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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下降40%,崗位沒了!39歲杭州女幼師患癌,身邊人一句話讓她破防

  • 由 上觀新聞 發表于 足球
  • 2022-06-28
簡介2公司沒說籤合同,也沒說不籤確診腫瘤時,全安亮正面臨工作的轉折:之前,他一直是勞務派遣,在公司多年,因為表現不錯,那段時間,勞務派遣合同到期,公司準備和他籤正式合同

射頻專業工資怎麼樣

收入下降40%,崗位沒了!39歲杭州女幼師患癌,身邊人一句話讓她破防

確診乳腺癌後,表姐成了蔣如雲(化名)的偶像。

那個獨立創業的女強人,患上乳腺癌後向員工宣佈:我得了癌症,但公司還要經營下去,你們願意留的留下,不願意的就離開。結果,一個員工都沒有走。結束治療後,她甚至又開了另一家公司。

現在,表姐術後已經活到第7個年頭,生意紅紅火火。“不管是生存年限,還是重回職場的成績,她都是我的目標和榜樣。”

和表姐相比,她重返職場的道路磕磕絆絆:

作為一名幼師,她發現教學第一線已經沒有她的位置,曾經晉升的許諾不翼而飛,收入也下降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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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上升期罹患乳腺癌

她一開始只想要活下去

蔣如雲多年前就體檢查出乳腺結節,但一直沒有太在意,直到2019年右乳的結節突然增大,她才來到家附近的一家三甲醫院就診,最後被確診為乳腺癌。

那一年,她37歲,是杭州教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個家長無意中得知此事,為她介紹了浙大二院乳腺腫瘤中心的陶思豐醫生,“其實他們家小朋友早就畢業了,家長還這麼熱心幫我。我工作奮鬥了十幾年,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用真心換來了家長的真心。”

陶思豐告訴錢報記者,隨著公眾健康意識提升和篩查手段普及,乳腺癌的確診有明顯年輕化的趨勢,“以前基本上一確診就是中晚期,以中老年人為主。現在很多患者在早中期確診,我們科室40歲以下患者約佔20%-30%。”

在浙大二院乳腺腫瘤中心,患者平均五年生存率可高達90%,如何讓她們重新迴歸社會成為一個全新的課題。

但當時蔣如雲還無暇顧及今後的生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確診後不久,她就在一個寒冷的冬日送別了同樣患乳腺癌的同事,“她走的時候才33歲,留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高生存率對她來說也只是數字。

根據她的病情,陶思豐制定了新輔助化療聯合保乳手術的治療方案,術後再進行放療。治療雖然痛苦,但還算順利,她的心態也慢慢發生了變化。

放療接近尾聲時,她沉寂多日的事業心突然甦醒,“放療還差幾個療程就想回去工作,還是陶醫生勸住了我,讓我做完治療休養一段時間再說。”

2

再也無法回到熱愛的三尺講臺

一句“身體要緊”澆滅所有希望

蔣如雲事業心強,畢業後一心撲在工作上,所以多年來一直單身,沒有成家。

生病前,她是學校的骨幹教師,但等她回來,她的職位早就有人頂替,“意料之中,我也能理解,學校沒有義務為我留著這個位置。”

真正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離開奮鬥了十餘年的三尺講臺。淋巴清掃手術後,她右側上肢淋巴和血液迴流異常,右臂無法正常抬起、活動,也不能搬運重物。而幼兒園老師每天都要抬床、端飯、抱小朋友,這就意味著她只能告別教學一線。

有一次,她放學後陪孩子們等家長,一個小男孩抓著她的手來回搖晃,一股強烈的撕裂感從腋下傳來,

“很疼,但心裡更疼。”

曾經有愛的小互動,現在變成了強忍著疼而無法言說的無奈。

離開教學崗也意味著失去績效獎金,她算了算,收入總體比以前下降了40%左右。

她所服用的靶向藥降價前3萬/月,需要靠以往積蓄和父母接濟;現在降為6千/月,基本上自己可以負擔。

她自嘲自己是“啃老族”,“看病基本上花光了所有積蓄,現在工資拿來買藥,其他開銷全靠父母。”

蔣如雲的父母都是公務員,退休後有不錯的退休金,心疼女兒的父親不止一次說,“你不要去上班了,爸媽養得起你。”同事和朋友也總對她說,“身體要緊。”

“我知道大家都是好心,但這句話每次都會噎住我,感覺澆滅了我所有職場上的希望。回去上班後也感覺自己不再被需要了,但越是這樣,越是想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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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崗位尋找新的成就感

專家呼籲給他們更多關愛

離開教學一線,蔣如雲的新工作是整理檔案,“聽起來是不是很無聊?但這已經是我能選擇的崗位裡最不清閒的了。”

為了證明自己是“身體病了,不是腦子病了”,她開始在新崗位上尋求突破,“或許放在生病前有些活動根本不會去參加,現在不一樣了,或許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找存在感吧。”

前段時間,教育局一個工作人員知道她的爺爺曾經是抗美援朝的老兵,邀請她一起參加宣講活動,她一口答應並加班製作了ppt,給小朋友們上了一堂“保家衛國”的教育課。

去年8月復工以來,她都是利用調休時間去複查,從沒額外請過一次假。年底檔案管理評比,她為學校爭到了優秀等級。

除了“超人”表姐,陶思豐另一個病人也給蔣如雲帶來了極大的動力。那位病人也是一名老師,丈夫經常出差工作,她自己一邊帶孩子一邊治療,期間居然還考出了律師資格證。

激勵之下,蔣如雲嘗試給期刊雜誌投稿,在南京師範大學期刊上發表了好幾篇幼兒教育的論文。每次有新論文刊登或獲獎,她都第一時間發微信告訴陶思豐。

陶思豐說,年輕乳腺癌患者通常面臨兩種職業困境:一類是經濟狀況較差的外來務工女性,她們必須透過相對繁重的勞務工作來賺取治療和日後生存的費用,這就需要國家建立更完善的保障制度;另一種是迴歸職場後遭到職場歧視和打壓,他表示“帶瘤生存”已經成為癌症病人的常態,希望社會給予更多理解和包容,患者也要做好身心的調節,用更積極的姿態面對新生活。

30歲軟體工程師癌症康復後急需找工作,

“每次如實相告病情後,就……”

30歲的全安亮(化名)迫切需要一份工作,但他的身份比較尷尬:他是一位癌症患者。

雖然醫生給他的醫學判斷是:預後良好,可正常生活和工作。但對全安亮來說,迴歸正常太難了。比如說,在找工作這件事上,他就屢屢碰壁。

21歲的黨飛(化名)也是如此,他曾在百度貼吧裡發帖:想討論下癌症患者康復後面臨的求職困難問題。很多病友回覆他:感覺工作很難找;有種被社會遺棄的感覺。

對這些年輕的腫瘤患者來說,康復之後,還有另外一條路要走,長且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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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想過,工作會這麼難找

一次被迫離職,一次不了了之,四次被拒絕。這是全安亮從確診癌症到康復之後的就職經歷。

學軟體工程的他從來沒想到,工作會這麼難找。這種始料不及,就像當初他聽到癌症的診斷結果一樣。

2012年,全安亮在杭州讀完大學,又在杭州工作,從事軟體工程,每月收入一萬多元。2018年,在單位組織的一次體檢中,他查出腸道異常。

在此之前,他從未去醫院看過病,也不瞭解什麼是腫瘤,什麼是癌症。

根據體檢醫生的建議,他去腫瘤專科醫院就診,“我到了醫院大門口,看到牌子上寫著:cancer。就想:怎麼會是癌症醫院。後來一查才知道,癌症就是惡性腫瘤。”

全安亮被發現時已是腸癌中晚期,並且出現了肝轉移。他事後回想,其實早在半年前,就曾有血便的情況,“當時以為是痔瘡。”

生病之前那兩年,全安亮的生活並不健康,他的工作是久坐,早九晚八,對著電腦。下班洗漱之後,總會玩玩遊戲,追追劇,從週一到週四幾乎每天都是12點左右睡覺,“這算早的,週五週六兩天睡得更晚,因為第二天不用上班,都是到凌晨兩三點。”

他是單身,獨居,一間出租房,沒有做飯的地方,他也不喜歡自己做飯。一日三餐都是外賣,“我特別喜歡喝飲料,每頓飯都喝一瓶,一天起碼三瓶,尤其是那種茶飲。”

這些可能都是為疾病埋好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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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沒說籤合同,也沒說不籤

確診腫瘤時,全安亮正面臨工作的轉折:之前,他一直是勞務派遣,在公司多年,因為表現不錯,那段時間,勞務派遣合同到期,公司準備和他籤正式合同。

要治療,工作只能暫停。

“我們部門領導挺好的,他對我說:先去治病,別擔心工作。”全安亮當時確實也無暇工作。

幸運的是,雖然發現得不算早,但病情不算太嚴重,他做了手術,切除了腫瘤,肝臟的腫瘤進行了消融,之後化療,效果都還不錯。

這期間,部門主管曾向公司建議:能不能報銷一部分全安亮的醫療費。公司領導覺得這不合適,最後發動公司同事,為他捐款。

全安亮家境不太好,生病後,他發起過網路籌款,籌集了10萬元,“這些錢其實都是親戚朋友和同事捐的。”

治療一年後,2019年,全安亮重返工作。“其實,治療期間,比較穩定的時候,我也回去上班了一段。”

不過,再回去上班的時候,全安亮感覺到了一些異樣。部門負責人一直很和善,但沒有人向他提及簽約的事。

“我們部門主管說,他去問過公司,但人力資源說,再等等。”全安亮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也能理解,對公司來說,再和我籤合同,他們會覺得冒風險吧。”

全安亮主動離開,公司自然也沒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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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需要一份工作

那個時候,全安亮沒有想到,離職之後,想重返職場,這麼難。

他其實非常需要一份工作。

全安亮的老家在農村,家裡有一個妹妹和一位70多歲的父親,妹妹有智力障礙,生病之前,他是家裡的經濟支柱。

生病之後,他總共花費了近20萬元的治療費用,今年5月份,他出現復發,做了射頻消融,並開始小化療。

“他這次治療的效果其實還挺好的,目前來看,病情穩定。”國科大附屬腫瘤醫院腫瘤內科中西醫結合科主任姚慶華說,對全安亮來說,現階段就是維持化療,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應該都是沒問題的。

全安亮其實對自己的治療也挺有信心,他行動自如,每三週獨自來杭州做一次治療,當天來當天可返回,“小化療也沒什麼反應,如果我不說,完全看不出(生病)。”

治療費用成為他現在最大的負擔,每個月開支要三四千元,主要靠父親打零工賺取。

丟掉第一份工作後,全安亮一直在找二次就業的機會。

“我這個專業在杭州,其實還是有工作機會的,我把簡歷掛在網上,接到過不少公司的電話。但因為中間治病,有一年的空檔,用人單位總會問。”

全安亮每次都如實相告。“每次說了,就沒有下文了。遇到三四家公司,都是這樣。”

這期間,全安亮曾在老家找到一份同樣做軟體工程的專業,對方滿意他的工作經驗,沒太提及他缺失的一年,“僥倖”獲得試用機會。

試用三個月結束,快要轉正時,他被查出復發,“我不好意思隱瞞,就給公司說了。公司說,工作上的事不急,先去治療吧,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全安亮聽出了熟悉的感覺,只能離開,“本來就是試用期,也不能怎麼樣。”

他也曾考慮在老家找一份其它薪水低一些的工作,“我們這邊的工作一個月也就三四千元,人家問:你原來工資那麼高,為什麼換這麼低的收入?我又不好意思說謊,就說生病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4

他理解用人單位,又覺得很委屈

全安亮的遭遇稱不上跌宕起伏,每次被拒都是很柔和,甚至看起來,都是他主動離開。但他經歷的無奈,很多年輕的腫瘤康復患者都有共鳴。

黨飛從醫學類學校畢業,實習期間查出得了肺腺癌,幸運的是,還有手術機會,化療之後,在家康復一年,他決定重新找工作,“我才20多歲,不想成為一個啃老的廢人。”

面試第一家單位時,本著誠信為本的原則,他如實填寫了既往病史。“面試對應職位的科室主任也對我很滿意,談好各種問題,準備了資料、完成入職體檢。”

黨飛對未來充滿了期待,沒想到在約定報道前兩天,突然接到hr的電話,告訴他,入職條件不夠,之後,科室負責人又打電話溫婉詢問了病史情況,說要再研究一下。

“當時就覺得自己通體冰涼,有苦難言吧,只能感謝他們的通知,然後結束通話電話。”

黨飛能理解用人單位自己的考量,但又覺得委屈,“人患了癌症有什麼錯呢?康復後也要被歧視嗎?”

正是因為此,他在網上發了那個討論帖。沒想到跟帖的人還不少:有擔心入職體檢的;有被用人單位發現後拒絕的……

黨飛最終還是找到了工作,因為他隱瞞了病史。

有人向他請教:入職時,會不會被發現?萬一入職後被發現怎麼辦?黨飛回復:儘量說含糊些,有些單位不會查這麼嚴格,如果真的被發現了,那也沒辦法。

在是否要告知單位這個問題上,感到糾結的不止一人。

有網友這樣回覆:站在員工角度,不建議你說,說了基本不會有公司錄用;站在公司角度,我祈禱千萬不要有面試者隱瞞這種重大疾病隱患。

欄目主編:顧萬全

本文作者:錢江晚報

文字編輯:李林蔚

題圖來源:圖蟲創意

圖片編輯:邵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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