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大熊貓還稀有的動物：拯救它的，為何是這群曾經的老漁民？

文/ 金錯刀頻道

今年以來，西方有不少所謂的動物保護組織和環保組織，在博物館裡拿番茄醬等東西潑向藝術品，或者乾脆坐在馬路中間阻礙交通，試圖引起公眾重視。

相比之下，中國人務實多了。

愛護環境，我們默默地植樹種草；愛護動物，我們也用行動證明。

前不久，刀哥再次受邀參加騰訊公益“公益合夥人計劃”，

看看中國民間是如何系統地保護生物多樣性的。

目的地在鄱陽湖畔的江西鄱陽縣，這裡有一種比大熊貓還稀有的動物——長江江豚。

在一線守護江豚的人，叫做協助巡護員

（以下簡稱協巡員）

。

船頭觀察的協巡員。攝影：曹志剛

他們工作中有個重要任務是打擊非法捕魚，但是不少漁民都是他們的鄉親鄰里

（很多協巡員此前也是漁民）

。面對兩難境遇，協巡員們堅定地選擇了保護鄱陽湖生態，同時也導致自己在熟人社會里慘遭孤立，一名協巡員說：“有時看到我過來，他們都不說話了。”

過去5年，他們

累計巡護近40萬公里

，也做過不知多少次宣講，這才逐漸扭轉了風評。

協巡隊的蔣隊長透露，以前隊員的平均年齡50歲，現在越來越多人申請加入，還有90後。“一些人甚至羨慕我們，覺得這職業比較高尚。”

介紹巡護情況的蔣隊長。攝影：曹志剛

他們為何能一直堅持並越做越好？

個人的情懷很關鍵，而不斷完善的公益機制更是不容忽視。

錢少事多得罪人，

這曾是一份連家人都不支援的工作

SEE基金會發起的

“留住長江的微笑”

專案，由阿拉善SEE長江專案中心負責具體執行，以長江江豚為代表的旗艦物種及其棲息地保護為目標，推動多方參與助力長江生態系統穩定健康發展。2017年6月，在有關部門指導下，“留住長江的微笑”專案開始“協助巡護”試點，開啟了助力退捕漁民由“捕魚人”到“護魚員”的長江大保護生態轉型之路。

鄱陽縣也在2018年成為協助巡護試點，由此開始鄱陽的協助巡護工作。

協巡員暫扣的非法漁具。攝影：曹志剛

協訓隊招募協巡員，既要求“素質高”，還要求“在漁民當中有一定威望”，一方面熟悉水形、地形和漁情，另一方面熟悉村情、民情，方便處理矛盾。

即便如此，

巡護工作還是充滿艱難。

很長一段時間，協巡員們不被漁民理解，被罵是叛徒，遭人冷嘲熱諷是家常便飯。

協巡員範師傅清楚記得，有一次看到有人非法捕撈，他就打電話給漁業部門，後者派人將非法捕撈者抓了回去，後來被抓的人對他說：“搞巡護不就三千一個月，你有什麼了不起？”

範師傅很淡定。“既然做這份工作，我早做好心理準備了。我依法辦事，你說什麼我也不理你。”

這份淡定或者說堅定，使得

協巡員不是在“得罪人”就是在“得罪人的路上”。

有些人為了報復協巡員，故意在半夜凌晨時候惡意舉報，協巡員接到舉報資訊顧不上休息，急忙開船到現場察看，到頭來卻白跑一趟，費時費油。

正在巡護的協巡員。圖源：CCF

不過不論舉報是真是假，

忙碌一直是協巡員的日常。

他們內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節假日必須上班。“一些漁民以為我們週六日不上班，就來偷捕了。”所以逢年過節，反倒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

除了和漁民鬥智鬥勇，協巡員還有很多工作。

首先就是保護江豚。

如果看到江豚擱淺或受傷，要馬上進行救護工作。

其次是協助有關部門清理廢棄漁網

，避免影響江豚等水生生物的生存環境。自從實施“十年長江禁捕”政策後，鄱陽縣累計清理了幾千噸的廢棄漁網。

協巡員清理廢棄漁網。圖源：CCF 協巡員清理廢棄漁網。圖源：CCF

還有及時勸阻輕微的違法行為。

比如禁捕之後，非法捕撈的行為漸漸減少，但是釣魚的人不少，他們需要苦口婆心地勸。“一些老人家不理解，說‘我坐家門口釣魚有什麼問題’，我們也只能慢慢說，別讓老人心臟病犯了。”蔣隊長說道。

此外，給群眾做宣傳工作，講解政策，幫助漁民有更多的生計，也在他們的工作範疇之內。

得罪人、任務繁重，而且還沒以前當漁民掙的多，也不是體制內，因此有時家人都不理解不支援這份工作。

協巡員自然都有過迷茫的時候。

但是他們的想法是：

“辛苦也要堅持，不堅持等於沒做，別人也會笑話你。”

更關鍵的是，“鄱陽湖的資源一天天減少，自己都不保護，誰保護？”

在他們小時候，江豚隨處可見，後來由於過度捕撈、棲息地喪失等原因，江豚數量日益減少。協巡員們明白，江豚處在長江水生態系統中食物鏈的最頂端，保護它們也是在保護長江的生物多樣性和生態系統健康狀況。

他們生於斯長於斯，誰也不忍心看到這裡變得像一潭死水，所以再難也要堅持。

但是很顯然，公益行為的維繫僅憑個人的情懷和使命感還不夠。

他們需要的支援，不只是錢

相比以往的不被理解，

如今的巡護工作越來越被公眾認可

，這也讓協巡員感到非常欣慰。

“成立第一年，我們是當年評比中唯一榮獲優秀巡護隊的隊伍。去年農業農村部長江辦的優秀協巡隊評比，全國有三個一等獎，我們是一等獎，也屬於第一名。”談起過往榮譽，蔣隊長頗有些自豪。

隨著工作的推進，他們在保護江豚等旗艦物種和協助漁政打擊非法捕撈等方面取得了成效，也引來了央視、新華社、人民日報等媒體的關注和報導。

重要媒體的宣傳，無疑是對他們工作的肯定，也是一種榮譽。

不過這過程中，更讓他們動心的其實是：“宣傳更到位了，以後更方便保護江豚。”

宣傳，正是他們目前的重點工作之一。

在初期， “留住長江的微笑”專案給予他們的支援更多是資金。

專案工作人員介紹：“在2020年底，國家出臺政策之前，專案支援了巡護員的工資、油費、保險費等，相當於‘留住長江的微笑’等專案支撐起了整個協助巡護工作的開支。”

中午短暫靠岸休息吃飯的協巡船。攝影：曹志剛

隨著國家出臺制度，協巡員的工資由財政承擔以後，

“留住長江的微笑”專案的支援除了資金，也開始包括培訓、裝備、保險、激勵制度，以及宣傳。

蔣隊長表示：“因為江豚數量日漸減少，以前很多年輕人都認不得長江江豚和海豚。2018年把江豚照片展示出來，有的小朋友還說是海豚。但這兩年，很多人都能分清區別，社會對保護江豚的認知有明顯提高，這些都和宣傳分不開關係的。”

普及江豚相關知識的展館

據他透露，為了宣傳到位，他們利用水生生物展覽館，讓學生參觀看江豚是什麼樣子；成立了縣級首家的江豚博物館；還聯合江西師範大學成立了江豚保護學校，透過老師、學生和志願者共同互動，進行宣講。

在網際網路時代，他們也不會忽視網路的力量。

在與騰訊公益的合作中，蔣隊長的最大感想就是：“騰訊公益尤其是每年的99公益日在老百姓當中影響力還是比較大的。”

“透過騰訊公益，很多人瞭解到保護江豚需要做什麼，為什麼要保護江豚。老百姓瞭解我們工作後，開始理解和支援我們，這是意義最大的。”

自帶社交流量，讓公益行為加速破圈，這也向來是騰訊平臺的優勢。實際早在2016年，SEE基金會在騰訊公益就上線了“留住長江的微笑”專案，

至今已經籌得超3000萬元資金，包括騰訊公益愛心網友捐贈、騰訊及愛心企業配捐，捐款人數近120萬人。

當然，在提升宣傳能力的同時，巡護隊也在透過“留住長江的微笑”專案的支援，不斷提升巡護能力。

比如請來各領域專家，為他們提供專業培訓。

請來中科院水生所專家，講解江豚的應急救援；水上應急救援的老師，培訓水上救援的技能。

還有提供保險。

很多地方的意外險不能保障水上安全作業，這份保險是他們非常必要的工作保障。

比起這些，在範師傅看來，

裝備和技術支援更是關鍵。

比如“協助巡護管家”APP，可以記錄巡護軌跡，他們發現非法捕撈等情況時，可以隨時拍照上傳，同步到漁政，後續協同漁政迅速打擊非法情況。“還有棉衣、防曬衣和今年提供的望遠鏡，具體的（物資保障）挺多的。”

協巡員在用望遠鏡觀察情況

讓公益更高效和可持續，是唯一解法

“我們每年年底有水生物調查，發現魚類品種每年都在增加。鳥、魚、江豚都明顯多了。”

2017年，根據上一次長江科考推測：長江江豚的數量只有約1012頭，危在旦夕。如今經過數年來的保護行動，不少協巡員表示，看到江豚的機會越來越多，而且能看到很多剛出生的小江豚，每次看到都會感到無比激動和欣慰。

長江江豚。圖源：CCF

在他們的努力下，以鄱陽湖為代表的長江中下游的生物多樣性狀況得到了明顯改善。

刀哥認為，他們的經驗也給全國範圍的生物多樣性保護工作，提供了很好的參考。

首先，必須要注重新公益模式的可持續和規模化。

從專案試點到全國普遍推廣，協助巡護制度在 “留住長江的微笑”專案的幫助下，就成為了新公益模式的有效嘗試，這也為最終國家主管部門認可併發文在全長江流域推行奠定了基礎。

蔣隊長介紹，鄱陽湖的一些地方，漁船可能有兩三萬艘，但是漁政執法人員只有幾個人，非法捕撈很難管理，所以才有了協助巡護制度的誕生，協巡員類似於漁政協警。

起初，長江各流域的漁政都不清楚協助巡護該怎麼建立和發展，專案經常處於碰壁的狀態，2017年只有4個示範點。但是實踐證明，該制度不僅可以幫助部分漁民從“捕魚人”變為“護漁員”，還幫助解決漁政執法工作人手不足等困難，2020年底開始在長江流域全面推行，由政府財政提供資金支援。

船頭飄揚的協巡隊旗幟。攝影：曹志剛

目前，協巡員的人數已經超過了2萬名。

其次，必須注重提升公益的效率。

公益事業要想可持續發展，絕不能忽視透明度和執行力。這也是網際網路平臺做公益的優勢所在。它們擅長連線人與資源，確保資訊流暢，

既保證了透明度，也提升了全流程的效率。

協巡員每天的簽到、巡護，得到的巡護資金用於什麼用途，執行的成果如何，這些重點情況都會在騰訊公益上釋出，事前事中事後流程都可以做到全鏈條的透明化。

最後，必須降低公益門檻，提升公眾的參與感。

如上所述，協巡員中的大多數人此前都是漁民。在人們印象中，他們風裡來雨裡去，為生計奔波，很難顧得上保護江豚，保護生物多樣性。

但是透過 “留住長江的微笑”專案提供的資金、裝備、培訓等支援，他們很自然地接受了身份的轉變，並且積極性極高。專案支援的另一支協助巡護隊，有一次在除夕夜接到舉報電話，他們也照樣迅速出擊，最終拿下8艘非法捕撈的漁船。

對於普通人，網際網路平臺降低公益門檻的效果更是可感知。

刀哥受邀參與的“公益合夥人計劃”，前身是“自媒體合夥人計劃”，過去3年有420家自媒體參與其中，孵化的公益內容觸達使用者超10億，這背後離不開騰訊的宣傳力。

而對於我們參與的這些專案，

使用者在騰訊公益上甚至不用花錢，就能在日常行為中積累小紅花，參與進來。

比如捐款、捐步數、答題等，都可獲得小紅花。

巡護船上的騰訊公益小紅花。攝影：曹志剛

在刀哥看來，

“公益合夥人計劃”很好反映了公益理念從行善到向善的升級。

一方面，透過簡單、多元的玩法，將公益行為融合到生活中，讓公益成為一種生活方式，也提升了每個人的公益體驗，有利於沉澱為長期的公益習慣；另一方面，融合媒體的監督力量，也讓公益專案的執行更加透明，提升使用者的參與度，助力全民公益的普及。

真正的公益不是一次性救助，也不是靠小眾圈子的少數人就能實現的。

公益需要長期主義，以及不斷探索能讓更多人主動參與的模式，讓更多人從中體會到價值。

科技向善，就是要確保可持續的社會價值創新。

本篇作者 |

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