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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石窟寺:遠在深山有人識

  • 由 環球網 發表于 足球
  • 2022-05-12
簡介圖為新發現的太谷白大石石窟考古工作者在野外進行石窟寺調查新發現的陽泉市盂縣上文村摩崖造像石窟寺是我國極具代表性的重要文化遺存,集造像、壁畫、建築於一體,歷史底蘊豐富厚重,文化內涵博大精深,具有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

山西榆社離汾陽遠吧

本文轉自【人民日報】;

山西石窟寺:遠在深山有人識

圖為新發現的太谷白大石石窟

山西石窟寺:遠在深山有人識

考古工作者在野外進行石窟寺調查

山西石窟寺:遠在深山有人識

新發現的陽泉市盂縣上文村摩崖造像

石窟寺是我國極具代表性的重要文化遺存,集造像、壁畫、建築於一體,歷史底蘊豐富厚重,文化內涵博大精深,具有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為全面掌握石窟寺的保護狀況、系統分析石窟寺保護形勢,從去年底開始,國家文物局組織開展了全國石窟寺專項調查工作。

山西是我國石窟寺、摩崖石刻儲存較多的省份,石窟寺型別豐富,分佈於全省11市。石窟寺是山西地上文物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其中,既有開鑿時間最早的雲岡石窟,也有非常重要的天龍山石窟。我所在的山西省古建築與彩塑壁畫保護研究院與雲岡研究院、山西省考古研究院、山西大學歷史文化學院考古系4家單位參加了此次山西石窟寺調查。

帶著問題與研究意識去工作,就不會乏味

“我們要抓緊啊,趕在下雪前把野外的活兒幹完!”這是石窟寺調查隊員田野調查時常說的一句話。儘管在過去緊張的4個多月時間裡,我們如期完成了全部石窟寺的調查任務,但這個“催徵的號角”依然在耳邊迴響。

從2020年11月中旬接到山西石窟寺調查任務到今年3月底完成石窟寺調查報告的編寫與資料上傳,時間非常緊迫。一些瑣碎的前期準備工作也很必要,如整理與石窟寺相關的文獻、蒐集各種地圖、詳細規劃田野調查的方案等。

12月1日,我們邁出了走向田野的第一步。在開始階段,我們對5處石窟寺進行了預調查,檢驗調查準備的資料是否滿足需要、工具與車輛是否適用、人員組織是否合理、技術路線是否可行,並計算出每日的最大工作量。透過預調查,我們制定了簡潔高效的調查方法,配備輕便易於工作的工具,規劃了東中西3條路線。

這3條路線實際上與我們過去一直關注的晉陽到鄴城的“並鄴道”相關。這是東魏北齊時期溝通晉陽(今山西省太原市)與鄴城(今河北省臨漳縣)之間重要的通道,“高氏集團”利用這個通道,將晉陽與鄴城緊密聯絡在一起。我們想,帶著問題與研究意識去工作,就不會乏味。野外調查並不能漫無邊際,也不能按圖索驥,只能圍繞古代重要的交通線路開展。每一處石窟寺調查結束後,我們不僅分析周邊的寺廟與環境,也要問詢當地的鄉親們,力求有更多的新發現。

實踐證明,這樣的思路給我們帶來了豐碩的成果。調查中,我們新發現了38處石窟寺,佔整個山西省石窟寺新發現總數的70%。新發現的石窟中北朝石窟就有16處,規模較大的燕龕石窟現存有9個窟龕(風化較為嚴重)。有些石窟有明確的題記,如千佛寺造像、大佛頭石窟等。這些新發現,不僅豐富了山西石窟寺的型別,也明確了石窟寺斷代研究參考的標準。

腳下是碎石陡坡,眼前是文化長卷

此次調查中,多數石窟寺深藏山中,困難程度很相似。負責東線的是吉林大學考古學碩士楊曉芳。考古專業出身的她第一次親歷石窟寺田野調查,與有石窟寺調查豐富經驗的山西大學王煒老師組成團隊,協作完成任務。

曲折蜿蜒的盤山公路是連線晉冀兩省的重要交通線,運煤車川流不息,行走在這樣的路上十分危險。盂縣十八盤摩崖造像開鑿於公路上方、盤關峽口北山腰間,山勢險要,調查工作難度很大,團隊前後去了3次才完成調查任務。第一次去時,找不到當地村民帶路,只好根據地圖點定位,來到了造像所在山崖下方的公路。公路護坡極高,必須爬梯子上去,山上碎石較多,不斷有石塊滑落,出於安全考慮,未能繼續爬山。第二次去時,團隊在村民指引下爬山,但由於剛下過雪,草木殘雪掩路,茫茫一片,辨不清方向,加之缺乏戶外經驗,考慮到安全,遺憾返回。第三次去時,由王煒老師先用無人機探查地形,最後決定他先從右側上山探路,尋找到相對好走的路。即便是好走,腳下也是碎石陡坡,走走滑滑,異常艱難,好在有驚無險。待爬到目的地時,回望來路,大夥兒異口同聲笑著說:“這可怎麼下去呢?”

“這次調查是全面、系統瞭解山西石窟寺的寶貴機會。”畢業於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的袁琦,儘管主修文物建築,但對石窟寺非常感興趣。在她看來,石窟寺調查和建築調查一樣,要做到真實全面的記錄。她的任務是中線調查,從榆次、昔陽到和順再到榆社、左權,兩個月的時間裡完成了60餘處石窟寺的調查任務。在調查昔陽夫子岩石窟時,沒有路,隊員們在嚮導的帶領下穿冰河、爬石子山、鑽荊棘叢,克服恐高,費盡周折,到達石窟時已經下午4點多。離太陽落山僅有1個小時,隊員們明確分工,測量、繪圖、拍照有條不紊地進行,跪在地上、藉著躺倒的石碑繪圖,抓住崖邊的灌木照相。工作完成時,暮色已降,大家不顧危險,匆匆滑下山坡,衣服褲子磨出了洞,手臂也劃出了血……進行和順當城摩崖造像調查時,室外溫度達到零下23攝氏度,造像又處在風口,無人機因風速太大且低溫而無法起飛。風吹得人站立不穩,好半天才能拿出相機工作。手掌摩崖造像調查時,帶到山上的暖瓶裡的熱水已經涼了。涼水泡麵,對這些80後、90後隊員而言,可謂是人生第一次。

負責西線調查的簡莉是工齡16年的“資深文物工作者”,對於文物病害的識別、文化遺產的保護規劃有豐富經驗。在她的工作日記中,總結了很多中小型石窟寺面臨的問題,如“日常缺乏看護”“面臨盜鑿的風險”“風化嚴重”,等等,也列出不少意見,如深度挖掘石窟寺價值、加快石窟寺保護級別的認定、合理劃定保護範圍、落實石窟寺保護人、系統開展數字化工作、制定專項保護規劃等。我們都仔細梳理了這些意見,報送給文物管理部門。

野外工作辛苦,室內整理工作也不輕鬆。晚上回駐地,必須強打精神,完成當日的照片歸檔、工作日記、遺蹟記錄描述、補充野外未完成的圖紙、標記地圖上石窟寺的準確位置、籌劃明天的工作路線和內容……當天事情全部完成時,一般都到了子夜。

此次山西省石窟寺(含摩崖造像)專項調查,共調查570處文物點,完成專項調查報告481份,繪製圖紙2112張,上傳照片4590張,記錄石窟寺485處,其中補錄石窟寺(含摩崖造像)18處。新發現石窟寺(含摩崖造像)54處,其中,石窟寺24處,摩崖造像30處。這些調查為後續的保護和修復留下重要資料。

調查工作雖然辛苦,但我們能縱覽歷代石窟風格的變化,體驗多元文化融合的盛況。一個個寂靜偏僻的山谷裡,深藏著一處處石窟,連線起來就是一幅幅文化長卷,綿長悠遠。山西石窟寺調查,恰似一次從平城到洛陽,從鄴城到晉陽,從長安到太原的時空之旅。

(作者單位:山西省古建築與彩塑壁畫保護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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