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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我們的奮鬥故事」我的成長

  • 由 紅網 發表于 垂釣
  • 2022-11-06
簡介母親負責挖土豆、番薯、蘿蔔,摘苞谷,我和弟弟負責一背一背的來回運

豬身上豬窩子是什麼

【編者的話】

2020年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年。面對困難挑戰和繁重的工作任務,我們都要以奮鬥者的姿態一往無前。張家界市自然資源和規劃系統正在開展的“講述:我們的奮鬥故事”徵稿活動,就是為了提振全系統幹部職工的信心,培育自然資源文化,更好的服務全市經濟高質量發展。從6月15日起,張家界市自然資源和規劃局聯合紅網張家界站開設《講述:我們的奮鬥故事》專欄,以促進這項活動取得實實在在的成效。

「講述:我們的奮鬥故事」我的成長

紅網時刻張家界10月10日訊(桑植縣自然資源局 聶澤濤)

作為一名80後,我的成長與養豬和種地是分不開的。

餵豬

小時候,約莫六歲,母親多病,父親在外工作,一個月回家一次,說我們母子三人相依為命也不為過。我比弟弟大一歲半,但都是同時入學,很多人見了都以為我們是雙胞胎。母親沒發病和病輕的時候,帶著我們兄弟下地上山幹農活,天色漸晚的時候,我便回家做飯。

母親病重臥床的時候,不趕緊的農活等外公外婆忙完了會過來幫我們,除了要照顧母親,剩下的就是兩頭豬必須得我們兄弟餵養。第一次餵豬,我們兄弟倆站在病床前,聽著母親一遍一遍的重複著煮豬食的步驟,老大去大奶奶家包火,用放在屋後的幹杉樹皮,弟弟擇撿多半揹簍小土豆洗乾淨;老大回來後,把火生好,燒半鍋開水,再將土豆剁成小拇指大小的顆粒,要小心用刀,弟弟看火,待水燒開之後,倒入兩瓢粗苞穀粉,要一邊倒一邊攪拌,防止糊鍋,直到煮成糊糊狀;最後一起將剁好的土豆粒倒入鍋中,用瓢舀,一瓢一瓢的輕輕倒入,別太快,也別使勁,小心被燙著。我和弟弟其實也曾幫著母親做過這些,大概流程還是知曉,只是這次完全由我們動手完成,母親不免囉唆了些。前面我們按照母親的意思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母親時不時的隔著板壁提醒著我們,詢問著我們做到了哪一步,需要注意些什麼。等倒入苞穀粉時,我們才發現,灶臺有點高,不能很好地翻動鍋鏟。弟弟找來一把沒有椅靠的椅子,站在上面,勉強能翻動。最後透過接力的方式,土豆粒也順利倒入鍋中,這時候蓋上鍋蓋,煮豬食工作接近尾聲,只需弟弟留在灶臺看住火和不時的翻鏟。我去準備早飯。再次來到床前,母親將做飯的步驟教給了我。很簡單的早飯,節柴灶煮飯,火坑架鍋炒菜。大米飯加白菜,拌點辣椒醬和酸菜。給母親端了一碗飯菜之後,弟弟把灶裡的柴給退了,往鍋里加了三瓢冷水蓋上鍋蓋燜著,準備吃飯。吃完飯,該餵豬了。豬食桶是個只有一個手把的木桶,光是空桶就夠我們兄弟使勁了,何況還要裝進半桶豬食。豬欄離灶臺大概有20多米,中間還有兩級臺階,我和弟弟幾乎是四隻手拖著桶一點一點往前挪,又生怕把桶弄壞,挪一下歇一下。艱難的到達豬欄,又得回去提半桶冷水摻和一下。提水的桶是鋁桶,裝半桶水,兩人一人一邊提,不是很重。兩頭豬早已餓得發瘋,從我們出灶房,就聽見它們不停的哼唧,不停的拱豬欄門。這門被拱壞過很多次,以前是立式的,實在經不起它們的摧殘,母親索性把門放倒,上面空著,橫著攔得住就行,這也方便了我們兄弟,不用再擔心開門的時候豬會跑出來,滿菜園的跑,更不會惹母親責罵。拌好食後,怎麼一瓢一瓢的倒進去也是個難題,豬欄門儘管橫置,但是加高了許多,我們兄弟踮著腳勉強能瞅見食槽,加上木瓢本來就很重,試了很多次,不是灑在裡面就是灑在外面,豬在裡面已然嚐到了味道,愈發猛烈的拱門。弟弟的腦筋向來比我好使,他竄上豬欄,騎在欄門上,我舀他接。如此反覆,兩桶豬食搞完,我和弟弟差不多已經累趴。

後來,大奶奶聽說後,在母親病重的這段時間,主動幫我們餵豬。再後來,父親休假回來,在豬欄門前加了幾塊厚厚的大石板。稍大些後,所有的流程,我一個人都可以完成了。早上母親和弟弟上山下地幹活,我做飯和餵豬。母親比我們起的要早很多,很多時候要麼為我劈好了柴,要麼洗好了土豆、番薯和豬草,要麼幫我把飯也煮上了。

「講述:我們的奮鬥故事」我的成長

種糧食 收糧食

每次週末和寒暑假,我和弟弟總是羨慕住在街上的小夥伴,他們不用幹農活,不用餵豬。等著我們的永遠是幹不完的活,晴天有晴天的活,雨天有雨天的工夫。一年四季基本都圍著土地和豬轉圈圈,年復一年。一直到12歲小學畢業,這種生活才告一段落。

種土豆、苞谷、番薯、黃豆、蘿蔔,除草、上肥料,收土豆、苞谷、番薯、黃豆、蘿蔔。種糧食的時候,為了趕時節和天氣,多是和幾家鄰里親戚用換工的方式集中種下,但在這之前,自己家得準備好肥料和工具。因為家家都養豬,一開春就將豬糞剷出,用背的方式擱置在近邊的地裡,用作種土豆的肥料。養牛的人家也用牛糞。有條件的也用化學肥料,種土豆用複合肥,苞谷用碳酸氫氨。我和弟弟,除了把糞背出倒在地裡,在種土豆的時候幫著放土豆和施肥,也還算比較輕鬆。種苞谷的時節,正是天氣轉熱,鳥獸出來尋吃的時候。每次下種時總是多放幾顆,提高出苗率,待大了些再優勝劣汰。可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母親決定用蓋地膜和營養塊的方式播種、下苗,這兩種方式增加了不少成本和時間,但是大大提高了苞谷的質量。我和弟弟,最喜歡做的就是在下種之後放置地膜,拉著一圈地膜,呼啦啦的從地這頭跑到那頭,整塊地放完放眼望去,一片亮閃閃的煞是壯觀。營養塊,一直由母親親自完成,我和弟弟,只是幫著從山上挖些黑土回來。下苗的時候,也比較輕鬆簡單,將帶苗的土塊放入挖好的窩子裡,再蓋上細土即可。其他的農作物,如番薯、黃豆、蘿蔔等,都是在這兩大糧食生長的空當下栽種,栽種的面積往往也小得多。除了黃豆、番薯和蘿蔔基本都是以豬的數量和胃口為計量標準。這些糧食到收穫時,是母親最開心的時候,也意味著我和弟弟將迎來最苦最累的日子。不光要將這些生長在遠近不同的地塊的糧食,用揹簍揹回去,還要將這些作物的莖稈藤葉收回來。我們家沒有小揹簍,小揹簍是用來去逢場趕集背東西用的。家裡只有三個齊我們兄弟胸的大揹簍。母親負責挖土豆、番薯、蘿蔔,摘苞谷,我和弟弟負責一背一背的來回運。天氣好的時候,可以不急不慢,天氣轉壞時,一趟接一趟,根本不容你歇息。儘管我們最多能背半揹簍,次數多了,路程遠了,時間緊了,也不免發幾句牢騷,都怪母親要養兩頭豬,一頭豬哪用種這麼多的糧食,一頭豬也足夠我們吃,不養豬更好,我們不吃肉。平時最嚴厲的母親,很多時候都是笑了笑說,今晚我們吃臘肉,早上就洗好了,有很多瘦肉哦!我和弟弟半信半疑,下一趟回去,必須去鍋裡瞧瞧。母親並沒有騙我們,知道我們辛苦,每次在累活來的時候,總是做最好的臘肉來犒賞我們。每次在吃晚飯的時候,我和弟弟總會商量著問母親,明年可不可以少種點地,只喂一頭豬,我們可以少吃點肉。母親的回答從來都是一句話,來年再看吧!來年一樣,毫無變化,甚至還想開荒拓地。來年的來年也一樣。

收糧食算是正經事,累點也無可厚非,可還要收它們的莖稈藤葉。苞谷杆子來鋪豬欄、羊欄;土豆藤子不等枯萎,就得收回去,一部分給豬當零食,一部分剁碎撒鹽醃製著用作豬過冬的食草;番薯藤也差不多一樣處理,但可以留出一部分晾乾用作過冬;蘿蔔菜葉跟番薯藤一樣處理,就是連黃豆杆子和殼都可以用來燒火,很易燃的柴火。也是算是物盡其用了。

其他的農活

在種養收的空隙,還有很多其他的農活。春夏季打豬草,順便摘點嫩茶葉。夏秋之交時,得去自己山上砍柴,晾半月左右,再從山上轉運回家。遇上天旱,還要挑水,豬吃的和人吃的分開找水源,分開裝。我和弟弟是抬水,因為不夠高,經常剮蹭“底盤”,剛開始時用的是木桶,底破了幾次,父親帶回來了幾隻大鐵桶,空桶較輕容量更大。最乾旱的那年,最近的水源離我們家有3裡多地,路窄坡陡,出發時的滿桶水,到家時可能就剩半桶,儘管桶上蓋了樹葉。深秋入冬時節,該打理土地了,這時候該收穫的都已經收穫回家,地裡還剩下一些根莖,得規整規整,將這些根莖翻整出來,砍掉土地旁邊的雜草爛木,用薅鋤片光,適當的隔開山與地的距離,然後將這些根莖雜草雜木,在地中央攏成堆,在堆上面加少許土,點火燒製成草木灰,用作來年的肥料。最後用換工的方式,請我大爺爺用牛將地耕翻一下。入冬後,基本都在家和家周圍幹活,修補窗戶、樓板以防冰凍天氣。把屋邊的菜園子也收拾一下,找些石塊壘高點圍牆。冬天算是比較輕鬆的季節,但是在9歲那年,自母親和父親商量養了20多隻羊之後,我們兄弟感覺冬天是最難熬最痛苦的季節。天氣好的時候,我們兄弟輪流著放守。遇上冰雪凍天氣,樹葉和草全都結上了厚厚的冰,家裡的醃草根本不夠吃,逼得沒辦法,只能在中午把大一點的羊就近放出去,但光靠羊自己也是無法吃上樹葉和草的,我和弟弟用棍子把周圍樹葉上的積雪和冰打掉,打一片羊吃一片,直到天黑,羊也是沒有吃飽的,我們兄弟倆身上已經汗透,手又紅又癢,耳朵也凍得麻木。後來羊價不是很高,加之有瘟病流行,2年之後全賣掉了,差不多50只。

初中進城入學之後,每年放暑假,都會回家幫外婆家舅舅家做一段時間的農活,直到大學2年級。之後幾年,人越長越大,也越來越懶,身材也跟著走樣。直到回家創業的那兩年,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小時候的養豬和農活重新來過。力氣有了,技術也有了,不用母親千叮萬囑的嘮叨,跟著時節跟著天氣,該種種該收收該喂喂。我才漸漸解開母親那時候為什麼要養豬,為什麼要種那麼多的糧食只為養豬,為什麼不做點別的輕鬆一點的事,為什麼不去做能賺錢的事等等很多的疑問。養豬其實是根把人和土地緊緊連在一起的紐帶,雖然創造不了多大的收入,甚至看起來有些浪費糧食,但是它能將人緊緊的釘在土地上,去耕種去收穫,去享受勞動的過程。也是一種精神寄託和責任,逼著你擺正自己的位置,老實本分的種地才能收穫;逼著你出門都會有一種念想,別貪玩,該回家餵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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