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男性主導的古典音樂界將被重塑？

蘇珊娜·麥爾基 Chris Lee

去年9月，紐約愛樂樂團總監梵志登（Jaap van Zweden）宣佈將在2023-2024樂季結束後離開樂團，紐約愛樂尋找新音樂總監的任務變得迫在眉睫。今年1月7日，芬蘭女指揮家蘇珊娜·麥爾基（Susanna Mlkki）執棒紐約愛樂，為觀眾帶來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有訊息稱，她有望成為樂團下任音樂總監。此前還從未有女性在紐約愛樂擔任音樂總監一職。

從大提琴手到指揮的轉型之路

蘇珊娜·麥爾基 Jiyang Chen

麥爾基於1969年出生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二十幾歲時成為哥德堡交響樂團的大提琴首席。同時，她也學習了指揮的相關知識，渴望有朝一日能成為一名指揮。但那時，在以男性為主導的古典音樂行業裡，她的夢想似乎遙不可及。

在她的逐夢路上，曾受到賞識，也曾被惡語相對。據麥爾基回憶，埃薩-佩卡·薩洛寧是第一位注意到她的主流指揮家。在她指揮後，薩洛寧對她說：“看來你找準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就算之後有人向你扔爛番茄，你也可以這麼想：也許我正在做正確的事情。”1998年，她放棄了大提琴首席的職位，全身心投入指揮事業。哥德堡交響樂團的樂團經理告訴她：“我知道你非常有天賦，但可惜的是，你成不了大器。”麥爾基表示，這樣的評價非常傷人，數年來她從未把這件事告訴過其他人。

2004年，她在琉森音樂節上與巴黎當代樂隊（Ensemble InterContemporain）合作亮相，一時間聲名鵲起。2006年至2013年間，麥爾基擔任該樂團的音樂總監，成為該樂團歷史上第一位女性音樂總監。2016年，麥爾基成為赫爾辛基愛樂樂團的第一位女首席指揮。在擔任該職位前，她曾以客座指揮的身份指揮過這支樂團數次，而擔任首席指揮卻讓她有了一種歸屬感。她說：“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學成歸國後，終於有機會為芬蘭的音樂事業作貢獻。”

同年10月，麥爾基被任命為洛杉磯愛樂樂團的首席客座指揮。當時，樂團由黛博拉·波爾達（Deborah Borda，紐約愛樂樂團現任執行長）執掌，她表示，麥爾基對音樂的詮釋讓人印象深刻。她還補充道：“麥爾基非常有激情，但這是一種安靜的激情，是一種安靜的魅力。這樣的激情讓人震撼：比起外向的顯露，它更像一朵慢慢綻放的花朵。”

女性指揮的時代即將到來

馬琳·阿爾索普 Mariana Garcia

多年來，女性一直在努力登上古典音樂行業的頂峰，但她們所面對的卻是無法領導樂團的刻板印象，因為她們“過於柔弱”。以男性佔統治地位的樂團指揮領域是音樂界最同質化領域之一，而近年來女性正在打破障礙，在該領域佔有一席之地。

去年8月，美國巴爾的摩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馬琳·阿爾索普（Marin Alsop）結束了其在該樂團的14年任期。有人這樣評論道：“美國境內的25支主要大型管弦樂團中，將再無女性音樂總監。”但就在10月，亞特蘭大交響樂團宣佈，法國指揮家娜塔莉·斯圖茨曼（Nathalie Stutzmann）將成為其下一任音樂總監。繼阿爾索普之後，她是第二位擔任美國主要大型樂團音樂總監的女性。斯圖茨曼希望自己的選擇能夠鼓勵其他交響樂團任命女性，她說：“我並沒有尋求一個女性主導的世界，我只是渴望性別平等。有朝一日，我們不再會是少數群體，而是被當作音樂家、指揮或大師來看待。”阿爾索普對斯圖茨曼的選擇表示肯定，稱她是一位有天賦的音樂家，也希望斯圖茨曼能不負眾望，成為未來幾年內能勝任重要職位的女性。

阿爾索普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她在2007年接手巴爾的摩交響樂團時曾預測：其他管弦樂團將會任命更多的女性擔任指揮。可事實卻與之截然相反，她本想邀請更多女指揮來當客座指揮，卻遇到種種困難，“現在情況可能有所不同了，因為MeToo運動（反性騷擾運動）和古典音樂行業中存在的性別歧視、種族問題，都在無形中給藝術領袖們施加壓力。”

事實上，如今的女性指揮正在愈來愈受到重視。亞特蘭大、明尼阿波利斯、辛辛那提等城市的主要樂團管理者都表示，他們會確保女性成為有力的競爭者。波士頓交響樂團前執行長馬克·沃爾普（Mark Volpe）說，雖然進展極其緩慢，但各大交響樂團在未來幾年會任命更多女性擔任指揮。

許多女性開始擔任助理指揮和客座指揮這樣重要的職位，而這些職位是獲得聲望和成功的墊腳石。33歲的德國指揮露絲·萊因哈特（Ruth Reinhardt）曾擔任達拉斯交響樂團的助理指揮，她說：“我們這代人很可能是第一代能獲得公平發展機遇的人。”她表示，儘管如此，只有少數女性才有上升空間。

近年來，女性指揮在樂壇湧現，面向女性的比賽、大師班以及獎學金也廣受關注。比如，阿爾索普和布法羅愛樂管弦樂團音樂總監喬安·法萊塔（JoAnn Falletta）就合作開設了培養新興藝術家的專案，以幫助女性指揮解決各類問題。2020年，第一屆女大師（La Maestra）國際指揮比賽順利舉行，它為廣大女性指揮提供廣闊的展示平臺，推動她們的職業發展。

據悉，美國境內的25支主要大型管弦樂團中約有三分之一的音樂總監計劃在未來幾年卸任。一些人認為，變革即將到來。麥爾基已憑藉出色的才能，進入紐約愛樂樂團的候選名單中。隨著越來越多的優秀女指揮家不斷在樂壇中脫穎而出，由男性主導的古典音樂界將被重塑。

劉曉琳/編譯