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第二條道路：40位演員的導演處女作(二)

原創 七太子/迦葉/楷威 看電影雜誌

在上一期演員們的導演處女作中，我們介紹了那些拍片特牛X的演員們（現在也可以叫導演們）。這一期，我們繼續，看看哪些演員有適合做導演的潛質；哪些演員拍的電影“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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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勢力

“年齡不是問題，性別不是關鍵，偉大？我才剛上路呢！”

［艾斯卡達的三次葬禮］ TheThree Burials of MelquiadesEstrada （2005）

導演：湯米·李·瓊斯

主演：湯米·李·瓊斯/巴里·佩珀/德懷特·尤科姆/詹紐瑞·瓊斯/梅麗莎·里奧

型別：劇情/懸疑/犯罪/西部/冒險

多數人對於湯米·李·瓊斯的印象可能是他出演了科恩兄弟頗受好評的［老無所依］。

［老無所依］

他從1970的［愛情故事］開始踏入演藝圈。其形象經常是一些冷酷的反叛角色。

無法想象湯米的面容曾經出演過同性戀角色，而就在奧利弗·斯通的［刺殺肯尼迪］裡，他扮演了一個區別於那些陰性小生，而略顯嚴肅的同性戀者；而改變他反叛角色形象的是在1993年的［亡命天涯］裡扮演的聯邦警長。

［亡命天涯］

2005年他以導演身份拍攝了［艾斯卡達的三次葬禮］獲得第58屆戛納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湯米·李·瓊斯）和最佳編劇獎。

在這部自己的導演處女作中，湯米扮演的角色不再是徘徊於正邪那麼簡單，皮特這個人物充滿了男性的堅強和果斷，胸有成竹同時又一意孤行。

影片表達的是友情的力量和對人類生命的尊重。三次葬禮只有最後一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葬禮，那裡包含著一個朋友的承諾。

誤殺艾斯卡達的人，只有透過親手埋葬艾斯卡達，並面對墳墓懺悔，才能獲得內心的安寧。劇中的皮特不但完成了朋友的遺願，還拯救了巡邏員邁克焦躁而負罪的內心。

影片在戛納電影節遭遇了實力雄厚的達內兄弟的［孩子］，而與金棕櫚擦肩而過，但獎項不會影響影片真正的質量，很難得的是，［艾斯卡達的三次葬禮］不但在表演上為湯米·李·瓊斯獲得了肯定，同時，影片本身也獲得了成功。而今，老湯米仍繼續著自己的導演生涯，仍依舊是西部故事，他的新作［牛仔傳奇］，將於2022年上映。

［巴黎兩日情］ 2 Days in Paris （2007）

導演：朱莉·德爾佩

主演：亞當·戈德堡/朱莉·德爾佩/丹尼爾·布魯爾

型別：劇情/喜劇/愛情

朱莉·德爾佩大概是近十年來法國才女中最漂亮的，法國美女中最有才的。三次“日出日落”裡的女孩和女人讓人們永遠記住了她。

她是那種自己寫出“如果不去想記憶是美的，因為它只是過去”的演員；她是那種能自己譜寫《相隔如海》的吉他手；她是那種能用自己的鏡頭捕捉巴黎之美的攝影師，她就是這樣多彩而多才，讓人無法僅僅以一個演員的身份記住她。

所以當2007年，這部［巴黎兩日情］閃亮登場，多數人的反應或許是：怎麼現在才拍？

其實在拍攝［愛在日落黃昏時］期間，影片的的構想就已經成型了，所以這兩部影片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

同樣的城市、同樣的一男一女、同樣的父母（德爾佩真實生活中的父母）、甚至同樣的計程車。當然也有不一樣的：這回是兩天，而不是一日；這回不懂法語的男主角被整得特慘，甚至被同性戀看上了；這回的一對不再是竊竊私語的一對，而是爭吵不休的一對；這回作為導演黛比可以好好調侃一下美國人——比如你們愛打仗卻對恐怖襲擊怕得要死。

黛比在變老，所以她在影片中盡情揮灑著自己的智慧來彌補，不過如果黛比繼續走在導演之路上，變老還會繼續，但要更吸引觀眾，恐怕就需要更多的“智慧”了。

［柳暗花明］ Away fromHer （2006）

導演： 薩拉·波莉

主演：朱莉·克里斯蒂/高登·平森特/奧林匹婭·杜卡基斯/邁克爾·墨菲

型別： 劇情

莎拉·波莉的名字對於大多數人觀眾來說都是一個陌生的名字，這個年輕的女演員最有名的一個角色大概就是在伊戈揚的［意外的春天］（1997）裡扮演一名14歲的小女孩。

這個角色的性格與年齡有著巨大的反差，她幾乎沒有陽光的一面，身體殘疾、性格陰鬱、與父親關係曖昧，行為捉摸不定。

［意外的春天］

當時18歲的波莉成功地將超越年齡的成熟賦予了角色。那時的伊戈揚就發現了她演員之外的才能：“在拍攝［意外的春天］的時候，我就注意到波莉總是在旁邊仔細地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十年之後，她將這種才能以導演的身份表現出來。

［柳暗花明］是一部“老氣橫秋”的影片，主角是一對相濡以沫40多年的夫婦，他們有太多共同的記憶，可是這些記憶因為妻子受到病魔的摧殘，在一點點消失！

丈夫只能無奈地看著她每天都在遺忘兩人曾經無比堅固的感情，甚至對病院中的其他人萌生了愛意。當羅曼蒂克的記憶退場，愛情還剩下什麼？

影片的素材來自一部短篇小說，莎拉讀它的時候剛剛22歲，從那時起她就渴望把影片拍成一部電影。

如果說一個演員的天賦在於超越自己去體味角色，那麼一名導演的天賦大概就在於超越自己去捕捉一種思想、情緒、狀態。

就看影片中的光，寒冬中的晨曦，白雪皚皚，清冷的空氣帶著陽光的暖，這是老年之愛的隱喻：包裹著浪漫的晚年的孤寂。

當導演把握到這種細節，並透過攝影師將其表現出來，一個優秀導演就完成了一次以影像與觀眾的交流——這便是天賦。或許，莎拉做導演真得會比做演員有前途得多！（當然她也的確沒有放棄執導筒）

［失蹤寶貝］ Gone BabyGone （2007）

導演：本·阿弗萊克

主演：卡西·阿弗萊克/米歇爾·莫納漢/摩根·弗里曼/艾德·哈里斯/艾米·萊安

型別：劇情/懸疑/驚悚/犯罪

本·阿弗雷克的演技並不出眾，但他以演員身份出現的同時，還展現出劇本創作的才華（編劇出身），比如他和哥們馬特·達蒙共同出演並共同編劇的［心靈捕手］就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2007年他的導演處女作［寶貝快跑］受到廣泛好評，影片公映之後，《綜藝》和《好萊塢報道者》等媒體都對其稱讚，美聯社甚至撰文說，本·阿弗雷克導演了一部很有力量的作品。

作為演員，本·阿弗雷克在［心靈捕手］和［怒犯天條］裡扮演的角色，在人物性格上是相似的，但他的表演也是相似的平庸。

［心靈捕手］

這就不難知道為什麼馬特·達蒙能夠出演［心靈捕手］裡的主角，而他只能演配角。［珍珠港］裡的軍人角色，讓他有了點偶像明星的感覺，而這其實是對他演技失敗的安慰獎。

好在他有自知之明，選擇了在形象和演技上都高出自己的弟弟來主演自己的導演處女作，為影片增色不少。

對真實的準確把握，可以使一部現實題材的電影表現出直擊內心的力量，［寶貝快跑］做到了這一點。

同時該片不僅僅只是描述兒童失蹤案而已，在調查案件的過程中，電影的觸角伸向了社會更多的複雜層面，而不是像同類題材那樣的流於事件表面的俗套，當然，這也是影片取得成功的關鍵所在。

作為處女作，影片的起點略高一點，但這也讓本·阿弗雷克決心多走導演路線。［城中大盜］、［逃離德黑蘭］、［夜色人生］……“大本”在導演界算是闖出了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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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邪”導

如果他們的表演讓你瞠目結舌，那麼你還能指望他們的作品循規蹈矩？

［逍遙騎士］ Easy Rider （1969）

導演：丹尼斯·霍珀

主演：彼得·方達/丹尼斯·霍珀/傑克·尼科爾森

型別：劇情

如果看到丹尼斯·霍珀那張臉，長了反骨的魏延估計覺得自己更冤了：明明這位才是把“反”字滲透到骨頭裡的人。

當然霍珀不認識魏延，但他認識一代反叛偶像：詹姆斯·迪恩，他唯一信服和崇拜的男人。

那會還只是噹噹無名配角的霍珀用一部導演作品“反”掉了一個時代，也算繼承了英年早逝的迪恩的遺志了！

這既是作品與作為導演的演員的精神最為契合的一部電影，也是誕生的最意外、最莫名其妙的電影。

這三位仁兄在羅傑·科曼那裡與科波拉、西科塞斯等人作“同事”，也沒少學習影片拍攝的技術，可惜他們在毒品製造的五迷三道里活得就夠知足得了，哪有什麼心思當導演。

直到1968年的一個晚上，找不到毒品的方達跟霍珀聊天，他突然想到一個關於偷運毒品穿越美國的故事，霍珀一下子來了勁頭，他們弄到40萬美金，開始了拍攝。

做了導演的霍珀還真像那麼回事，一副將影片視如己出的架勢，甚至跟身為製片人的方達爭吵不休；在表演的時候，為求真實的效果，他又不斷地奚落方達，利用他的母親的死激發他的真情實感，至於邊吸古柯鹼邊拍攝那更是家常便飯。

這樣拍出來的片子換到其他任何一個電影時期，恐怕都會被淹沒，但是在1960年代，它生逢其時，霍珀在不經意間製造了時代變遷的風向標，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他是為數不多的因為導演作品改變自己演員生涯的電影人。從此，籍籍無名的壞小子，逐漸變成了鼎鼎大名的“壞魔頭”，［藍絲絨］裡那樣的變態，何其經典！

［英雄少年曆險記］ TheBrave （1997）

導演：約翰尼·德普

主演：約翰尼·德普/馬龍·白蘭度/馬紹爾·貝爾/艾爾皮迪婭·卡里洛

型別：劇情

［英雄少年曆險記］展現了一幅可悲的畫面：印第安人馬霍爾面對生活的壓力，決定用自己的生命來換錢，以解決家庭的困難。

影片開始便滿眼荒涼，鏡頭慢慢拉起，才知道這是一片要被拆除的貧民區，隨著鏡頭的由遠及近由約翰尼·德普飾演的主人公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種用一個長鏡頭帶著觀眾鳥瞰主人公生活環境的手法，很“好萊塢”，但很成熟，讓人很難相信是德普的首次執導。

影片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描述馬霍爾臨死前安排好每一件身後事。這樣的設定讓人們一點一點地感受到影片的高潮。

在影片最後觀眾可以領悟到勇敢的真正涵義。

暗自佩服約翰尼·德普的這種安排的同時，卻感覺與銀幕上的傑克船長的形象越來越遠。

身兼導演、編劇、演員數職的約翰尼·德普在本片中的表演含蓄而內斂。臉上肌肉的抽動表現了內心痛苦的掙扎。就連背影都透出落寞寂寥。

本片約翰尼·德普的表演和［剪刀手愛德華］中的表演如出一轍。沒有過多的語言，卻可以讓人潸然淚下。影片的情節有些奇異，但看上去很真實。作為導演的約翰尼·德普功不可沒。

［夢中之鳥］ Tori トーリ （2004）

導演：淺野忠信

主演：宮崎將/菊地百合子/尚玄/淺野忠信

型別：短片

淺野忠信，一個生活在現代都市的日本武士，放下武士刀拿起導筒，呈現給觀眾的也還是他自成一派的作品。

［夢中之鳥］這部目前為止他唯一的導演作品似乎更貼近現實中的他。

這部影片由五個片段組成，有翱翔的飛鳥、意志堅定的武士、塗鴉藝術家、超越想象邊界的漫畫角色，以及靈動的舞蹈。

五段片子長度不同，之間也沒有任何關聯，更像是五個夢境，特別是第二個片段。開始鏡頭帶領人們進入一片森林，樹下一個武士拿著刀。

這個畫面給人以草圖的感覺，不斷變換的畫面更像是在夢中。片中各種色彩斑斕的飛鳥、以及藍天白雲都給人的視覺帶來強烈的衝擊力，都成了這部影片的亮點。

銀幕上淺野忠信塑造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像一道屏障，阻擋了人們對他導演身份的關注。

［座頭市］裡的淺野忠信是執行刺殺任務的服部源之助。轉身一變他又成了［悲傷假期］中對母親懷有仇恨的白石健次。

［座頭市］

誰會想到充滿奇思妙想的［夢中之鳥］竟是出自他的手筆。杜可風對他的評價是“帶著自然的樂感”。

作為本片導演的他還“不務正業”了一下，順便包攬了歌曲創作部分。

［傷心樹屋］ Trees Louge （1996）

導演：史蒂夫·布西密

主演：卡羅爾·凱恩/小馬克·布恩/史蒂夫·布西密

型別：劇情/喜劇

對於一個有著獨特表現方式的演技高手來說，很適合在一部氣質相似的電影裡客串角色，而擔任主角，則有可能讓觀眾產生審美疲勞。所以布西密在自己導演的影片裡扮演的湯米（Tommy）就沒有他此前塑造的角色那麼生動。

比如［落水狗］裡那個拒絕給小費的粉先生；［殺人三步曲］里語速流暢講述故事的“布西密”（劇中角色的名字就是他自己的名字）；以及［空中監獄］裡那個神經質的殺手，都讓觀眾看到布希密塑造多種角色的可能性。

雖然，在表演方面沒有突破，但幸運的是，深諳獨立電影精神的布西密，使影片本身帶有了他自己一貫地反叛而乖張的特性。

“崔西朗格酒吧”成為揭示主人公湯米生活現狀和內心世界的場所，使觀眾在體會劇中人物痛苦的同時，還能因此而發笑，這不是嘲笑，而是一種出於善意的認同。

而對錶現“失去工作，被女友拋棄，經常酗酒，過著落魄生活”的湯米這個角色，布西密也樂此不疲：“有人認為他們是失敗者，但我不覺得，我喜歡他們身上與社會的矛盾和衝突，因為我自己就是與現實格格不入的人。”

布西密導演的作品，還是值得期待的，儘管後來拍攝的［動物工廠］（Animal Factory）反響平平，但從伊斯特伍德在導演處女作後那麼多年才受到肯定來看（1992年才獲得第一個奧斯卡最佳導演獎），觀眾還是可以對布希密寬容一些的，同時耐心等待布希密的新作。

［戰爭地帶］ The War Zone （1999）

導演： 蒂姆·羅斯

主演：雷·溫斯頓/蒂爾達·斯文頓/科林·法瑞爾

型別： 劇情

和大多數作為導演的演員不同，蒂姆·羅斯沒有在他導演的［戰爭地帶］中出任角色。

雖然，劇中父親的年齡和他相仿，但蒂姆·羅斯還是選擇了一個更接近世俗生活的演員來扮演父親。

［海上鋼琴師］裡的1900，與其說是塑造一個傳奇人物，不如說是在展現蒂姆本人的才藝，1900身上那種不緊不慢，同時又蘊含非凡能量的特殊狀態，恐怕沒有別的演員能比蒂姆演得更好。

［海上鋼琴師］

再往前，［落水狗］裡的橙先生，更是考量蒂姆演技的高難度角色，從一開場就滿身是血，並在死亡之前，有很多非正常狀態下的對白和肢體動作，而對蒂姆來說，也是駕輕就熟地將角色呈現在那些挑剔的觀眾面前，讓他們無話可說。

［落水狗］

［戰爭地帶］講述了父親對女兒的性虐待，不但主題敏感，影片中父親逼迫女兒在密室做愛的戲也頗受爭議。

亂倫，這是影片中“戰爭”的爆發點，戰爭的場地就是家庭，他讓男孩湯姆認識到一個“病態的世界”。

越是外表沉默的孩子，內心越具有一種敏感的衝動和力量。出於道德和對家庭的責任（特別是對被父親強暴的姐姐），湯姆最後選擇殺掉父親。

觸碰禁忌，就會被安上極端和做作的帽子，但打破這些習慣，作為一部文藝片，［戰爭地帶］應該算是上乘之作。

而喜歡蒂姆的影迷曾表示想看［沒有青春的青春］，不是衝著科波拉去的，而是想重新尋找他們心目中的“1900”。可見，作為演員和導演的蒂姆·羅斯都讓人期待。

原標題：《他們的第二條道路：40位演員的導演處女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