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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駐蹕雄安

  • 由 聽話的貓雙子座 發表于 足球
  • 2022-01-24
簡介乾隆五十三年即公元1788年,農曆二月,巡視天津,弘曆最後一次駐蹕趙北口

斾怎麼讀音是什麼

拜泰陵,巡天津,山東祭孔,六上五臺山,六下江南……於今天人們而言,乾隆皇帝弘曆是知名度最高、實際執政時間最長的一位清朝皇帝。“幾務之暇,無他可娛,往往作詩”,他自陳,“每天餘時,或作書,或作畫,而作詩最為常事,每天必作數首”。他的勤奮,他邊遊邊玩邊理政的本事,堪稱“獨步天下”。他活了八十九歲,僅列於其名下的詩作就有四萬兩千餘首。他先後在雄安駐蹕二十餘次,遠超過康熙帝玄燁。路過雄縣、容城、安新,他均有專題文字,僅詩就有一百餘首,就數量而言遠超乃祖。他在雄安的行跡不難尋覓……

續駐蹕雄安

(乾隆帝弘曆)

1、一行煙意入新題

雍正帝胤禛只當了十三年皇帝。當皇帝前,他陪父親玄燁到過雄安,當皇帝后他沒再到過雄安。這位以嚴苛著稱的父親似乎早就看透了他父親的心思,所以有意要把這件事交給兒子弘曆來做。

弘曆即著名的乾隆皇帝。

佳名萬柳愛長堤,馬踏春泥柳正稊。幾縷畫情遮過客,一行煙意入新題。

隔浦漁歌聞欵乃,拍堤桃水漲潺湲。那知趙北燕南際,恰似吳頭楚尾間。

——乾隆十三年即公元1748年,農曆二月,弘曆經容城、雄縣、安新趙北口,去山東祭孔。

燕南趙北舊曾聞,歷覽真逢意所欣。苕霅溪山吳苑畫,瀟湘煙雨楚天雲。漁歌隔浦驚鷗陣,客舍開窗數雁群。方喜湖光滌塵埃,何來詩思與平分。

這年弘曆三十八歲,當皇帝已有十三年,卻是第一次駐蹕雄安。

趙北橋頭駐翠旗,沙汀葦渚起鸕鷀。道旁鞠跪逢村老,能說仁皇水獵時。

霞斾風帆漾綠漪,搜禽恰稱仲春時。承平武備應勤習,不是金明競水嬉。

——此時此情使他想起愛他的爺爺。這亦是他第一次學著爺爺當年的樣子在趙北口觀閱水圍,有些不完美,未免意興未盡。

兩年後,乾隆十五年即公元1750年,第一次朝拜五臺山,回京,他特命轉道保定,深入白洋淀。

樊輿紆轡駐端村,水獵繩先一討論。引領群黎欣望幸,都緣曾被聖人恩。

澱池風物已薫馨,窣岸籠煙楊柳青。南望滄波渺無極,曠懷一寄悅心亭。

煙波泛瀲鏡光涵,蟹舍蝸寮漁業諳。已覺水鄉無限好,遄飛逸興到江南。

——農曆二月二十四日,他駐蹕端村行宮。

別館臨春澱,蘭舟坐晚晴。水風侵夕冷,漁火隔洲明。行漏旋移晷,溫花尚吐榮。依然青雀舫,未免一牽情。

第二天,真正的水圍開始了——

前歲試為初,今春乃繼諸。拂雲頻射鸛,傍渚亦義魚。老幼就瞻切,閭閻氣象舒。覩茲廑保乂,聖澤實貽予。

當晚,駐蹕圈頭行宮。

蝸寮櫛比盡漁家,楊柳風輕碧水涯。捕卻魚蝦橫系艇,夕陽一抹網絲斜。

魚租雁賦隨時足,春釀秋醪不待沽。無心歆羨志和者,盡入煙波釣叟圖。

二十六日,繼續行圍。在郭裡口行宮稍憩,晚上駐蹕趙北口。

天光波影碧相涵,岸芷汀蘭綠已酣。誰識敲詩吟趙北,大如披畫閱江南。

此行盡興,他心情極好——

三日舟圍足悅心,歸途六轡聽如琴。河防要欲籌疏濬,民瘼還因便酌斟。平野新看麥苖長,環堤背指柳煙深。風光此處留餘興,吳越明年待暢吟。

過雄縣時,他又寫道:

春光披澹豔,綠野歷綿芉。古郡民其庶,今巡景勝前……

2、我愛燕南趙北間

乾隆十六年即公元1751年,尚未出正月,弘曆第一次南巡。走涿州、新城,正月十六日,他駐蹕趙北口。

虹偃長堤十一橋,垂鞭那覺驛程遙。兩行煙柳春猶淺,萬頃冰湖雪未消。

開韶風景含眀媚,輕塵不惹玲瓏轡。行春指日到江南,先期寫出江南意。

我愛燕南趙北間,溪村是處碧波環。若教圖入橫披畫,更合移來幾疊山。

回京,又駐蹕趙北口,此後的五次南巡,一去一回,他亦均駐蹕於此。

時已進農曆五月,快過端午了,此時他的心情如趙北口的景緻,已裝了另一番滋味——

絲柳護堤修,南巡返翠斿。鏡光倏改觀,駒影信如流。渚館聊停蹕,芸齋一縱眸。遠帆窗裡度,永漏座中留……

乾隆十八年即公元1753年,弘曆到易縣祭畢泰陵,走涿州、新城,農曆二月十日,駐蹕趙北口。

別館此停驂,輕艫泊碧潭。又茲來趙北,曾與到江南。泛景真無盡,敲吟向所諳。推篷宜夕眺,萬頃月波涵。

——南巡乘坐的安福艫停靠在不遠處,這艘氣派的龍舟是他特意調來的。此次白洋淀水圍將是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

二月十一日,蓮花澱水圍,當天駐蹕郭裡口。二月十二日,和樂澱水圍,當天駐蹕端村——

水軒才數宇,亦可號行宮。萬頃波無盡,三春景莫窮。柳堤條欲綠,杏塢蕾初紅。聖藻簷楣煥,當年想像中。

村喜稱端好,吾應有句留。人心將士習,知向更何求。未協唐虞化,徒懷禹稷憂。鄉民瞻露冕,因悟水兮舟。

二月十三日下起雨夾雪,當天駐蹕圈頭,欣賞圈頭音樂會演奏古樂。

停舟沙渚旁,入夕水風涼。我縱安深戶,人多蔽薄裳。耽書心不厭,屬詠夜猶長。開牖時閒看,金波萬頃光。

二月十四日,池角澱水圍,當天駐蹕趙北口,次日經霸州,回京。

四日行春澱,舟圍習水虞。毎因瞻祖烈,長此奉慈娛。野景供詩句,溪鄉總畫圖。意宣得言返,正用息烝徒。

乾隆二十一年即公元1756年,農曆二月,弘曆去山東祭孔。

風前日日旋添黃,髙下籠堤十里強。恰似與人為宿約,每來常是罥煙光。

長堤界澱直如繩,東澱多淤西澱渟。趙北行宮應不遠,隔林遙見御碑亭。

駐蹕趙北口,他總要寫詩的,有時一首兩首,有時一口氣竟然能寫八首。

魚梁蠏斷學江鄉,岸芷汀蘭意向芳。暖日人家初試網,遠風洲渚亂鳴榔。言能春鳥髙低掠,機冺閒鷗自在翔。坐到昏黃得奇會,際天煙水遠蒼茫。

去時寫,回時亦寫,倘若興致來了,他還願意和扈從大臣大臣一起寫詩。

乾隆二十二年即公元1757年,第二次南巡,正月十四日駐蹕趙北口,在行宮觀燈,他即與蔣溥、汪由敦、劉綸等人聯句……

南巡,時間長者近五個月,短者亦要三個月,這年弘曆不到五十歲,年富力強,尚感覺不到累——

往來三閱月,瀟灑一憑窗。了識隙陰速,未能塵意降。風漪青草接,沙渚白鷗雙。欸乃雲汀外,漁舟唱晩腔。

3、未識吾心湛以持

即便過了五十、六十、七十、甚至八十歲,弘曆似乎還有超乎常人的精力和毅力,否則誰信他八十二歲還能上五臺山呢。

他一生六上五臺山進香,乾隆二十六年即公元1761年,從五臺山下來,他轉道正定、定州、保定,農曆二月二十七日,駐蹕端村。

樸宇澱池上,煙波對渺彌。野船間出沒,水墅遠參差。觸目有如此,澄心乃不期。前題一再詠,訝隔許多時。

距上一次到端村已過去八年,難怪他如此感慨。

澹對軒前四柱亭,周遭春水護芳汀。蒼茫萬頃碧無盡,村樹微分如薺青。

煙意波容雅相宜,那殊甓社與菱絲。會心不遠居然遠,剪綵裝春又底為。

二月二十八日,在平陽澱水圍,當天駐蹕趙北口。第二天經新城、涿州回京。

乾隆二十七年即公元1762年,第三次南巡。

前度江南此預日,今番趙北正元宵。觀燈例事庸宜罷,況有輪班伯克朝。

古今燈月交輝夕,一刻光陰一刻憐。遙想皇州不禁夜,香車寶馬正喧闐。

元宵節駐蹕趙北口,他和劉綸、于敏中、劉統勳等扈從大臣玩起聯句……

乾隆三十年即公元1765年,第四次南巡。燕九日,駐蹕趙北口,在行宮觀燈火,他同扈從大臣亦有聯句。

兩年後,乾隆三十二年即公元1767年,弘曆巡視澱海,經涿州、新城,在趙北口,上了安福艫——

御艫安福早來迎,一宿明當啟水程。瞥眼兩年渾似昨,快心春雨此初晴。長篇短什依然閱,越水吳山幾度評。勝景那更常介意,未能忘者是民情。

巡視期間,“春水方渙,和飆習帆”,他引經據典,作“澱神廟碑記”,對畿南澱泊進行梳理:

畿南之地,廣衍多隰,眾水所鍾,翕之渟之,呀然成淵,而以時輸壑者,則唯澱;古人稱有九十九澱,後世約其數為七十有二,其名皆不可臚舉。散見宋、遼、金史者,今或淤廢,或傳聞訛舛,所可指者不過四十餘,其他或曰泊,曰窪、曰窩、曰港,隨方俗所稱,而統言之則東西兩澱。西澱之大,週三百餘里。西澱即白洋淀。

亦有澱池舟行雜詠:

舟行七十二清河,一一徵名那免訛。西受諸川東注海,平成大計畏心多……

乾隆三十五年即公元1770年,弘曆在易縣祭拜後經新城、雄縣,清明次日,抵達趙北口——

雄縣城無十里遙,大堤柳色看招邀。已欣潤景臨西澱,遂踏春泥過板橋。趙北燕南昔劃界,民風土俗此聽謠。岸傍安福艫先候,水路開程在詰朝。

此行依然是巡視天津。

水程是日發河干,東指津門迤邐觀。物象民情深所念,笙歌羽舞詎為歡。蒼生福即一人福,四海安期萬載安。舊句吟多江國作,省方景偶憶無端。

乾隆三十八年即公元1773年,農曆三月,易縣拜陵後經新城、雄縣,自趙北口乘安福艫,三巡天津。

數宇行宮臨澱池,水程登舫必從茲。汀蘆不礙春波戟,煙柳長於昔歲絲。戰國侯疆休問彼,漁鄉民計每廑斯。西窗納景閒憑坐,遠浦歸帆落日時。

安福艫來候碧潯,津瀛程啟撰良今。隔年入室如昨日,逝水行舟悟迅陰。蓋節中亭將歷攬,蝸寮蟹舎盡供吟。新題舊句各殊致,總寫勤民一片心。

乾隆四十五年即公元1780年,第五次南巡。他有了以前不曾有的傷感——

新城以北猶時駐,雄縣以南久未經。十六春秋過瞬息,得教溪館一宵停。

大堤南去無多子,門徑煙宮早識諸。回憶當年問安處,黯然俯首隻欷歔。

夜深古月映虛齋,麗句雄詞也罷排。消得片時託清賞,鬧餘原以靜為佳。

元宵夜,在趙北口行宮觀燈火,他與和珅、董誥、袁守侗、王昶等扈從大臣亦有聯句,卻少了往日歡愉。

舊有書軒臨澱池,紙窗木塌樸相宜。隔溪點綴頗繁矣,未識吾心湛以持。

——古稀之年,他愈來愈感孤獨。回京,駐蹕趙北口,趕上端午,他亦只以詩紀念。

乾隆四十九年即公元1784年,弘曆勉力完成第六次南巡。

正月二十一日,啟鑾至趙北口:

素心在崇樸,踵事戒増妍。行館憩依舊,新詩韻疊前。得閒因筆點,過節罷燈懸。庚子甲辰換,窗中下水船。

已經二十多年沒有進行水圍了。心有餘,力不足,除了在澱邊走走望望,可以“都付電光評”了。

乾隆五十三年即公元1788年,農曆二月,巡視天津,弘曆最後一次駐蹕趙北口。

最愛臨窗坐,波光渺太湖。仍為具懷者,艱學濯清徒。奚必問童子,居然是老夫。寧須試水獵,有事不如無。

——他又上了行宮的懷情樓。

水路今朝發駕初,艫名安福即吾廬。愛民一念福之本,克己兩言安以居。歷歲題辭閒裡閱,前途得句便仍書。分明江浙行舟況,親切輿情那忘諸。

他已是一位“無慾無求”的七十八歲老人,五年後他還將自命為十全老人,他有些嘮叨,大白天他亦能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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