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只想和你接近》：老爸請原諒，這個父親節突然很想您

讀《只想和你接近》：老爸請原諒，這個父親節突然很想您

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筷子兄弟

父親節將至，朋友分享吳念真的散文《只想和你接近》。看到文中的父親，驚呼那也是我的老爸——言語嚴厲、表情嚴肅， 內心明明是滿滿的愛意。真像我年少時給他起的外號“油燜尖椒”，同時想起他為我製作這道菜的情景。

老爸做過扁桃體摘除手術，怕辣。我見他拿著尖椒和精肉餡走向廚房。馬上說：“這道菜我來。”

“要你管，看書一點都不專注。”他大聲訓斥我。

過一會兒，我偷看他，用圍巾擦眼淚呢。再一會兒，發現炒鍋裡有彩色的氣泡。老爸居然把洗衣粉當成了食鹽！

他開啟塞滿肉餡的辣椒，細看、搖頭，慢慢倒掉，心疼地直嘆氣。

當時怪老爸不近人情、好逞強。如今在別人的文字裡才領悟。他不讓你幫忙，其實是怕影響到你。突然很想他。

下面與大家分享此文，希望我們能從中發現自己父親的溫暖和寬厚，並對他說聲“謝謝！”

父親一直在摸索與孩子親近的方式，但不得其門

我先以最短的方式概括故事，然後再細說父愛的表達方式。

“作家十六歲離家以前，一家七口睡在一張不算太大的通鋪上。父親上完小夜班，回到家，會把睡得橫七豎八的孩子一一擺正，並蓋好被子。此刻孩子們已經醒了，卻裝睡，只想得到與父親親近的機會。

有一年父親被工作單位的落盤砸傷腿，要到離家很遠的臺北去長期治療。因此母親要打工養家，父親只能自己照顧自己。在一個週末，吳念真未跟母親說，就去看望父親。他幫睡眠中的父親剪又長又髒的腳指甲。父親醒後，先罵他，後帶他去看電影，並留他跟自己同住。”

文章開篇寫：這樣的一家人應該很親近吧？不過，不包括父親在內。父親可能一直在摸索與我們親近的方式，但不得其門，孩子也是。

他們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作者在故事開頭寫，小時候最喜歡父親上小夜班的那幾天，放學回家後他不在家。整個家裡就少了莫名的肅殺之氣和壓力。中篇寫，在醫院的病房裡我看到毫無威嚴、落魄不堪的父親。我們可以聯想自己的父親，他們平時在我們面前大多是嚴厲、堅強的。但那只是表象，他也有溫柔、脆弱的時候，只是沒被我們發覺和發現。如，給孩子蓋被時，獨自在醫院支撐的時候。

所以當作者給父親剪指甲的時候，控制不住眼淚。我想任何人看到此情此景，也都會心酸不已。可是大多數父親就是這樣一種人——當你看到他的辛苦，他裝作若無其事或讓你迴避，除非真的難以承受。你若沒看到，他永遠都沒事。文中，孩子給父親剪完腳指甲，發現父親已經醒了。當父親得知他沒告訴母親，就來看自己。先是罵他“八格牙路”，然後直到天黑才再次開口，說：“暗了，我帶你去看電影，你晚上就睡我這邊吧！”

父親罵他其實是一種擔心，既擔心他因為來找自己而遇到危險，又擔心妻子因找不到孩子而著急。之後，長時間的沉默，內心活動卻劇烈，讓孩子走，既不忍辜負孩子的好意，又擔心天色暗了，孩子獨自返家出現意外。此外，當下真的需要人照料。可是拿什麼表達對兒子的謝意呢？他帶孩子看電影，而不是共進晚餐。這個情節才是父子之情，而非朋友之誼，且能讓我們聯想到更多的用意和故事。

父親一手拄拐，一手撐著兒子的肩膀，一起去看電影，這正是男人的自豪和堅忍。父親本就孤單單、不被關注地躺在病床上，突然因為兒子的到來而找到了依靠，他想讓別人看到他的喜悅，於是帶著孩子穿過熙攘的人群去看電影。同時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孩子，老爸的傷勢無大礙，你不必擔心。

電影的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父子二人一起走了那麼遠的路，並共同回憶二人以前踏著月色去九份戲院看電影的情景。那時父親拉著兒子的手。如今又能如此親近，難得、難忘。因此，故事的結尾說，他和父親看了一部很長的片子，片子長到父親過世20多年後，他還不時在我腦海裡上演著，播映的正是自己對父愛的懂得和珍惜。

讀過此文，想起我的父親。我二十歲來北京藝考，落榜。告訴父親後，晚幾日才敢回家，既擔心被他責罵，又害怕他馬上看到我難過。

他躺在老舊的沙發上，花白的頭髮更多了，鼻子上起個小火癤。

“事情都過去了，晚上想吃餃子，還是涮火鍋？”他聲音沙啞地問。

“吃餃子吧，我去賣店買捆韭菜。”

“那的不新鮮，陪我去大棚裡買兩把。”

從我家走到村裡的蔬菜大棚要十幾分鍾。

他在雪地上快走幾步，回頭看我，想察看我的精、氣、神。見我還好，問：“兒子，關於考試你咋想的？”

我笑著說：“爸，一起考試的學生裡拔牙、削骨的大有人在，也未必成功，我這叫全身而退。”

他如卸重負地探口氣，說：“我這兩天或許也得去看看牙病。”

“牙周炎犯了吧？”

“何止是牙周，頭皮都疼。”

這就是父親，你若是脆弱，他就一直要忍忍、堅強，並讓你學會堅韌、樂觀。所以千萬不要以為父親付出的少，他給你的保護你看不著。更有一些偉大的地方，他不希望你看到。

我好像一隻鳥，飛進籠子裡

吳念真應臺灣大學邀請，為學生講述創作《只想與你接近》時的心路歷程。

他說：“父親很少跟孩子說話，母親很專制，總希望所有人都聽從她的調遣。直到我都老了，有時間陪患矽肺病的父親爬山，才知道他本是個很嚮往自由的人。有一次，他跟我說，我這一生就好像一隻鳥，想飛，卻跳進了籠子裡。於是我回憶父親的一生，父親16歲就從老家出來工作，掙錢、攢錢、結婚，忙活了半個青春。後為了撐起一個家，更加辛苦地勞作。村裡的孩子唸到小學畢業就外出找工作，偏偏我考上了初中。父親讓我繼續唸書，還買很貴的鋼筆以示獎勵。但他說，你要是弄壞了，看我不打你。這就是他愛孩子的方式。因此，他受傷住院這次，那是我們父子間最好的迴應和回憶，也是他一生中最自由、最開心的時間。”

聽吳念真講父親，想起歌曲《大地》中的歌詞“多少段難忘的回憶，說出來並不稀奇。多少次艱苦的開始，他一樣捱過去。”

有人說，你不辛苦，必然有人替你辛苦。你的父親，就是那個一直為你吃苦，好似籠中鳥的人。若是有一天你看不到他的付出，大多是他換了方式，不給想你添麻煩。

吳念真父親晚年受病痛折磨，不願拖累兒女，從醫院的高樓墜樓而亡。許多父輩不過是轉化著方式，減輕兒女的負擔。

有一天，我去洗澡。一位老大爺在浴池裡泡久了，站不起來，我和新來的搓澡工把他拉上來。

“你是大旺他家孩子嗎？”大爺問我。

“不是，我不是您們小區的。”

“孩子心好啊！我83歲，眼睛不中用了！”

“你孩子呢？”搓澡工問。

“遼陽市跑長途呢，兒媳婦賣票，我不願意麻煩他們。”

“您老得找個伴，自己太危險了。”搓澡工說完，去幹活。

“小夥子，以前我的老戰友常跟我一起來。”大爺跟我說。

“戰友如兄弟，好啊！”

“他病了，來不了。”

“啥病？”

“老年痴呆，比我還傻呢！前天非要把虎皮褥子給我，說醫院比家裡暖和，他再也用不著了。”

聽大爺說這話，我居然心裡一陣酸楚。

我們今天能安心的工作，追求幸福的生活，正是因為有無數父親在默默、辛苦地付出。他們一路走來為什麼？有人說，我們是父親奔向未來的憧憬，他就是盼著你好。可是許多人卻對他失去了耐心。有我啊！請原諒老爸，這個父親節才很想您，說一聲“謝謝老爸！”

作者：希望 教源線上特約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