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磯：萬里長江第一磯

夏日午後，我帶兒子騎行至燕子磯，感受桑葚染紅的夏意。

燕子磯作為長江三大名磯之首，有著“萬里長江第一磯”的稱號，位於南京市棲霞區觀音門外。說來慚愧，來南京十幾年竟未去過，直到這次把家搬到了城北，趁著端午假期，一覽長江勝景。我們沿著濱江風光帶緩慢騎行，一路風景美不勝收，放眼望去，幕府山萬木蔥蘢、鳥語蟬鳴，滾滾長江東逝水，江面波光粼粼，泛著迷人的光彩。

燕子磯因尖尖的山頭探入江水，兩側山石聳立，好像展翅欲飛的燕子而得名。登高臨遠的坦蕩氣勢，吸引了康熙、乾隆等帝王。乾隆南巡六下江南、五登燕子磯，其御筆“燕子磯”石碑至今安放在山頂御碑亭。

作家夏堅勇說，文化人看南京，常常會不自覺地帶著唐宋士大夫的目光，眼界所及，無非六朝金粉。他們徘徊在明代的街巷裡尋找王謝子弟華貴的流風，撥開洪武朝的殘磚碎瓦搜求《玉樹後庭花》柔婉的餘韻。其實，作為一座城市，南京最值得誇耀的恰恰是在長江，長江的雄偉氣勢給南京城帶來豪邁的風情，在燕子磯訪古探勝，似乎更能一探金陵千年背影。

燕子磯的風華旖旎，也流動著文人騷客的心事。自古過客熙來攘往，感嘆這裡的輝煌燦爛歷史文明。走在臺階上，時刻感受到歷史的時空交錯，不同時代的人物正穿越時空隧道紛至沓來，與李杜把酒吟詩，邀李時珍嘗百草，與酈道元共賞山河。據說1300多年前，官場失意的李白順江而下，被燕子磯的山色吸引而登臨山頂，以石為樽，江水為酒，把酒問天，為燕子磯留下了一個“酒樽石”。

邊思邊走，沿著臺階，我們一鼓作氣登上山頂，舉目眺望，美景在眼前舒展，看近處懸崖峭壁下長江滾滾，遠處開闊的江面船隻往來，恰值夕陽西下，江上紅日與火紅的燕子磯山壁像燃燒的烈焰，“燕磯夕照”為清初金陵四十八景之一。豈止燕子磯，附近幕府山有多處風景，在古金陵四十八景中，就佔了六景：“燕磯夕照““永濟江流”“嘉善聞經”“化龍雨地”“幕府登高”“達摩古洞”。

從講解員口中得知，燕子磯與毗鄰的幕府山岩山十二洞，是六朝古都著名的風景名勝。清光緒年間王錫祺編纂的《小方壺齋輿地叢鈔》記載有十二洞，其中，達摩洞海拔最高，90米左右。達摩洞是一個天然石洞，位於山腰之間的陡崖之上，巖洞深邃，曲徑通幽，洞口朝著江面，可俯覽長江美景。說起達摩古洞，流傳最廣的便是達摩一葦渡江傳說，梁大通元年（公元527年），梁武帝蕭衍迎達摩至建康弘揚佛法。其間，梁武帝邀達摩大師辯佛，二人話不投機，達摩認為機緣不合，便來幕府山洞中偃息，後人稱此洞為達摩洞。後梁武帝受志公禪師點撥，深感後悔，忙率眾騎騾急追挽留大師，及至江邊之時，遇夾騾峰阻攔，只能目送大師折葦渡江北上，留下無限遺憾。現還有達摩洞、夾騾峰等遺蹟，達摩洞被列為棲霞區不可移動文物。

南京的夏日，無論是漫步濱江風光帶裡，還是攀登燕子磯，只要風一吹、花一動，所有的熱意瞬間化為烏有。寄情于山水之間，我頓時有了“蝶衣曬粉花枝舞，蛛網添絲屋角晴”的山水田園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