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雙搶季”

朱志強 / 圖

我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每年的小暑後，太陽一天天發揮出威力，田野裡水稻的穗子一天天往下墜，南風勁吹，無邊的稻浪層層起伏。稻子黃了，熱火朝天的“雙搶 ”季也就開始了。最近我看到一位詩人寫的一首描寫農村雙搶的一首詩：農家應季搶時光，戴月披星分外忙。稻穀滿倉皆汗水，才完收割又栽秧。” 詩中描繪了農家在每年雙搶季節的勞動場景，也讓我想起了在農村所經歷的那難忘的雙搶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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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萬里無雲。七月，是一年中最熱的日子，也是農民們一年中最忙碌的時候，農民要冒著酷暑，頂著驕陽開始了最緊張的勞作，那就是“雙搶”。雙搶是指水稻在南方一般種兩季，早稻在立秋前成熟了，必須馬上收割，緊跟著就是犁田，耙田，然後就立即把晚稻秧苗栽下去，而務必要趕在立秋前全部栽插完畢。因為水稻插下後得要六十多天才能成熟，從七月中下旬栽下，到十月收割。如果晚了季節，那收成就將大減，甚至絕收。在這段時間裡，天天都是早上黃燦燦，中午水汪汪，到晚滿地青的景象，因此可見當時時間的緊迫和勞動強度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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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搶的季節是在七月的中下旬，是一年中太陽最毒，天氣最熱的的酷暑期。每天天才朦朦亮，連麻雀都還沒出鳥巢，我們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拿著鐮刀，挑著籮，或推著獨輪車就開始下田幹活了。蹲下身子手拿一把錚亮的鐮刀，著倒伏的方向將其一把把割倒，然後一把把捋好，兩兩相對地堆成一個個稻堆。頭頂上的水稻輕輕搖晃，金黃的陽光染紅了他們的身子，四周除了不知名的蟲子一陣緊似一陣的鳴唱，只聽見鐮刀發出的嚓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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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乾燥的田還好點，但為了搶種，或遇排水不暢時，就要割水田了。當時田裡土地還是有些泥濘。彎著腰揮舞著鐮刀，深一腳淺一腳地一行行，一排排向前行進著，那稻穗不時地刷在臉上和裸露的臂膀上，劃下了一道道的紅印，被汗水醃漬的又癢又疼。光著腳去割稻，一不小心腳就會踩在剛割的鋒利的稻茬上，鑽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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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割下幾對稻堆後，就要把水稻進行脫粒，湯溪人叫 “打稻”，父親輩都是人工操作，把割成的水稻，一把把，有節奏地在“稻豐”中脫粒。何謂稻豐，是用木板製成鬥型的木具，三面圍一席“倉簟”，一面放一把稻柵，手持稻把，用力打在稻柵上而脫谷。稻桶的四面，一般都書有“五穀豐登”四字，也許稻豐之名由此而來吧。到我們這輩，有了腳踩的打稻機，將割倒的稻子一束束抱到打穀機前，腳用力踩動，打稻機發出低沉的吼叫，一粒粒金黃的稻子迅速離開，全部落到打穀機下，將脫盡稻穀的稻草扔在在一邊。打稻是很吃力的，一彎一站，打了幾對稻堆，那腰就開始痠痛了，都快直不起來了。一塊田割好了，穀子挑回到“稻園基”的地簟中去曬乾。還要把青稻杆紮成一把把，拖到田外去曬乾，以用作牛飼料或燒飯用。碰上陣雨，拖稻杆是十分艱苦的活，難怪到算命的瞎子那裡“抽牌測字”，如抽到是“穿蓑衣打火”，或“下雨天拖青稻杆”等，都是慫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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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剛割完，就得趕緊地往田裡灌水，犁田的小夥子們也就趕緊開始犁田耙田了。那些被犁鏵翻耕出來的泥鰍黃鱔不一會就會被太陽曬熱的水給燙死了，翻著白肚飄浮在水面。天剛發亮就去秧田撥秧，然後肩挑或獨輪車運，把秧苗運到田間就開始了插秧了。當時水田裡的螞蟥特別多，一雙小腿上常常會叮著好多條，一不小心就會掛著吸足了的“血袋”。太陽像是一個大大的火球直照射著我們的頭頂，地表的溫度起碼有四五十度，那田裡的水在太陽的炙烤下都覺得燙腳，那被陽光蒸發的水蒸氣熱乎乎的散發在臉上和胸前，和黃豆大的汗珠子融為一體，啪啪的往下直掉。穿在身上的衣服一會溼透了，一會又被太陽曬乾了，那汗斑鹽漬就像是畫在衣服上的一幅幅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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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又繁重的雙搶終於結束了，田野裡又是一片生機勃勃，一片綠茵模本行盎然，又將迎來一個田間管理階段，耘田、除草、灌溉、施肥，又將冀盼著又一季豐碩的好收成。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三、四十年過去了。當年我們雖然吃過苦，受了累，現在回頭想想，那些苦和累也是我們人生路上的一種磨礪，也是一個財富，使得我們在後來的路上不斤遙翟再畏懼所有的艱辛困苦了。經歷過那個年月的雙搶歲月，在以後的人生歲月裡，無論遇到多大的艱難，都會選擇咬緊牙關默默堅持，那份隱忍和堅持，會換來像金燦水稻穀一樣的人生成果。正是這種精神、品格基石，沉穩的定力，才奏響了今天發展繁榮的交響曲。讓我們體憫農民們的辛苦，珍惜今天的富裕生活，不忘初心，料滑築夢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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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約作者：

胡阿榮 / 文，朱志強 / 圖）

附作者簡介：

胡阿榮，筆名胡圖。浙江省基層宣講名師、浙江省散文學會會員、金華小鄒魯文化促進會會員、金華市詩詞楹聯學會會員、金華市地名文化研究會專家組成員等。

朱志強，中國水彩畫家協會會員，浙江省美術家協會會員，浙江省水彩畫家協會理事，武義縣美協名譽主席，武義亞熱帶水彩畫會會長，著名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