說“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從蛐蛐兒地唱鳴想起的

北方人除了在書面上說蟋蟀,日常口語裡沒人這樣說,都是叫蛐蛐兒。有一首很有名的搖籃曲叫《月兒明 風兒靜》,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首《搖籃曲》是1960年開始風靡全國的,作者是鄭建春。當時鄭建春先生去遼寧採風,在普蘭店那個地方的農村,聽到許多農婦哄孩子睡覺時,輕輕哼唱的一種地方小調很是好聽,於是回去後加工整理出了這首《搖籃曲》。估計鄭建春先生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的這首地方小曲,後來竟然流傳至今,而且多次被許多著名歌唱家們演唱。他可能更沒有想到會入選全國中師聲樂教材,1987年,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專家會議,推薦為中國的《搖籃曲》。

從蛐蛐兒地唱鳴想起的

蟋蟀也好,蛐蛐兒也好,只要叫聲一起,就一定是此起彼伏,遠近應和,秋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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