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來看你（二十四）麥場打麥

下午的時間，林月穿上一件水粉色的方格褂跟著父母去了田裡，她照著學捆了幾個麥垛，一不小心，麥芒扎得她手疼，她似乎渾身都癢，天氣又悶又熱。現在的她很後悔沒好好讀書，當個背朝黃土面朝天的農民真不容易。

表舅開來了拖拉機，大家把捆紮好的麥子一個個扔到車上，垛的很高，林雲強坐在麥垛上，隨著拖拉機的啟動，地面的坑坑窪窪，林雲強隨著車子晃動象個不倒翁，他用毛巾擦拭臉上的汗水，他的臉曬得通紅，臉上的汗水一擦成了一條灰道。

林月看著哥哥的模樣，不由得笑了。一下午的勞動，累得她腰疼，腿上被麥茬劃了好多道，麥茫扎她的手疼。但在她心中，感覺有一種驕傲，她覺得是豐收帶給內心的充盈；是勞動帶給她自信；是關愛，讓她更理解家人。

想想從前，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甚至不知小麥是怎麼生長的，連麥苗和韭菜都分不清。透過勞動，林月覺得，勞動比起以往的生活是一種踏實和自信。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一天都在緊張忙碌。

那天下午，林媽急匆匆地回來，“月，快做飯，一會去打麥子。”

“打麥子？”林月疑惑不解。但她從不問。

匆匆炒了兩個菜，燒了湯，一家人吃完飯，林媽找出新買的尼龍袋子，頭上戴上草帽，拿著掃帚簸箕，鐵鏟。囑咐林月穿上長褲長褂。一家人匆匆趕往麥場。

麥場裡一垛垛的麥子象小山丘。一個紅色的大鐵機器矗立在跟前。這應該是脫粒機，林月想。

林父正和幾個舅舅商量怎麼調動機器，今晚先打林月家的，然後是表舅家的。

林月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半圓的月亮掛在天空，一盞桔黃的燈亮了，燈泡很大，卻不明亮，發出桔黃的光，許多小飛蟲圍繞著。麥場上有幾個孩子在捉迷藏，快樂在喊，在鬧。

林月望著黑暗中的楊樹影，聽著沙沙的楊樹聲音，覺得有點害怕。可一看這麼多人，有啥可怕的，她不由得笑了。

隨著父親和幾位舅舅幾個人一起喊口號，機器一點點挪移，脫粒機終於調到了合位的位置。

林父說，他往機器裡推送捆好的麥個，表舅挑麥秸，林月和姐姐端麥粒，哥哥，舅媽，林媽往林父跟前遞麥個。還有王倩的爸媽也過來幫忙。

脫粒器一開，轟隆隆的聲音震天響，一個個麥個扔進機器的大嘴，瞬間就吞沒了，父親接連不斷地往裡續，表舅也挑著從機器裡冒出來麥秸，弄得渾身都是麥秸屑。

林月和姐姐輪流用簸箕端麥粒，剛打出來的麥粒潮乎乎的，很飽滿。聞著有股濃濃的麥香，林月覺得好清新的味道。

在忙碌中，在深深的夜色中，一堆剛出殼的新麥堆在一起，雖然每個人身上都落滿了灰塵，麥芥，但每個人臉上洋溢著喜悅。

表舅家的表垛比林月家的大，等打完表舅家的妹子，夜已經很深了，林父留下來照看麥子。林月拖著疲憊地身體跟著媽和姐姐回到家，都快十一點了，姐倆又累又乏，趕緊洗洗睡了。

一晚上，林月睡得很沉，無夢，早晨醒來，強烈的陽光又射進窗子。她一動，感覺渾身痠痛，她不明白怎麼了？姐姐走過來，“快起，一會去拉麥。”

林月站起身，“姐，我胳膊，腿都疼。”

姐姐笑了，“沒事，你好長時間沒幹農活了，這是肌肉痠痛，過兩天就好了。”

林月笑了下，心裡嘆了口氣，“老天懲罰她不好好上學。現在她想上學，可怎能才能回原來的家呢？”

她正想著，林媽又喊她，“來了。”林月麻溜溜地出去了。

麥子拉來曬在大門前的馬路上，林媽拾了一些磚頭瓦塊放在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