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在功利面前不值一提？歐洲足壇應該有多種聲音

近日，阿森納透過在英格蘭足總盃決賽中2-1戰勝切爾西拿到了一座來之不易的冠軍，同時也直接獲得了下賽季征戰歐聯杯的資格。而在槍手對陣藍軍的足總盃決賽前，《電訊報》對法佈雷加斯進行了採訪。作為昔日的阿森納球員和切爾西球員，小法在兩支球隊均獲得過足總盃冠軍。談及兩位老東家時，西班牙人也直言不諱：“阿森納有著很多非常優秀的頂級球員，但在切爾西的時候，我們並不在意自己是否整場比賽沒有控球，只要取得勝利就可以，即使比分只是1-0。”

法佈雷加斯出道於拉瑪西亞青訓營，而後在英倫賽場到達職業生涯巔峰，且先後效力過阿森納和切爾西兩支球隊。從這樣的經歷來看，他對美麗足球與功利足球的理解必然十分深刻。作為傳控體系中的一名天才中場，法佈雷加斯似乎理應站隊美麗足球，而今年33歲的他卻發表了不同的見解。誠如小法所言，大多數年輕球員都希望以一種美麗的方式贏得比賽，但在當今足壇的大環境下，如果想要贏得英超甚至歐冠冠軍，就必須得容許自己“醜陋”一點。事實上，另外一名同樣效力過切爾西和阿森納的球員——已退役捷克門將切赫也說過類似的話。小法和切赫在目睹了阿森納與切爾西的區別後所見略同，事實上從上帝視角來看也有更為直觀的感受，只是我們不禁要發問：美麗足球真的必輸功利足球嗎？

如果把從前的阿森納和切爾西看作美麗足球和功利足球的縮影，那麼結論似乎顯而易見：穆里尼奧天克溫格。但這是否就意味著控球進攻在防守反擊面前不值一提？當足球被冠以“美麗”和“功利”兩大陣營，實際上人們已經在潛意識裡作出了價值判斷——我們永遠會為浪漫低頭，會為理想主義臣服。因此，美麗足球被功利足球踩在腳下，功利足球被美麗足球道德綁架。如同文藝片與商業片一樣，前者票房慘淡但多數可以拿到較高的評分，後者票房大賣但多數被打上爛片標籤。

當足總盃成為“保溫杯”，阿森納選擇站著死的姿態反而令槍迷更加忠誠。溫格錯不在“美麗”，錯在他被“美麗的理論”所桎梏。也許你會說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並不耽誤溫格做藝術，但對於一位溫文爾雅的法蘭西老紳士來說，不是所有聲嘶力竭都有資格稱為美學。況且，真正的聲嘶力竭不可能震耳欲聾，而是喑啞的安寧。它通常被丟棄在深深的巷尾，若被路過的小眾拾得兩句呻吟，已是現世最大的慈悲。“叫好又叫座”、兼具觀賞性和成績可遇不可求，瓜迪奧拉的巴薩王朝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產物，今天幾乎不可能複製，而教授卻沒有這種好運。

“狂人”穆里尼奧視冠軍和勝利為最高使命，他可以猥瑣發育，他可以全場龜縮擺大巴等待致命一擊，他可以依靠多場沉悶的“1-0”走上神壇。因為在競技體育圈，在這個唯結果論的時代，菜不是原罪，輸才是原罪。我們暫且不去評價歐洲足球這樣的主流價值觀，至少在一個既定的遊戲規則裡，葡萄牙人做到了極致。穆里尼奧自有他的忠實擁躉，摒棄又當又立的虛偽嘴臉，乾脆高舉功利主義大旗，畢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也是公理。只是穆鳥需要思考的是，防反不可能永遠凌駕於所有戰術體系之上，當猥瑣同勝利無法畫等號時，所謂的功利足球又該以何種面貌示人？

2002年，巴西國家隊奪得第五座世界盃冠軍；2003-2004賽季，阿森納以不敗戰績奪得英超冠軍；2009年，巴塞羅那史無前例地榮膺六冠王稱號……這些曾是美麗足球的“人生巔峰”。當花哨盤帶淪為“華而不實”的騷操作，當流暢進攻成為對手反擊的漂亮鋪墊，以防反為名的功利足球開始統治足壇。從美麗足球到功利足球，這項運動實際上是在朝著更先進的方向發展。美麗與功利雖難以共存，但兩種信仰的人完全可以和平共處，因為冠軍粉永遠有談資，死忠粉永遠有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