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垂釣

她——我倔強的標題,就一個字

  • 由 Michael的隨筆 發表于 垂釣
  • 2023-01-14
簡介那天晚上,如常的,她在門崗那裡見到散步回來的我們,就慢慢跟著我們一直走到我們大樓的門口,吃了一點點的貓糧(她在保安大叔那裡已經吃過了),看我們不願讓她跟著我們進入電梯,就乖乖的走開,蹣跚的背影消失在大堂門口的花圃中

肚子一挺的一是幾聲

她就這樣毫無徵兆的闖入了我們的生活。

第一次見她,是在樓下大堂門口的小花圃。她和一個我以前沒見過的小姑娘一起,一人一貓,玩的很開心。她圍繞著小姑娘的小腿轉圈,不停配合著小姑娘的愛撫,親暱纏綿,讓我好生羨慕。

家裡養有的三色小母貓嗲妹,很高冷。除了我和老婆,誰都不愛搭理。即使是對我們倆的熱情,也就最多是開心的時候能容忍著性子被我們多摸幾下,再多摸一會就不耐煩要咬人了。當然,嗲妹最讓人喜愛的是每次我和老婆從外回到家,都會從屋子裡頭遠遠的跑過來,“呀呀呀呀”的叫著,踏著小碎步急急過來和我們打招呼,然後在我們腿腳處蹭一蹭,以示歡迎。老婆是很寵嗲妹的,還時不時的敲打警告我不能在外面逗其他貓貓玩,要我專一的對嗲妹好。

看到小姑娘和她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小姑娘養的家貓,不僅羨慕她的乖巧,還感嘆竟然有可以帶出來遛的貓貓,這可不多見。見她們玩的很開心,不忍心打擾,看了幾眼,安靜的離去。

幾天後,又是在花圃附近,我再次見到了她。她獨自一貓,在花圃遊蕩。我才明白,她是一隻流浪貓。看她實在可愛,忍不住丟棄了老婆大人的警告,向她招呼了幾聲。她屁顛屁顛的過來,蹭著我,任由我撫摸小腦袋,脖子,背。摸爽了,還直接癱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要我摸。咕嚕咕嚕的喘著,小圓眼緩緩又有力的眨巴再眨巴。她不算很漂亮,但很可愛。圓圓小小的臉蛋,圓圓小小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也都是小小,配合著灰黑間條的花色,有一種我見猶憐的可愛氣質。

她很小,也很瘦,不過已經當過媽了。我心生歡喜,也心生憐意,擼過一陣,回家拿了一些嗲妹的貓糧下來,到樓下給她吃。她的吃相可不好看,急衝衝的,幾下就吃的乾乾淨淨。

從此以後,喂她成了我每天的工作之一。她也會固定在大堂和花圃附近等我,一見到我就飛奔過來,要我擼,要我喂。總是粘的我死死的,除了吃食的時間,一步不離的跟著我。

家外有貓的事實很快讓老婆發現了。老婆一開始是不滿的,但很快也被她征服了。老婆也就跟著我餵過她一次,後來在一次回家的路上,突然聽到草叢中一陣聲音,然後看到一道黑色身影飛快的奔到她的腳邊。是她。每一次只要見到我們,她就會纏著我們,粘著我們。一開始我們以為她只是要吃的,後來發現絕不是如此。她會時常的在我們經常出現和路過的地方遊蕩,等待我們。吃飽之後,還要跟著我們溜達。

我和老婆有個習慣,喜歡晚上到小區附近的湖邊散步。她只要在那時見到我們,就會像小狗那樣,緊緊跟隨著,陪伴著。許多路過的人看到,都會驚訝於這隻可以遛的小貓。

她是一隻在小區裡挺出名也人氣挺高的流浪貓,喜歡她的人可不少,尤其是門崗的保安大叔。保安大叔是個好人,淳樸,熱情,善良。他也很喜歡她。其他也喜歡她的人知道了,於是買了整包的貓糧放在門崗,由保安大叔喂她。當然,我們是不需要這樣的。我們在樓下的信箱裡放了不少貓糧,每次見到她,就開啟來喂她。我們喜歡喂她時和她的互動,也需要用糧食來吸引她的注意力,因為她已經越來越粘我們,要跟著我們上電梯回家了。甚至有一次,大膽的她竟然自己乘坐電梯,上來我們樓層找我們。那次正好是我們開的電梯門,又驚又喜,馬上帶著她下去大堂餵食加擼擼。我們很快就要搬離這個小區了,搬家時期會很忙,沒地方安置她,家裡又有嗲妹,收養她不是很方便。

時間就這樣流逝著,國慶期間為了即將到來的搬家準備,我們將嗲妹送去了父親家。她更深的成為了我們的精神依靠。我們習慣了每天下樓時和她的相遇,習慣了在散步期間突然草叢中一陣騷動後閃電般衝過來的身影,還習慣了時不時散步時她的陪伴溜達。只要一天沒見著她,我和老婆總會不自覺的憂慮,擔心她會出什麼問題。

善良的保安大叔,也因為她和我們的關係更加緊密。每次見到我們,她就會成為我們和他相互問候時的話題之一,有沒有見到她,她有沒有吃東西,是我們之間主要話題。保安大叔是非常疼她的,也因為她而小小的有些吃我們的醋。因為他發現,哪怕她正在吃東西,只要見到我們,她就馬上放下食物跟我們走了。在她心目中,我們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保安大叔和我們都知道。

搬家的日期逐漸臨近。這是我們有史以來最複雜和繁瑣的一次搬家經歷,要分好幾輪的搬去兩個新居,還有未來工作的安排,於是準備和收拾工作特別多也特別麻煩。在忙碌找房子,打包,規劃和安排各種工作的事情之餘,她是我們最關注的事情。因為,她又懷孕了。

這是我們所知的她的第三次懷孕。在我初認識她的時候,她懷過一胎,中間又短暫的懷過一次(這一次有些奇怪,她生產後竟然很快的停止了對小貓咪的撫育餵養),而臨到我們搬家的時間,她又懷孕了。這次她的肚子挺的很大,本來就被我們餵養得胖了不少的她,因此而顯得有些行動不靈活。之前懷孕時仍能輕易跳過的窗臺,這次跳的時候明顯有些遲緩。雖然每次在小區裡感知到我們的路過時,她仍然會一往如前的如閃電般朝我們狂奔而來。

搬家的日子越近,我和老婆對她的不捨就越深。我們知道,這種不捨,和我們對過去幾年在這個房子裡渡過的美好時光是有關聯的。不過,對她的喜愛,也是真實的。我們開始商量,等我們搬到新房子安頓好之後,是不是需要找個時間來接她過去。

第一輪搬家前的兩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她。那天晚上,如常的,她在門崗那裡見到散步回來的我們,就慢慢跟著我們一直走到我們大樓的門口,吃了一點點的貓糧(她在保安大叔那裡已經吃過了),看我們不願讓她跟著我們進入電梯,就乖乖的走開,蹣跚的背影消失在大堂門口的花圃中。

之後兩天,我們再沒見過她。找了幾回,也問過保安大叔,都沒見過。“也許她是去生小貓了吧。”我安慰老婆。確實母貓在生產過程中,會消失幾天的。

搬完第一輪之後的幾天,我獨自一人回到了原來的居所,繼續收拾準備第二輪的搬遷。回到小區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不過,遍尋不著。保安大叔也說好幾天沒見過了。他還清楚的記得最後一次見她是在11月26日,也就是我們最後一次喂她的那個晚上。11月26日,是我生日前的一天。

為了那幾輪搬家,我斷斷續續在舊居里住了些日子。只要有空,我都會下樓去找她,召喚她。雖然,每次都是失望而回。“也許她是被人收養了吧。”保安大叔這樣說,一副同樣焦慮的神色。他聽同一小區裡的某家人,曾經說過想收養她。“也許是吧。”我回應,安慰著保安大叔,也安慰自己。不過,母貓在臨產的時期,被人收養的可能性,是很低的,這個我清楚。

樓下大堂樓梯角落的我們留著來喂她的小盒子,空著,沒人動過。做清潔的阿姨知道是我們喂她用的東西,從不拿走。在第二輪搬家前的晚上,我將貓糧裝滿了盒子。之前如果出門沒遇到她,我和老婆也會將貓糧放在盒子裡,等她自己過來吃的。在搬家路過的第二天,盒子裡的貓糧還是滿滿的,沒動過。

在新居忙碌了幾天,我又回到了老居。這一回是我最後一次回來,需要住兩天,收拾剩下的物品,搬最後一輪。這兩天勞作強度是最大的,忙個不停。不管多忙,心裡總會時不時的惦記著那個讓我心掛念的小東西。

我下去看過喂她的小盒子,不在樓梯裡了。後來在圍著小區繞圈心存僥倖看能不能找著她的時候,在一個石獅子的底座,看到了空空的小盒子。會不會是有人看到她,拿來喂她了?我這麼虛幻的期盼著,理性的聲音卻告訴我,這不太可能,畢竟每天都能遇到的保安大叔,反覆的告訴我,還是沒能見到她。更大的可能,是某個同一棟樓的人,拿盒子裡的貓糧餵了花園裡的其他流浪貓。這個小區的流浪貓,數量不少。

在舊居的最後一晚,我用一次繞湖的慢跑,告別了曾經在此渡過的六年美好時光。六年前,正是看中這裡適合跑步的美景環境,我選擇了這個小區。跑完步回到大堂,開啟信箱,裡面是我們之前存放著準備喂她的一大包貓糧,還剩下很多。反正她也不在了,貓糧別浪費,帶去給嗲妹吧,我的理性告訴我。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畢竟明天才是最後離開的日子,或許,或許我還能遇到她呢。那時,再逼著我將貓糧找出來,打我的臉不好嗎?

最後一天,忙碌來回跑動的過程中,我還是忍不住的尋找著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身影。我渴望著被打臉。最終,我留住了我理性的面子,沒打成。但我的感性,碎了一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