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裴旻——盛唐三絕之一，其劍舞"絕"在何處？

盛唐，是多少人魂牽夢繞心生嚮往的時代？疆域遼闊，海晏河清，國泰民安，萬國來朝。繁榮到極致的盛世光景，流傳著許多浪漫的故事；文學與藝術在此時達到巔峰，培育了多少能人志士、文人墨客！熱情豪放、包容永珍，是盛唐的代名詞，“大象無形”也只有繁華穩定能夠帶來。

此時唐朝的在各方面都發展到了極高的水平，社會經濟空前繁榮，自然是人才濟濟。文學詩歌有詩仙李白、詩聖杜甫等，流芳千古；書法有顏真卿，與柳公權並稱“顏筋柳骨”，筆走龍蛇；繪畫有畫聖吳道子，妙手丹青……但就在這人才輩出的盛唐，竟然還有“盛唐三絕”——李白的詩歌、張旭的草書、裴旻［min，二聲］的劍舞。

李白、張旭、裴旻可以看作是唐中期人，均經歷了開元盛世，但是下詔御封他們為“三絕”的確是唐代第十四任皇帝李昂（唐文宗）。其中李白自是不必多說，天才浪漫主義詩人，其詩文瑰麗玄妙，瀟灑如仙人，且在書法、思想、道經、劍術等方面也頗有成就；張旭擅長草書，喜歡飲酒，世稱“張顛”，與懷素並稱“顛張醉素”，因此草書風格不逾規矩，狂放自如。

詩仙李白

張旭的草書

再說裴旻其人，曾鎮守北平郡（治今河北盧龍），曾先後參與對奚人、契丹和吐蕃的戰事，據記載官至“左金吾大將軍”。

他的劍法“絕”到什麼程度？且看《獨異志》記載：開元年間，裴旻喪母，請求畫聖吳道子在天宮寺作畫，“以資冥助”。吳道子說：“廢畫已久，若將軍有意，為吾纏結，舞劍一曲。”裴旻當即脫去孝服，持劍起舞。一時間“走馬如飛，左旋右抽”，“擲劍入雲，高數十丈，若電光下射”，裴旻隨即舉起劍鞘，劍不偏不倚，正落入劍鞘內。當即，吳道子被那壯觀的劍舞震撼，“於是援毫圖壁，颯然風起，為天下之壯觀。”

裴旻如此擅舞劍，也許跟他是一名武將也有很大的關係。同時，他也以善射著名。不過在《唐國史補》中記載了這樣一則故事：裴旻在任北平守時，北平多虎，他一日射虎三十一頭。然後他就在山下四處張望，顯出自得的樣子（既而於山下四顧自矜）。有一位老人走過來說：“你射死的這些，都是彪（在中國的古典文化典籍中，彪是一種排在虎豹之間的神秘動物），像虎而不是虎。你要是遇上真虎，也就無能為力了。”於是裴旻問：“真虎安在？”真老虎在哪兒呢？老頭說：“從這往北三十里，常常有虎出沒。”裴旻催馬向北而往，來到一個草木叢生的地方，果然有一隻老虎跳出來，“狀小而勢猛，據地一吼，山石震裂”。裴旻的馬嚇得倒退，他的弓和箭都掉到地上，差一點兒被虎吞食。從此他又慚愧又害怕，不再射虎了。

民間還有裴旻射蛛的故事。相傳他在深山中行走時，遇到了車輪一樣的大蜘蛛，裴旻“引弓射殺之”，並從蜘蛛網上取下數尺長的絲收藏起來。當部下受傷的時候，他剪蛛絲貼在傷口上，血立刻止住了。

《朝野僉載》也有這樣的記載：“裴旻與幽州都督孫佺北征，被奚賊所圍。旻馬上立走，輪刀雷發，箭若星流，應刀而斷。賊不敢取，蓬飛而去。”

雖然射虎的故事中裴旻好像有點驕傲自滿，但卻也能知羞愧。多處的記載和御封的“三絕”也表明他的劍法和射術並非徒有其表。加之他是鎮守邊疆的武將，更為這擁有兩位文人的“三絕”增添了一抹霸氣。顏真卿曾為裴旻賦詩一首：

顏真卿《贈裴將軍》

大君制六合，猛將清九垓。

戰馬若龍虎，騰凌何壯哉。

將軍臨八荒，烜赫耀英材。

劍舞若遊電，隨風縈且回。

登高望天山，白雲正崔巍。

入陣破驕虜，威名雄震雷。

一射百馬倒，再射萬夫開。

匈奴不敢敵，相呼歸去來。

功成報天子，可以畫麟臺。

“一射百馬倒，再射萬夫開”，雖有誇張的成分，但也說明裴旻的射術確實驚為天人，連匈奴都要“相呼歸去來”。

王維也為裴旻作了一首詩：

王維《贈裴將軍》

腰間寶劍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戰勳。

見說雲中擒黠虜，始知天上有將軍。

這首詩更加厲害，直接“雲中擒黠虜”，將裴旻神話成天上的將軍了。

在那樣一個劍和詩並不衝突的時代，人們仰慕著“抗稜威，飄銳氣”的裴旻，而鎮守著那樣的國家，裴旻心中想必也是十分自豪的吧。

裴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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