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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友在老山偵察作戰中英勇犧牲,我收藏下一幅為他殉葬的書法作品

  • 由 老山紅色文化 發表于 垂釣
  • 2022-01-12
簡介這幅字是中國當代書法家趙熊先生寫的,趙熊先生現在是陝西省書法家協會副會長,他在當年前題寫的書法作品內容是這樣的:“風流人物看今朝,英雄業績超千古”,落款“敬贈老山前線英雄將士,西安市書法家協會趙熊”,正文是篆書,筆法遒勁有力,落款為行草,龍

勇字行書怎樣寫

作者許武謙

三十多年前,我收藏了一幅書法作品,是一位國內知名書法家的作品。

一九八六年的雲南老山前線。當時,全國正掀起一股“老山”熱,老山成為全國人民關注的熱點地方,媒體幾乎每天都有前線的新聞報道,戰鬥英雄的事蹟宣傳,“貓耳洞”、“老山蘭”成為全國上下人盡皆知的新詞語。在老山前線,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後方人民寄來的鞋墊、背心、磁帶、書籍、水果罐頭等各種慰問品及慰問信件,全國各個階層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和禮品慰問前方將士。這時有一個牛皮紙大信封寄來了陝西西安市書法界人士的深情慰問——書法作品。

這是初春的一天,我去一處前沿出擊點上參加某偵查分隊代號為“ 801”戰鬥的出征誓師大會,這裡是距邊境五百米的麻栗坡縣八布區那登鄉大龍村。幾名穿迷彩服計程車兵正在打扮佈置著會場。他們將一幅幅宣紙書寫的書法作品掛在叢林的枝椏上,用石塊壓在矮崖壁上。這些書法,內容上大體是“戰士萬歲”、“新一代最可愛的人”、“守衛祖國的勇士無比光榮”等讚美之詞,字型各異,有隸楷行草各種字型,一幅幅都是那樣的精美,遒勁而有力。一顆高大的木棉樹上火紅的花朵開的鮮豔,樹下軍旗飄揚。隨後一群身著迷彩服的將士列隊舉起拳頭出征宣誓。

在春天的陽光下,在綠綠蔥蔥的叢林背景下,一幅幅白紙黑字的書法作品是那樣的顯眼奪目。大山,木棉,叢林,紅旗,高舉拳頭計程車兵,與一幅幅書法作品一起,構成了一幅美麗莊嚴的圖畫。

那次戰鬥,有一位戰士犧牲了,他名叫姚風雨,戰後被成都軍區部隊授予一等功。還是在那塊出征前的山坡地上,舉行了向英雄烈士遺體告別的追悼大會。會上,那些掛在叢林上,石崖下的書法作品,在頭天晚上受了露水霧氣的侵蝕,已變形走了樣,那幅寫著“戰士萬歲”的字的墨跡邊緣,也洇染滲開,如書體上滲出的血和淚,無不顯現出書體的蒼涼和悲傷,那宣紙上紅色印章周圍,也洇染得像戰鬥英雄的鮮血迸發噴濺的痕跡,無不顯現出英勇和悲壯!此時,這些書法作品,就成了英雄烈士的一幅幅悽美的輓聯。

戰友在老山偵察作戰中英勇犧牲,我收藏下一幅為他殉葬的書法作品

(偵查連戰士向一等功臣姚風雨烈士遺體告別)

追悼會過後,下了場雨,那些書法作品被雨水淋溼了,宣紙被風雨撕扯的絲絲絮絮,掛在樹上,掉在地下,爛腐在泥土草叢中。

當初看到那些戰士往樹上懸掛宣紙時,我真為這些書法作品心疼,當他們在宣紙的邊角上撕開掛樹杈的裂口時,我不由在心中吶喊:完了,完蛋了,這些字毀在他們手裡了。他們咋就不珍惜尊重這些藝術家的作品呢?當那個剃著光頭滿額滿臉塗著綠一道黑一道油彩的小戰士,從牛皮紙信袋裡把最後一幅摺疊的宣紙取出,抖展開往樹椏上掛時,讓我給攔住了,我笑著說,小夥子,這幅讓我留著吧,做個紀念。小夥子看著我迫不及待地把信袋掖藏進衣服裡,臉上綠黑油彩線條抖動,無聲地跟我笑了笑…。。

其實,當時的我也不懂書法,只是覺得這些個字寫的好看,寫的別緻,寫的有力,而那些個士兵,咋就不點不懂得美得藝術價值呢?沒有藝術欣賞呢?而隨便輕易地就讓它們爛在了山野之中了。但事兒過後,我知道,我想錯了。

當那些身著迷彩服計程車兵舉起拳頭宣誓出征的時候,你身處此地,也一樣熱血沸騰之時,你就會明白,那些個字,那些書法,正是戰士們鏗鏘誓言的無聲表達。當烈士追悼會上,站立一排計程車兵對空射出十八發子彈代表英雄走完十八歲人生時,你就會明白,那些個蒼勁有力的字,正是烈士的短暫人生筆記,壯行的挽幛。從這些意義上看,他們真是太懂得書法了,太懂得藝術了,他們已超越了常人的欣賞,他們對書法的藝術欣賞已經深深地滲進了他們的骨血裡…。。

我收藏的這幅書法,是那組書法作品中的一個代表。這幅字是中國當代書法家趙熊先生寫的,趙熊先生現在是陝西省書法家協會副會長,他在當年前題寫的書法作品內容是這樣的:“風流人物看今朝,英雄業績超千古”,落款“敬贈老山前線英雄將士,西安市書法家協會趙熊”,正文是篆書,筆法遒勁有力,落款為行草,龍飛鳳舞中也一樣透著力量。

戰友在老山偵察作戰中英勇犧牲,我收藏下一幅為他殉葬的書法作品

(作者收藏的書法作品)

我上網查過,趙熊先生如今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老書法家的作品隨著歲月的步伐如今愈加嫻熟,更加完美。與三十多年前的那幅作品相比較,那個就顯得有點稚嫩,有點年輕,但正是這種稚嫩和年輕,才顯示出這幅作品的難能可貴,這不僅代表老書法家書法程序的一個腳步,一站路程,同時,三十多年前的他正處於青壯年時期,可以說,他與老山前線將士有著相仿的年齡,有著同樣的青春血脈,他崇敬老山將士,熱愛老山將士,而這些都在他字裡行間底片曝光一樣地顯現出來了,青春的活力,青春的力量,躍然紙上。

我曾想與老書法家取得聯絡,讓他重溫一下他年輕時代書寫的這幅墨跡,交流一下他當初書寫並寄贈老山的感受,談一下老山前線這批書法的去向歸宿,以及老山將士與這些書法同樣悲壯輝煌的命運…。。我想,老先生一定會跟我一樣情熱心動,而心動情熱之時,說不定還會另外題贈我這位也是當年的老山戰士一幅好字呢。我的一位戰友在聽了我的這些想法後,半開玩笑的說,嘿,你就不怕老書法家跟你奪“愛”,回收他的這幅作品嗎?那畢竟是老先生年輕時代的一個代表作,對於他更有著行程紀念的意義,經過了戰爭洗禮的代表作,老書法家青春歲月的嬰兒呀!

三十多年來,我時不時地拿出這幅作品,鋪展開,看一看,瞅一瞅,注目凝視之時,一張張火紅年代青春歲月的照片便上下跳動,一幅幅氣壯山河的畫面便層層浮現,這時的我,不僅讀出了宣紙上的美,字裡行間的美,更是讀出了那裡麵包含的故事,那書體及故事蘊藏的崇高之美,偉大之美。我自傲我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書法藝術欣賞家了。

我慶幸我的這一收藏,但也絕不為那些與戰士同化為邊疆泥土的書法惋惜,那些逝去的——同戰士一道逝去的東西,今天仍換來人們無窮的追憶,留戀和讚歎。而“活”著的——它們中間的一個代表,被我這個當年同樣為老山前線的戰士留存了下來,收藏了起來。在見證那個久遠年代的同時,自身愈更加彌顯珍貴意義非凡。

戰友在老山偵察作戰中英勇犧牲,我收藏下一幅為他殉葬的書法作品

(作者在1985年前線期間擔任校外輔導員,這是他與麻栗坡縣八布區江東鄉小學的學生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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