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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第奇家族的故事(摘錄1)

  • 由 騎驢看四叔 發表于 足球
  • 2021-10-16
簡介當教堂鐘聲在城市上空迴響時,洛倫佐和他的隨行人員來到拉爾加大街(ViaLarga)的盡頭,朝大教堂廣場走去

洛倫佐德美第奇是怎麼被暗殺的

美第奇家族的故事(摘錄1)

序言全盛時期

那一天是1478年4月26日,星期日,佛羅倫薩的上空,突然響起從教堂鐘樓傳來的鐘聲。偉大的洛倫佐,由他的親信陪同著,穿過人群,朝聖瑪麗德爾弗洛笛大教堂走去。

29歲的洛倫佐是美第奇家族的首領,這個家族與它的盟友和強大的政治核心組織一起,掌控著在共和政體掩蓋下的佛羅倫薩的一切事務。

從義大利最先進城市的財富和奢侈之中,這個信奉上帝的中世紀古老世界,正讓步於新興、自信的人文主義。在歐洲,美第奇銀行是當時最有成就和最受關注的金融機構,從倫敦到威尼斯的所有主要商業中心,都設有它的營業所和代理商。

甚至連盈利的教皇生意近來的損失,面對他們佛羅倫薩的競爭對手——帕奇家族,也只被看作一點小小的挫折;美第奇銀行的利潤,使佛羅倫薩成為歐洲建築和人文奇觀之一,這個家族為多納泰羅、波提切利和達·芬奇這樣的藝術家提供了機會。

在眾多天才當中,洛倫佐(見圖1)是文藝復興運動時期人文主義的代表。

圖1洛倫佐·德·美第奇

他以“威尼斯貴族”的身份被大眾熟知,他成為佛羅倫薩的巨頭只是因為名字,他的擁護者請求他做他們長子的教父。

洛倫佐把他的教規當作慶典:人們像節日和嘉年華會一樣被他的教規吸引了。當他委託製作偉大的藝術作品時,他的鑑賞力令人刮目相看;他了解他所僱用的藝術家,鼓勵他們突顯自己獨特的才能,這些藝術家也把他看作在藝術方面可匹敵的人。他本人是一個有造詣的音樂家、體育家和劍手;他還精通哲學,是一位優秀的義大利詩人。

這張面孔流露出來的強烈的人格魅力,令他如此有吸引力,同時吸引著哲學家、藝術家,甚至是廣大人民對他的至愛和欽佩。當教堂鐘聲在城市上空迴響時,洛倫佐和他的隨行人員來到拉爾加大街(ViaLarga)的盡頭,朝大教堂廣場走去。在他們前面,內萊斯基設計製造的圓屋頂直衝雲霄;這個圓屋頂也許是歐洲文藝復興早期最好的建築傑作,洗禮堂就在眾神殿的圓屋頂附近,已經建造了1000多年,現在,只有歐洲建築才開始趕上它過去的高大。

洛倫佐和他的朋友走進涼爽、陰暗的大教堂內。拉爾加大街後面,洛倫佐的弟弟朱利亞諾正急匆匆地追趕著他,一陣陣的坐骨神經痛,使他走路一瘸一拐的。由弗朗西斯科·德·帕奇和他的朋友伯納多·班迪尼陪同著,當他們走到街道時,弗朗西斯科·德·帕奇親密地用手臂摟住朱利亞諾的肩膀,幫助他克服跌行,好讓他安心走路,不必著急。他打趣地緊擁了一下朱利亞諾,注意到他華麗的上衣裡面沒穿鎖子甲。他們來到教堂,朱利亞諾看到他的哥哥洛倫佐已經登上了教堂主祭臺,他的隨從和兩名牧師圍在他周圍,朱利亞諾認出,其中一位是帕奇家的家庭教師。儀式開始了,朱利亞諾想留在教堂門口附近,與弗朗西斯科·德·帕奇、伯納多·班迪尼還有他的陪同在一起。

唱詩班的唱和聲響徹上空,回聲在圓屋頂下的教堂內部迴盪,當吟唱聲靜下來,牧師引導儀式準備做大彌撒。聖鈴發出丁零零的聲音,掩蓋了私底下的輕聲密談,當牧師在大祭壇前高舉聖體(“祝聖”的麵餅)時,密談聲靜了下來。

就在牧師舉起聖體那一刻,同時發生了兩個事件。教堂門口,伯納多·班迪尼猛地拔出一把匕首,轉身刺向朱利亞諾的頭,他用的力量非常大,朱利亞諾的頭骨被劈開,鮮血立刻噴射出來。接下來,弗朗西斯科·德·帕奇開始向朱利亞諾倒下的身體瘋狂地猛刺,一下又一下,像發瘋了一樣。他沒頭沒腦地奮力猛刺,由於用力過猛,他撲倒在地上的朱利亞諾身上,鮮血令他頭昏眼花,他的匕首甚至刺進了自己的大腿。

與此同時,在大祭臺上,那兩名站在洛倫佐身後的牧師,迅速從他們的長袍下拔出匕首。其中一個人扳住洛倫佐的肩膀,準備從後面刺他,可是,洛倫佐突然轉身,那把襲來的匕首隻劃破了他的脖子。他搖晃著轉回身,猛地甩動他的披風,讓披風纏繞在他一隻手臂上,當作盾牌,另一隻手迅速抽出佩劍。兩名牧師大為震驚,他們的匕首仍然舉在半空,很快,洛倫佐周圍展開了一場血戰。

伴隨著喊聲和廝殺聲,洛倫佐的隨從紛紛抽出刀劍,護佑著他跳過大祭壇的欄杆,安全地奔向開著門的聖器室。與此同時,伯納多·班迪尼丟下已經死了的朱利亞諾,提著他的匕首,衝過人群。他企圖攔住逃跑的洛倫佐,可是,洛倫佐的隨從弗朗西斯科·諾依猛撲過去,擋在他們之間,伯納多·班迪尼衝向他,猛刺一刀,立即殺死了他。混戰中,洛倫佐另一個隨從的手臂受傷。當伯納多·班迪尼再去尋找洛倫佐時,洛倫佐和他的隨從已經躲進了聖器室,正用力關上兩扇青銅製的重重的室門。

洛倫佐用手撫摸著脖子,他能感到脖子正在流血,不過,那只是皮外傷。一直守護在洛倫佐左右的安東尼奧·瑞德弗,衝動地奔向洛倫佐,扳著他的肩膀,看上去像是要吻他的脖子;洛倫佐意識到他是要吮吸他的傷口,吐出毒血——那個牧師的匕首可能已經淬了毒。隔著青銅製的室門,他們能聽到發生在外面人群中的騷亂,其中混雜著哭聲和喊聲。洛倫佐突然跳起來,激動地喊道:“朱利亞諾呢?他安全嗎?”他的隨從面面相覷,沒有人回答他。

在大教堂內,刺殺朱利亞諾的人和那兩名牧師穿過混亂的人群,悄悄地離開了,各種流言開始在教堂外面的人群當中散播。一些人說雄偉的圓屋頂已經倒塌了,人們開始掉頭跑回街上,以便安全地回家;另一些人嚷著要進入大教堂;大多數不知所措的人集在一起,安慰悲傷哭泣的人們。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感到不會再有事發生了,洛倫佐的隨從帶著他迅速穿過大教堂的一扇邊門,朝美第奇宮殿走去。

剛好走過約1/4裡[1]路,另一個陰謀正在按計劃進行。第二支陰謀隊的首領——大主教薩爾維亞提已經進入德拉西尼奧列宮,那是一處公共建築,由他的同夥傑克普·佈雷奇奧里尼和幾個朋友陪同。大主教吩咐去拜見行政長官、佛羅倫薩城邦名義上的統治者:他告知他的隨從,教皇西克斯圖斯有一個重要的正式公報要傳達給行政長官塞斯利·彼特魯奇。

當隨從登上行政長官住處的樓梯時,大主教的隨從悄悄地穿過德拉西尼奧列宮的前門。這是一群討厭的傢伙,作為大主教的隨從,他們的面目太猙獰,喬裝也不能使他們變得溫和,事實上,他們是從佩魯賈僱來的僱傭軍,都是全副武裝。行政長官彼特魯奇正和八個德拉西尼奧列的委員共進午餐,這時,侍從走進來通報。彼特魯奇請大主教進入貴賓接待室,他的隨從在走廊等候;幾個較遠的隨從只允許留在官署附近。彼特魯奇正準備結束他的午餐,隱約聽到大街的視窗處有喧嚷聲。

彼特魯奇走進接待室,當他拉住大主教的手時,他注意到大主教的手在顫抖:薩爾維亞提看上去煩躁不安,當他開始傳達教皇的公報時,他的聲音突然結巴起來,幾乎讓人聽不懂;他的臉變得毫無血色,目光朝門口瞥去。彼特魯奇感到可疑,當他呼叫守衛時,大主教立刻朝門衝去,大聲呼喊留在走廊裡的隨從,讓他們召集佩魯賈僱傭軍。

可是,僱傭軍卻什麼也做不了——大臣官署的門是不能從裡面開啟的,他們憤怒地捶擊木門,怒吼著要求放他們出來。當彼特魯奇出現在走廊時,大主教的同夥傑克普·佈雷奇奧里尼抽出武器,朝他撲過去,彼特魯奇竟然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摔倒在地,並操起他最先找到的工具——一把烤肉叉,刺向大主教和他的同夥。

此時,聽聲音,僱傭軍好像從鎖著的大臣官署裡逃了出來,彼特魯奇和他的手下衝進塔樓入口,關上重重的大門,緊張慌亂地用鏈條把門拴住。然後,他們衝上樓梯,敲響大鐘,低沉的鐘聲在城市上空迴盪。通常鐘聲是一種警告,說明有緊急情況,召集所有公民及時趕到德拉西尼奧列廣場。當鐘聲持續在城市上空迴響時,憂慮的群眾很快聚集到廣場。

突然,這個陰謀集團的頭領之一傑克普·德·帕奇,帶領一隊全副武裝的人,從一條小路走來,他大聲喊道:“人民和自由!”這是佛羅倫薩人通常用來反抗獨裁政府的吶喊。這些全副武裝的人騎著馬,在廣場周圍鼓動人群加入他們的行列,可是,他們遭到懷疑。在塔樓上,彼特魯奇和他的隨從開始向傑克普·德·帕奇和他的手下扔石頭,傑克普·德·帕奇很快感到群眾的懷疑正變成對抗他們的憤怒。

與此同時,一群數十人的武裝隊伍騎著馬,從廣場北面的一條小路跑來,那是通往美第奇宮殿的方向。他們是美第奇的支持者,他們穿過人群,朝德拉西尼奧列宮跑去,來到宮前,他們下了馬,拔出劍,走進宮門。進入宮中,他們迅猛地衝上樓,襲擊了佩魯賈人,很快就用長矛和劍殺死了他們。數分鐘後,美第奇的支持者用長矛高挑著佩魯賈人滴血的人頭,走出德拉西尼奧列宮。灰心喪氣的傑克普·德·帕奇和他的手下騎著馬,掉頭從廣場東面逃回帕奇宮。

整座城市處於混亂當中,傳聞蜂起:有一個陰謀集團,洛倫佐已經被刺殺了,帕奇家族正率領一支隊伍入侵這座城市……看見佩魯賈人被割下來的頭顱,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很快激起民眾殺戮的慾望。在憤怒和恐懼中,一群人喊叫著衝上街道,尋找帕奇家族成員和他們的支持者,攻擊這些敵人,其他人則匆忙去了美第奇宮殿。

洛倫佐是死是活?誰來領導他們呢?誰來拯救危難時刻的城市呢?人們說服洛倫佐在美第奇宮殿的陽臺上露面,他的出現立刻受到歡呼。人群有些驚慌,因為洛倫佐的脖子上纏著繃帶,他的上衣濺有很明顯的血跡。

洛倫佐站在陽臺上向人群發表了演說,告訴人們是帕奇家族發動了這次政變,目的是推翻這座城市的合法政府。他向下面數萬人保證,他們的陰謀已經瓦解了,雖然他的弟弟朱利亞諾被謀殺了,但他自己平安無事,只是受了一點輕傷。無須恐慌,一切都將平靜下來;沒有誰能把政權掌握在一個人手裡,或是嘗試任何復仇行為;這座城市的敵人將會被找出來,交由主管當局處理。洛倫佐嘗試讓民眾平靜下來,結果卻恰恰相反:激動的人民決定要找出罪犯——陰謀策劃者或是他們的朋友,或是任何他們的同盟。他們成群結隊地分散到城市各處,為討還血債而大聲疾呼。

在帕奇宮,弗朗西斯科·德·帕奇被找到時,他正躺在床上,休養他自己不小心刺在大腿上的刀傷。他被赤條條地從床上拖下來,拖著穿過通往德拉西尼奧列宮的街道,拖上彼特魯奇住處的樓梯。彼特魯奇受理了這件事,做出粗略的判決:他命令立刻絞死弗朗西斯科·德·帕奇。當他赤裸地站在絞架前時,血從大腿上的傷口處流出來,一個絞索投向弗朗西斯科·德·帕奇的頭,繩索的另一端被快速地系在一扇窗戶的橫檔上,窗戶的橫檔是金屬製的,很粗壯,把窗戶一分為二。然後,他被吊在窗戶上。

人群歡呼,嘲笑他擺動著的赤裸身體。在他懸在空中時,他的身體痛苦地扭動著,做臨死前的掙扎。下一個是大主教薩爾維亞提,他被拖到行政長官面前時,身上仍然穿著他的紫紅色長袍。一個絞索套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被一條皮帶牢牢地縛在身後,他從視窗被扔下去。大主教懸吊在絞索上,發狂似的掙扎著,他的眼睛突出了眼窩;他拼命地想要解救自己,當人群仰面朝天歡呼時,他恨不得從懸在他旁邊的那個赤裸的軀體上咬下一塊肉。

接下來的幾天裡,人們在城市裡四處遊蕩,一發現目標,就實施報復。兩名想要謀殺洛倫佐的牧師被找到時,就藏在巴迪亞——帕奇宮附近本篤會的大修道院裡。他們立刻被拖到街上,在被拖去絞死之前,人們扒下他們身上的長袍,然後閹割。有許多這樣可怕的例子,都源於人們的憤怒,他們在被打敗的派系成員身上發洩他們的憤怒,就此了結他們的宿怨。據馬基雅維利所著的《佛羅倫薩史》記載,當時死亡已不足為奇,街道上到處都是男人的生殖器官。

帕奇家族陰謀失敗的訊息很快從佛羅倫薩傳到羅馬,教皇西克斯圖斯四世就住在那裡,他召回了那些謀反者。當得知他的一個大主教被公開絞死時,他惱羞成怒,穿上教士長袍。這簡直是褻瀆神聖!

他頒佈了一份開除洛倫佐教籍的教皇詔書,把洛倫佐說成是“罪惡的孩子和地獄的乳兒”;同時還伴有一份禁止令,禁止他在遍佈整個佛羅倫薩的任何一個教堂裡主持彌撒。在和他的同盟商議後,那不勒斯國王提出了聯合條約,然後,教皇宣佈,那不勒斯王國和羅馬教皇將向佛羅倫薩宣戰。

回到佛羅倫薩,洛倫佐正以他獨特的方式炫耀勝利,他決定以很氣派的方式慶祝帕奇家族陰謀的挫敗。他把這個決定告知了當局政府、八人議會(政府管理和地方行政委員會),他希望用永恆的藝術提示人們記住這次勝利。於是,八人議會招來洛倫佐最喜愛的藝術家桑德羅·波提切利,為他提供了豐厚的佣金,委託他在德拉西尼奧列宮的正面牆壁上,畫一幅大型壁畫,用來紀念最近發生的事,為此,他將得到40個金弗羅林(金幣名)。

依照佛羅倫薩懲處蒙羞或是叛逆市民的通常習慣,這幅畫將包含八個主要的帕奇家族謀反者的全身肖像。他們中已經被抓到的,將在他們的脖子周圍畫上絞索,象徵他們遭受的處罰;而伯納多·班迪尼,首先刺殺洛倫佐弟弟並設法逃脫的那個人,將被畫成顛倒的,懸吊著他的腳。在每一幅肖像下面,波提切利都會書寫一小段有嘲弄意味的短詩,詩將由洛倫佐特別為這種場合親自創作。在顛倒的班迪尼肖像下面的詩裡,他這樣寫:

一個逃亡者,無法逃脫命運,

在他返回時,等待他的是更痛苦的死亡。

波提切利此時正將達到他的藝術頂峰,這些肖像會發揮出他的全部才能,洛倫佐要求他把肖像畫得十分逼真,畫出來的臉,能立刻被先前熟悉他們的人認出來。同樣,所畫衣服的顏色和式樣,也要和他們常穿的相同。大主教薩爾維亞提當然要展示出穿著紫紅色長袍的樣子。波提切利花了整整12周的時間,才最終完成這幅作品,併成為同類作品中的一幅傑作。

[1] 1裡=500米。——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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