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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譯者是否得有資質?

  • 由 中國青年報 發表于 垂釣
  • 2022-07-13
簡介”她說,現在很多中文譯本都沒法看,也不知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傢伙翻譯的

譯者素養是什麼

書籍譯者是否得有資質?

近日,一個朋友讓我看她的一篇新作,並讓提點建議。讀完友人作品,建議在描述人物性情和典型特徵時增加一些細節描寫,藉助場景或人物行為、表情等的翔實筆墨,以傳神的“畫面”描繪,讓敘事、人物更鮮活地生動起來。探討一番之後,我多說了一句:“就像《追憶似水年華》中普魯斯特‘又臭又長的裹腳布’那種。”

聽到這句話,朋友突然轉向,冒出一句:“外文書籍的翻譯應該有個資質考核。”她說,現在很多中文譯本都沒法看,也不知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傢伙翻譯的。

我對“考本”之說一向嗤之以鼻:什麼樣的人或機構有資格和權力來評判合格與否呢?不過說到漢譯書籍的問題,鄙人倒是深有同感。以理論書籍閱讀更多的自身體驗來說,“沒法看”只是小問題——雖然佶屈聱牙但總算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真正的問題是堅強而辛苦地完成閱讀後,卻發現自己仍舊停留在不懂的地界兒。

曾經以為之所以窘困,是文化素質低下之故,後來感覺問題好像不在此,很可能是自己所讀的東西,本身就艱深晦澀。但想到薩特哲學家那麼能蠱惑青年人,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後來有一次偶遇留學美國收攬哲學博士的大俠,順道就問了一下:懷特海的書是不是特別難懂?結果博士說不是,“是翻譯的問題。你要是看英文原著會容易得多。”想到英文對俺來說更難,就沒敢再繼續探討。

再後來,我開始留心“翻譯”的事兒,偶或會把不同版本拿來比較一下,原來還真是如此:很大程度上不是外文表述晦暗,而是譯者文化素養太差之過。比如夏目漱石的《旅宿》(草枕),第一次看的時候就讀不下去,後來拿到了豐子愷譯本,不僅順暢舒心地翻閱到了最後一頁,而且還有點兒“心領神會”的愉悅。這是文學書籍,反觀哲學書籍,本來就充斥著各種不容易理解的抽象概念,要是再被似懂非懂的人翻譯出來,那豈止是晦澀難懂,定然必是天書類的“不懂之書”。

舉個簡單的例子。play off,鄙人英文極差,但知道在美國職業籃球聯賽中其意所指是季後賽,或者翻譯成決賽階段的比賽也可以。然而,在某些涉及美國職業籃球聯賽內容的文字中,我不止一次地讀到,翻譯家將之譯作比賽完以後的賽事,更有高手譯成“加時賽”。

這是普通的文化素養問題。生澀詞彙隨時閃現的專業著作,譯者要沒有專業的中、外文素養,讀者雲裡霧裡稀裡糊塗差不多才應該是正常狀態。

撇開專業書籍,以大眾讀物文學著作來說,同樣也是問題多多,尤其是裡面蘊含的文化背景、文學意象,以及相應的隱喻、象徵之類,顯然不是透過簡單直譯就可以表達出來的——就如胸有成竹不是“肚子裡有根大竹子”所能表達出來的一樣,這也是為什麼譯著名家屢屢不辭辛苦“畫蛇添足”註釋小字的原因之一。想到現在的多數名著譯本,能做到語言順暢就不錯了,要享受到傅雷那般的“美味佳餚”,還真就成了相當困難的事兒。

一本書翻譯的優劣,可以說,不僅和譯者的文字功夫、知識儲備有關,而且還同譯者的思想辨識以及原著建構的文化背景緊密相連。所以,要想不歸類到“沒法看”的園子裡,譯者、校審者,不僅得外語水平過得硬,還須得熟識對應語言背後的文化,更得擁有匹配的漢語水準。無論是專業讀物還是文學作品的翻譯,都是如此——並非漢語水平高下那麼簡單。

可見,“資格考試”的說法並非無厘頭的說詞。

從另一方面來看,我們當然希望出版商自律把關,可是面對充斥市場且急於兌現利潤的短視出版商,這點希望有點難於達成。比如說那些經典名著的胡亂翻譯,有金字招牌開路,短期效益還是可期的。尤其是老外的“新書”,在天花亂墜的廣告詞衝擊下,愛書人很容易上當。

誠然,長遠看,不管是譯者名號,還是出版商招牌,都會大浪淘沙留下真金,但就目前的情形而論,依個人之見,市面上汗牛充棟的外國文學經典譯著大部分都不值得閱讀,其他類譯著就更不用多說了。

鑑於此,對翻譯者臨時來個“資格許可”,或者標註個等級銜頭,應該還是有益的吧。您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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