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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即使他對你一心一意,但終有一死,你註定會傷心

  • 由 深夜有情 發表于 棋牌
  • 2022-09-06
簡介這一日,謝至突然對疏影說,太后要見她

光遇如何獲得綠芽斗篷

故事:即使他對你一心一意,但終有一死,你註定會傷心

本故事已由作者:掬雪暖心,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號“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1

江南無所有,聊寄一枝春。

疏影到北地兩個月,就收到了他的信箋。紙很薄,捏在手裡有一種透明的寧靜,讓她想到他清涼的手指。兩句詩是匆忙寫就的,用的是他一貫的狂草。隨信捎來的,還有一枝梅花。

疏影問:“大人還說什麼了?”

他的小廝幸兒懵懵懂懂地搖頭。

疏影猜想,他是想她了,又不好明說。她心中湧起微甜的喜悅,恨不得立刻折返,但北地的事情,卻不能不辦。她想了一想,解下自己的香囊,讓幸兒帶回去給他。幸兒問有什麼話帶給大人,疏影搖搖頭。打啞謎嘛,你會我也會。

這層喜悅,後面幾個月一直留在她心底,就像江南春天的小雨,雨停了,氤氳的水汽卻散不掉。直到辦完事去辭別姑姑,疏影嘴角還噙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姑姑早已隱居,如同梅家所有人,姑姑偏愛寒冷之極的雪峰。

山腳下已經萌出綠芽兒,山頂卻仍然白雪皚皚。疏影一路走上去,瞧見山坳裡幾株老梅開得正盛,如胭脂一般,映著白雪,十分好看,就知道姑姑精神甚好,更加歡喜。

姑姑穿著淡青色的衣服,面容恬靜,微笑著招呼疏影吃茶。

疏影笑問:“姑姑躲在這山裡,一個人也不見,每天做什麼呢?”

姑姑也笑:“你現在悟不到,說給你聽也白說。我獨自住在這裡,自然有我的意思,卻並不孤單。倒是你,巴巴地趕了這麼遠路來看我,有什麼事?”

疏影有點出神,看著碧綠的茶葉在沸水中浮浮沉沉,半晌才說:“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他了,這合不合規矩?”

姑姑的微笑僵在了臉上,疏影忐忑地盯著她。

姑姑細不可聞嘆口氣,道:“規矩倒不防,只是你若動了心,日後卻有一陣子要吃苦了。”

疏影奇道:“吃苦?”怎麼會呢?和那個人在一起,就像細細密密的雨絲慢慢滲到心裡,每一絲都是軟軟糯糯的清甜,怎麼會苦?

姑姑溫言道:“他是凡人,各種慾念糾纏,不是你我能明白的。即使他對你一心一意,但終有一死,你註定會傷心。”

疏影不服氣:“我們不過壽命略長,也有終結之時。凡間夫妻,也常有一人先死。”

姑姑嘆道:“你既如此說,想是已經動心。我十年前就說過,如今你是掌運使,你要如何做,我概不干涉。”

疏影黯然:“姑姑,你是否對我失望?我做得是否不夠好?”

姑姑笑道:“不,疏影,你做得非常好。你保護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幻仙子幾次派青鳥傳信給我,都贊你,恭喜我選對了人。”

疏影赧然一笑。

十年前,剛剛接手掌運使的時候,她還是個青澀的少女。

跟著姑姑去江南,第一次見到謝至,跟姑姑賭氣:“這就是我要保護的國運之星?和崇帝叔叔完全不一樣,就是個附庸風雅的浪蕩公子哥!我不幹了。”姑姑笑彎了腰:“真是個傻孩子,他如今才16歲,少年心性都是如此。你見到崇帝叔叔的時候,他都56歲了,怎麼能相提並論?”

後來她又撂挑子,幻仙子申飭了她:“梅族世世代代堅如石、靜如雪,守護國運之星。你怎麼如此毛躁?”

她嘟起嘴巴:“謝至沒有資質,又胸無大志,像個水晶人,連我都能把他看得透透的。”

幻仙子又笑又氣:“疏影,你姑姑一直誇你聰明,我怎麼覺得你那麼笨。”

疏影不懂,卻也不敢再辯,只默默地做好本份。等她終於通曉世情,才明白當年長輩們不肯點破的意思——謝至喜歡她,才會在她面前傻傻的。在別人面前,謝至不知道有多瀟灑精明。

告別姑姑後,疏影日夜兼程往回趕,迫切地想見到那個人,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和他一樣。

那時,是永平二十七年,謝至26歲。

2

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

疏影到謝至的書房,找陳大人那封書信,並不在他說的那個匣子裡。事情有點急,疏影只得到處翻查,卻無意間瞥到他的一幅舊字,難得用的是正楷。他素來不喜歡正楷,嫌拘束,但這兩句詩書寫工整之極,一橫一撇,都似用了許多的時間,落款的日子是永平二十年。

疏影的心狂跳,這應當是那次在杭州,他們和一群朋友在一起。他邀她晚上偷偷出來,一起去賞平湖秋月。她被纏不過,只好答應下來,心裡卻惱他輕薄。至晚間,胡亂找個藉口離席,回自己房間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再見面,他與她都神色如常,誰都沒再提起此事。原來他一直在等。

疏影怔怔地想,不知道那時,他等了大半夜,還是一整夜?

門口卻傳來輕柔的叩門聲,溫和的聲音響起:“老爺,你在麼?我做了銀耳蓮子羹。”

疏影猛地驚醒,連忙開啟房門,笑著施禮道:“夫人,大人命我來找一封信。”

謝夫人是名門閨秀,穿著精緻繁複又低調的杏黃色衣裙,身後跟了一群丫頭,她卻親手提著食盒。她微微一笑,溫婉道:“有勞姑娘了,我給姑娘也帶了一些小點心。如今天長,姑娘辛苦,先吃點東西再做差事也不遲。”

疏影不知如何推辭,只好說:“如此多謝夫人。”

謝夫人的丫頭影兒連忙上前來,從食盒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翠玉碗,盛了雪白的蓮子羹,奉與疏影。又取出一個白玉的小碟,裡面是幾塊晶瑩碧綠的綠豆糕。

謝夫人看向疏影的目光簡直可以說是慈愛:“你這個女孩子,這麼單柔,又當這麼重的差。可憐見的,多吃一點。”

疏影有點哽咽,謝夫人越是溫柔大方,疏影越覺得對她不起,雖然她並沒有做對她不起的事。

謝至回來,看到這幅場景,頓時呆住了。

謝夫人見他走來,忙笑著迎上去:“老爺今天回來得倒早。”說著,命丫頭去打水來,又欲上前去為他寬下外袍。

謝至忙阻攔她:“不忙。”一邊對疏影說:“那封信是我記錯了,在衙門裡,我已經拿到了。”

疏影含笑點頭,放下碗道:“今天沒有給大人辦成差,倒騙了夫人的茶點。我真是賺到了。”說著就施禮告退。

謝至要出言挽留,卻想不出藉口,只得眼睜睜地看她去了。

不過,謝至想,只要能時時看到她就好,他情願把自己的心事珍藏密斂。

疏影走在盛夏午後的陽光裡,全身的力氣都被太陽曬化了一樣,眼睛也熱得發燙。

疏影想,姑姑說的話是對的,謝至在想什麼,自己總是不明白。從北地回來,謝至彷彿一下子變了,不再和舊友詩歌酬唱,那些文人清雅、意態風流竟像他的一層衣服,可以隨時脫下來換一件。

他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起來,還坦然磊落在她面前娶妻生子,好像對她說過的那些瘋瘋傻傻的話都是夢裡發生的。

疏影一向孤傲,自然不會去問他。只是沒想到,看到這幅舊字,自己心中還是如此激盪悲傷。

那時,是永平三十七年,謝至36歲。

3

長相思,在長安。

這幾年在京中,謝至官運亨通,君恩日隆。疏影還掛著影衛的名號,其實日子已經越來越悠閒。謝至羽翼已豐,很多事不願意讓她知道,她也樂得清閒。

兩人最初形影不離,後來變成三五日一見,如今大概一兩個月也碰不到一次。

這一日,謝至突然對疏影說,太后要見她。

疏影十分疑惑,年前皇帝駕崩,新帝年幼,由丞相謝至輔政。傳聞太后對謝至很信任,不但國家大事全部交付,而且讓幼帝尊謝至為先生。可是和疏影有什麼關係?

謝至道:“太后不知從哪裡聽說,你功夫甚好,大概是起了意讓你教陛下。”

疏影笑道:“太后這次可看走眼了,我可沒有大人那般耐心,陪陛下畫畫講故事。”

謝至尷尬地哈哈一笑。

疏影站在謝至身後,只聽上座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哎呦,疏影姑娘,本宮可算見到你真人了。這些年京城上上下下,都在傳丞相身邊有個頂尖的美人兒,功夫一等一的好,誰知竟是真的。可是你這瘦得跟竹竿似的,丞相能捨得讓你當影衛?定是有瞞著人的事兒吧。”一邊說,一邊掩著袖子笑。

疏影尚未開口,謝至已經朗聲道:“太后此言差矣。如果太后讓臣帶疏影姑娘來,是為了說這番話,臣寧死也不敢從命。”

太后面色如常,言笑晏晏:“丞相別生氣,是本宮說錯話了。在這給丞相和疏影姑娘賠個不是吧。我請姑娘來,是想請姑娘多教教皇上。他那些武學師傅啊,都粗手笨腳的,哪裡有姑娘家輕柔。”

疏影看向小皇帝,7歲的孩子,虎頭虎腦,懂事地端坐在寬大的龍椅上,身形顯得格外小。聽到母親說,立刻轉過頭來,水汪汪的大眼睛,期盼地看著疏影。

疏影只好應承下來。

沒想到,這是她和謝至不斷爭吵的開始。

謝至對小皇帝十分嚴厲——

背錯書,罰站!

浪費糧食,罰站!

偷偷跑到御花園鬥蛐蛐,罰站!

疏影覺得他吃錯藥了,有臣子這麼對皇帝的嗎?

疏影拉小皇帝:“不要站了,我給你去做好吃的。”

小皇帝小腿都在打顫,卻倔強地搖頭:“不要。”

疏影心疼:“不用怕先生,他不會真的怪你。”

小皇帝用軟軟的童音說:“疏影姐姐,我昨兒睡覺起來,已經快四更了,先生值班的大殿裡,燈還是亮的。先生每天來給我講書,眼睛裡都有紅血絲。我不想讓先生難過。”

疏影怔住了。這兩年,謝至日夜操勞,每天都只睡一兩個時辰。她與他漸行漸遠,似乎已經沒有立場去勸他。

一會兒,謝至走進來,小皇帝高興地叫起來:“先生,剛才的書,我都背會了!”

謝至微笑點頭,小皇帝眼睛裡,是濃得化不開的孺慕,似乎想要依偎過去,又不敢。

疏影輕輕嘆氣,如此至尊的孩子,其實是個可憐的孩子。

那時,是新始元年,謝至46歲。

4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那一年冬天,天極冷,紛紛揚揚下起了鵝毛大雪。疏影最喜歡這樣的雪天,午後跑到花園裡去玩。他的孩子裡面,靈早、靈均已經長大成人,只有最小的兒子靈脩15歲,女兒靈敏14歲,陪疏影滿園子亂跑,打雪仗玩,灑下一串串清脆的笑聲。

謝夫人也出來看,一邊笑,一邊讓影兒取三個斗篷來,給三個滿身雪泥的人披上。疏影笑道:“我不冷。”

謝夫人卻仍然溫柔地幫她披上大紅羽緞的斗篷,細細地繫好帶子。退後一步,拍手道:“真好看。這件衣服,也只有疏影穿著最好看。”

疏影覺得溫暖,攙了謝夫人的手回房去。謝夫人最初對疏影是有點心結的,日子久了,卻逐漸培養出了真感情。先是把她當妹子,如今卻是把她當女兒看了。

近幾年,謝至的行事越發強硬,朝中無人不罵他,文人們編了無數的段子來嘲諷他。有人說他和太后有苟且,有人說他貪婪腐化結黨營私,甚至有人說他架空皇帝意圖謀逆。至於他的私德,更是不值一曬了,似乎年年都有人往丞相府送金銀和美女。

不過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過。真奇怪,百姓家裡都慢慢有餘糧了,官府的糧倉也越來越滿。多年不用抹著眼淚去逃荒和打仗,大家都說,遇到好皇帝了。一些老人家卻說,皇帝還小,這是多虧了謝大人。不過他們可不敢當著秀才們說這話,秀才們不但要冷笑,還會動手打人的。

一片罵聲中,疏影的心卻越來越靜,終於相信,他真的是自己要守護的那個人。她與他,已經很久不見面。他的訊息,多半倒是謝夫人和靈脩靈敏他們告訴她的。

她們一行人走到廊下,卻看到謝至站在那裡。

疏影覺得有點不認識他了。之前在江南,他是明豔招搖的才子。一路宦途,他是侃侃而談的俊彥。後來在京中,他是風姿俊朗的國器。如今他變得很瘦,高而乾硬,像一棵沉默的老樹。

他衝妻兒們點點頭,對疏影說:“疏影,來書房陪我下盤棋吧。”

書房……還是老樣子。他喜歡寫字,最多的是狂草和行書,疏影也曾經收過幾幅,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他喜歡下棋,早年他們有閒情,常常一下一整夜。

疏影看他依棋譜擺出了一個殘局,不由拿出全副的精神應對。下人們奉了濃茶上來,見靜悄悄的,兩人都凝神注視著棋盤,半天無人落子。

疏影笑道:“下到這裡,卻是一步難似一步了。”

謝至用手摩挲一顆光滑的黑色棋子,不經意地說道:“還記得那一年,你去了北地,讓幸兒捎了一個香囊回來,外面繡的是兩顆星子,裡面是柳葉和梅花。我猜測,那兩顆星子是參、商,可對?”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疏影想起當年少女心事,傳遞貼身物品給他,仍然覺得臉發燒。她靜了靜神,才說道:“並不是參、商,我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星子圖,那個是我的星子圖。”

謝至的眼神中浮現出痛楚,如同冰凌交錯,一瞬間又回覆平靜無波。疏影幾乎疑心自己看錯了。心如電轉間,她突然明白了:“難道你以為……以為……”

他以為是道別,折柳別梅,從此如參商。

疏影覺得心口像被一個大錘錘到,心痛到無法呼吸。他誤會也是情理之中,當年她是個多麼遲鈍的人,他的愛太熱烈,像飛蛾一樣撲向她,但她一直似懂非懂。她去北地,似乎也是不告而別。

疏影拼命微笑,把眼淚嚥下去,淡淡說:“過去這麼多年,為何以前不問,現在卻又來問?”

謝至看著她:“以前,是不敢問。如今……疏影,我怕是要先走了。如果有來生,這河清海晏的事,我卻不願再管了。如果你願意……”

疏影淚如雨下,他不知道,很多人有來生,但他沒有。他所有的運命和氣力,都在此生用盡。

謝至嘆息道:“別哭了,我的肺腑都要碎了。今天,你且細細告訴我,過往……還有將來。我也有事要託付你。”

那時,是新始十年,謝至56歲。

5

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

疏影一邊走,一邊覺得有點恍惚,前面帶路的公公急得頭上直冒汗:“好姑娘,求你走快點吧,陛下已經急瘋了。”

疏影不語,那個狠心的孩子,如果不是為了靈脩和靈敏,她才不要去見他。

皇帝並沒有在大殿見她,而是讓她到自己的御書房。他曾經在這裡,嘔盡心血給這個孩子講書,為了孩子能聽懂,還親自畫上畫、寫上故事。那個孩子仰著頭,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知道他有腿疾,貼心地鋪了一張白色皮毛的毯子在他腳下。那時候瞧著他們,都覺得幸福。

疏影看到,那張毯子竟然還在。年輕的皇帝回過頭來,眼睛裡是血紅的絲。

疏影沒有行禮,只靜靜看著他。

皇帝喃喃道:“疏影姐姐,先生是真的死了嗎?還是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我用盡了所有辦法,他都不回來。”

疏影冷冷道:“陛下命人抄他的家,傷害他的家人。他有多大的罪過,陛下是有多恨他,要這樣折辱他?”

皇帝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恨他,我恨他。他要金銀我給他金銀,他要美女我給他美女,他要我這個皇位,我也可以給他這個皇位。可是他為什麼看不到,我做得多好,我多麼努力……”

疏影嘆氣,走過去輕輕抱住他,就像他小時候一樣:“他怎麼沒有看到?他看到了,他一直疼愛你,覺得你是很好的皇帝,為你自豪。但他是臣子,怎麼敢對你說這些。”

皇帝抬起頭,充滿期望地看著疏影:“疏影姐姐,我7歲的時候見到你,你就是這個樣子,如今你還是這個樣子。我知道你不是凡人,我知道先生喜歡你。可你不要一個人霸佔著他,你讓他回來看看我……”

疏影心中湧出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傻孩子,放手吧。他是真的死了。世間已經再也沒有他了。”

皇帝緊緊抱著疏影,泣不成聲。

疏影離開的時候,靈早、靈均都來送她,靈脩幫她牽著馬,靈敏哭紅了眼睛。

疏影默默無語,摩挲著雪玉聰的鬃毛。這匹良駒還是舊年,他託人從關北為她帶來的。那時候他不怎麼見她,卻是常常記掛著她喜歡的東西,千方百計地著人尋了來。

靈脩黯然道:“姐姐真的永遠不回來了麼?”

疏影道:“終有一別。你們平安就好,好好照顧你們的母親。”

疏影騎著馬漸行漸遠,這人世間很好很好,有這麼多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美好的景色。這些都很好很好,但對疏影來說,這都是一個逝去的世界了。

疏影希望找一個雪峰,一個人生活在那裡。她不會覺得孤單,看雪,沖茶,種一樹一樹的梅花,都不會孤單。

那時,是新始二十年,謝至去世10年(原標題:《十二樓·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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