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之國 小魚的故事7：賠錢的小豬仔誕生記

記得那時候的農村家家戶戶都養豬，基本上都是常年養著一隻老母豬，每年靠老母豬生的一窩窩小豬仔賣錢貼補家用，小魚家賣豬的錢是小魚學費的主要來源。

隨著市場經濟的逐步推進，農村很多人外出打工了，因為家裡還有口糧地，所以都不會走很遠，大部分在鎮上的木器廠或者手工藝作坊，小魚的父母也積極的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小魚的爹孃在農閒的時候都會去鎮上打點零工，家裡剛生的這窩豬仔的飲食就落在了小魚的頭上，每天兩頓的豬食都是由小魚拌的。對於拌豬食這個活計小魚看娘做過好多次，大體就是玉米麵、地瓜幹、麩子、豆渣、糠、井水的混合體，年景不好的時候玉米杆也會打碎了餵豬。

雖然拌豬食看似簡單，裡邊門道還是有的，小豬仔和母豬是分開進食的，豬食是不一樣的。這就需要小魚每次要拌兩桶，小豬的那桶豬食屬於細糧，裡邊玉米粉、地瓜幹、麩子和豆渣。母豬的那一桶特別大，裡邊有玉米粉、地瓜幹、一大半的糠。對這個小魚剛開始特別的不理解，母豬為什麼不能吃豆渣。這個老母豬和小魚還是有感情的，因為在小魚家好多年了，但小豬不一樣，喂幾個月都會被小魚爹賣掉的。每次小魚在拌豬食的時候都會把本該屬於小豬仔的玉米麵和豆渣給老母豬勻一點。小魚這樣做並不敢告訴外出打工的爹孃，只是有時飯桌上爹孃會嘟囔玉米麵和豆渣怎麼下的那麼快，每每這時候小魚都會偷偷望向豬圈，希望那些小豬仔不會舉報自己剋扣豬糧，但第二天小魚照例格外關照了老母豬。

就這樣經過小魚兩個月的精心照顧，小豬們個個長得賊精神，雖然瘦點但也該出欄了。這天清晨小魚爹並沒有去鎮裡，而是一早拌了滿滿兩大桶豬食，說是給小豬吃飽點，然後小魚爹又給老母豬拌了滿滿一桶，這次破天荒給母豬挖了兩大勺的豆渣。老母豬對於這突然其來的驚喜並沒有太多的興致，也沒有像平常那樣去跟小豬們搶食，就靜靜的呆在欄門口。

臨近中午家裡來人了，三四個鬍子拉渣的壯漢從一輛舊三輪上跳下，兩個人合力抬下一個地磅，在院子裡找個平地放好，然後和小魚爹打了一個招呼就衝進了豬圈，隨著聲嘶力竭的豬叫聲，一隻只小豬被快速的捆腳、過稱、上車。半個小時後，隨著陣陣轟鳴聲遠去，小魚爹的手裡多了幾張百元大鈔。

小魚爹把鈔票反覆數了幾遍收好，然後閉著眼，撓著頭，嘴裡嘟囔著：

“糧食吃的不少，怎麼不壓稱呢，這窩豬仔賠錢了。”

頓時，小魚驚恐看了一眼爹，一陣心慌的的擋了擋杵在欄門口瞧熱鬧的長得溜肥老母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