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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美散文 老屋

  • 由 李焱愛運動 發表于 垂釣
  • 2022-11-03
簡介到了上世紀70年代中期,哥哥在城裡工作,我進城讀書,弟弟妹妹也都能參加勞動了,家裡的收入多了,扒掉原來的土坯草房,在原址新蓋了磚瓦房,老屋變成了新房

草梢有什麼作用

優美散文 老屋

鄉下的老屋還在,自父母先後故去後,老屋就沒人居住了。父母在時,弟弟緊挨著老屋蓋了3間寬敞的平房,老屋自然就閒置起來。老屋破舊了,房瓦脫落,地基下沉,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我每年清明回鄉祭掃時,都要進老屋看一看,望著舊式木櫃上落滿厚厚的灰塵,還有堆放的鏽跡斑斑的農具……我鼻子發酸,腦海裡全是老屋的記憶。

老屋建於我呱呱墜地那年。那時,新中國剛剛成立,世代種田的莊稼人日子有了奔頭。爸爸張羅扒了原來的馬架子,在原址蓋起新房。蓋房打地基很是要緊,在親友們的幫襯下,用了半個月時間,從40裡外的小梁山拉回石料,其他材料都是就地取材。房梁、檁子、椽子、門窗都是當地的楊柳木,房山的土坯是自家打的,房蓋用的是當地的蘆葦。3間土坯草房還算寬敞,搭上南北炕,剩餘的空間也不顯得狹窄。爺爺奶奶和姑姑住西屋,爸爸媽媽和姐姐哥哥住東屋,中間進出的堂屋砌著灶臺。新房蓋好不到兩個月,我降生了,媽媽多次對我說過,那一年,我們家可熱鬧了,鄉鄰們說你們家又蓋新房,又添男丁,得讓大家夥兒沾點喜氣。於是,在我滿月那天,家裡買肉買酒辦了酒席。

寒來暑往,老屋在歲月打磨中經歷著風雨的洗禮。茅草房最怕四月的大南風,大風呼呼刮來,把苫房的葦草一縷一縷地撕開並席捲而去。每年在大南風未刮前,家裡都要在屋簷上堆積一溜厚厚的泥巴,或用麻繩從屋簷的這邊甩到那邊,兩頭各系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墜著,這樣做,風颳得小還有作用,遇上七八級大南風,泥巴連同葦草還會一起被刮跑。風過後,接著是雨患。七月下旬,老屋開始與暴雨抗爭。外面電閃雷鳴下著大雨,大約半個小時,屋內滴滴答答下起小雨。媽媽總是冷靜自若,屋內擺滿鍋碗瓢盆。我則全然不當回事,用手捧著雨水,嬉笑著淋在弟弟的身上,媽媽一邊訓斥我,一邊自言自語:這房子該苫了。

苫房可是件大事,不亞於蓋新房。苫房要備好粗細均勻、長短一致的葦草,一般選在五月。苫房是技術活,我家苫房除了找來十多位幫工,還要花錢請兩位有技術的工匠師傅。苫房的第一步是清理房蓋,待整個房蓋收拾乾淨,便用黃黏泥把凹陷處抹平。第二步是苫簷鋪草,兩位師傅從兩側一小把一小把地把備好的葦草整齊均勻地擺放在房簷薄薄的黃黏泥上,苫好簷後,再一層一層往上鋪就新舊葦草。第三步是擰脊,當兩側的草梢重疊在屋脊時就要擰脊了,擰成的屋脊緊緊相扣,形成八字形,等到屋脊兩端用葦草擰成的龍頭高高翹起,苫房算是大功告成了。

苫過的房子不僅住的人高興,麻雀和燕子似乎也異常興奮。麻雀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爭相在房山頭的屋簷下絮巢做窩,繁衍後代。那一雙燕子剛從南方飛回來,飛進飛出,不停地銜泥壘窩。

風來雨去,歲月如歌,爺爺奶奶故去,姑姑出嫁後,老屋清淨了一段時間。到了上世紀70年代中期,哥哥在城裡工作,我進城讀書,弟弟妹妹也都能參加勞動了,家裡的收入多了,扒掉原來的土坯草房,在原址新蓋了磚瓦房,老屋變成了新房。但在我心目中,新房與老屋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我們兄弟姐妹成長的居住之所,凝聚著割捨不斷的濃濃鄉情和

親情

。父母健在時,每年的春節,我們在外工作的哥幾個都帶自己的孩子回老屋和老人歡聚。如今,父母不在了,後蓋的磚瓦房也有40多年的光景,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屋。老話說,“人老貓腰彎頭低,樹老枝枯葉兒稀”,經受了幾十年風吹雨打,眼前的老屋已斑駁破舊,我問弟弟,為什麼不拆掉老屋呢?留個念想吧,老屋在,家就在,拆掉老屋,家就徹底散了。玩味弟弟的話,看著老屋的衰敗破舊,感念時光無情地流逝,我心中頓生幾分惆悵之情。

老屋是我心中的家,有歡聚,有分離,有

快樂

,有悲傷,有艱難,有奮鬥,承載了我太多

生活

成長的記憶;老屋是我心中的牽掛,不論走了多遠,離開多久,我都記得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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