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野往事：二柱與杏子（六十五）

二柱吃飯，杏子在一邊給黑子收拾吃的，把饃掰成碎塊，放到狗食盆裡，舀了一勺麵湯，攪拌了幾下，黑子開始吃了起來，一塊饃燙著了黑子，黑子難受地想吐出來又吐不出，嗷嗷叫了幾聲，最後還是嚥下去了。

二柱帶著黑子出門去杏園，走到村子裡，遇到了二癩子，二癩子帶著花子，在村裡遊蕩，二柱一直懷疑二癩子就是那個蒙面人，對他沒有好感，也不想招惹他。

二癩子見了二柱說道：“二柱，你爹住院了，你家裡就剩下你和你嫂子了，這機會多好啊。”

二柱沒好氣地說道：“放啥屁呢，這事只有你才能做出來。”

二癩子笑了一下說道：“二柱，你可真是廢物。”

二柱來氣了，說道：“二癩子，看你說這些話，臭不臭啊？是不是吃大糞了？”

二癩子說道：“二柱，現在你家裡只剩下你和你嫂子了，到了晚上大門一關，誰知道……”

二柱這下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抓住二癩子的衣領，舉起了拳頭說道：“二癩子，你再敢胡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把你頭子擰下來當球踢。”

二癩子害怕了，急忙說道：“你厲害，你行，我怕你了，我不說了行了吧？”

二柱鬆開二癩子的衣領氣呼呼地說道：“算你識相，以後見了我躲著走，小心我不高興了拿你撒氣。”

二柱離開了二癩子，回頭招呼上黑子，帶著它離開了那兒。

二癩子等二柱走遠了，整整衣領子，不服氣地說道：“你裝啥裝，也就能在我跟前裝，大柱搶了你媳婦，你屁都不敢放一個。”

棗花和她娘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鎮上看望李根，現在棗花和二柱訂了婚，李根住院，棗花和她娘不去看就說不過去了，讓人會說大理不通。到了鎮上，棗花娘在商店裡買了一包雞蛋糕，二斤雜拌糖，兩人就去了醫院。

棗花娘坐在病床上和賈彩蘭、李根閒扯了一會，說起李根的傷腿，又說了一會村裡的家長裡短，最後扯到了杏子身上，棗花先去打了一壺開水，過來就靠在門口聽著他們說話。

賈彩蘭說道：“親家，按說現在我的事都到頭了，該放心了，可是杏子那讓我不省心啊。”

棗花聽了這話心裡打鼓，以為是說杏子和二柱的事，靜靜地聽著。

棗花娘說道：“杏子是多好的媳婦啊，你還不滿意她？我就怕棗花以後進了你家的門，你的家教多，哪兒不順你的心了咋辦？”

賈彩蘭笑了一下說道：“親家，你多心了，我是說杏子到現在都不懷孕，我和他爹都懷疑她有病，可她卻說大柱有病，這不是抬槓嗎？把我都快氣死了。”

棗花娘說道：“不管是誰的病，檢查一下不就得了？人吃五穀得百病，只要捨得花錢就能看好，到時誤不了你抱孫子。”

賈彩蘭也笑著說道：“話雖這樣說，可我心裡著急啊，棗花，杏子要是不爭氣，我還要指望你了。”

棗花害羞地低下頭，但是聽了這話心裡很受用。

賈彩蘭和棗花娘又扯了幾句，就站起來說道：“親家，沒事了我就要和棗花回去了，老東西現在躺著不能動，給他吃好點，早點讓他出院。”

李根笑著說道：“我也想早點回去，整天躺在這就像關在監獄裡一樣。”

賈彩蘭說道：“親家，你要走我送送你。”

棗花娘讓她坐下，說道：“我認得路，你別送了，那你們在，我就走了。”

棗花衝著李根和賈彩蘭笑了一下，就跟著她娘離開了病房。

棗花和她娘從鎮上回到杏花溝的時候已是後半天了，棗花娘回家，棗花讓他先回去，自己就去了杏園，她知道這時候二柱肯定在杏園裡，趁著沒人在跟他說說話。棗花在杏園裡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二柱，就覺得奇怪，心想著杏園裡活路這麼緊的，他不在杏園幹活會去哪兒呢？會不會是在家裡啊？他家裡現在就剩下他和杏子了，放著活不幹待在家裡幹啥？。

棗花想到這，越想越生氣，噘著嘴一臉不高興就向二柱家走來，上了那一溜石階，院門緊閉著，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大白天的關上門幹啥？她推開門，輕手輕腳進了院子，走路就像貓一樣輕，一直到了屋裡都沒發出聲響。

黑子沒在家，估計二柱也沒在家，棗花放下心來，進了杏子的房間，看到杏子背對著門口睡覺，她走到杏子身邊喊了一聲，把杏子嚇醒了，然後笑嘻嘻地看著她。

杏子也是剛睡下不久，剛才她把院子裡晾曬的被褥收了，抱到二柱房間給他鋪好了褥子，拉平了被子，手伸進被窩裡摸了一下，太陽光的餘溫還在，暖烘烘的，她露出一絲笑。

杏子忙完了這一切，就回了自己房間裡上了炕，拉開被子蓋在身上睡覺。剛睡過去，沒想到棗花來了。

杏子見是她，坐起來笑了一下說道：“死丫頭，你要嚇死我啊？啥時候回來的？”

棗花坐到她身邊說道：“剛回來的，嫂子，咋不見二柱呢？”

杏子說道：“你剛回來就想找二柱啊？他在杏園，你去找他吧。”

棗花說道：“我剛從杏園裡來，他沒在杏園，黑子也不在。”

杏子納悶：“不在杏園？那他能去哪裡？不管他了，你要是想見他，就在屋裡等著，他到了晚上就回來了，到時你們聊你們的，我給你們騰地方。”

棗花說道：“我才不稀罕跟他聊天，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嫂子，我聽我嫂子說你和她去過醫院了，病看好了沒有？”

杏子說道：“這話你嫂子都給你說了？你嫂子這嘴就跟棉褲腰一樣，一點都把不住門，棗花，我這病不是啥大病，吃點藥就好了，這都兩天了，估計快好了”

棗花說道：“這就好，今天在醫院裡，我娘和嬸還說起你的事，說你不懷孕，估計是你有病了，這下病好了，我嬸也就放心了。”

杏子笑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是這啊？我沒病，是你大柱哥的事。”

棗花不解地說道：“男人也會有病啊？”

杏子說道：“你想想，這一塊地裡要是撒下壞種子，還指望著能長出莊稼來？就是連一棵草都長不出來。”

棗花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杏子臉上有了一絲愁苦說道：“可他們就是不講理，硬說是我的病，等我爹從醫院裡回來後，我就想去縣城找大柱，我們都去醫院看看，看到底是誰的病。”

杏子和棗花說著話，忘了時間，一會外邊的天色黑了下來，兩人也沒拉燈，就坐在房子裡。

棗花說道：“嫂子，你說男人心裡是咋想的？二柱這鬼樣子，我就是猜不透他一天心裡想啥。”

杏子笑了一下說道：“咋啦？你說出來，讓嫂子幫你分析一下。”

棗花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說道：“二柱他不理我了，我真不知道他心裡咋想的。”

杏子驚訝地說道：“他，難道他碰過你了？”

棗花看著杏花驚訝的表情，心裡感覺很舒服，得意地說道：“是啊，就在去年賣杏子的時候，我們從鎮上回來，路上下雨了，在崖下躲雨發生的事。”

杏子言語失措，說道：“這，我，這個二柱，咋能這樣呢？他太不是東西了 ”

棗花傷感地說道：“我沒怪他，反正我是他的人了，遲早都是他的，我就看不慣他現在對我像沒事人一樣，有時我生氣他真想抽他兩巴掌。”

杏子心裡酸酸的，眼神躲閃著，有點失態，兩個人沉默了半天，氣氛有點尷尬！

這個時候棗花說道：“嫂子，我說這話你可別笑話我，這事我給我嫂子都沒說過，你千萬要給我保密啊。”

杏子說道：“我不會給人說的，棗花，這事我給你出不了主意，還得靠你自己。”

杏子這時候對二柱除了失望就是生氣，想著二柱就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天黑下來，杏子還沒有拉燈，她現在的臉色很難看，怕拉亮電燈棗花會看出她的臉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