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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又見行者,港片螺旋迴潮

  • 由 娛樂硬糖 發表于 足球
  • 2022-12-04
簡介在《使徒行者2》中,張家輝與古天樂進行真臥底和裝臥底間的鬥心與角力,而他倆生死過命的兄弟情誼,卻是最終左右劇情發展、調節警匪關係、促使善惡妥協,使電影開啟臥底敘事新空間的動力源

碰到黑警怎麼辦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臥底無間風雲起,生離死別揪人心。臥底,是香港警匪片的靈魂調料。隨著街頭的恐怖襲擊,兩位高階警司先後失聯, 《使徒行者2》從“片片蝶衣輕, 點點猩紅小”渲染開來, 把簡單的一個問題:“誰是黑警”變成了一個懸念重重、多方爭鬥的質變過程。

使徒又見行者,港片螺旋迴潮

為了隱藏身份,黑警不得不心思縝密、黑白通吃。孰正孰邪, 不到最後一刻不得皆知。如何甄別港片是精彩還是無味,但看《使徒行者2》無妨, 劇情中驚心動魄的打鬥場面和鋪墊圓熟的情感敘事,在不斷牽縈纏繞的張力中將氣氛推向巔峰。

古天樂、張家輝、吳鎮宇的卡司集結,其市場號召力自不必言。單是大排檔三人圍坐圓桌,拔槍對峙的一場戲,就堪稱方法派演技教科書。以前誇演員,到頂也不過是眼角眉梢都是戲,而三人在片中的表現已經讓魚尾紋都能傳遞情感了。

唯一的疑問就是,從《鐵探》到《使徒行者2》,是不是警察的女兒都叫晴晴?劉宇寧的友情出演倒沒有特別齣戲,不管你抖音有多少粉絲,碰到國際黑幫也在劫難逃。就是臨死前,那一聲“硬碟”的呼喚把硬糖君逗笑了。試想宅男的硬盤裡有多少粉紅資產,殺手搶盤形同害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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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2》是一部優點和缺點都同樣鮮明的影片,雖然從故事的感染力、人物的可信度、型別的完整度上,都比《使徒行者》有了質的提升。但篇幅過大的情感敘事,進一步壓縮了懸念設定與劇情反轉空間。導致“連發盒飯,迅猛催淚”的前作缺點也被繼承和放大了。

大衛·波德維爾評價香港電影是“盡皆過火,盡是癲狂”。這份過火與癲狂,被《使徒行者2》變成了含蓄與迷茫。在主題曲《Here we are》的淺吟低唱中,直達東方人重情崇義的內心深處,猛戳觀眾的視覺淚點。

無論你是黑幫還是臥底,在我這你都是兄弟。

在生死危急關頭,都會用身體替對方擋刀槍。

看似簡單幼稚的成人童話,卻是香港警匪片永恆的魅力所在。

我的兄弟是黑警怎麼辦?當然是和他並肩作戰!

新港片的暴力美學

吳宇森所處的港片時代,慢鏡頭下的彈孔流血與滿天亂飛的養殖場鴿子,成為一段經典。而今天,當我們把視角放在《英雄本色》33年後的《使徒行者2》,會發現如今港片的暴力美學已進入“高速紀元”,稍不留神能死N次。

電影講述了童年時期,古天樂與張家輝兩兄弟意外失散,30年後因一樁罪案相見時,兩人已身處黑白陣營。隨著調查的深入,一個多年來隱於幕後的恐怖組織漸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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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初段,就是緬甸街頭的一場激烈槍戰,緊張刺激先聲奪人。警方從駭客姚可儀處獲悉了國際恐怖組織的部分計劃,為了破解整個系統,必須先得到劉宇寧保管的硬碟。至此,飆車、槍戰、搏殺、生死對決的場面比比皆是。

如果僅此而已,《使徒行者2》充其量也只是一部驚悚動作片而已。令人意外的是,在整個故事線索推開之前,電影先花了一定篇幅去展現幼年古天樂與張家輝的感情。這和以往主要以“閃回”出現的方式不同,影片著力拓展兄弟情的歲月積澱。

兩人因為都是魔方高手而結緣,每次一方的進步總會激勵另一方的奮起直追。然而好景不長,某日國際恐怖組織欲把兩人綁走,以訓練成特工。古天樂為了救張家輝而被抓,從此兩人走向了命運的兩極。

這個悲傷的故事告訴我們,小朋友玩魔方太厲害,是會被抓去當黑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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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巧合的是,古張兩人還先後成為了吳鎮宇的徒弟。吳鎮宇真是好慘一師父,臨死前才發現兩個徒弟好像都出了問題。透過男性視角看影片中的三個男主,師父吳鎮宇是最純粹的,他從未懷疑過另外兩人,並且始終關心他們的安危而非案情。複雜的劇情裡陡然出現一個簡單的人物,老吳領盒飯的時候真心催淚。

而古天樂和張家輝,呈現在他們倆身上的敘事張力有三個方面:一是動靜談笑間。在張家輝得知警隊有黑警,古天樂過來搶案子的時候,兩人是劍拔弩張的。尤其是張家輝那一句“我才問了兩句你就來了,我是不是該懷疑你”,更把懸疑感推向屏息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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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亦正亦邪真自在。本以為是黑警的古天樂,最後有妻子死亡女兒被綁的苦衷。本以為英勇就義的張家輝,卻為了矇蔽國際組織,自稱是貪錢的警察;

三是角色反轉無常態。如果不是張家輝看到了古天樂後背的疤痕,恐怕“誰是臥底”的遊戲觀眾還要猜很久。懸念的設定,讓兩人之間正反角色顛倒數次,凸顯其張力美學的最大魅力。

沒有他我就是賊

阿恩海姆認為,“電影的空間並非真實的三維空間,而是觀影主體的觀影心理與電影運動感和深度感的營造。”觀眾在視覺上感知《使徒行者2》時,無疑也會不自覺地將自己融入滲透,進而不斷地去填充影片所要表現的情感空間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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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香港警匪片,簡單的黑白善惡之分總會失之偏頗。主人公那立體到複雜的性格常常將“臥底”身份錯位後的困惑表現到極致,這是一種對抗而又融合的情緒。

在《使徒行者2》中,張家輝與古天樂進行真臥底和裝臥底間的鬥心與角力,而他倆生死過命的兄弟情誼,卻是最終左右劇情發展、調節警匪關係、促使善惡妥協,使電影開啟臥底敘事新空間的動力源。

而當我們拋開紛繁的線索,會發現這股動力源簡單到“返璞歸真”了。張家輝始終在感慨“如果沒有你當年救我,現在我就是賊”。他懇求上級,在行動前同意他和古天樂單獨談5分鐘;而聲稱“當年的事很多都記不得了”的古天樂,卻對張家輝開了兩下空槍。

近乎白描的兄弟情,搭配不露聲色的師徒情,《使徒行者2》在技術層面複雜化的同時,將情感敘事做到了極誠極簡。吳鎮宇生日時,嘴裡一直嫌棄張家輝送的手錶,說要丟到床底下二十年。可他臨死時,張家輝卻發現那塊幼稚的手錶就戴在吳鎮宇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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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覆向張家輝確認:“你是不是在行動?”張家輝將保密責任丟到一邊,“我是,我是在行動”。這個老警司的最後執念,就是不願意相信徒弟變節。戴著表的手腕垂下的那一刻,呈現給觀者的,恐怕不僅僅是敘事空間裡搏殺動作的達成感,也有柔軟溫情的失落感。

比較意外的是古天樂和張家輝,最後搏殺反派Demon的慘烈。沒有了靈光一現的金手指,更沒有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老雞湯,而是“殺他之前先過我這一關”的原始孤勇。當Demon用刀扼住古天樂喉嚨時,血泊中的張家輝將命運的無力感呈現到了極致。

生死關頭,哪有什麼漂漂亮亮的贏,如果有一定是主角在凹造型。

沒有凹造型的《使徒行者2》反而找到了“型”。

看著兩個血淚縱橫卻又不肯嚥氣老男人,竟覺得熒幕上大部分的兄弟情都不夠味了。

張亦馳的Demon也可圈可點,始終掛著蜜汁微笑的殺手真的讓人後脊骨冒冷汗。暴戾之外的孩子氣,更接近一種天真的、夢魘般的殘忍。唯一的缺點就是粉有點太白了,咱是國際殺手不是東廠高手啊!

使徒又見行者,港片螺旋迴潮

港片的螺旋迴潮

香港影評人列孚最早在1995年提出“香港電影之死”,但是面對香港警匪片的未來,列孚解釋

香港電影並非真的已註定了死亡日期,它或以另一種形態出現

時至今日,在好萊塢打盹大陸疲軟的檔期,教你做人的還是唱衰了多年的港片。這不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而是隻有電影工業化才能長存的明證。

7月的《掃毒2》票房近13億,超越清明檔《反貪風暴4》的近8億票房,接續了2018年《無雙》12。63億的成績。在《掃毒2》之後,《使徒行者2》首日票房破億、暑期檔即將上映的《沉默的證人》等港式警匪片也被業內看好。

使徒又見行者,港片螺旋迴潮

港片正在經歷一股螺旋式回潮。

不同於“港片無港味”的論調,硬糖君認為港式警匪片已經透過“合拍”借殼重生。

《掃毒2》糅合香港電影最熱門的警匪型別,卻又跳脫開常規的型別敘事。邱禮濤放棄了近年港片追求複雜敘事和智性愉悅的慣常做法,警察是片中的正義擔當,也是一隻“弱貓”。他既缺乏尋蹤追兇的智慧,更無力阻止財雄勢大的“天”與“地”的毀滅對撞。

和《掃毒2》做減法一樣,《使徒行者2》用並不華麗的敘事去包裹厚重的兄弟情。“使徒行者”應該比任何人,都熟諳臥底命運的兇險和身不由己,但他們仍然在聲光隧道里鏗鏘前行。影片真正傳達的,其實是某些跨越時空藩籬、不論身份地位的命運悲愴之美。

使徒又見行者,港片螺旋迴潮

香港電影人的厲害之處,在於能把混亂的型別元素,統攝在主流敘事的外殼之中。

《掃毒2》和《使徒行者2》,都是藉此縫合了內地與香港觀眾觀影習慣的差異。實現了對角色的移情與認同,為槍戰飆車等“直接過癮的情感愉悅”打開了通路。

同時,以《紅海行動》、《湄公河行動》等為代表的新主流大片,在兼有港式警匪片強情節、快節奏的型別元素之外,更結合內地主流價值觀,賦予人物全新的使命感與責任擔當。

當然,港片在商業上的成功,並不能掩蓋品質的瑕疵。造就這一奇觀的原因,可以說是暑期檔相對疲軟,劉德華、古天樂、張家輝作為明星的號召力,以及合拍片在警匪型別上的題材優勢所呈現的合力。

慶幸的是,港片回潮既是合拍片兼顧兩地市場的商業謀劃,也是香港影人對本土電影文化的自信和復歸。以後大陸電影選檔期,就別再輕視港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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