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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年少時的詩和遠方

  • 由 紙內幾句 發表于 垂釣
  • 2022-11-06
簡介有一次,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情,我不太記得清楚了,我模糊記得或者八九不離十是她和一個讓所有老師都頭疼的學生說上課就算自己不聽課也不要打擾其他人聽講類似的話,畢竟老師是希望學生認真聽講,極個別學生實在不聽也是沒有辦法才會說出那種不聽就別打擾其他人

藏在雪裡的詩和遠方是什麼意思

雪是年少時的詩和遠方

風花雪月

我已經記不起我上次寫詩是什麼時候了,剛想說我更記不起我第一次寫詩是什麼時候,我卻突然想起來我第一次寫詩是在讀初二的時候。

那年下雪的冬天,寫給一位剛來學校一年多,她曾經是我初一班主任的學生,當時算是實習的老師,她並沒有年長我幾歲。初一沒有教我,初二上學期開始教我語文。她曾經不僅是一位優秀的學生,現在更是一位優秀的老師,那時候我這樣認為,現在也是。

也許正是因為是實習老師,也許正是因為是我初一班主任的學生,所以我記得每次我們考試,她改試卷統分等任務就十分繁重。因此,她需要像我這樣的班幹部幫手,所以勒,每次月考,我都是非常樂意也非常榮幸非常希望去幫她批改試卷,幫她統分,有時會需要我帶著幫手去幫她,但也有大部分時候,比如午休,她會極力要求我們回教室午休,而她卻依舊在批改試卷。

批改試卷畢竟不是大部分任務,考試只是偶爾,學習才是夜以繼日,上課才是讓人頭疼的事。雖然我們班當時大部分人是很乖很認真很喜歡她的課,但是也不妨礙有那麼幾個對學習毫無興趣的人在她上課時毫無忌憚的說話聊天擾亂課堂紀律甚至不把她放在眼裡,沒有尊師重道的一丁點。

有一次,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情,我不太記得清楚了,我模糊記得或者八九不離十是她和一個讓所有老師都頭疼的學生說上課就算自己不聽課也不要打擾其他人聽講類似的話,畢竟老師是希望學生認真聽講,極個別學生實在不聽也是沒有辦法才會說出那種不聽就別打擾其他人那種話。然後不知後面怎麼滴,就鬧得很兇,好像班主任都被其他班的老師叫過來了,這才把那個學生請出教室詢問情況。

我都不記得她是否哭了,但是我知道傷心是肯定的,但她還是堅持上課到鈴聲響,然後才下課離開教室。教室這個時候才開始議論紛紛,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些和那個學生類似不愛聽課但不敢有類似舉動的學生紛紛誇他厲害,我不記得我是否也說過類似的話,但我就算說他真厲害,也是那種鄙夷不屑,因為我是班長啊,發生這種情況,我也有責任。後來應該是沒上完初三吧,那個學生輟學了,或者說,那個時候,很多人輟學。

第一次寫詩那是個下雪的晚自習,當然,雪在第一節晚自習時開始下,那個時候在教室自習的我們聽到有人說下雪便開始躁動起來,但作為自習紀律委員的我不僅要剋制自己的躁動,還要安撫他們的情緒,讓他們平靜下來,再怎麼激動也要等到下課。

當然,下課鈴一響幾乎所有的同學都衝出了教室,我也不例外,那天晚上的第二節自習課是她的,我看到她提前來了,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借了一把手電筒,有一個浪漫的想法,我跑去離我們教室十米左右的空闊地帶,束起光亮與雪共舞,因此,我的鞋溼了接下來的整個自習時間,並且第二天還是溼的,因為我是寄宿,我只有一雙鞋在學校,就是腳上溼的這雙,準確來說,家裡還有一雙,是給我週末回家換洗下禮拜學校穿的。

記得舞雪之後和一位初二復讀的同學還有她一起聊天啥的,後面基本就不記得了,但是我知道那天晚上交上的日記上面我寫了一首詩送給她,那個時候我們每天都要寫日記上交給語文老師看的,應該沒記錯,是在日記上寫的還是另外寫了一張紙給她,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寫了。並且我現在還記得那首詩:

《飛》

漫天飛雪捲成空,

落芬惟與師姐同。

人生自古情難懂,

飛下絮羽解我濃。

當時詩裡“飛”字寫的比較草還是快怎麼的,她可能一直以為是“白”這個字,因為,那個時候的第二天中午她把我叫到她的宿舍,當然也是她經常批改作業的地方,和我一起去的還有我的一個小跟班,他也是經常被我叫過去幫忙改作業,至於他是被我拉過去的還是被一同叫過去的雖然我現在記得不太清,但是我現在似乎選擇後者。

那個時候剛好住在她隔壁的一位老師算是我同族的,和我同姓,他看到我,小跟班,她都在她宿舍門口小板凳上坐著並且看著什麼東西,便就湊過來了,反正看到了,這個時候她就說,你看他還會寫詩!那個老師很自然的拿過去並且讀出來了,“漫天飛雪捲成空……”“那個字是讀的“飛”?”她便說她一直以為是讀“白”,我當時真的以為是她認錯了,當然一直這麼以為,漫天白雪和漫天飛雪好像也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白下絮羽和飛下絮羽就好像不通,當然還有一種可能,當時她看成的是漫天白雪和飛下絮羽,然後另外一個老師兩字全作“飛”。

具體不太記得,但是我記得那個老師問了這個是寫給誰的,她搶先回答到是寫給Zhouyi的,一個初二復讀的同學,我現在想想那頂多算學姐,師姐是她啊!可是那會我好像還沒聽過學姐這個詞,便不知如何反駁她。我也沒有當著那個老師的面說是寫給她的。可是我現在一想,在另外一個老師面前怎麼能承認自己的學生寫了一首情詩給自己呢?可能她心裡也明白,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願意或不喜歡承認,也不是因為扭捏,而是因為某些場合、某些原因或是因為本身。也許這也是她叫我那個小跟班一起來的原因之一。

本來那天午休鈴聲開始我就得回教室,但那天中午午休鈴聲結束,後來第一節上課鈴聲響,我都沒有回教室。她第一次是趕我的小跟班回教室午休,他沒聽,第二次上課鈴響便由不得他了,他就老實的回教室了。但她並沒有強力趕我。我一直待在那,不願意離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著什麼,不知道自己在搞什麼。我和她一段時間靜默無言,她看我,我眼神時而避開,時而看她。她和我說過不了多久就不教我們了,也許就下個學期,她要離開了,我問她能和我說原因麼,她說以後再和我說。那個時候她好像在準備考試吧,正常來說那個時候應該在準備考教資,她也處在人生的抉擇路口。我那個時候不知道。

後面,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到了一個讓我乖乖回去上課的辦法。她把我叫進她宿舍,可能也是擔心其他老師看到我上課時間還待在這邊不太好。她讓我坐在她桌子旁邊,她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著什麼東西,並且不讓我偷看,等她寫完。我忘了是當時在那看的還是回教室之後開啟看的,但是我記得內容,總結下是:你處在青春期,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如果你願意,我願意當你姐。我忘了那會我是高興、激動、還是什麼的,總之,我回去上課了。那會我忘記了自己堅持待在那或者說賴在那的原因是什麼,就回去上課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認真的。

不知怎麼的,後來,我住了一次院,出院那天剛好星期六,她剛好回縣城,還請我吃了一頓飯,給我買了一本書,我自己挑的《心靈雞湯》,本來她說她把在學校的《飄》送給我,我拒絕了,我現在後悔了。星期一回學校那天再次走進教室,剛好是她的課,她還帶頭鼓掌讓班裡的學生歡迎我回來,怎麼剛剛好,真的很感動。

那一年春節我帶著我哥從成都帶回家的特產去她姐在鎮上開的手機維修店裡找她,她很開心。她在帶我去吃飯的時候偷偷的封了一個壓歲紅包給我,這是我沒想到的,作為學生是第一次,也是後來的學生生涯中唯一一次收到老師給的新年紅包,並且這個新年紅包和我爸媽給的一樣大。哦對了,她說她是我姐。

我記得那個時候她還給了我一個沒有後蓋但是能發簡訊和打電話的手機,我應該是自己買了卡然後可以用了,那是我人生的第一部手機。

後來,開學,她果真離開了。後來的幾個月,學校生活毫無波瀾的繼續著,在一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中午,我被我的數學老師叫過去,他也是我初二的班主任,我以為又是佈置作業什麼的,沒想到他給了我一封信!我居然收到了她的來信,我欣喜若狂!她在信裡說她翻書時無意中看到了我之前給她抄寫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從中飄落,然後想到了我,就想給我寫信,還說因為信寫得急,讓我別見怪她的字,可是,她的字真的超級好看啊!她還叮囑我要多跑跑跳跳多鍛鍊身體!她說讓我不用回信了,好好學習,她有空就回來看我們!她說了好多好多好多。

怎麼會,那幾天,我利用午休時間,用毛筆抄寫了一遍《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真的好大一張紅紙啊,我的書桌都鋪不下,當然,我寫廢了好幾張吧。寫好之後一直沒能送給她。我也真的沒有回信!後來初三,有次月考,我在語文的作文中擬題《陽光下的雪香》,因為她名字中有個雪字,我打算她回來之後給她看,所以把這篇作文給了班上每一個同學看並和他們說可以在試卷上寫點評,我影印了試卷作文的那一面,這樣有更多的空白可以寫。可惜,她沒回來,她沒看到。

後來,中考之後,我去我爸媽那,途徑她工作的地方沙井,她請我吃了我人生中的第一頓肯德基!後來自己吃過的每一次,都吃不出當時的那個味。她那天要送我去我表哥那裡,因為我表哥也在沙井工作。那個公交擠到爆,我們一直站著,她護著我,但人還是不斷的從每一站上來,直到後面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前面還在喊往後擠一擠,我也不知道我哪裡抽風,居然喊了一句:後面都擠不下了還上人!她當時那個表情,馬上把我制止了,讓我閉嘴。自己喊出的那句話我一直記著,現在我不知道該是羞愧還是該什麼。

直到後來我去縣城上高中了,高一的有一天,我卻突然收到了她的訊息,她在老家辦婚宴,她說如果我有時間就來。剛好那天星期五,下午下完課我就去趕回鎮上的班車,一出校門,班車剛好就在門口等著。那個時候一路上我都在回訊息,我說我到哪到哪了。後來我到了鎮上,走幾步路就到了她姐的手機維修店門口,她讓我在那等著別動,她讓人來接我。其實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她之所以時不時問我到哪了,是因為有一趟班車是會途徑她那裡的,而我坐了另外一趟,兩趟班車殊途同歸形成閉環。

她一直等我到了才和我一起從家裡往祠堂趕,對,家裡人都催促著她趕緊的,雖然只有幾分鐘路程。我現在想,那個時候別人應該都不理解吧,為什麼她堅持要等我,在他們看來,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甚至連親戚都算不上,居然還要讓新郎騎十幾分鐘的摩托去鎮上接我!我不知道或者說忘了那個時候我是否知道她為什麼。賓客基本都在祠堂裡的酒桌上坐著了,因為到點了,但好像沒有上菜,因為新郎新娘還沒到場吧,所以我們一到,菜就立馬開始上了,在酒桌上,我幫她盛完飯後,有的賓客問她我是誰,她笑著說:他是我弟!

我就從來不曾想過她會告訴我,並且是學生中的唯一,她真的把我當弟弟?後來,我才想起來,她,告訴我並且一直等我到,可是當時我卻沒來得及或者說沒有想到準備任何禮物給她,我甚至連紅包都沒有準備一個,在那裡,我當時甚至都沒有想到或者說靜下心來說一句好聽的新婚祝福。我就那樣急衝衝的趕上一個晚餐就算參加了她的婚禮!

我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弟弟!

十年了,真的十年了!

故事很短,卻又很長。

雖然我知道,她就在那,但是我不知道還要過多久,我才有勇氣,才有機會再去叫她一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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