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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好山東黃河故事‖取一瓢黃河水

  • 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武術
  • 2023-01-02
簡介水庫一到夏日裡,雨水旺盛的季節,水面極速上升,大壩就很危險 這時候就會開閘洩水,水穿過閘門進入修好的水渠,沿著水渠一路南下,一半奔向遠方,一半融入村邊的小河,小河無名,在華夏大地上,無名的山很多,無名的河流更多,但這些無名的山河並不因地域的

黃河的水源來自哪裡

講好山東黃河故事‖取一瓢黃河水

取一瓢黃河水

散文|徐長臣

我很小的時候,在電視上看到一個人河邊打拳,那河很寬,滾滾咆哮的河水如萬馬奔騰而過,河水混濁,像流動的泥湯子,連岸邊也是空無一物的黃土丘,在跌宕縱橫的黃土地上,突兀的一塊大石,那人就在石頭上打拳,峭立險地如盤山之松柏,不動如山嶽,配上那幾句歌詞“萬里長城永不倒,千里黃河水滔滔”,這畫面給當時的我造成了很深的震撼。父親說,那黃泥湯子似的大河是黃河,是我們的母親河,那人叫霍元甲,是個民族英雄。

講好山東黃河故事‖取一瓢黃河水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腦袋裡幻想著黃河,幻想著自己也能站在水浪滔天的黃河邊打拳,跟霍元甲一樣,我試圖在村子附近尋找黃河,東山上有許多山泉,積年不斷,夏日裡順坡流下來,衝出一條條溪流,溪水冷冽而純淨,捧起來喝一口,有絲絲甜味在口腔回甘,但這孱弱的溪流與波瀾壯闊的黃河相比直如螢火比之皓月,缺乏震撼人心的威勢;村北有東西兩百米的大壩,從小圍山一面截出一方水庫,水極深,泛著幽邃的藍色,又極廣,北面群山的溪流都匯聚而來,只是這水因被困一處而波瀾不興,雖靜而如死水,沒有黃河奔湧前行的蓬勃生命力,我也不很喜歡;水庫一到夏日裡,雨水旺盛的季節,水面極速上升,大壩就很危險 這時候就會開閘洩水,水穿過閘門進入修好的水渠,沿著水渠一路南下,一半奔向遠方,一半融入村邊的小河,小河無名,在華夏大地上,無名的山很多,無名的河流更多,但這些無名的山河並不因地域的窄小而被人們忽略,我們常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那水與土 就是這千千萬萬寂寂無名的山與河,村裡的小河一旦容納了水庫開閘傾洩而來的水源,也會浩浩蕩蕩生出一些威勢,跳脫著奔向南邊,沿河的草叢裡,鴨子與水鳥都避之不及,唯有根植在河岸上的楊樹與柳樹,任憑河水從腳下呼嘯而過,但這河水依舊太清了,相較電視上那黃泥湯子一樣的黃河,村裡的小河太過俊秀,即便雨水充足的夏季,也只是小打小鬧,終究不是我夢裡的黃河。

後來,我在村裡讀了小學,學校裡有一位姓張的女老師教音樂,她從自己家裡搬來一臺破舊的老式鋼琴,嚴格說來並不能稱之為鋼琴,因為大部分零件都是木頭製作,我們稱之為腳踏琴,張老師一邊彈琴一邊教唱,學的就是黃河大合唱,你能想象一群普通話都不會的農村小學生在破舊的教室裡合演黃河大合唱的畫面嗎?張老師很有耐心,一遍遍糾正,一遍遍教唱,不厭其煩,奈何我們最後也不曾真的唱好,那調子卻深刻在記憶裡。

再大些,從詩詞裡又見到黃河,李白說“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我想,他一定也是折服於滾滾長河的氣勢,想要攜一瓢黃河水滌盪於塵世間,李白的黃河曠達,自由,狂放不羈;王維畫“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廖廖片語,一派遼遠空寂之感撲面襲來,誰能硬抗這樣的黃昏,誰能靜聽這樣的濤聲,誰又能忍住對這兩句詩的共情呢?王維的黃河平添三分蕭殺,卻不改一腔抱負與胸襟;劉禹錫寫“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儘管想象吧,千百年前,在蕭條的黃河岸上,那又是怎樣一個落寞的背影啊,風沙萬里,浪跡天涯,劉禹錫的黃河,讀來頗覺心酸。

封神榜裡有一座九曲黃河陣,殺氣重,卻給黃河增添了許多神秘感,在這片土地上,山川河湖的歷史遠比人類更為悠久,作為後來者,我們謙遜地將黃河稱為母親河,賦予她高貴的人格,光輝的形象,黃河也恪盡一個母親的職責,她用滔滔不絕的黃河水灌溉了沿河兩岸的廣袤土地,也哺育了這片土地上一代又一代的中華兒女。每有民族存亡之大難,我們會高舉保衛黃河的旗幟,就像一個個熱血青年誓死保衛自己的母親,但黃河終究不是溫婉乖順的溪流,人們賦予黃河的額外意義,而大自然對自己的饋贈也可以收回,母親河也會有翻臉無情的時候,大江大河水患自古有之,淹沒在歷史輪跡裡的無數次洪水更是讓人時常警醒,對這位自然界的“母親”,我們除了愛還要保有足夠的敬畏。這份敬畏讓我們記得,即便是對母親河,也不能只是一味肆無忌憚地索取,古人講,萬事要有度,失卻了分寸,就會得到教訓。

既然是黃河兒女,這輩子總是要見一見真的黃河,最好取上一瓢黃河水,我時常這樣想,漸漸有了些許執念。直到我大學畢業那年,去東營面試,汽車行駛在寬闊的路上,車窗外的視野越來越平坦,也越發望不到盡頭,我自小見慣了家鄉起伏的丘陵,頭一回看到一望無際的平原,彷彿心胸都開闊許多,而在這平坦廣袤的土地上,又站著許多機井,夕陽下就像散落在大地上的武士,陪伴它們的唯有影子。我在車上稍稍眯眼的工夫,車子駛上一座長橋,透過車窗我看到一條極寬極寬的河,甚至在當時我覺得不能稱之為河,我從未見過如此寬廣的河流,河水在陽光下泛著粼粼的光暈,駛到近處看,河水竟很清澈,忙問司機是何處,答說是黃河。

這裡也是黃河嗎?此前種種,影視裡的黃河滾滾,歌曲裡的浩蕩激昂,詩詞裡的奇絕驚險,以及我多年來無數次無數種的幻想,都著落在這一片金波微蕩的水面上了,平原遼闊,平地生波,這裡雖無大漠孤煙直,卻端的是長河落日圓。又聽司機說,河水的盡頭就是入海口,此處雖看不到,我已開始腦補黃河入海流的波瀾壯闊。

自巴顏喀拉山脈起,黃河途徑九省,最終於此處匯入渤海,沿途生髮出大大小小無數支流,支流之上再生支流,層層衍生,如一張巨大的網,又像潛伏在大地上的筋絡,支流以外又有星羅棋佈的湖泊,那裡有澄淨的湖水,有蔚然生風的叢林,有豐饒肥沃的田原,自然也有溝壑縱橫的黃土坡,黃河是多變的,也是博愛的,她不止哺育人類,也哺育了沿河兩岸的地域山川,花草樹木和鳥獸魚蟲。

講好山東黃河故事‖取一瓢黃河水

原來黃河不都是黃泥湯子似的滾滾咆哮奔騰著,我心生明悟,如此想來,黃河水,我已不止一次取過,譬如爺爺澆菜的山泉水,譬如春天灌溉土地的溝渠水,譬如夏天開閘的水庫,譬如冬日結冰的小河,這些都不是黃河,又都是黃河。黃河,不只是地理位置上的那條河,也不只是地圖上的一條線,她早已滲透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早已滲進每個黃河兒女的靈魂深處。人們說千人千面,一千個讀者心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那麼,一千個中國人心中未必不能有一千條黃河。既如此,還有必要刻意去尋那一瓢黃河水嗎?此刻,我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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