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俠武功之——扁擔的忌諱（1）

江城自古就是水陸發達的商業重鎮，有”六省通衢”之美譽，由於此地水運發達，所以依靠碼頭為生的苦力眾多，這些苦力大多身強力壯，蠻狠無禮，又在各個船碼頭上拉幫結派，劃分各自掙錢的地盤，時常因為地盤爭端而大打出手，每次聚眾鬥毆之後，都會出現很大的傷亡。

地方官員因收了各幫派的好處，對他們這些幫派爭鬥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等著他們鬥毆後再出面來調解糾紛，官員暗中兩頭收了好處之後，也就是各打五十板了事。這些各幫派的苦力們有了官府作靠山，整日橫行水陸碼頭，時常欺辱勒索外地來江城做生意的商戶，強取豪奪。一時間，來往於江城的各地商人苦不堪言，卻又無可奈何，一旦遇到這些苦力上門糾纏，往往趕緊息事寧人，花錢買平安，省的平添許多麻煩。

在這些苦力幫派中，就屬中州人最為厲害，他們在漢江碼頭抱團成幫，加之中州地區民風彪悍，性格豪強，特別是他們報復心極強，只要是在哪裡吃虧後，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報復回來。同時在自己地盤裡設定許多行規禁忌，就等著外地商販到了這裡，一不小心觸犯了他們的禁忌，輕者花錢了事，重者一頓毒打，劫去全部財產，莫說外地人害怕這些中州人，就連江漢本地的商販們都對他們是敬而遠之，實在是惹不起這幫瘟神。

這一日中午，在江漢城的文昌街上，有一間名為“好再來”的小食館正在熱火朝天地做著買賣，這家小店的老闆叫周全，是本地長大的生意人，他為人和善忠厚，且炒菜的手藝不錯，加之收費公道，路過此地的商販遊人都喜歡在他這間飯館用餐，這時正值午間，周全的小飯館人來客往，好不熱鬧。

突然，一陣喧譁聲從遠處的大街上傳來，只見一群碼頭苦力大約有三十多號人，每人挑著一擔麥子，浩浩蕩蕩地向著飯館走了過來，周全一看，哎呦！是漢江碼頭的苦力們過來了，可是不敢大意，他趕緊走到飯店門口，滿臉笑容地躬身喊道：“各位兄臺，今日可是辛苦了，都見你等三次挑擔路過我這小店了，因該都餓了吧？趕快到店裡來歇歇腳，我給大夥兒泡上一壺好茶，給各位解解渴。”說著趕緊給叫小二他們騰出三張圓桌。店裡有幾個散客，見到這幫苦力過來了，趕緊讓出自己的座位，端著飯碗躲到飯店的角落裡，站著吃飯。

只見這群苦力中有個頭目樣的漢子，一邊挑著擔子，一邊大聲回道：“周老闆，你少在這裡嬉皮笑臉的，若是今日你做的飯菜不合我這班弟兄們的口味，當心我砸了你的招牌，叫你以後沒飯吃！”周全聽了他的這番話，也不氣惱，趕緊上前接過他肩上的擔子，笑著說道：“我的六爺哦！看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哦？哪回弟兄們來光顧我這小店，我周全沒有伺候好啊？今日我做個油重葷大的好菜來慰勞大夥兒，六爺，您稍等片刻！”

這群苦力也不客氣，將各自肩上的擔子橫七豎八地擺在飯店門口，紛紛坐在那三張圓桌上，有的拿出竹煙桿，有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有的來到廚房找水洗手，一時間，這三十多號苦力就把小小的飯館給擠滿了。

這時，街上來了兩頂竹轎，前面的竹轎上坐著一個老婦人，還有一個女子帶著個孩童坐在後面的竹轎上，這兩頂竹轎到了飯店門口，就停了下來，那一老二少下了轎來，就進了飯店裡，周全見又有客人到來，趕緊搬來桌凳，安排她們坐在飯館的門口處。那小孩大約只有五六歲左右，只見他睜著一雙靈動的眼睛在四處張望，看見飯館灶頭上掛著雞鴨等禽肉，立即大聲地喊道：“姐姐，我要吃鴨嘎嘎，我還要吃雞嘎嘎。”那女子寵溺地說道：“個小饞貓，等會就給你做來吃，好不好啊？”小孩馬上拍著小手高興地笑了起來。

周全聽到那小孩的話語，就走了過來，笑著跟她們說道：“三位客官，小店各色菜品都有，您看需要吃點啥？小的立刻吩咐廚子做來。”那老婦人也笑著跟周全說道：“店家好生意啊！估計你這裡的味道錯不了，就做幾個廚子拿手的好菜，我等也嚐嚐這江漢地界的味道。”周全一聽此言，忙說道：“您是行家，小店就做幾道小菜，您給品品，稍等片刻！”說完，周全轉身進了廚房安排去了。

那個叫六爺的苦力頭，聽得這三個老幼一副外地口音，又見她們穿著綢緞衣裳，出手大方，估計這就是哪家外地商戶的家眷，只見他跟身旁的瘦臉苦力做了個眼色，示意他盯著這三個人，一旦有什麼出格之處，就馬上去糾纏一番，若是能勒索到些錢財，今日的飯錢就有了。那瘦臉苦力會意的點點頭。

小孩天性就是坐不住的，在等著上菜的空擋，只見那小孩溜下板凳，蹦蹦跳跳地來到飯店門外，看見一副擔子上橫擺著一根扁擔，就一步給跨了過去，又在擔子裡抓了一把麥子，拿在手裡玩了起來。六爺一看那小孩的動作，馬上跟那個瘦臉苦力遞了一個眼色，瘦臉苦力立即大聲罵道：“這是那家的小兔崽子，這般不懂規矩，竟敢從我等苦力吃飯的傢伙上跨過去，要是沒有大人來管教一下，我可就不客氣了！”說著就朝那小孩走了過去。

女人一聽瘦臉苦力的罵聲，就趕緊站起來，幾步來到小孩面前，搶過他手裡的麥粒放在擔子裡，對那小孩說道：“你咋這般淘氣啊！這不是自家的東西，怎可拿來玩耍？”說完，她又對那瘦臉苦力說道：“這位大哥，我家小弟不懂事，小女子代他向你賠不是了。”說完，給那瘦臉苦力躬身道了一個萬福，就拉著小孩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只見那瘦臉苦力幾步就走過來擋著她的去路，嬉皮笑臉地說道：“小娘子，你家弟弟犯了我這碼頭的規矩，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事吧？”只見他說完這句話，突然伸出左手向那女子身邊的小孩抓去。那女子一見這人來著不善，心中早已有了防備，見他出手來抓自己的小弟，一邊笑著對他說道：“大哥，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小孩一般見識。”一邊移身擋在小孩面前，用右手往外輕輕一擋，就把那瘦臉苦力伸出的手給擋開了。

瘦臉苦力伸出的左手被那女子這麼一檔，瞬間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處好像是被鐵錘打過一樣疼痛，不好！遇到硬茬子了！那瘦臉苦力咬緊牙關，硬撐著不叫一聲，只是把自己那疼得發抖的左手藏在背後，擰眉瞪眼地看著那女子。就在兩人這樣僵持的時候，周全一個箭步就竄了過來，趕緊扶著瘦臉苦力，陪著笑臉地說道：“瘦爺，你這是幹啥呀？咋還跟小孩置氣了，你消消火，我代她們給你賠個不是，馬上菜就來了，你、、、、、”

突然，“啪”的一聲摔杯聲從六爺那邊傳了過來，只見那六爺站起身來吼道：“周全，要你他媽的來當說客！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飯館！給老子滾一邊去！”周全被六爺一吼，嚇得他趕緊退後一步，回頭望著六爺結巴地說道：“六爺，您看、、、在我的店裡不是、、、我、、、、”只見那六爺幾步來到周全面前 ，不由分說地揚起手掌，一個耳巴子就向周全的臉上扇去，只聽“啪”的一聲，周全就被打翻在地上。

周全躺在地上捂著臉，瞪大眼睛看著六爺，一臉的驚訝！六爺見他還拿眼瞪著自己，這是要反了天了嗎？你這伺候人的都敢這般不拿我當回事！想到這裡，只見六爺抬起腳來，就要向周全的頭部用力地踩去。就在這時，那一直坐在桌前的老婦人說道：“六爺好大的虎威啊！不知你依仗的是哪家的山頭？可以這般的霸道！”

六爺抬起的腳還沒有踩下去，就聽到那老婦人奚落自己的話語，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江漢地界上還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真他媽的是活膩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