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火班火燒高地，打掃戰場發現越軍營長筆記本，翻譯一看哈哈笑

作者：錦予

1979年對越還擊戰，越南黃連山省孟康縣，昆明軍區14軍41師防化連噴火排3班在雨中露宿。

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驚醒了噴火兵。班長劉德富立即提醒大家：“快用雨衣蓋住武器！”

戰士們七手八腳，用雨衣把噴火器、預備油包得嚴嚴實實，而後依偎著取暖。

戰士降詳書對劉德富說：“班長，昨天中午我還聽到步兵讚揚我們呢！說噴火兵太厲害了，一下就‘火葬’了71只癩皮狗！叫‘火燒甕中鱉’！”

【“英雄噴火班”班長劉德富戰後參加英模報告會】

降詳書說的這場戰鬥，是部隊沿山谷向孟康衝擊時，半山腰的一片開闊地突然遭敵火力阻擊，越軍一個山洞佈置的4個射孔，封鎖了開闊地。部隊進有封鎖，退是高山，傷亡不斷增加。

這顆釘子不拔除，部隊就無法按預定計劃圍殲孟康頑敵，越軍就有逃跑的危險，但越軍的洞口被稠密的草叢遮蓋，洞下是4米多高的陡壁，在陡壁下向上噴火，顯然不行，非得迂迴到洞口才能噴火。

三具組組長謝永興確定了迂迴道路，讓全組5個戰士，迎著子彈從右側直取山洞。謝永興和戰友劉富廷發現，洞前僅兩三平方米的地方可供周旋，要拔掉這顆釘子很危險。

謝永興藉手榴彈扔進敵洞、煙霧騰起的瞬間，一個箭步躍到了洞口正面。他一個急撲，臥倒在離洞口2米遠的地方，敏捷地架好槍。與此同時，劉富廷也架好了槍，幾個越軍端槍向外衝來，兩人猛扣扳機，洞口的6個越軍在烈火中發出了恐怖的嚎叫。

山洞“口小肚大”，洞內大洞套小洞，小洞連岔洞，深達八九十米。謝永興、劉富廷跳進洞口，連噴三槍，噴得只剩一瓶油料了。為防意外，他們退出洞口待援。

正好，二具組趕來支援，劉德富大口喘著粗氣，同一個步兵班向洞內搜尋前進了。

黑漆漆的洞內，越軍正在縱深調兵遣將，組織反撲。越軍在暗處，劉德富和戰友們在明處，子彈啾啾尖叫著飛來，撞擊在石壁上，迸出的碎石片打著他們的手和臉。

剛摸進去20多米，左側岔洞裡的越軍接二連三地甩出了10多顆手榴彈，劉德富和戰友們迅速臥倒，煙霧急劇翻卷，彈片亂飛亂跳，岔洞口又窄又小，一人進出還得低頭側身。為了全殲殘敵，劉德富跳起來向步兵戰友喊；“危險，快向後散開！”

步兵散開後，他一下跑到岔洞口臥下噴火，卻噴不進岔洞的深處。他身子朝前一傾，立姿對準洞口一槍，後坐力猛地把他推撞在石壁上。他抖了抖碰傷的右臂，還好只碰去了一層皮。

【“英雄噴火班”班長劉德富（右二）訓練照】

這場戰鬥結束，他們又機動轉移，接受新的任務。這天雨夜露營後，步談機員向一連連長複誦了營部的命令：“營01號命令我們連不惜任何代價，迅速拿下14號高地主峰，配合兄弟部隊全殲韋麻之敵。”

連長抬頭看了看，白茫茫的濃霧還沒有散開，仍籠罩著大小高地，讓人頭疼。一切戰鬥準備就緒，戰士們伏在戰壕，只待連長下令了。可由於霧大，炮火無法支援！

“搜尋前進！”連長咬牙大聲命令。

14號高地和無名高地的連線部，是越軍眼皮底下一截暴露地段，是呈直角三角形狀的山脊，左面是一片斜陡坡，右面是懸崖峭壁。山脊中間，豎著一塊1米多高的岩石，讓戰壕轉了個小彎。前面的戰士已經衝到了連線部的中間，這時，不知是霧助敵威，還是無意巧合，一陣狂風裹著霧，掠過了山峰，部隊全部暴露在越軍火力下，不少戰友猝不及防，倒在了血泊中。

指導員不幸中彈，犧牲了，鮮血滲進了黑黃色的泥土。連長的眉毛擰成了黑疙瘩，他決心將搜尋前進變為強攻。他調集了全連的輕重機槍、火箭筒、無後坐力炮，猛轟猛打14號高地，但接連幾次衝擊都失敗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14號高地攻不下來，部隊就無法沿公路南下韋麻，連長急得心如火燎。“噴火兵，上！摧毀敵火力！”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了。

“是！”二具組受領了任務。

散開的霧，像掙脫韁繩的野馬，又回來了。劉德富伏在山脊上喘著粗氣，降詳書帶著副手，在輕重火力掩護下，側身匍匐前進。劉德富的左手肘被尖利的碎石紮了許多個小窟窿，面板也磨成血糊糊一片。他們迂迴過無名高地左側的一片小開闊地，剛要翻山，越軍一梭子彈打在劉德富前面一米遠的地方，他們機智地一拐，縱身跳進了山脊上的塹壕。

當他們沿著塹壕，衝到直立岩石的拐彎處，劉德富覺得臀部有些麻木，大腿不怎麼靈活，用手一摸，原來屁股中彈，擦開了一道口子，汩汩地流著血，劉德富還一股勁地往前衝。

二具組的4個戰士，跟隨掩護的一個步兵排長，還有一個戰士，憋足了一股勁，一口氣衝到了螺旋狀的塹壕裡。劉德富伏在塹壕邊，奇怪地發現前面沒有火力點！莫非有什麼奧妙？

他本能地意識到：腳下是個危險區！他用手輕輕扒開草叢，果然觸到了一個硬東西。定睛一看，地雷！

【中越邊境大排雷，我軍搜排出來的越軍木殼地雷】

劉德富連忙向左右草叢觀察，發現好多地方都有埋設地雷的痕跡，幾顆木殼雷還能看到外殼。一個步兵戰士小聲喊：“排長，這裡有條電話線！”排長爬過去一看，什麼電話線？是地雷群的電擊發導線，一頭伸向主峰，一頭掛在離他們不遠的地雷上。越軍若引爆，進攻部隊將付出多大的代價啊！

排長掏出小剪刀，捏住導線，“咔嚓”一下，剪成兩截，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越軍發現了噴火兵，頓時，輕重火力一齊向他們掃來。子彈像蝗蟲似的在他們身邊撲撲亂飛，濺起壕壁上的泥土，打斷了小樹。劉德富抬頭看看山頂，狂亂的火舌噴吐青煙。而無名高地的我軍部隊，被敵火力壓制得抬不起頭。眼下摧毀越軍火力的任務，全落在噴火兵身上，魯莽行事不行啊！

劉德富沉著指揮：“降詳書，你右我左，叫敵人好好嚐嚐我們的厲害！”

劉德富和副手潘久平左手扒著塹壕壁，側著身板，沿著左塹壕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搜尋。油料有限，不到關鍵時刻，不能輕易使用噴火器。他用手榴彈炸燬2個隱蔽部後，前面50米左右跑來4個端槍的越軍。他連忙就地臥倒，順勢拉一把茅草作為掩護。噴火器的有效射程才40米，這群敵人靠得越近越好。

越軍在離他30多米的戰壕邊，臥倒向步兵射擊。劉德富食指一扣，火浪順著交通溝直撲越軍，4個越軍帶著全身大火，扔下兩支蘇式衝鋒槍，叫喊著掉頭就跑了。噴火油是一種膠狀油液，噴到人身上，非死即傷。

劉德富見塹壕曲曲彎彎，4個越軍只是被火苗撲著，還不致命。他不顧塹壕裡烈焰熊熊，左手撐地，右腳猛瞪，躥起來就向越軍追去。嗆人的火焰燻得他眼淚直流，後面跟著副手潘久平。

追擊中，劉德富見2個越軍正往主峰上爬。這時越軍也發現了他，正要向他射擊。劉德富眼疾手快，先敵開火，越軍渾身大火，醉漢似地東跌西撞竄進樹林。

劉德富接過潘久平擰開了蓋的手榴彈，接著炸燬越軍3個隱蔽部，負傷栽倒在地下。他腳上露出了骨頭，臀部像黃蜂盯一樣疼痛。他用手一摸，黑紅的血染了一手。想到一連的戰友們在看著自己，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戰鬥到底！他顧不得包紮，咬著牙，半跪半爬地向敵隱蔽部運動。

在右側的戰壕上，狡猾的越軍橫七豎八地架滿了樹木。降詳書忽而在樹上爬，忽而又在樹下鑽，累得他上氣不接下氣。剛爬出20多米，一顆手榴彈在他頭頂的塹壕邊爆炸，茅草、石塊、黃土埋住了降詳書。副手潘久平以為他犧牲了，要上前替換他。這時降詳書鑽了出來，機智地衝到坑道口。這裡是個“弓”字形，在洞口噴火吧，不能全殲坑道里的越軍，衝進去噴火吧，火苗倒回來會燒傷自己。

降祥書毅然衝進坑道，緊靠拐彎處的坑壁舉槍。隨著火光噴出，悶沉沉“轟”的一聲，火焰撞在牆上，像崩裂的岩漿嘩地鋪開，坑道成了地下火庫。

【“英雄噴火班”戰士降祥書，榮立一等功】

降祥書來不及轉身，火苗“呼啦”向他劈頭蓋臉襲來。降祥書只覺得天昏地暗，掙扎了幾步跑出了坑道口。只見他眉毛鬍子比剃頭刀颳得還乾淨，油亮的頭髮也不見了半邊，臉上就像漆了半斤黑油漆，只有兩隻眼睛還炯炯有神。

副連長一把拉住了降祥書：“快，往救護組送！”降祥書一聽，掙開副連長，說戰鬥正激烈，我怎麼能離開呢？

副連長看了降祥書的傷勢，同意他留下來戰鬥。隨即帶著幾個步兵，緊隨降祥書前進。突然，降祥書左前方20多米處，2個越軍端著40火箭筒正要開火，副連長掃射過去，一個敵人手捂肚子慘叫著倒下，火箭筒滾出幾米遠。另一名越軍撒腿往隱蔽部跑。降祥書踩著倒下的敵屍，一直向隱蔽部追擊，對準洞口噴了一槍，頓時，烈火中嘩嘩啵啵的燒裂聲和彈藥爆炸的炸響聲混成一片。隨著嘩的一聲，急劇翻卷的烈焰和熊熊的火苗騰空而起，茫茫的濃霧也燒成了一塊塊血紅的爛棉絮。

降祥書摧毀了越軍的最後一個火力點，一連以摧枯拉朽之勢向主峰發起衝鋒。妄圖抵抗的越軍紛紛丟盔棄甲，只恨少生兩條腿。敵營指揮所在沖天大火中，化為烏有。

【“英雄噴火班”班長劉德富參加昆明軍區對越作戰慶功大會】

打掃戰場時，一個戰士揮舞著一本白皮心的筆記本，叫道：“連長，筆記本！”連長接過來翻了翻，上面是彎彎曲曲的越語。翻譯接過筆記本一看：“啊，是越軍營長的！”戰士們一下圍了上來。

原來

，越軍

營長在筆記本最後一頁寫道

：

“中國軍隊無法攻克我堅如磐石是

14號高地，倘若

攻克，在我人民軍的勇士面前，

不丟一千也要丟下八百死屍

……

”

噴火兵降祥書用右手摸著燒傷的臉，做了個鬼臉：“越南人吹噓什麼一個要打我們30個，這個營長想消滅我們一千多！可笑啊，這就是第三軍事強國的本事？”戰友們哈哈大笑。

戰後，昆明軍區授予41師防化連噴火排3班“英雄噴火班”榮譽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