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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爾古納河邊右岸的信仰,遠古的啟示,對自然的敬畏是人類的承擔

  • 由 傑瑞聊說事 發表于 足球
  • 2021-09-02
簡介前文已經提過這些組合出來動物兼有許多優秀的品質,在人類心中擁有很高的地位和權利,可以懷疑中國人傳說中多次提到的“龍”可能並不存在,只是過多的動物形象完美地組合在一起,就創造出這個特別完美的形象

高加索山在哪裡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額爾古納河右岸》這本書?《額爾古納河右岸》是茅盾文學獎的獲獎作品,《額爾古納河右岸》講述的是東北額爾古納河附近一群古老的獵人氏族,他們依靠放牧鹿和羊,偶爾採集漿果,蘑菇補充生存,世世代代生活在封閉的山林裡,但是日本帝國主義侵華的腳步首先踏破了這個封閉山林與外界之間的隔膜。

獵人氏族們在戰爭中四處逃難,好不容易度過了痛苦漫長的歲月,最後又因為國家提供固定的草場和住所,整個氏族都將永遠地與山林和過去的生活說再見。

額爾古納河邊右岸的信仰,遠古的啟示,對自然的敬畏是人類的承擔

《額爾古納河右岸》封面

獵人氏族內部發生的故事其實算不上全書最精彩的部分,很多讀者都認為是獵人氏族們的特殊信仰賦予了整本書神秘的基調,恰恰是書中封閉的山林環境,才讓讀者們允許這些奇特怪異的儀式存在,吃肉之前必須跳烏鴉舞,在山林中故意的低聲講話,叔叔圍著火塘又跳又唱,久治不愈的姐姐就立馬好轉,帳篷外一隻新生的小鹿卻永遠地睡著了,尼皓沉睡七日後醒來就降神成功……

現代人看來迷信虛假的行為,在這個古老的氏族裡存在的合情合理。讀者們忍不住疑惑是什麼信仰?這個信仰力量的來源是什麼??整個獵人氏族對打雷,下雨,降雪,火等自然現象的過分恐懼和崇敬,很顯然是信仰自然苯教的特徵,圍著火塘跳舞唱歌就能趕走疾病災難也是自然苯教的主要手段,但是降神者一代傳一代的攘拔工具,就不得不聯想到現代東北跳大神的原型——薩滿教。所以完全可以猜測,書中的獵人氏族此時正位於自然苯教衍生出薩滿教的孕育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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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苯教在法會上跳舞祛除災難)

大家應該理解這個特殊時期,人的宗教情懷在重新構建,很多根植在人性裡的感情和需求越生長越膨脹,期待能尋找到一個具體的物件,把對能滿足這些需求的願望寄託到一個真實的物體上,於是就衍生出了組合動物風格藝術品上。特別是追逐草場遷徙放牧的居民,過去這些放牧居民把自己的願望和需求寄託在虛無的自然現象上,打雷了就以為是神靈的懲罰,下雨了就是賞賜。

但是漸漸地他們發現只是簡單地祈求自然現象已經無法滿足願望,於是人們把內心所有的願望和訴求都匯聚成超凡的想象力,越發貶低人類的存在感和過分強調神靈的偉大萬能,反省了自己的渺小力量,誇大自然神靈的力量,牧民中出色的手工藝者把大家的幻想都編織進一件件藝術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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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教巫師形象)

放牧居民們從過去基於現實自然現象構築的神靈世界中退卻下來,然後一頭扎進他們自己幻想出的神靈世界中,並把這些新幻想的神靈都捏製成泥土塑像,或者用青銅熔鑄成工藝品,放牧居民們對著這些藝術品虔誠祈禱,進一步驗證了這些新幻想出來的神靈存在於現實世界。放牧居民的創造,就像是在某種啟發之下,無意識地創造出來一樣,所以動物風格的疊加很是隨意,實際上能夠推測出不過是人類的想象力和貪心所致。

就像是人們給予一個青銅像金鹿的軀體,是希望這個神靈對人類是善良溫柔的,但又賜予青銅像獅子的頭顱,那麼肯定是希望這個神靈是充滿力量和能力的,鹿和獅子兩者結合起來就是一個完美的神靈,能滿足人類更多的訴求。這樣貪心的組合還不是少數,老鷹頭顱獅子身體的格里芬大抵也是這樣來的。而且需要注意的是在動物風格藝術品中更願意加入猛獸的元素,加入猛獸的元素要比食草動物的元素多得多,這就和草原放牧生活的現實更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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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爾古納河右岸》書中的鄂倫春人)

放牧居民中的藝術家並不是為了模仿一個動物創作藝術品,而是把好幾種動物的不同部位全都融合到一起,但是這樣動物風格的疊加也是有區別的,一種是直接分別取兩種動物的軀體和頭部組合在一起或者是兩個完整的動物組合在一起,另一種就是取很多種動物的不同部位組合在一起。

第一種組合方式中還是兩個完整的動物組合在一起的方式更多,現代歷史工作者在南西伯利亞就發現,一個黃金製成的鹿優雅地睡臥著,然後在鹿的臀部位置站立著一頭格里芬,前文已經介紹過格里芬的形象特徵,要知道斯基泰的格里芬形象主要來自地中海。格里芬也是典型的疊加動物形象,而這種疊加最早出現於公元前四千紀後期到公元前三千紀的古代東方藝術中,後來流傳到亞洲中部也很受當地的居民歡迎,是大約公元前一千紀,這樣由老鷹頭和獅子身體組成的形象才在古代伊朗和地中海藝術中流行,緊隨其後的是格里芬形象開始在歐亞草原上大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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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的樣子)

就舉個例子來說,高加索山的很多地點裡的墓穴中都發現了組合型的動物形象,就有綿羊頭顱和鳥的軀體組成的動物,還有羊的頭上長了老鷹喙的動物,這些組合動物身上都能看到格里芬的影子。這就是著名的文化迴流理論,就是一個地區明明是一種文化的發源地,但是這種文化傳播到別的地方發展得更高階,就會再次回到發源地反而影響起當地的低階文化。就舉個通俗的例子,學過日語的人應該都知道“手帳”這個詞其實是中文裡記事本的意思,從中國唐朝傳到日本,但是現代社會“手帳”這個詞反而從日本傳回中國,取代了記事本這個詞。

第二種組合方式,在埃及文明中,這種方式就非常地成熟,不用說大家都能想起神廟前決定人類命運的兩個雕像。草原放牧居民基於這些形象又進行了拓展延伸,創造出不少想象力超凡的動物組合,但是在稱讚草原居民的同時,可以多多地稱讚到埃及。草原手工藝品中的動物形象疊加的例子還有很多,就像在齊維耶發現的黃金箔,其動物風格可能是受到烏拉爾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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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紋金箔)

往東尋找,在中國的趙寶溝文化中也能探尋到這種組合方式,把動物的不同部位疊加創造出的新動物,是薩滿教通靈的重要工具。因為組合的過程帶有隨意性,所以手工藝者有時還會對動物的不同部位進行一番主觀地誇大或者縮小,因此出現一些過於奇形怪狀的動物也不要驚訝。前文已經提過這些組合出來動物兼有許多優秀的品質,在人類心中擁有很高的地位和權利,可以懷疑中國人傳說中多次提到的“龍”可能並不存在,只是過多的動物形象完美地組合在一起,就創造出這個特別完美的形象。

組合型動物風格來源於人類內心的願望和訴求,但是這種願望和人類的弱小力量相違背,所以處在不同宗教信仰階段的人,會根據現實中的自然條件和人力水平來組合這些動物,其實每組合成功一種動物,就像是人類同時擁有了這些力量。彷彿一旦擁有了這些力量就具備征服一切的能力,人類要解決生存問題第一就要隨時保持有活力的狀態,然後就能繼續向外征服,既想要征服自然,又想要征服社會,但是在現實中是否有能力做到這一切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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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龍形象)

但是這樣的願望全都會從藝術品創作中流露出來。所以長著兇惡面孔的組合動物其實是遊牧人征服心態的流露,藉助這些作品展示在世人面前的是他們世界觀的一個角落。如果現實中確實時常出現向外征服成功的好訊息,那麼把更多的猛獸形象加入到動物風格藝術創作中去,其實是對征服者自身能力和成功的讚美謳歌,假如現實中沒能夠傳來這樣的好訊息,那麼就變換成創作者對征服成功的嚮往和企盼。

在上文提到的所有意義中,薩滿巫術無疑是扮演了最關鍵的角色。就像《額爾古納河右岸》中寫的那樣,居民們非常相信降神者擁有超越普通人的能力,而這些超過普通人的能力就是被自然賦予的,而能力的使用媒介就是各種各樣的組合動物藝術品,因此組合更多的新動物或者是加入更多的動物部分,也就能增加組合動物的能力,反饋到使用者身上就是更多的能力。

但其實這些想法都是虛幻,怎麼可能透過創造藝術品就獲得力量呢?人在擁有徵服一切的雄心壯志的同時,也具有與內心不匹配的弱小身體,所以草原動物風格初期描繪的藝術品其實是對被自然支配恐懼的具象化。但是隨著人類進入文明社會,擁有了更多對抗自然的力量後,手工藝者創造靈感來源就發生了改變,這個時候再次看到的動物形象就是人類的依附者或者是被征服者,人與動物地位的悄然改變也影響著人類的思想。

額爾古納河邊右岸的信仰,遠古的啟示,對自然的敬畏是人類的承擔

(一人雙獸主題的金像)

變成強者的人類忽然思考到,強者並不是要毀滅一切對人類有威脅性的事物,而是要以征服者的姿態對被征服者合理控制,承擔起更高的自然角色,協助自然保持發展中的秩序。現代人可以透過一人雙獸母題來思考這一點,從一人雙獸主題藝術中,一個角度展示出了人類對宗教神靈力量的敬佩和畏懼,另一角度其實是激勵所有人相信人類自己的力量足以征服自然,因而能夠掌握智慧和理性看待世界。古代人都能掌握這些道理,那麼處於科技和知識更發展時期的現代人要承擔起的責任是不是更多?這個問題值得所有現代人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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