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魚弟”孟凡森，就這樣寫下他的悲劇，走不出原生家庭的影響

2010年年底，蘇州陽澄湖附近的菜市場，寒風呼嘯。

一個九歲的男孩，坐落在魚攤的角落邊，手緊握著一把刀，周圍滿是腥味沖天的魚鱗。

他動作熟練地將魚按在砧板上，手起刀落，三兩下就完成了開膛破肚的步驟，隨後麻利地把殺好的魚裝進黑色袋子，遞給旁邊的客戶。

整個過程下來，僅僅花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行雲流水的動作，讓周圍的成年人們難以置信：

“小小年紀，殺魚的技術居然比許多家庭主婦都要高超。”

眾所周知，殺魚是一項不簡單的活，往往都是由身強體壯的大人來完成，小孩子最多就是幫忙裝袋子，拿給顧客。

但如今，在成年人謀生的菜市場中，卻出現了一個孩子殺魚做生意的場景，這確實讓人們感到好奇。

有人耐不住內心的疑惑，上前詢問原因，然而得到的迴應，卻是男孩一個犀利的眼神。

稚嫩的面孔，沉穩的舉動，加之謎一般的身世，矛盾而新穎的特徵，讓男孩迅速走紅網路。

這一年，“殺魚弟”孟凡森的大名傳遍了整個物聯網，引起無數媒體爭相報道。

網際網路的大河中，有人曇花一現，有人久經不衰，但孟凡森卻是個例外。

此後近10年的時間裡，人們每隔幾年就能聽到關於“殺魚弟”的訊息，但往往壞事多過好事。

9歲爆紅，17歲喝百草枯自殺，被父親暴打險些失明，18歲被刑拘，人們都惋惜“殺魚弟”沒能把握好機遇，抓住網際網路的浪潮。

但只有孟凡森知道，自己只是沒能走出那個與生俱來的困境。

不幸的家庭組合，歧路

“殺魚弟”的故事，還要從他的父親孟長青說起。

1983年，孟長青出生在山東一個農村，作為家裡的長子，他的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家人全靠父親伐木為生。

孟長青15歲那年，父親因一場意外去世，家裡的頂樑柱轟然倒塌，正讀初中的他，不得不輟學打工，接替父親曾經的責任。

遺憾的是，命運不但沒有對這個不幸的人給予一絲憐憫，反而還用殘酷的現實繼續打擊著他。

孟長青剛剛輟學打工沒多久，年幼的弟弟就因為煤氣中毒而意外身亡，接二連三的悲劇，讓原本樂觀的母親崩潰不已，最後選擇離家改嫁。

昔日幸福美滿的四口之家，瞬間就剩下孟長青一人，最後他只能到姑姑家打散工。

沒有穩定的工作，收入也少了許多，為了生活，孟長青不得不謀求其他出路。

那時候，他經常看到有人在湖上撒網捕魚，日子過得不錯，心癢癢的孟長青，於是就偷偷學了這門技術，在工作閒暇之餘，靠捕魚增加收入。

“靠老天爺賞飯吃”的捕魚工作，遠比想象中的要艱苦得多，尤其是到了冬天，湖邊的寒風就像刀子，吹得讓人發疼。

為了和其他人避開，孟長青大部分時候都選擇晚上捕魚，漫漫長夜，這個身世坎坷的少年守在湖邊，與兩條大黃狗相依為命。

失去了父母的陪伴與教導，殘酷的生活讓孟長青飛速成長，但凡事有利也有弊，這種拔苗助長式的人生經歷，往往也容易走上歧途。

17歲那年，孟長青戀愛了，對方是初中同學王凡，和他的經歷相似，王凡也是自幼喪父，母親改嫁，年長的姐姐喝農藥自殺。

在孟長青看來，自己談戀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在絕大部分人眼中，17歲的孩子戀愛其實就是早戀，充滿了許多的不理智因素。

沒有意外，當王凡帶著孟長青回家，並把兩人在一起的訊息告知母親時，得到的是母親的反對：

“我不同意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你們還小。”

人在年輕的時候，往往總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聽不進去長輩的話

，孟長青也不例外，面對女友母親的反對，他不但沒有靜下心深思，而且還帶著王凡私奔。

等到王凡再次出現在母親面前時，剛剛成年的她，卻已經挺著個大肚子，一旁的孟長青眼中更是充滿了自信。

“生米煮成熟飯，除了順其自然，還能怎麼辦？”

王凡的母親嘆了一口氣，她的用心良苦最終還是沒能阻止女兒的衝動，沒有選擇的她，只能同意兩人的婚事。

就這樣，王凡和孟長青草草結了婚，成為正式的夫妻，幾個月後，王凡生下了一個男孩，孟長青為其取名孟凡森。

白白胖胖的孟凡森惹人喜愛，就連原本不樂意這場婚事的外婆，也因為他的到來而笑容漸開。

彼時，沒有人會想到，孟凡森的出生，同時也是他人生不幸的開始。

志氣與現實，不歸路

孟凡森的到來，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庭變得更加拮据，他的父母只能透過更拼命的勞動，保證一家人的基本生活。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只有初中學歷的孟長青和王凡，根本不懂得“少生優生”的道理，孟凡森出生一年後，王凡又一次懷孕，生下一個女孩。

新增的一張嘴，徹底壓垮了本就艱難不已的家庭，為了謀求出路，孟長青不得不放棄家鄉的工作，和妻子帶著還沒斷奶的女兒，一同外出打工，而只有兩歲的孟凡森，就交由外婆和親戚照顧。

之所以選擇外出打工，除了村裡收入低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孟長青心裡有志氣，他渴望在外闖蕩出一番成績，從而避免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

但有時候，在殘酷的現實和侷限的實力面前，志氣往往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沒有文憑，沒有技術，一腔熱血的孟長青在尋找工作的過程中四處碰壁，最終只能重拾老本行。

他帶著妻子來到蘇州陽澄湖附近，幹起了打漁的工作。

每天天還沒亮，孟長青就早早起床出門，之後把打上來的魚帶到菜市場賣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管颳風下雨，他都從未休息。

這一干就是整整5年，期間，他和妻子都沒有回過家，孟凡森也從最初吵著鬧著要爸爸媽媽，到最後對父母的印象模糊不清。

在沒有父母陪伴的日子中，孟凡森一直長到了7歲。那一年，因為舅舅結婚，他才得以見到匆匆回家的父母。

在孟凡森的記憶中，父母是一個陌生的詞，雖然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爸爸媽媽，可童年的缺失，早已讓他沒有任何感觸。

而王凡看見兒子臉上冷漠的神情，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若非現實所迫，天底下又有哪個父母願意和自己的孩子骨肉分離，她緊緊地抱著孟凡森，恨不得將其融進自己的體內，以彌補這些年來對兒子的虧欠。

母親身上的溫暖，讓孟凡森感受到久違的親情，幾天相處下來，他逐漸接受了孟長青和王凡的存在。

兒子的改變讓孟長青欣喜不已，但同時也眉頭緊鎖：因為長期缺乏照顧，孟凡森的身體和同齡人比起來簡直是無法形容，又黑又瘦的身軀，頂著個大腦袋，就連個子也矮小很多。

孟長青看著眼前的兒子，心疼不已，他擔心再這樣下去，孟凡森早晚會承受不住，於是咬了咬牙，和妻子商量後，決定帶著兒子一起回蘇州生活。

年幼的孟凡森在知道自己能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之後，高興得好幾天睡不著覺。

但他不知道，這其實是一條不歸路。

爭吵下的性格大變

在離開家鄉之前，孟凡森曾想象過和父母的生活，但當他到達陽澄湖附近後才發現：理想和現實之間，差著巨大的鴻溝。

在蘇州謀生的那5年裡，孟長青和妻子又連續生下了4個孩子，加上最初一同從老家帶過來的女兒，他們已經有了6個孩子。

很明顯，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夫妻兩人只能給孩子吃最便宜的奶粉，甚至為了節約開支，還在奶粉中摻拌葡萄糖。

一家8口人住在郊區租來的小房子裡，四周都是魚盆，令人作嘔的魚腥味宛如空氣一般無處不在，充斥著家裡的每一個角落。

就像缺席孟凡森的童年一樣，忙於工作的孟長青夫婦對其他孩子也無暇顧及，最常見的做法就是將他們放在魚盆中，保證不丟失就好。

哭了沒人管，餓了沒人理，看到這一幕的孟凡森，內心感到無比震驚。相比之下，他在老家的生活還算不錯，最起碼一日三餐都有保障。

作為家裡的長子，孟凡森被父親“理所當然”地安排了工作：照顧底下5個弟弟妹妹。

對於這份責任，孟凡森沒有拒絕，來自哥哥的天性，甚至還讓他對此有些欣喜。

真正讓他感到崩潰的，是貧窮下，父母爭吵不休。

在老家的時候，雖然孟凡森沒有受到好的照顧，但得益於長輩的精心教導，他的性格還是比較溫和、乖巧。

而到了蘇州之後，他宛如變了一個人，更準確地說，是被強制性扭曲。

“貧窮夫妻百事哀”，家裡種種沉重的負擔，讓孟長青和王凡早已沒有了最初的甜言蜜語，夫妻兩整日爭吵不斷，輕則粗言穢語，重則大打出手。

在這種環境下，原本溫和的孟凡森，性格也逐漸變得暴躁起來，在他身上，似乎存在著另一個孟長青。

就算是學校，也沒能磨滅他的暴戾。

彼時，因為家庭放著許多魚盆的緣故，孟凡森的身上充滿了魚腥味，因此常常被同學嘲笑。

而受父親暴躁性格影響頗深的他，動不動就和別人打架，成績在班上排名倒數，老師也曾試圖挽救這個不幸的孩子，甚至上門找孟長青商量，但都無濟於事。

老師知道，這一切並非孟凡森的錯，而是家庭環境的扭曲，這個家庭一日不改變，他就一日深受其害。

打打鬧鬧中，孟凡森最終休學了，而導致這件事發生的原因，卻是因為一次意外。

成名、發洩

2010年，剛踏入冬季不久，孟長青就因為雙手凍僵，在切魚的過程中不小心切到手指，被迫停工。

為了節省花費，他甚至沒去醫院檢查，而是選擇讓王凡用感冒膠囊裡的藥費當止血藥，匆匆止血包紮。

受傷的手指需要休息，可嗷嗷待哺的家庭卻休息不了，捕上來的魚賣不出去，一家人拿什麼吃飯？

孟長青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讓兒子幫忙殺魚。

對於常年跟在父母身邊的孟凡森而言，殺魚這項工作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他手起刀落，一下子就把魚清理得乾乾淨淨。

小小的年紀卻幹著大人的工作，在人來人往的菜市場，孟凡森很快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於是，這一年火爆全網的“殺魚弟”出現了。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原本9歲的孟凡森，卻只有六、七歲的個頭，甚至因為父親的影響，年幼的孟凡森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戾氣，眉頭緊鎖，臉上的怨愁清晰可見，這也越發凸顯出他身上的矛盾。

在走紅網路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從五湖四海趕到那個菜市場，想要一睹“殺魚弟”的真容，這讓孟長青一家人原有的生活秩序被徹底打亂，好壞參半。

因為“殺魚弟”的名氣，孟長青的魚攤生意越來越好，說到底人們就是想看孟凡森殺魚的樣子，多少也會買一些魚回去。

為此，菜市場還專門為他們一家人做了一個招牌，上面印著孟凡森的照片，赫然寫著“殺魚弟”水產。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多番打擾的人們，讓本就性格不好的孟長青變得更加暴躁，面對記者的上門採訪，詢問為何不讓孟凡森上學時，他面目猙獰地說：

“我想讓他去死”。

在這位父親看來，相比於學習，兒子似乎更喜歡殺魚，他一度以為這是兒子成熟，有責任心的表現。

但孟長青不知道，只有在殺魚的時候，孟凡森才能尋找到一絲安寧，他不會再被同學嘲笑，可以毫無顧忌地把內心的戾氣全部發洩在魚身上。

儘管孟凡森在殺魚的過程中尋找到短暫的平靜，但是，這種扭曲的發洩，註定會埋下禍端。

險些失明，生活的苦難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殺魚弟”孟凡森的身上被外界貼上了許多標籤，如兒童教育、父母責任、家庭環境等等。

尤其是鄰居證實了孟長青脾氣極差，動不動就暴打兒子，最嚴重的一次甚至差點導致孟凡森摘除眼球。

這一強有力的證據，似乎更是在向外界訴說孟長青作為父親的失職。

但這樣的說法，不但沒能得到孟長青的承認，就連孟凡森也不認同。

在一次綜藝節目中，一個和孟凡森年齡相似的女孩，曾問孟長青為何不讓兒子去上學，面對這個問題，歷經世事多年的他，卻始終無法回答。

最後，還是孟凡森解釋了這個問題，他說：

“我是自願的，爸爸媽媽不容易，我想幫忙分擔家庭壓力。”

稚嫩的聲音加上成熟的眼神，讓現場觀眾久久無法平靜，儘管人們清楚這是孩子的心裡話，可依舊無法掩飾孟長青的失職。

但既然孩子已經這樣說了，作為旁觀者的人們，又能去指責什麼呢？

那幾年，孟長青帶著小有名氣的孟凡森，四處上綜藝，參加節目，而王凡則獨自看守著魚攤，照顧其他孩子。

遺憾的是，憑藉著一時運氣而得到的名聲，始終不是自己的實力，網際網路的燈光沒能永遠照亮這一家人，一場喧囂過後，孟凡森的生活終究歸於平凡。

在那不久後，民工子弟學校就倒閉了，看著對殺魚“很有天賦”的孟凡森，孟長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讓兒子輟學在家幫忙。

接手父親工作的孟凡森，沒能改變自己的現狀，常年在冰水裡捕魚的孟長青腰傷極重，就連母親王凡也不幸患上了腎炎。

成為家庭支柱的他，面對沉重的生活，脾氣越來越差，和孟長青越來越像。

但孟凡森的故事，到這裡還沒有結束。

時隔好幾年之後，2018年，人們又一次聽到了“殺魚弟”的訊息：他自殺了。

這一年，17歲的孟凡森依舊重複著殺魚謀生的日子，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依舊不復當年對父親的順從。

“一山難容二虎”，同樣性格暴躁的父子倆，時常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吵架，甚至大打出手。

生活的壓力、吵鬧不斷的家庭、揮之不去的貧窮，讓這個尚未成年的男孩身心俱疲，他買了一瓶百草枯，藏在家裡的庫房中，隨時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一天，孟凡森並沒有等待太久。

喝下絕望，早已註定的結局

那天，他在魚攤上和顧客發生了矛盾，父親知道後便大罵他不會做生意，敗壞家裡的口碑，父子倆因為這件事不僅吵架，而且還動了手。

滿心委屈的孟凡森，一氣之下就跑到庫房，拿起那瓶被自己藏了有一段時間的農藥，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一同喝下的，還有他對這個家庭的絕望。

幸運的是，妹妹發現及時，加之那瓶百草枯被摻了水，孟凡森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這就算是這樣，他依舊經歷了14天的搶救，期間洗胃、換血等手術更是數不勝數，醫院一度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大起大落之間，方能醒悟”，經歷了這場鉅變之後，孟長青也開始反思自己的失職，他和王凡放下了生意，專心陪伴在兒子身邊。

記者到醫院採訪孟凡森時，發現父子兩人正坐在病床上，像兄弟一樣有說有笑，多年的隔閡顯然消除殆盡。

此時的孟凡森，眼中早已沒有最初的犀利，他帶著厚厚的眼鏡，微胖的身軀，笑起來格外純真。

在醫院的那段日子，成了孟凡森人生最開心的時光，沒有殺魚，沒有爭吵，父慈子孝，倍感溫暖。

談及未來，他說：

“我還是要去殺魚，供弟弟妹妹讀書，而且這一次家裡也欠了不少錢，需要慢慢還。”

一家人商量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起訴出售百草枯的店家，因為按照我國法律，店主的行為以及構成了違法。

出院那天，王凡牽著孟凡森的手，母子兩人走在路上，臉上的笑容像太陽般晴朗。

而人們也一度認為，孟凡森的人生會因此改善。

只是這樣的幻想，在一年後被打破了。

2019年，孟長青和兒子開著貨車準備卸貨，結果前面一輛車子堵住去路，他大聲按著喇叭，示意對方挪車。

結果車主陳某被嚇了一跳，破口大罵，父子兩人被激怒，於是就下車互罵，最終淪為毆打。

等到警方趕到時，孟凡森和父親才罷休，而陳某的鼻樑和肋骨卻已經骨折，被鑑定為二級輕傷。

最終，孟凡森和孟長青父子兩人，雙雙被拘留。

訊息一出，全網震驚，誰又能想到昔日那個孝順的“殺魚弟”，如今卻淪落到被刑拘的下場。

但也有網友說：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孟長青和孟凡森父子倆身上，其實並不意外。”

縱觀孟凡森的成長史，其實不難發現，他的結局其實早已註定。

走不出的困境

外界對“殺魚弟”的經歷有過惋惜，也有過責怪，惋惜他沒能抓住時代的機遇，成為網紅，也責怪孟長青沒能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

人這一生何其複雜，終究難以一言斷定。

不可否認的是，孟長青雖然脾氣暴躁，但卻不乏對孟凡森的關心，從帶兒子到蘇州、在醫院探望等事情中就可以看出，他對孟凡森存在著濃濃的父愛。

而孟凡森淪落到這樣的結局，和他的父親也確實分不開關係。

孟長青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

“人的命，天註定，誰也改變不了。”

他始終不明白，人生絕大部分事情並非註定，而是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去改變的。

孟長青原本可以給予子女更好的生活，就像他曾經的志氣一樣，但他最終屈服於生活的苦難中，將人生的種種不公歸咎於命運上，甚至把這種思想傳遞給了孟凡森。

越是貧窮人家的孩子，就越應該讀書，知識不僅可以帶來物質上的提升，同時也可以提高眼界。

孟長青和孟凡森忽略了知識的力量，既安於現狀，又在現狀中自埋自怨，內心無處無處宣洩的扭曲怒火，最終燒到他們自己身上。

或許，孟凡森早已懂得讀書的重要性，只是如今的他，已經無法脫離父親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