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人生謀略：最重要的成功秘訣就是選擇什麼樣的舞臺

第三章 入秦

學習方式

古人是怎麼學習的，記載並不多。但還是可以猜測的，肯定不是我們現在的這種學習的方式，講課、做題、考試，因為那時代還沒有科舉、也沒有現代意義的考試。從《論語》中我們可以窺見一斑，孔子教學是非常靈活的，同樣一個問題，對不同學生的回答可以完全不同。問辨與思考相結合，鍛鍊的是人在不同情況下處理問題的思維能力，而不是死記硬背知識點，背書是必須的，但是死背書就成了僵化的教條，反而毫無用處。

寒來暑往，苦盡甘來，李斯的學業大成。他學到的可不是死東西，而是治國的真本領。至於李斯學到的帝王之術究竟是什麼內容呢？在荀子的書中還是有答案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尋找這份寶藏。

新問題

擔任小吏時只有小吏的能力，現在，學成了帝王之術，就應該幹大事了。李斯能力不足的問題解決了，但是，新的困境又來了。有了一身的本領，去哪裡求職呢？

放棄楚國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人都是這樣的想法。現在，李斯學成了，第一想法肯定也得是回到楚國，報效自己的母國。這是一個可行的方案嗎？似乎不行。

為什麼呢？因為李斯的追求已經不同了，不再是做一個小官這麼簡單的追求了，不再是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子熱炕頭的願望了。他要做大事，成大功，出大名，楚國的平臺已經容不下李斯棲身了。

此時的楚國也已經虛弱不堪，被秦國打得滿地找牙。想當初，楚國地方五千裡，從現在的陝西漢中到江蘇、上海都是楚國的地盤。楚國也曾經強大過、輝煌過，曾經問過鼎，曾經爭過霸。現在的楚國只剩下苟延殘喘了。

天下的形勢

李斯入秦的時間正好是秦始皇的爸爸——秦莊襄王去世的這一年，歷史紀年是公元前247年。此時的東方六國都已經疲憊不堪，唯一的東方強國趙國還在長平之戰中元氣大傷，至今沒有恢復過來。更嚴重的是，東方六國還在互相攻擊，搶對方的地盤。

決心

經過一番揣度評估，李斯認為：要想成就一番事業，侍奉楚王是不行的，去東方六國的其它國家求職，更差。現在，唯一能建功立業的機會是西方的秦國。

就這麼定了，去秦國尋找屬於我的機會。

秦國！我李斯來了！

臨別對話

李斯動身的時候到了，走之前，他到了老師荀子這裡，來與老師辭別。師生的一段對話，成為了經典。

荀子：“斯，你已經學成了，今年有什麼打算，希望去哪個國家求職呢？要不要老師給你推薦一下？”

李斯：“多謝老師的美意！李斯已經決定了，我要去秦國尋找機會，做一回秦漂。”

荀子：“噢！為何要去秦國？可否說說。”

李斯：“我聽說一個人要是遇到時機，千萬不可疏失怠慢，那樣會把機會錯過。現在各國諸侯都在爭取時機，希望各自成就大的事業，所以有謀略的遊說之士可以很容易掌握實權，尤其是秦王更是野心勃勃，想要吞併天下，自稱皇帝，治理萬方。這正是以遊說為事業的布衣之士奔走四方、獵取富貴的時候。”

“你認為這是你的時機嗎？”

“是的！老師。處於卑賤地位的人，心裡總是想著有所不為，以致於失去良機，這樣實在是太迂腐愚蠢了。他們就像禽獸一樣，只知道看見肉就吃，不過是徒具人的外表，只能勉強走路的行屍走肉罷了。所以一個人最恥辱的莫過於身份低賤，最悲哀的莫過於處境窮困。長久地處在低賤的地位和窮困的境遇中，卻還憤世嫉俗，憎惡榮華富貴，固執地堅持有所不為的教條，這不是遊說之士真正的意願。所以，我李斯現在就要動身到西方去遊說秦王，博取屬於我的功名利祿。”

聽完李斯的雄辯，荀子沒有說話。他是高興的，因為自己的學生明察天下大勢，必定能成就功業。同時，他又是憂慮的。因為荀子回想起多年前自己入秦與秦國相國應侯范雎的一場對話。

荀子的往事

應侯問荀子：“你到秦國都看到了什麼？”

荀子說：“秦國固若金湯，四方邊塞險要，地勢便利，易守難攻，山林河川、上天賜予的資源豐富，這是秦國所處的地理形勢優越。

進入秦國，觀察風土人情，百姓樸實，音樂不卑汙流俗，服裝不輕佻，百姓非常畏懼官吏而很馴服，這是古代百姓的品質。

觀察各級官府的治理情況，各級官吏都是嚴肅認真，沒有一個不是謙恭節儉、敦厚謹慎、忠誠守信的，而且還不粗疏草率，這是古代聖王的官吏啊。

進入國都，觀察秦國的土大夫，他們出家門就進公家衙門，出公家衙門就回到自己家裡，完全沒有自己的私人事務；他們不互相勾結，不拉黨結派，卓然超群、明智通達而廉潔奉公，這是古代士大夫的品格。

觀察秦國朝廷，退朝前所有事務都處理完畢，不耽誤，政治安定，無為而治，這是古代的朝廷啊。所以秦國四代強盛，並不是因為僥倖，而是必然的結果。這是我所見到的秦國的情況。

所以說：無為而治，政令簡約而治理周詳，政事不煩亂而能建立功績，這是治國的最高境界。秦國就是這樣。雖然如此，卻仍然應該有所畏懼啊，上述幾個方面都具備了，但是與王者的功名相比較，那還差得很遠。

為什麼這麼說呢？是沒有儒者的緣故。所以，純粹崇尚道義可以建立王道，駁雜地使用諸子各家的理論可以建立霸道，王道與霸道要兼用，只用一種就會亡國。秦國只有霸道而沒有王道，這是秦國的短處。”

內心深處沒有明說的隱情

荀子曾經試圖為秦國推行王道，使秦國免於亡國的危機，成就萬世的功名。但是，秦國在法家的治理理論上嚐到了太多甜頭，在霸道的路上走了百年，慣性強大，路徑依賴嚴重，沒有接受荀子的建議。當然，荀子希望推行儒家學說的努力沒有成功。

師生對談結束了，李斯要出發了，荀子目送他走上通向秦國的大道。

自己的學生李斯並不想推行王道，彌補秦國制度的缺失，只想以遊說之士博取榮華富貴，秦國的命運如何，李斯的前途如何，真的是未知數啊。

這些事，荀子並沒有告訴李斯，他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