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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土家族梯瑪法事之二:墨日裡日

  • 由 封面湘西 發表于 垂釣
  • 2021-11-26
簡介神歌敘述,在很久很久以前,沒天沒地,宇宙間只有一顆蛋,後來這顆蛋破了,把宇宙弄得混混沌沌的,又不知過多少萬年,後來這顆蛋的精血變成兩個人,一個叫墨巴洛裡,一個叫龍巴洛裡,他倆把蛋白蛋黃分開,蛋白成了青天白日,蛋黃成了皇皇后土,他二人成了管日

嘴字怎麼標音

作者:劉能樸

土家語稱天為“ 墨”,稱地為“ 裡”,“ 日”即漢語中做或製造的意思。“ 墨日裡日”,翻譯成漢語就是制天制地、開天闢地。土家人平日又把這堂法事稱為“ 洛神”,是很重要的一堂法事,鄉間俗有“ 梯瑪怕洛神,道士怕蓋燈”之說。梯瑪說,如果天地開不起來,神便無法請來,開天闢地是關鍵的一著。

這堂梯瑪法事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梯瑪掌壇,除陪神、香倌外,還有兩個吹牛角的。牛角吹得很深沉,很激昂,營造出一派肅穆、古老的氣氛。堂上的主掛圖即大耶皮前,香鼎裡燒著從山上找來的一種香氣濃郁的幹香藤,煙霧繚繞,香氣四溢。梯瑪以高昂的聲腔,以神駿的舞姿,表述著墨巴洛裡制天、龍巴洛裡制地這個古老的故事。神歌敘述,在很久很久以前,沒天沒地,宇宙間只有一顆蛋,後來這顆蛋破了,把宇宙弄得混混沌沌的,又不知過多少萬年,後來這顆蛋的精血變成兩個人,一個叫墨巴洛裡,一個叫龍巴洛裡,他倆把蛋白蛋黃分開,蛋白成了青天白日,蛋黃成了皇皇后土,他二人成了管日管月的神,天腳下才有了人類。《墨日裡日》神歌第一部分敘述原始初民創世紀的艱辛。神歌把原始初民分為“ 初劫人”和“ 二劫人”,初劫人長相是“ 眼睛鼓鼓的,耳朵豎豎的,腳桿直直的”;二劫人的長相是“ 耳朵像蒲扇倒吊著的,眼睛直直長到的,嘴巴翹翹生到的,鼻子倒倒長著的,牙齒稀稀的,穿的棕樹葉,腰纏青葛藤。”他們處在一個霧沉沉、混沌沌、日月不明、晝夜不分的洪荒年代,“ 天和地隔得太近了”,窒息、壓抑。他們為了生存,就“ 爬上齊天的馬桑樹,攀著竄天的葛麻藤”,上天戮天。於是,觸怒了“ 上界人”即天上人,氣沖沖地把馬桑樹踏彎了腰,把葛麻藤踩趴了地,從此馬桑樹長不高了,葛藤也只能爬地長。初劫人闢不開天,二劫人又闢,這樣,就有了鐵漢大哥、銅漢二哥射天射地的故事。哪知,“ 天蓋蓋”射破了,“ 地底底”射通了,“ 年月沒有了”、“ 日夜不分了”。在“ 無天無地、無年無月”的處境中,墨巴洛裡、龍巴洛裡又重新制天制地了。龍巴洛裡是個大疲人,他從東往西慢慢生生地做地,東邊製得平平展展的,可到了中途,龍巴洛裡打瞌睡了,他醒來一看,墨巴洛裡用五色玉石把天鋪得平平整整了,只剩西方一角沒制完,這時候他心裡有點慌了,拿起棒棒毛腳毛手地這裡一棒那裡一棒,被棒棒刷著了的就成了溝溝岔岔,大江大河;被棒棒杵著了的就成了盔盔窩窩,坡坡坳坳;被棒棒戮到了的就成了天坑堰塘。所以我們這裡山多、洞多、天坑多,三溝兩岔的,這都是龍巴洛裡毛腳毛手留下來的。就這樣,墨巴洛裡制了三十三天,天制了四方;龍巴洛裡制了八天八夜,地制了八面。上制了明星亮月,下制了山川河流。有年有月了,四季分明瞭。

湘西土家族梯瑪法事之二:墨日裡日

梯瑪法事墨日裡日

可是天腳下又出了八個狠人,要把雷公捉來給娘吃。怎麼個捉法呢?八弟兄商量了半陣,他們曉得,雷公最恨糟蹋糧食的人,於是他們把三石六鬥黃豆撒在坪壩裡用腳蹍去蹍來,雷公從天上看到了果然發火了,要好好收拾這八個狠人。於是《神歌》唱道:

[土家語漢字記音:]

墨哪翁 物黢黢了,

所拍 苦列 嘎哈 蒙了,

熱蘇“ 嗚嗚” 蔑些了,

墨則“ 嘩嘩” 則些了,

墨咚 取其,裡咚取其,

墨他澤 八提 皂了。

傑炭克習 咋丟胡。

這段神歌描寫環境,“ 烏雲漆黑的了,大霧把山頂遮蓋了,大風‘ 嗚嗚’吹得響,大雨‘ 嘩嘩’落在了。天搖地動了,(雷公)張起翅膀飛來了。”

“ 神歌”接著描寫雷公形象及捉雷公情況:

一把扁斧搬到的,

兩隻眼睛鼓鼓的,

一個鼻子勾勾的,

一張嘴巴尖尖的,

兩顆牙齒長長的。

烏天黑地了,雷公火閃了,

雷公舉起斧頭要砍了,

猛不知哩,大耳朵三哥聽到了,

大眼睛四哥看到了,

大哥長手伸來了,

二哥長手伸來了,

五哥六哥鐵索拿來了,

七哥八哥鐵櫃打開了。

雷公哩,他的斧頭飛來了,

腳杆被人捏住了,

手杆被人捉住了,

鐵櫃裡面關住了,

鐵門閂子閂上了。

牛尾大鎖鎖上了。

雷公眼淚汪汪哭在了。

玉帝聞訊發怒了,要漲齊天大水淹沒人類。於是:

[ 土家語漢字記音:]

沒 啊乳列 裡制了,

裡 啊乳列 墨制了,

沒啊乳丟 幹迫 合列 差啵,

裡啊乳丟 幹給車 合列 勾波。

[ 漢語意譯:]

天啊,天變成地了,

地啊,地變成天了。

天垮了用叉子叉起來,

地塌了用鉤子勾起來。

唱到這段時,兩位吹牛角的土家漢子運足氣,吹奏起“ 長嗚哩”、“ 高音嗚哩”等傳統曲牌,在山鳴谷應的牛角聲中,梯瑪、陪神、香倌們有領有合地高聲歌唱,使法事場面更顯得雄渾激昂。正是這種從神歌中傳承下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養育了土家族這個天性勁勇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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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吳鈞

責編/麻珊榮

編輯/王向遠 李金沙

稽核/尚欣 黃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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