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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灼熱,一半清涼

  • 由 封面新聞 發表于 垂釣
  • 2022-08-29
簡介關於清涼,李銀昭已經用他那些篇名長長短短的散文一一作了詮釋:酷熱時,它是一縷清風

灼熱的拼音怎麼寫的拼音

一半灼熱,一半清涼

——李銀昭和他的散文集《一冊清涼》

馬 平

這個夏天太熱,就連月亮都因熱而脹,說大就大起來。李銀昭對此卻是早有準備,贈我一冊他剛剛推出的散文集,名為《一冊清涼》。雪中送炭,熱中送扇,僅憑這個書名就知道,李銀昭是一個冷暖自知的人,一個恰如其分的人。

我和李銀昭因散文而相識,我以他為知己。幾年前,我從一個朋友處得知,大報老總李銀昭在一個會上極力誇讚我的一篇散文。我孤陋寡聞,竟然是第一次聽聞李銀昭的大名,當然也不知道他早已是卓有成就的散文家。朋友向我描述了他在臺上說話時的情態,激情四溢,擲地有聲,我想,那等於是為我開動了一部廣告機器。一次,幾個文友相約在寬巷子喝茶,他不聲不響走過來,大家以為我倆認識便未做介紹,還好,我並沒有對他有失恭敬。

那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多了起來,成了朋友。

燠熱難耐,這一次,我好像是為了圖個涼快,一口氣讀了他的這一冊散文。

李銀昭在書的扉頁上宣稱,他要“做個清涼漢子”。我揣度他的意思,他大概是要保持一份“涼而使人感覺爽快”的個性。他的“爽快”顯而易見,但要說“涼”,恐怕瞭解他的人都不一定會認這個賬。反倒是,如我們所見,他的內心有著一團火,他的渾身透著一股熱。

一半灼熱,一半清涼

沒錯,李銀昭是一個灼熱的人。他性格開朗,往往大老遠就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他大概需要以那樣的真切來為新聞發聲,還需要以那樣的磊落來為文學表態。他的聲音傳遞著一種亮度,一種能夠照進小角落裡的亮度。他並不是只說不做,或者言行不一。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為他那大開大闔的話語氣場所感染,為他那熱心熱腸的談話內容所打動。

他把他近年創作的散文錄為三輯,就像一張報紙分割出來的三個版面。

一版訴說生命溼潤,如玉,在清涼裡琢磨。

一版描摹秋葉靜美,如詩,在清涼裡吟誦。

一版呼喚風景站立,如畫,在清涼裡閃動。

那還空著的第四個版面,想必是留給未來,想必也留給清涼。

這近30篇散文,標題大都有一點長。最長的一個標題14個字,《為自己曾有過的一個清晨而感動》。在這篇散文裡,他追憶多年以前獨自一人走進一個早晨,以一個文學愛好者的目光打量眼前的一切。樹間纏繞的霧,水裡遊動的魚,河床上播灑的陽光,為一個普通的早晨做了精心的佈置。那個早晨什麼也沒有發生,汶川大地震讓那美好記憶受傷則是多年以後的事。他在震後去那兒採訪,想起了那個早晨,一時拿不準那個在河床上走動的男孩是不是就是自己。他卻知道,即便是一個遙遠而普通的早晨,也永遠不會因任何災難而埋葬。這篇散文讓我想起了自己30年前的三峽之旅,在一個下午去了神女峰對面的青石村,我擅離那支作家隊伍,仰臥在長江邊一塊石頭上,雙眼一眨不眨地望了神女近一個小時,直到淚流滿面。這會兒,我卻想不起來那石頭涼還是不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寫下《為自己曾有過的一個黃昏而憂傷》。

李銀昭也有過這樣一個下午,《遍地冬瓜的下午》。他的這個標題較短,那個下午也並不漫長。他說,他把車開出城市,沿著任意一條道路前行,直到讓一片冬瓜地攔下來。那遍地冬瓜頭枕大地,眼望藍天,一時讓我分辨不出哪一個是李銀昭。終於,他以一個超級冬瓜的形象站了起來,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和自己過不去的孩子,要把地裡的冬瓜數個一清二楚。結果,一遍又一遍,大概是不願起立的冬瓜們和他玩起了捉迷藏,讓他一直沒有數清。他寫道:“天漸漸地暗下來了,微微的山風帶著細細的毛毛雨從我的髮梢上、臉上涼下去。”他大概是要告訴我們,連毛毛雨也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知道什麼涼什麼熱的。

最短的標題也有4個字,比如《彼岸有花》。在這篇給殘疾詩人楊嘉利的詩集《彼岸花》寫的序文中,李銀昭寫了他和楊嘉利的友誼,以及楊嘉利的艱難人生給他的啟示。他說:“寫作和種莊稼也一樣,靠的是勤勞和誠實。”這是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創作觀,如今卻並不能普遍地被接受了。事實上,這也可以視為李銀昭為他自己這一冊散文所作的序,以及對他自己的一份激勵。他藉此告訴自己也告訴我們,世間多有寒意,但也從來不乏溫暖。

每一篇,都有情意切切的故事,都有暖意融融的景象。

《一冊清涼》,一冊清新的文字,一冊清晰的記憶。

清涼,可以視為清白、清高、清澈、清淡、清正的同義詞,清閒卻有可能被排除在外。

清涼不是冷漠,更不是躲避。李銀昭讓一張報紙走出了困境,瞭解他的人都知道,躲在一邊乘清涼,既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他的作派。

關於清涼,李銀昭已經用他那些篇名長長短短的散文一一作了詮釋:

酷熱時,它是一縷清風;

飢渴時,它是一泓清泉;

寂寞時,它是一腔清唱;

迷茫時,它是一個遙遠而又切近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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