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權遊》品《冰火》卓戈被害，誰的鍋

說明：美劇《權力的遊戲》（以下簡稱：《權遊》）改編自喬治·R·R·馬丁所著的史詩級奇幻小說《冰與火之歌》（以下簡稱：《冰火》）。

開門見山提個問，你認為卓戈卡奧之死禍根在誰？

（1）在巫女，心懷不軌地為卓戈調製致命而非療傷的草藥；

（2）在丹妮，錯信女巫，誤以為老婦會因她的特赦而感恩戴德治好卓戈的刀傷；

（3）在卓戈自己，多斯拉克人作孽太深，活該遭報應；

（4）難說，或許是個意外。

探討以上問題前，先理理另一個問題。

卓戈為什麼會娶丹妮莉斯？

憑卓戈作為當時多斯拉克最強的一個卡奧，他想要的女人竟還需用條件來換？多斯拉克人素來將不堪一擊的異族視為低他們一等的羊人，只配任其宰割縱慾，絕無婚配可能。

是《權遊》一開始就架了這個設定？純因逃命自由城邦的坦格利安王族後裔想要招兵殺回君臨城，所以需要婚配成功？未免說不太通。畢竟多斯拉克人是人，會思考的人，即便過著幾乎無甚文明可言的弱肉強食式原始生活。

多斯拉克人謹遵本族傳統，馬蹄不踏之地絕不涉足。除去對馬，草原以及天地的膜拜敬仰，《冰火》裡的他們沒有信賴依仗的神，但有竊取他族鬼神石像的怪習。換言之，靠武力滿足吃喝玩樂基本生理需求外，多斯拉克人會在意別族的信仰。他們透過物理搬運，把那些厲害的“神” 送回自己的老巢，試圖讓那些神明服務於多斯拉克人。如此，就不難理解，卓戈緣何會娶丹妮。

與自由城邦多有往來的多斯拉克人，必定對早年坦格利安家馭龍一統七國的霸氣傳奇早有耳聞。外加伶牙俐齒的伊利里歐總督的撮合及實在物質饋贈，再有丹妮曼妙身姿和可人容顏的誘惑，卓戈娶丹妮則水到渠成。

私以為《權遊》在多斯拉克人的呈現上有所脫節。最厲害的卓戈卡奧創先例娶白髮丹妮為妻的鋪墊為零。其次丹妮在彌林遭貴族密謀算計，敗走草原被多斯拉克人抓獲，多希卡林的老嫗和卡奧們似乎對她和卓戈之事一無所知。多斯拉克就一個老巢固定點，卓戈又為當時最強的卡奧，娶外妻遭巫害如此反常之事不該是早載八卦之舟廣泛流傳嘛？怎就後知後覺費力多幾回相互資訊不對成的戲碼？為丹妮再次上演浴火重生之戲做鋪墊亦說不通，畢竟最後追隨她的幾十號多斯拉克老弱病殘多半在荒漠相繼離世，活到最後的都一直追隨丹妮，不曾回過多斯拉克老巢。

多斯拉克人影視呈現的不合理不多說，接上一個問題繼續。

卓戈對丹妮為何如此寵溺？

無論看過《權遊》還是拜讀過《冰火》原著的粉絲友友們，定會感受到卓戈對丹妮的實力寵溺。哪怕違反傳統族規，讓手下大為不滿，卓戈也在所不惜。對崇尚力量的多斯拉克馬王而言，究竟丹妮有何種魔力，使得卓戈不同於其他卡奧一般，對她重視有加呢？

是丹妮夜裡服侍卓戈的功夫了得？沒錯，但不全是。多斯拉克人完成男女之事如他們原始的生活方式一般，只為純粹滿足生理慾望和繁衍後代，對其中的夫妻感情，愛的傳遞絲毫沒有任何理解，更勿談愉悅。怎麼說呢？《權遊》中的相關劇情呈現做得挺到位，多斯拉克人進行男女之事時從來都如動物交配，不懂Kiss為何物。而丹妮一反多斯拉克女人之常，讓卓戈卡奧體驗了前所未有的歡快，並非簡單滿足生理慾望快感，而是有所交流，傳遞愛意，真正建立夫妻間情感連結的愉悅。為此丹妮還特地學習多斯拉克語，以達到與卓戈的無障礙溝通。此外，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

丹妮讓自己的表現，人為干預達到多斯拉克人所迷信傳統行為的最好。譬如懷孕後生吞整個馬心。結婚有過生育經驗的人都知，孕婦在頭三個月孕早期對肉腥尤為敏感，甭提食用生肉，光靠近聞到味，腸胃早已翻江倒海。《冰火》中的丹妮實非如影視所表現，在儀式當天才硬著頭皮，一口口吞下呲冒出血的馬心。儀式前，她就有計劃開始一點點訓練自己對食生肉的適應性。反覆多次適應後，才能在多斯拉克傳統儀式上表現驚人，得到眾人的歡呼擁戴。

多斯拉克人對學術毫無概念，不似維斯特洛人一樣有大學城有學士，他們對未知事物的好奇仍停留在對自然規律的摸索上。所以一旦他們認為自然之神在傳統儀式接納了丹妮，那麼丹妮就是一位渾身泛著光，受神庇佑的人，尊重她是應該，卓戈愛護她更是應該。

錯位愛情與傳統的對抗

可惜，丹妮不是多斯拉克人，她來自文明發展程度比多斯拉克高數倍的維斯特洛大陸。在維斯特洛，人們真正的迷信不來自於七神，而在當下的實際需求。那裡的人早已不過群居大鍋飯似的生活，他們階級鮮明，靠制度和人性的智慧維繫著一切。雖出身落魄貴族，但丹妮始終沒有為衣食而憂，且從小便被哥哥灌輸出身不凡家族的思想。

在商人伊利里歐總督充裕的物質支援下，丹妮活著依舊如大家小姐。她純淨善良，對一切抱之以美麗的想象。故而，嫁給卓戈的丹妮一直難以接受多斯拉克人的燒殺搶掠生活，更不能接受他們對弱者的凌辱。只可惜她勢單力薄，不可能改變多斯拉克人靠戰爭獲取豐厚生活來源的傳統，況且她本人也是其中的受惠者。但，她就是看不慣。終於在力所能及的範疇，救出一批免遭多斯拉克壯漢凌辱的婦女。別看小小舉動，這直接導致寵溺維護她的丈夫與其血盟兄弟反目，受傷，到被害致死。

弱勢巫女得逞或許是個意外，但即便卓戈逃過下藥一劫，也難逃他們錯位婚姻埋藏的無數致命矛盾本質。多斯拉克人的生存發展階段本就與丹妮不同，就好比遠古人之與近現代人。倘若卓戈要維繫與丹妮的關係，必將會一而再再而三與傳統作對，與同族反目。那麼，他們的婚姻及隊伍不等孩子降生就走向衰落也是必然。（退一萬步說，卓戈的武力壯年期也不可能很長。一旦武力稍弱，被人比武割喉乃分秒之事。）

《冰火》將卓戈之死安排在多斯拉克人口中的“羊人巫女”之手，是以一種更大範圍的自然規律運作提出警戒。好比人與動物的存在關係。多斯拉克人視弱者為動物，剝奪他們的一切，唯獨的恩賜便是饒他們一命，讓他們作為奴隸服侍在側。現實中人與動物的關係警戒是，物種滅絕生態失衡對人類生存環境帶來的種種威脅。小說影視劇的警戒是，讓你多斯拉克人換位，也來體驗一無所有隻留吃喝拉撒的行屍走肉時，是何滋味。

綜上所述，卓戈之死的根源並不簡單，它關係到與丹妮錯位的愛情，關係到多斯拉克人的文明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