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妹妹》：考驗人性的不是金錢，而是深不見底的慾望

赫斯特伍德對嘉莉的影響是什麼

馬克思在《資本論》裡寫道：“金錢不是萬能，沒有錢萬萬不能。”

在物慾橫流的年代裡，大部分的人把幸福與金錢劃上了等號。很多人甚至覺得想要擁有完美的愛情或婚姻，必須要有堅實的物質基礎做保障。

然而，有錢就能擁有幸福嗎？答案是未必。

正如《嘉莉妹妹》裡的女主人公嘉莉，終其一生都在追求錦衣玉食的生活，到最後她成為了紅極一時的女演員，卻還是感到無比孤獨。

《嘉莉妹妹》被評論家稱為“美國小說中一座具有歷史意義的里程碑”，揭開了20世紀二三十年代美國小說黃金時刻的序幕。

小說描寫了農村姑娘嘉莉來到大城市芝加哥尋找幸福，為擺脫貧困出賣了自己的忠貞，先後與推銷員德魯埃和酒吧經理赫斯特伍德兩個男人之間發生的愛恨情仇的故事。

本書作者西奧多·德萊塞是美國現代小說的先驅、現實主義作家之一。

他的一生經歷豐富，從事過各行各業的工作，這使他有機會接觸到下層社會各種人物和陰暗面，為創作積累了豐富的素材，他先後出版了《嘉莉妹妹》、《珍妮姑娘》、《金融家》、《美國悲劇》等作品。

《嘉莉妹妹》是德萊塞第一部反映“美國夢”的長篇小說，小說曾遭到出版商的質疑，被認為是一本“傷風敗俗”的“壞書”，出版商還試圖撕毀出版合同。

最後，這部小說在倫敦出版，轟動了英國文壇。

英國《每日郵報》撰文歡呼：“美國終於出了一部真正潑辣的小說”。

這部不被看好的“壞書”是如何扭轉乾坤，力挽狂瀾的呢？讓我們一起走進《嘉莉妹妹》，探究一二。

01 榮華富貴，終究不過黃粱一夢

嘉莉是個18歲的農家姑娘，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她惜別了父母，踏上了去往芝加哥的旅途。

此時的她智力尚未成熟，只有簡單的觀察和分析能力，長相秀美，亭亭玉立，還有透露天生聰明相的一雙眼睛，可稱得上是美國中產階級裡絕頂漂亮少女的典範。

對生活充滿幻想的她原本想靠一己之力過上富裕的生活，但殘酷的現實讓她不得不屈服。

到了芝加哥，她住在姐姐家裡，每月需要支付房租。當她失去第一份工作後，姐姐和姐夫就打發她回家，嘉莉開始迫切渴望金錢。

為了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她和推銷員德魯埃同居了，她擁有了很多漂亮的衣服、首飾。但她的心裡始終沒有安全感，她多次問德魯埃什麼時候結婚，德魯埃都是敷衍了事。

同名電影劇照

直到酒吧經理赫斯特伍德出現，嘉莉覺得他能帶她走進上流社會。在他的甜言蜜語下，嘉莉開始和他秘密約會。不久後，地下情敗露，嘉莉陰錯陽差地跟著赫斯特伍德開始了逃亡之旅。

當激情當激情的潮水褪去，生活只剩下柴米油鹽的瑣碎後，他們之間的矛盾日益突出。

到紐約後的赫斯特伍德一落千丈，酒吧經營失敗，找不到新工作，最後淪為乞丐，用自殺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對赫斯特伍德絕望的嘉莉離開了他，之後，她利用表演的天賦和姣好的面容，成為了紅極一時的女演員，憑自己的能力過上了富貴的生活。

然而，繁華落盡，嘉莉沒有感到幸福，金錢也許滿足了她對物質的渴望，卻無法彌補她的落寞和孤寂。

02 人物形象豐滿，情節跌宕起伏

不管是主人公還是次要人物，在作者的筆下都是形象豐滿，有血有肉。

特別是對酒吧經理赫斯特伍德的塑造，堪稱經典。

同名電影劇照

赫斯特伍德曾是芝加哥小有名氣的酒吧經理，他個性隨和，舉止優雅，天生適合交際。原本，他的生活看起來一馬平川，風光無限，但被慾望矇蔽了雙眼，當婚外戀被發現之後，落下了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局面。他從繁華到墮落的過程，讓讀者心情隨之起伏，令人唏噓不已。

作者對嘉莉的塑造更是推陳出新，這個角色在當時的美國並不討喜，衝破了人們的慣性思維。很多人認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覺得女人忠貞才有好下場，但嘉莉先後和兩個男人同居，最後成了大明星，這顯然有悖他們的價值觀。

同名電影劇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嘉莉就是作者德萊塞本人，小說裡隨處可見他的影子，害怕貧困的思想、對花花世界的渴望時刻縈繞在他的腦海。

除了這兩個主要人物的塑造，推銷員德魯埃、嘉莉的姐姐和姐夫等次要人物在作者的筆下也是栩栩如生。

在描寫德魯埃與嘉莉的初次相遇時，寫道德魯埃的外形：“他身上的衣著很扎眼……手上帶著好幾枚戒指……背心口袋外垂著一條精緻的金錶鏈……”寥寥幾句，就讓一個花花公子的形象展露無遺。

而在描寫嘉莉的姐夫頑固不靈時，說他像個廢棄的老房子。

對小說人物的成功刻畫，除了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外，還因為他將個人的親身感受寫進了小說裡。

03 金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作者在小說裡用了很多筆墨來描寫金錢，引發讀者對金錢的思考。

錢在三個人物的身上起著不同的作用，對於推銷員德魯埃來說，來錢非常容易。錢除了讓他能過得體面外，還是支撐他到處調情的籌碼。

但對於貧窮又充滿慾望的農家女嘉莉而言，錢是一種手段。有了錢她才能過上高調奢華的生活，遠離姐姐那種家庭主婦，斤斤計較的寒磣生活。

因此，我們可以看見嘉莉對金錢的渴望，但有了錢她就真的感到幸福了嗎？也不見得，在德魯埃和赫斯特伍德為她提供衣食無憂的生活後，她時常感到孤獨和憂愁。即便最後她憑一己之力成為了演員，她也沒有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同名電影劇照

錢對於赫斯特伍德而言，開始時也是他打扮自己和滿足情慾的工具。直到他淨身出戶，苟延殘喘地活著，才發現錢是比尊嚴更重要的東西。

透過這三個主要人物的描寫，我們也可以從側面瞭解到貧富差距，當嘉莉還是社會底層的普通女工時，每週的薪酬只有幾元錢，但成為知名演員後一週可以達到一百五十元。

但正如作者德萊塞想要給讀者傳達的金錢觀：“金錢斷乎不能看作是一種交換的手段，實質上，它是凝聚起來的勞動”。

不管身處哪個時代，對於金錢我們都必須正確看待，“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視為正解。

04 喜歡是乍見之歡，愛是久處不厭

看完這部小說，很多人也許會陷入思考中，嘉莉和兩個男人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

我們先來看看嘉莉和德魯埃，德魯埃是嘉莉從農村到都市遇見的第一個男人，在列車上，花花公子德魯埃就對不諳世事的嘉莉著了迷。

再次重逢後，德魯埃用堆砌的物質俘虜了這個對金錢極度渴望的年輕姑娘。而隨著嘉莉日漸成熟，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愛德魯埃，甚至對他厭倦。

他們之間，一個有錢，一個需要錢，兩人各取所需。所以，赫斯特伍德出現後，嘉莉就離開了他。

同名電影劇照

那嘉莉與赫斯特伍德呢？赫斯特伍德作為一個已婚人士，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嘉莉的出現讓這個中年男人重燃年輕時的激情。

但要說他們之間真的存在愛情嗎？其實，愛情成分少的可憐。

如果赫斯特伍德真的愛她，一定會妥善處理好自己的家事後再光明正大娶她為妻，而不會偷偷摸摸地與她相會，直至地下情曝光落得私奔的結局，也不會在落魄之後，放任自己墮落，把全部的家庭重擔都落在了嘉莉身上。

而嘉莉對赫斯特伍德的感情源於同情，對她來說這樣一個大人物竟然會和自己一訴衷腸，讓她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與其說嘉莉愛他不如說更愛自己，在意識到赫斯特伍德各方面都比德魯埃強，且可能是引領她走向上流社會的入口後，禁不住赫斯特伍德的甜言蜜語，開始了秘密幽會。

同名電影劇照

當赫斯特伍德落魄後，嘉莉離開了他，一方面是因為赫斯特伍德的不上進傷透了她的心，另一方面，赫斯特伍德喪失了所有的價值，成了負擔和累贅。

都說喜歡是乍見之歡，愛是久處不厭。

由此可見，嘉莉和兩個男人之間更多的是彼此慾望的滿足，嘉莉渴望金錢，兩個男人滿足情慾罷了。

世事變遷，百年鉅變。

《嘉莉妹妹》之所以歷久彌新，成為了不朽的藝術傑作，也許正是因為它給讀者帶來了太多的思考視角，有人在小說裡看到了金錢的奢靡，有人看見了生存的不易，有人看見了人性的自私。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讓這部小說流芳百世，成為經典文學著作。

文/紫竹凌：多平臺簽約作者，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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