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富商牟其中：入獄前後妻離子散，小姨子卻苦苦等他18年

一、“我覺得賺錢不難，賺錢最簡單了”

1980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進了中國內陸，沿著長江浩浩蕩蕩一路西行，來到了當時還屬於四川省的重慶萬縣。

已經39歲的牟其中聞到了金錢的味道，雖然囊中空空如也，但他依然決定闖一闖，他懂哲學，懂藝術，懂法律，落筆洋洋灑灑，講話口若懸河，堪稱才子。

可是在39歲之前他卻鬱郁不得志，他報考藝術學校落選，想當記者無門，幹過10年鍋爐工人，還蹲過4年監獄。

雖然從來沒有做過生意，但他自信有足夠的智慧，能夠讓自家的日子好起來。

就像若干年後他驕傲地對記者宣稱的那樣：“我覺得賺錢不難，賺錢最簡單了。”

當牟其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妻子杜宗蓮時，妻子的第一反應就是：“老牟，咱能不折騰，本本分分過個太平日子嗎？”

杜宗蓮是愛著牟其中的，他們認識的時候牟其中還在乾鍋爐工，結婚沒幾年牟其中就出事蹲了班房，可杜宗蓮並沒有拋棄他，而是苦等四年，直到他出獄。

這四年，杜宗蓮忍受了太多旁人的冷言冷語，好不容易等到牟其中回家，兩個人剛剛打算開始新生活，沒想到老牟又要“折騰”。

畢竟丈夫已經39歲，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再沒個正經工作，在社會上肯定要被人笑話的。杜宗蓮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現實。

可是牟其中並不認為自己只是個一輩子打工的命，當他把自己開商店的計劃跟杜宗蓮說明之後，妻子不再堅持，而是默默地把自己嫁妝中間唯一值錢的縫紉機賣了，換了一百五十塊錢交給了丈夫。

1980年代的萬縣

牟其中拿著這150元，又靠東借西湊，總共是弄到了300塊錢，這300元成了“萬縣市中德商店”的啟動資金，也成了一段傳奇的開始。

在改革開放剛剛開始的時候，第一批“下海”的創業者根本沒有固定的套路，而是什麼賺錢就做什麼，哪裡有商機就往哪裡去，市場秩序很亂，偽劣和假冒的產品屢見不鮮。

牟其中雖然從來沒開過店，但他有別人不具備的商業頭腦，從這一點來說，他可算是一個天才。

沒有多久，“中德商店”就推出了“包換卡”，牟其中公開向客人承諾：只要是在中德商店購買的電器商品，若售後存在質量問題，市區三天內、農村地區七天內都可拿到商店，免費更換。

與此同時，牟其中的中德商店還推出了“四代”（代購、代銷、代託運、代組織）業務，採購、銷售、售後一條龍，除了生產什麼都包。

一時間“中德商店”名聲大噪，從1982年4月開張，到這一年年底牟其中已經賺了八萬元純利，這在“萬元戶”鳳毛麟角的80年代初無異於一筆鉅款。

一炮打響之後，牟其中開始到處尋覓商機，他的戰術一般是這樣的：首先，去市場上搜羅一些廉價的賣不掉的產品；然後，調查對這種產品有需求的市場；第三，把積壓產品廉價買入，到目標市場高價賣出。

做這種生意的人，在當年有個特定的稱謂“倒爺”，只要能賺錢，什麼都能“倒”，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眨眼間虧得一文不名，這也是那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真實的寫照。

牟其中思想最大的特點就是“敢為天下先”，如果他在一個有網路的年代創業，可能就沒有後來的“阿里巴巴”什麼事了。

牟其中在公眾面前總是意氣風發

但是，“敢為天下先”在當時是有一定風險的，很快牟其中就因為“倒”得太出格被捕，又坐了將近一年的牢房。

二、“罐頭換飛機”的傳奇

真正讓牟其中一炮打響的，莫過於1989年的經典一戰“罐頭換飛機”。

這一年牟其中坐火車到了北京，打算在這裡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賣出去萬縣生產的藤編和竹器，結果藤編沒賣出去，倒讓他得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訊息。

原來，有個同樣“北漂”的河南客人對他說，蘇聯已經陷入了嚴重的經濟困難，國內有很多中國稀缺的重型裝備，想和外國換食品和日用品。

在這些“重型裝備”之中就有蘇聯在1968年試飛的圖-154大型客機，這種飛機的長度近48米，翼展37米多，最大航程6500公里，一次可以運載150多名旅客。

這種飛機對標的是美國波音公司生產的波音727和英國產的三叉戟客機，在當時的中國可是非常稀缺的高階貨。

牟其中對這一“機會”很感興趣，在瞭解到圖-154和波音727的價格之後，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一架波音727的售價大約為2億多人民幣，而瀕臨破產的蘇聯對圖-154開出了難以置信的低價——買一架波音727的錢足以買三架圖-154！

作為宗師級“倒爺”的牟其中意識到，這是一個巨大的商機。但是根據基本的商業邏輯，既然有了賣家，肯定就必須要有買家。

很快牟其中就打聽到，1988年剛剛成立的四川航空公司打算正式開展航運業務，可還沒有像樣的大飛機。

牟其中與蘇方代表

牟其中手上沒有飛機，也沒有蘇方需要的日用品，但他深知事不宜遲，當即掏出一萬元賣了一大堆國內滯銷沒人要的罐頭、日用品和衣物，然後信心滿滿地帶著貨物跑到了蘇聯，請蘇方相關負責人檢視他的“誠意”。

蘇方一見堆滿了整個房間的食品和日用品，當即驚喜得兩眼放光：沒有辦法，那個時候的蘇聯確實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任何一車皮的食品物資對他們來說都是雪中送炭。

牟其中對蘇方代表說：我可以買你們的飛機，用中國的日用品換。

這時蘇聯人對牟其中的貨源已經沒有什麼懷疑了，他們當即表示同意。

搞定了蘇聯那頭之後，牟其中喜滋滋地回到國內，開始和川航談進口大飛機的問題。川航的負責人告訴他：我們一共需要四架，但是必須先進一架樣品，試飛成功後再付款。

川航開出的價格是每架1個億，牟其中跟蘇聯人談的價格是每架7000萬，這就意味著這筆生意蘊含著超過1億元的利潤！

這時，一個巨大的問題產生了：因為川航必須經過試飛之後才能付款，而蘇方需要中方這邊收到飛機後立即發現貨，這就意味著牟其中必須承擔高達7000萬元的第一架飛機對應的日用品的採購、發貨。

但牟其中手頭上根本沒有買貨所需要的幾千萬元，別說他沒有，就算把他認識的所有人的身家加在一起也沒有。

當年牟其中“倒”過的圖-154

接下來，牟其中的一連串操作簡直令人叫絕：

首先，跟蘇方簽訂協議，約定T+7結算，也就是飛機到成都之後7天，蘇方那頭到貨。這就留出了7天的寶貴時間。

蘇方表示同意，因為飛機到成都只要一天，而大批物資必須經過鐵路運輸，到蘇方收貨地點確實需要六到七天時間。

第二步，當第一架飛機運到成都之後，牟其中在一天之內立即把這架飛機做了抵押，從銀行貸出了幾千萬，然後把錢付給了生產食品和日用品的廠家。

第三步，廠家按約定集中發貨，由牟其中安排運輸出境，蘇方收到第一筆對價之後安排將剩餘的三架飛機發貨。

為了兌現給蘇方的承諾，牟其中在山東、河北、河南、重慶、四川等七個省廣招客戶，整整組織了500個車皮的廉價產品運到蘇聯。

整個過程不能差一天，因為只要差一天就會發生資金斷裂的風險，然而，從收到第一架樣品飛機，辦理貸款，付款給廠家組織發貨，再驗收剩下的三架飛機，最後結清，牟其中不差毫釐地完成了整個過程。

這，已經不能用“藝高人膽大”來形容了，因為牟其中不僅料理好了川航和蘇聯人，還把相關的國家計委、民航局、銀行、各個國營大廠、鐵路局，上上下下幾十個單位安排得妥妥當當，天衣無縫。

最後，俄羅斯聯邦（蘇聯在1991年12月26日解體）按約收到了2。8億的日用品，川航收到了4架飛機，而近一個億的淨利潤就落入了牟其中的口袋。

牟其中創辦的南德公司

在1992年一次賺一個億是什麼概念？當年中國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只有903元，而2020年中國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為32189元。就拿這個最基本的收入比例來衡量，當時的一億元也差不多等於現在的35。6億！

1992年，王健林從大連市西崗區住宅開發公司辭職下海，剛剛創辦萬達公司，擔任總經理。

1992年，在杭州電子工業學院當老師的馬雲在西湖邊上辦起了第一個英語角，忙得不亦樂乎。

那一年，日後叱吒風雲的馬化騰、李彥宏、丁磊等人或是還在讀大學，在各自痴迷的知識海洋裡暢遊不已，廢寢忘食，或是剛剛踏入社會，還是個啥都不怕的初生牛犢。

所以說，牟其中不僅運氣爆表，而且在膽識、魄力、手段、智慧等方面，都確實有其過人之處，畢竟之前只做過十幾萬生意的牟其中，在這次大考中只要一個閃失就是萬劫不復的結局。

三、盛極而衰，強極則辱

自從1984年再次出獄之後，牟其中把心思都放在重建中德，打理公司的事務上，幾乎沒怎麼往家裡送過錢，家裡都靠杜宗蓮維持。

到了1988年，難以忍受的杜宗蓮終於決定和牟其中分道揚鑣，隨後，牟其中和自己以前的員工夏宗瓊結婚。

1983年夏宗瓊就是牟其中商店的店員了，那一次老牟出事坐牢，夏宗瓊也被牽連進去，一起蹲了幾個月的監獄。

夏宗瓊精明能幹，是個事業導向的女強人，牟其中“罐頭換飛機”計劃實施的過程中，公司裡曾經有人計劃飛單，即架空牟其中，自己和蘇方談生意。

牟其中與夏宗瓊

一時間牟其中壓力山大，是夏宗瓊陪他一起頂住壓力，和銀行談妥貸款，把這樁生意拿了下來，並且助老牟一步登天。

一舉賺了一億使得牟其中的野心不斷膨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1994年開始，他帶領“南德集團”進軍國際航天事業，連續為俄羅斯發射了幾枚衛星。

同時，他的商業計劃也如同衛星一樣越飄越高，越來越不著邊際。

他曾經計劃投資100億元開發邊境城市滿洲里，豪言要把滿洲里變成“北方的香港”，又打算炸開喜馬拉雅山脈，把印度洋的暖流引到中國，並徹底改變大西北的乾燥氣候。

就在出事前的1998年，他還稱想花2。5萬億解決黃河水乾涸的問題，在他看來，2。5萬億人民幣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數字，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全國居民的儲蓄總額也才只有6萬億。

當時擔任集團副董事長、南德金融中心總裁的夏宗瓊深知牟其中的許多行為違規違法，為此整天擔驚受怕、噩夢連連，她對朋友抱怨說：“聽到警車叫我就心驚肉跳，生怕來抓我。我不想跟他再坐牢了。”

她曾經規勸牟其中見好就收，懸崖勒馬，但一心撲在那宏大商業計劃上的牟其中根本聽不進去。可以說，只要有足夠的槓桿，他甚至敢開發月球！

1996年，對牟其中徹底死心的夏宗瓊帶著孩子離開南德，遠走國外。但她的八妹夏宗偉卻留在了南德。

夏家最小的女兒夏宗偉是1991年在四姐夏宗瓊的安排下到南德給牟其中做秘書的。可以說，之前的人生根本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的夏宗偉就是家裡的乖孩子，學校的好學生，社會上的“傻白甜”。

連南德公司的同事都說，夏宗偉就像一個剛走出大學的小姑娘，不會來事，話也不多，從來不因為牟其中是自己的姐夫而在公司裡擺架子。

在舊金山金門大橋旁，剛走出學校的夏宗偉一臉青澀

當然，這樣的秘書能讓夏宗瓊放心。

說實在的，牟其中一點也不欣賞自己這個小姨子，因為夏宗偉的個性、做事風格和自己相差太遠，他曾經不止一次在公司會議上因為一點小過錯申斥夏宗偉，而夏宗偉則因為惶恐和羞愧不知所措，甚至痛哭流涕。

牟其中一直覺得，夏宗偉比北大畢業的高材生秘書肖嵐差遠了，人家是法律系科班出身，而且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對於時常要和老外打交道的牟其中幫助很大。

當“秘書”這個詞因為和老闆過於密切而普遍帶有一些曖昧色彩的時候，夏宗偉卻是這種社會偏見的受害者。

可以說，牟其中只是她所能仰望的一個大人物，而並不是發生什麼親密關係的物件。

但這種關係在1999年初的某一天戛然而止了，牟其中因為涉嫌徵信證詐騙案鋃鐺入獄，曾經風光無限的南德集團隨之土崩瓦解。

其實，這一天早有預兆，因為無休止的擴張早已掏空了南德集團的家底，在公司破產前兩年員工就已經發不出工資，全靠集團高層對外借錢來維持。

老總入獄了，公司的大家互道珍重，各奔前程，留下了牟其中和幾個被判刑的高管在獄中苦捱日月。

妻離子散，無人掛念，只能像被扔在垃圾桶裡的一截香蕉慢慢腐爛，此時的牟其中深深感受到了人走茶涼的世態冷暖。

回顧一生，老牟發現自己害了很多人：杜宗蓮因為他勞碌了大半輩子，最後啥也沒得到，夏宗瓊因為他坐了牢，最後帶孩子遠走異國他鄉，現在又害夏宗偉也進了監獄。

牟其中、夏宗偉等在公司年會上

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在公司裡總被他冷言冷語，又吃了一年半牢飯的夏宗偉最後卻留了下來，並試圖幫助他出去。

在牟其中被羈押的武漢洪山監獄，每個月還來探望他的人只有夏宗偉。

夏宗偉由此成了牟其中能夠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透過夏宗偉這一條單線，牟其中不僅瞭解到了外界的許多資訊，甚至還讀到了自2000年以來聲名鵲起的著名科幻小說家劉慈欣的作品。

本來，58歲的牟其中被判了無期徒刑之後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兜兜轉轉二十年，臨末了又蹲回了大牢，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坐牢了。

但牟其中並不打算認命，他覺得自己是無罪的，只要有一個人還記得他，還願意幫助他，他就想要出去，還要東山再起！

四、十八年的掙扎與釋然

說白了，夏宗偉文化水平一般，又無錢無勢，在北京，在牟其中被關押的武漢也不認識什麼大人物，要說舌燦蓮花，滔滔雄辯，她連牟其中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但弔詭的是，她現在卻是牟其中唯一能夠依靠的人。為了爭取改判，牟其中開始寫材料，希望能夠證明自己無罪，一年又一年，他寫了數百萬字的材料。

論年紀，1969年出生的夏宗偉比他小了整整28歲，牟其中做她爸爸都嫌大，因為怕夏宗偉離開，牟其中拿出了哄小孩子的辦法，甚至說她“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情”。

夏宗偉出示大量申訴材料

這種表揚沒有意義，“偉大”？這詞語即使是思想單純的夏宗偉都不信。

為了能堅持到自己出去的那一天，牟其中以過人的毅力在獄中堅持鍛鍊，不僅天天長跑4000米，還堅持洗冷水澡，連每週供應兩次的肉都不吃，一個70多歲的老頭竟然如此頑強自律，這讓年輕幾十歲的獄友們目瞪口呆。

從1999年被關押，到2000年被武漢市中院判處無期，8個月後湖北省高院終審判決還是無期，牟其中始終沒有放棄。

2003年，夏宗偉向湖北省高院、最高人民法院提交了關於牟其中、南德集團案的刑事申訴書，2004年，又繼續向最高院、最高檢進行申訴。

16年間，都是夏宗偉一個人到處遞交資料。根據牟其中的回憶，經夏宗偉送出的材料高達幾千份、上千萬字，而這些檔案都是牟其中在獄中構思、組織的。

沒有人能夠想象夏宗偉遭遇了怎樣難以忍受的孤寂，挫折、疲憊、冷嘲熱諷一波接著一波，她還聽到了許多風言風語，說她和牟其中有不正常關係，要麼就是看上了牟其中事先轉移、隱匿在某處的鉅額財產。

她只能苦笑：什麼關係能夠讓一個牆內，一個牆外的兩個人堅持十多年？至於牟其中的資產，如果真的還有那麼幾百萬，還用得著她去跟人借錢打官司？

要是為了錢，為了利，她和牟其中早就各自分飛了。

對於夏宗偉來說，引導她幫助牟其中的不是愛情，不是崇拜，也不是所謂的“羈絆”，而是很簡單卻很無奈的事實：她就是那個巨大車輪上的螺絲，只能隨著車輪一起滾動，身不由己。

牟其中身上始終有一股不服輸不認命的勁頭

牟其中雖然身在牢房，卻似乎已經安排好了夏宗偉的人生：現在她成了媒體的焦點，法院的常客，每次從法院大門出來，都有一大堆記者追著她問這問那，無論這條路有多難都只能走下去。

現在牟其中看清楚了，夏宗偉最大的優點就是善良、堅強、“講義氣”，可能川東的女生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點這種特質。

之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夏宗偉就無奈地說：“他都七十多歲的人了，我不管他，他一個老人怎麼辦？要不管早就不管了，何必等到今天。”

一面申訴，一面改造，由於態度良好，牟其中的刑期被縮短到18年有期徒刑，這下老牟更加有了盼頭。

2016年9月27日，75歲的牟其中刑滿釋放，夏宗偉和幾個朋友一起開車去接他，牟其中一上車就把監獄裡穿的那一身脫掉，換上了夏宗偉帶給他的一套新衣服。

從洪山監獄出來以後，曾經在南德跟他共事過，現在已經成為萬通董事長的馮侖找到他，說可以照顧他終老，但牟其中謝絕了。

牟其中依然夢想著籌資1000億再建一個商業帝國，出獄之後他堅持鍛鍊，作息規律，見到記者時他還笑稱：我希望能再活二十年，然後像康熙那樣“向天再借五百年”。

在幾十年的交往中，夏宗偉算是看懂了牟其中，她說：“老牟確實是一隻無腳的鳥，他只能飛翔，卻又沒有好的空氣。”

東山再起？

從22歲到52歲，夏宗偉從一個鮮花一樣的小姑娘熬成了中年婦人，她把女人最寶貴的一段時間都交給了牟其中，現在，作為牟其中的代言人她已無其他選擇。

這是一個只有在那激情澎湃，萬事皆有可能的時代才會發生的奇幻故事，一個不甘心於命運安排，儘管一次次頭破血流卻絕不回頭的痴人的悲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