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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 由 常棣tandy 發表于 武術
  • 2023-01-27
簡介趙國與匈奴民族交往的歷史背景,對識別嫪毐身世雖無破解,但對嫪毐種族線索卻有幫助,當時匈奴人有可能在邯鄲居住,至少有幾種型別:戰爭俘虜、通關商賈、叛逃胡兵、邦交使臣、胡醫胡巫、販賣奴隸、強制移民、被釋部落首領等

什麼銅的詞語高大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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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視秦國曆史激盪的政治風雲,解析秦王嬴政暴君兼英雄的人生軌跡,詮釋司馬遷《史記》昭示秦統一前的各類人物,都無法淡忘一個被後世鄙視的“有野心”的丑角——嫪毐。

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兩千多年的滄桑鉅變,時過境遷,嫪毐的真實面目已無人知曉,只留下殘篇斷簡的傳聞記錄,

從“面首”到“長信侯”,從“大陰人”顯貴到謀竊王權的“假父”,這樣一個炙手可熱的顯赫人物最終被車裂慘死,其中一些蛛絲馬跡的歷史線索還可再尋覓拓深,以進一步揭示嫪毐身上存在的疑點。

嫪毐為何並非人名?

司馬遷《史記》記載“嫪毐”二字沒有任何線索說明,但這兩字非常突兀奇怪,從春秋戰國到秦漢時期都很罕見。

按《說文解字》解釋:

“嫪,惜也,謂戀不能去也。”

“嫪”的古漢語字義是戀惜的意思。

“毐”的字義是男子品行不端。

“毐,人無行也。從士,從毋。賈侍中說,秦始皇母與嫪毐淫,坐誅,故世罵淫曰嫪毐”。

因此,這兩字並連的釋義就是愛戀淫亂的男子,顯然是當時編造男女交合流傳的貶語。

“嫪毐”兩字,在漢以後讀音為“lao ai”,也是古音學上長期不明之謎,很可能是誤釋。

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唐林寶《元和姓纂》與《王力古漢語字典》等依顏師古注將“嫪”字作為姓,無疑是誤解了“嫪毐”二字貶語的結果。

史書詞語一般講究典雅精煉,但先秦兩漢期間,言文一致,書面語和口語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像“嫪毐”這樣貶詈的俗語,在難登大雅之堂的場合可通用,可是編入具有嚴肅性和莊重性的史書,說明當時的詞彙覆蓋面非常寬廣,也反映了日常生活中各類人物涉及的經歷。

明張萱《疑耀》卷五就懷疑“嫪毐”非姓名,他認為後世諢語指姦夫或嫖客的孤老、婟嫪,就來源於嫪毐。

所以有理由認為,“嫪毐”並不是真正的人名,而是一個侮辱罵人的俗語稱呼,類似於後世對人所起的綽號。

就語言學來說,“嫪毐”不是一個街談巷議、耳熟能詳的流行俗語,史書中沒有另外的例證,如果說“嫪毐”是秦代的新生詞語,那麼它很可能與外來語詞關聯,是從其他民族借用來的譯語。

嫪毐的來源

語言的歷史和民族的歷史密不可分,詞語借用的音譯或意譯均與民族的交往息息相關。

漢語的外來詞語源流,按照時代和民族分為四個高潮時期:

秦漢魏晉外來詞來源於匈奴、西域、鮮卑諸語言;南北朝“五胡亂華”外來詞來源於梵語、中亞、周邊民族;隋唐五代外來詞來源於突厥、波斯、粟特、回紇等民族;宋元明清外來詞來源於蒙古、滿族等民族。

戰國末期秦漢時代的“匈奴”一詞始見於《戰國策》《史記》,《史記·匈奴列傳》:“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維。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葷粥,居於北蠻,隨畜牧而轉移。”

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匈奴的起源具有悠久的歷史,匈奴語沒有文字,但它曾經使用過的詞語在《史記》《漢書》中仍有保留和反映,正史中偶爾也有解釋說明。

例如:

“屠耆”義為聰明、賢能,“撐犁孤塗”義為天的兒子,“吾斯”義為王公,“單”義為大,“單于”即大王,“若鞮”義為孝,“閼氏”義為皇后,“居次”義為公主等。

又例如“師比”為匈奴人使用的一種帶鉤,“絡鞮”(luodi)為匈奴人的一種鞋,“橐它”(dada)為匈奴人對駱駝的稱呼,“貲”為匈奴人對奴婢的叫法。

這些詞彙和用語都是秦漢時匈奴人的慣用語,只可惜很多匈奴語在史籍中消失了。

匈奴語言系屬,有突厥、蒙古、伊朗諸說,迄今尚無定論,但現在國內外的語言學家大多認為匈奴語屬突厥語系。

前輩學者依據突厥阿爾泰語kottok對音還原,發現“嫪毐”語源kotok原是男性生殖器之義。

這和《史記·呂不韋列傳》記載嫪毐為“大陰人”恰恰一致,“嫪毐”就是“大陰”的意思

,因為:

“太后(秦始皇母親)時時竊私通呂不韋……呂不韋恐覺禍及己,乃私求大陰人嫪毐以為舍人,時縱倡樂,使毐以其陰關桐輪而行,令太后聞之,以啗太后”。

所以,“嫪毐”別無他意,猶如後世的羞辱綽號,為猥褻謾罵之語,其真正的姓名並不清楚。這與《史記·匈奴列傳》:“其俗有名不諱而無姓字”,也是十分吻合的。

正確理解史書中“嫪毐”詞義是研究當時歷史的基礎。如果關於嫪毐是秦漢時匈奴語“生殖器”的推斷無誤的話,即可發現嫪毐有匈奴人或匈奴族後裔的嫌疑,從而為進一步搞清嫪毐種族提供了線索。

嫪毐可能是匈奴人

《史記·秦始皇本紀·索隱》考證雲:嫪氏出邯鄲。同書《呂不韋列傳》說呂不韋在邯鄲,見到困境中的秦國質子子楚,以“此奇貨可居”而交往密謀。

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因此,有學者認為呂不韋與嫪毐相識應在邯鄲之時,既能於此時相識,當在成年以後,而呂不韋在嬴政立為秦王后即十餘年後向太后推薦嫪毐以代替自己,嫪毐應在30—40歲之間。以此推測,嫪毐應生於秦昭襄王二十五年(前282)前後。

如果這個推測能成立,那麼嫪毐在邯鄲相識呂不韋時也就是20餘歲。

邯鄲既是趙國的都城,又是戰國以來北方著名的工商業城市,呂不韋在此經商,家累千金。

特別是邯鄲地處太行山東麓交通北方匈奴的大道上,而匈奴的發祥地在今內蒙古河套地區及大青山一帶,與趙國接壤。

正如《史記·匈奴列傳》敘述戰國地域分界時說:

“當是之時,冠帶戰國七,而三國(燕、趙、秦)邊於匈奴。”

趙國與匈奴有對峙地帶,也有民族交流區域,燕趙北部一直為漢人和胡人的錯居之地,如匈奴民族的“搖籃”九原郡(今內蒙古包頭西),戰國時先為林胡、樓煩托足之地,後為趙國所有,戰國末又被匈奴所據,秦國北攻九原郡,直接得手於匈奴,間接得之於趙國。

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因此,趙國境內有匈奴人混居就毫不奇怪了,邯鄲有匈奴人或匈奴人後裔也就不難理解了。

《史記·匈奴列傳》記載:

“趙武靈王亦變俗胡服,習騎射,北破林胡、樓煩。築長城,自代並陰山下,至高闕為塞。而置雲中、雁門、代郡。”

趙北界長城大約是在武靈王二十年至二十六年(前306——前300)間,擊敗東胡後向北拓進而修築的,依南北兩列劃分,北列西起高闕(今內蒙古杭錦後旗烏拉山與狼山間缺口)沿陰山南麓向東行經五原、固陽縣北境,至呼和浩特西北大青山;南列西起烏拉特前旗黃河東岸,東行經包頭、呼和浩特、卓資、集寧、察右後旗、化德等,進入山西東北的雲中、雁門,全長650公里,考古已發現內蒙古有不少趙長城遺址。

有學者曾認為趙武靈王主動接受“胡服騎射”是指林胡、樓煩(今山西寧武、岢嵐),而非匈奴,這恐非事實,只要瞭解趙國的疆域變化,就可知所謂“胡服騎射”主要是指匈奴。

趙武靈王修築北界長城,目的是為了保衛新開拓的北疆邊境。其後,匈奴騎兵愈發頻繁地“驅馳於樓煩之下”,擾趙邊疆。趙孝成王元年(前265),派大將李牧駐守代郡、雁門,“大破之,殺匈奴十餘萬騎,滅襜襤,破東胡,降林胡,單于奔走。

十餘歲匈奴不敢近趙邊城”,趙國還向內蒙古河套平原大量移民,《水經注·河水》引《竹書紀年》記載,趙武靈王二十四年(前302),“命吏大夫奴遷於九原”,增加邊地戍屯兵民,並在呼和浩特平原建立了雲中城(今托克托縣)。

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近年來,戰國時期匈奴貴族墓出土了不少漢式絲綢、漆器、銅鏡等,北方漢人墓中也發現了許多受匈奴影響的馬匹、馬具,足見雙方交流和文化接觸未完全斷絕。

趙國與匈奴民族交往的歷史背景,對識別嫪毐身世雖無破解,但對嫪毐種族線索卻有幫助,當時匈奴人有可能在邯鄲居住,至少有幾種型別:

戰爭俘虜、通關商賈、叛逃胡兵、邦交使臣、胡醫胡巫、販賣奴隸、強制移民、被釋部落首領等。

嫪毐能和呂不韋相識,來往密切,不會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

目前考古表明,匈奴屬於突厥種族的可能性最大,而突厥人有濃密的鬍鬚,嫪毐被呂不韋推薦入宮時“拔其鬚眉為宦者,遂得侍太后”。

可見嫪毐有鬍鬚的外貌非常引人注目,這也正是匈奴人的特徵。但也有人說“匈奴形貌與漢人同”;有人說漢代匈奴人面板白色,高鼻多須,漢代以後與漢人血統相混,鼻低額闊,頭圓膚黃。

各種推測儘管眾說紛紜,但估計嫪毐形貌儀容不會太差,否則地位懸殊又有皇家貴族自尊的太后不可能傾情於他。

嫪毐必有能深深打動太后的地方,只不過被歷史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令人難以看清真貌。

嫪毐故事的可疑之處

秦史的編纂記載留於後人的主要是司馬遷的《史記》,《史記》記述秦在戰國時期的歷史只有很少一部分,且非常簡單。

另一種敘述小部分秦史內容的是《戰國策》,但其具有文學軼事性質而非史書,其傳聞頗令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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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學者指出由於當時人們抱著一種敵對態度和憎恨情緒來描述秦人歷史和秦始皇,把一些不實的傳說竄入史書,甚至有杜撰想象的情節或故事。

這就助長了傳統文化對秦人未受儒家教化及“野蠻”的厭惡,增加了對秦始皇冷酷無情和殘暴統治的恐懼,不僅引起人們一致譴責秦朝,而且蔑視秦人的非正統性發展史。

例如,戰國時代秦在130年中參與的15次大戰就使敵國傷亡148萬人,統計數字很可疑。

又如,呂不韋將自己的懷孕舞姬送給子楚,生下私生子秦始皇,這個傳說很可能來源於楚人向楚考烈王獻懷孕之姬事件,蹈襲前人舊說,目的是否定秦始皇合法繼承人的血統。

關於嫪毐的傳聞軼事同樣也有可疑之處。

按《史記·呂不韋列傳》所說:

“太后私與通,絕愛之。有身,太后恐人知之,詐卜當避時,徙宮居雍。嫪毐常從,賞賜甚厚,事皆決於嫪毐。”

既然太后曖昧隱私怕人知道,為何又有意突出嫪毐暴發戶的顯貴,招搖過市,一個宦閹儼然成為新權貴,“嫪毐家僮數千人,諸客求宦為嫪毐舍人千餘人”。

嫪毐以宦官加面首的身份被封為長信侯後,“予之山陽地,令毐居之。宮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恣毐。事無大小皆決於毐。又以河西太原郡更為毐國”。

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如前面所說“毐”字是男子無行之義,豈有以“毐國”命名封地的嗎?

秦始皇九年(前238),嬴政正式執政:

“有告嫪毐實非宦者,常與太后私亂,生子二人,皆匿之。與太后謀曰:‘王即薨,以子為後。’於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實,事連相國呂不韋。九月,夷嫪毐三族,殺太后所生兩子,而遂遷太后於雍。諸嫪毐舍人皆沒其家而遷之蜀”。

《史記·秦始皇本紀》則說:

“長信侯毐作亂而覺,矯王玉璽及太后璽以發縣卒及衛卒、官騎、戎翟君公、舍人,將欲攻蘄年宮為亂。”

這兩段史料敘述混淆不清,使人搞不清秦王政殺嫪毐究竟是為了其與母私通生二子,還是嫪毐要反叛作亂。若真要“作亂”,其中有“戎翟君公”很可能是其他民族人物,透露出嫪毐與他們的不尋常關係。

至於西漢劉向《說苑·正諫》渲染嫪毐更為放肆狂妄:

“專國事,浸益驕奢,與侍中左右貴臣俱博飲酒醉,爭言而鬥,瞋目大叱曰:‘吾乃皇帝之假父也,窶人子何敢乃與我亢!’”與嫪毐爭鬥者上告後,秦始皇大怒,車裂嫪毐,並“取其兩弟,囊撲殺之”。

這又是一個版本說法,看來史書可以相互參照,但並不可以相互印證,尤其是相隔了幾十年或上百年的史冊編撰,更不可全部當真。

還需質疑的是,嫪毐性醜聞的女主角即秦始皇母親,她的出身也撲朔迷離。

《史記·呂不韋列傳》一會兒說她是邯鄲美貌舞姬,“子楚遂立姬為夫人”;一會兒又說“子楚夫人,趙豪家女也”。

究竟是邯鄲舞姬還是趙國豪強閨秀?司馬遷記載前後矛盾,令人疑竇叢生。

若是趙國豪強之女,能使“呂不韋取邯鄲諸姬絕好舞者與居”?若是一個舞姬,子楚逃歸秦國後,“趙欲殺子楚妻子”能藏匿脫身?

紛繁重疊的歷史現象已讓女主角面目全非,可能的答案就是子楚夫人(嬴政母親)為趙國豪門之女,她憑藉豪家勢力“得匿,以故母子竟得活”。

什麼?嫪毐不是人名,而是帶侮辱性的綽號,意思和他生理特徵有關

六年後子楚立為太子,“趙亦奉子楚夫人及子政歸秦”。所謂秦始皇母親是邯鄲舞姬,只不過為秦漢時期人們謠傳醜化罷了。

總之,本文旨在論述秦時中原與匈奴進行交流的一個例證,透過匈奴“胡”的胡名、胡貌、胡俗來鉤沉嫪毐身世的嫌疑,以構建嫪毐有匈奴血統的假說。

這種推測能否成立,不敢強為立說,有待考古學、語言學、人類學等方面的證據進一步支援,考據者在史料短缺無法再生的情況下,所能做的不過是擺列可疑性和可能性而已,姑妄言之,讀者亦姑妄聽之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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