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亂安祿山叛變，唐玄宗不顧戰局對哥舒翰趕鴨子上架致其投降

引言

天寶十四年(755)，安祿山率河北15萬叛軍雷霆出擊，

一路西進，所經之處，州郡望風而降。盛唐長安城中那令人飄飄欲仙的《霓裳羽衣曲》，被叛軍轟鳴的戰鼓聲驚破。河北叛軍11月起兵，12月攻破了東都洛陽，天下譁然。前來平叛的名將高仙芝和封常清手下，只有倉皇集結起來的數萬府兵。

國家承平日久，臨時湊起來的府兵大都是長安附近的浪蕩子弟，面對久經沙場的河北藩兵，連武器都拿不穩，如何禦敵？高仙芝避開了連線洛陽與長安之間的平原地段，退守潼關，打算據守天險，拖垮叛軍。

然而，玄宗求勝心切，下令於陣前立斬避戰的高仙芝、封常清，臨陣換將，抬出了

“

一呼三軍皆披靡

”

的哥舒翰。

此時，哥舒翰已

52

歲，舊病纏身，早已不復當年之勇，但皇命在上，他不得不帶著

8

萬新徵的府兵前往潼關，守衛帝國的最後一道屏障。哥舒翰是突厥人，家境優渥。他的父親是唐軍大將，母親是於

闐

公主，從小順風順水，過得很愜意。如果以這種劇情發展下去，長安城中會多個浪蕩子弟，邊疆少了一員勇將。

40

歲那年，

哥舒翰的父親去世，家中的頂樑柱倒下了，曾經

輝煌

的家門突然

暗淡

，

就

連

一個小小的

長安尉都敢嘲諷哥舒翰

，

諷刺

他是個

沒

用的

“

將二代

”

。憤怒之下，哥舒翰

跨

馬上陣，前去河西投軍，

受到節度使

王忠嗣

的

青睞

。

哥舒翰從小騎馬射

箭

的本領沒少學，愛讀《春秋》《漢書》《孫子兵法》，能文能武，很快在戰場上嶄露頭角。

面對三倍於

己

的吐

蕃

騎兵，他身先士卒，衝鋒陷陣，擊退敵軍，一戰揚名軍中。令哥舒翰真正揚名天下的是石堡之戰。石堡是唐軍在青海高原上修建的一處防禦工事，後被吐蕃奪取，面子上掛不住的

玄宗執意要奪回石堡。前線節度使王忠嗣上書說，石堡易守難攻，戰略價值不大，建議朝廷放棄。

玄宗不肯，下令強攻，王忠嗣抗命，哥舒翰率軍強攻，

付出了很大的犧牲終於攻克。哥舒翰幫玄宗爭回了面子，玄宗大為嘉獎，讓全國將領學習

“

哥舒翰精神

”

，藉此貶低王忠嗣。一時間，

哥舒翰的大名響徹天下，

他在邊疆破敵的傳奇故事傳揚四海。文人傾慕哥舒翰的戰功，李白詩云

：

“

丈夫立身有如此，一呼三軍皆披靡。

”

杜甫詩云

：

“

先鋒百勝在，略地兩隅空。

”

西北軍中傳唱

：

“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

”“

全民偶像

”

哥舒翰大器晚成，成為安史之亂前唐軍中聲望最高的人。哥舒翰得勢，王忠嗣失勢，唐玄宗對王忠嗣不聽王命的行為非常惱怒，藉故要殺他。哥舒翰沒有落井下石，跪在玄宗面前痛哭流涕為王忠嗣求情，玄宗有感王忠嗣往日的功勞，才放過了他。

河北軍起，高仙芝、封常清違背王命，拒絕與叛軍決戰，致使洛陽城陷，退守潼關被殺。玄宗氣得並不是兩人丟城退守，而是他們違背王命。俗話說

“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

，從戰略上來說，洛陽不該守，但皇權政治講的是忠誠，縱使皇帝的詔命有問題，也要執行。

線軍如火，玄

宗

又想起了當年血戰石堡的哥舒翰

：

哥舒翰

驍勇善戰

，

關鍵

是聽話，皇帝指哪兒打哪兒。哥舒翰與安祿山關係很

糟糕

，責任可能出在王忠嗣身上。王忠嗣瞧不上

溜鬚拍馬

的

安祿山

，經常和別人說

安祿山

要造反，哥舒翰是王忠嗣的老部下，延

續

了這層關係。

安祿山對哥舒翰很敬重，曾試圖修復二人關係，在酒宴上端著酒對哥舒翰說

：

“

您的父親是突

厥

人，母親是胡人，我的父親是胡人，母親是突厥人。我們出身相近，可以做好朋友！

”

哥舒翰沒有接過酒杯，輕蔑道

：

“

古人云，野狐向嗥，不祥，以

其忘本

也。敢不盡心焉？

”

暗諷安祿山是雜胡。安祿山大怒，當場翻臉。

兩人眼看要幹架，高力士瞪了一眼哥舒翰，提醒他皇帝也在，不得放肆，兩人才憤憤罷手。有了這兩層考慮，

玄宗堅持讓生病的哥舒翰掛帥出征，哥舒翰心裡一百個不樂意，無奈王命在身，不得不從。

潼關附近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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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唐軍，嚴陣以待。此時，安祿山情況也不好。潼關是有名的天險，易守難攻

。

假如戰事陷入僵局，給了唐軍精銳回援關中的時間，等待叛軍的只有失敗，時間利於哥舒翰一邊。雪上加霜的是，安祿山又接到范陽軍報稱，山西軍正在李光弼和郭子儀的帶領下在河北收復失地，準備直搗范陽，絕其後路。熟讀兵法的安祿山一定知道漢代七國之亂的故事。漢軍堅守梁國，拖住叛軍主力，周亞夫率領主力繞道七國本土，大破敵軍。

安祿山正處於七國之亂一樣的情景

：

前有守軍，後有追兵，進退不得。放在安祿山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

攻破潼關，徹底扭轉戰局。

哥舒翰抵達前線後，

強打著精神，

巡視潼關防務，偵查叛軍動向。一番工作後，他得出了和高仙芝一樣的結論

：

只宜堅守。

玄宗接到哥舒翰的奏疏後沉默了，

正在河北奮戰的李光弼、郭子儀提出了相同的建議，讓玄宗猶像起

來，

身為至尊天子，他自然希望儘快擊潰叛軍，但打

仗

不是請客吃飯，如果撞關兵敗，大唐萬劫不復，堅守是萬全之策。時間一天天流逝，轉腿到了

6

月，

叛軍

攻破洛陽

只花了一個月時間，卻被

潼關困

了半車。

安祿山陷入

絕望，他必須變招誘

敵

，速戰速

決

。他讓手下

崔乾佑帶領幾千

老弱病殘在關外大道上紮營，把精兵藏在兩邊山中，擺出一副不堪一擊的模樣。訊息傳回長安，玄宗那顆躁動的心又開始活泛。他覺得經過幾個月的相持叛軍已人心

渙

散，士氣低落，唐軍應該主動出擊。哥舒翰回奏

：

“

祿山久習用兵，今始為逆，豈肯無備！是必贏師以誘我，若往，正墮其計中。

”

就在這關鍵時刻，楊國忠粉墨登場，他力勸玄宗責成哥舒翰出戰。

楊國忠與哥舒翰本無仇怨，直到哥舒翰到潼關後，有人建議他說

：

“

安祿山反叛都是因為楊國忠，如果將軍能把他殺了，叛軍自退。

”

哥舒翰沒有表態，《舊唐書》記載

：

“

翰心許之，未發。

”

楊國忠聽後，非常緊張，

屢

次在玄宗面前說哥舒翰壞話，說他畏敵不前，延誤戰機，不聽朝廷號令。

真正觸動玄宗的可能正是

“

不聽朝廷號令

”

，用哥舒翰上前線就是看中他聽話，可一到前線又和高仙芝一樣，變得不敢出戰，違背聖意。在楊國忠的

煽動

下，玄宗怒了，立刻要求哥舒翰出戰，收復洛陽。哥舒翰望著皇上的旨意，知道如果自己再推辭，將會和高仙芝、封常清、王忠一個下場，只能

放手一搏

，主動出戰。

哥舒翰出戰時，心情複雜，

20

萬新軍沿著漁關狹道東進，在靈寶西原撞上了崔乾佑的主力。崔乾佑把精兵埋伏于山中，狹道上佈置少量贏兵。哥舒翰令

5

萬先鋒開路，

10

萬主力殿後，自己則率

3

萬精兵在山上紮營，掌控全域性。戰鬥開始後，

5

萬先鋒部隊遭到了迎頭痛擊，山上的伏軍殺聲震天，唐軍大是新兵，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導致陣腳大亂。

滾石、滾木沿山而下、砸得唐

軍人仰馬翻，

哥舒翰見狀，命令後軍衝擊敵陣，崔乾佑點起大火，滾滾黑煙在

風勢的助攻下籠罩了唐軍

。

唐

軍分不清

敵

我，陷入混亂，相互殘

殺

。仗打到這個地步，唐軍其實已經輸了。崔乾佑的精銳騎兵繞到唐軍主力身後，一陣掩殺，唐軍徹底崩潰，四下逃散。

哥舒翰在山上知道大勢已去，也向潼關退卻。潼關周圍有為抵禦叛軍挖的深

溝，

這時成了唐軍的鬼門關，大量逃兵被追上，慘遭屠殺。

20

萬大軍出征，撤回關內的僅

80

00

人，主力盡損。長安失去了最後一道屏障，玄宗出逃。安祿山贏了，哥舒翰被五花大綁押到他跟前，安祿山得意地問

：

“

你當年不是瞧不起我嗎？為什麼被我擒了？

”

哥舒翰似一隻鬥敗的公雞，信心徹底被摧毀，低三下四地答道

：

“

肉眼不識陛下，以至於此。陛下是撥亂之主，天命所歸。

”

安祿山哈哈大笑。為了求饒，哥舒翰甚至諂媚地說

：

“

李光弼在土門，來瑱在河南，魯炅在南陽，我為陛下招降他們，可一舉平定這三方唐軍。

”

結語

結果，接到哥舒翰招降書的將領都大罵他不知羞恥，罔顧聖恩，對不起國家。一年後，天寶名將哥舒翰被安慶緒所殺。後來，曾寫詩讚美哥舒翰的杜甫又在名篇《潼關吏》中，告誡後人

：

“

謹囑關防將，慎勿學哥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